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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接下來的流程和其他電影的宣傳套路基本一致, 每個主演各自介紹完後，就是大家各顯身手推廣宣傳的階段。

唯一的區別在于觀衆們的反應比較積極，大概都是出自對池煜的興趣。

接近尾聲的時候, 終于有人注意到了唐淳。

盡管唐淳已經穿得格外低調, 位置也十分隐蔽，也架不住池煜平均五秒看過來一次的陣仗。

最先發現唐淳的記者非常驚喜, 二話不說就把相機鏡頭移到了他這邊，舉着話筒激動道：“快拍快拍！那是唐淳！！”

此話一出, 衆人的目光便都被吸引了過來。

嗑過池塘CP的觀衆，眼睛頓時亮了一個度，連忙跟着尋找唐淳的蹤跡；沒聽過“唐淳”這個名字的, 受池煜的影響, 也帶着好奇的目光探了過來。

瞬間成為“長槍短炮”聚集中心的唐淳, 面上依舊維持着雲淡風輕的神色。

見的世面多, 遇到這種意料之外的事情也就見怪不怪了。

他知道自己躲不過要被采訪, 于是坦然坐在原位上一動不動，保持着那副平淡冷靜的姿态。

離得最近的記者把話筒直接怼到他嘴前，生怕話筒離遠一毫米便收不到音。

唐淳伸出兩個手指将話筒往外撇了撇，狹長的眸子朝舉着話筒的記者看去，眼底如霜, 一股驀然的壓制威懾感油然升起, 饒是一心只顧着爆聞的記者也悻悻後退了些。

其他人見狀，也不太敢上前過近了。

感覺沒那麽不舒服後，唐淳才收回了手, 擡頭露臉。他下車前刻意戴了個帽子, 影片結束後便全程将臉埋着，只露出個白皙的下巴。

沒想到還是能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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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見他神色溫緩了點, 才大着膽子問：“唐先生，你……您今天怎麽來現場了？是專門過來捧池煜的場嗎？”

這基本上是除了個別覺得影響了本次首映宣傳的人，其他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尤其那些至今還對池塘CP念念不忘的圍觀群衆。

尤其池煜。

“是的。”唐淳以衆人都意想不到的坦誠笑着說道：“我和池哥這麽好的朋友，難得碰上重要場合，當然要過來捧個人場。”

這番話親切又客氣，既不過分親昵顯得暧昧，也不刻意避險顯得疏遠，簡直就是朋友間相處最恰到好處的尺度。

可唐淳越是這樣表現得毫無破綻，池煜的心就越像沉入淵底一樣寒冷。

他要的不是捧個人場，更不是關系特別好的朋友。

他要的只是唐淳偶爾的情緒失常、是和他一樣無法将對方視作朋友的情緒壓制。

可偏偏唐淳就像一顆在太陽底下曬着的石頭，表面觸着溫暖，內裏卻只有冰涼。

其他記者發現唐淳沒有刻意回避的意思，便連忙抓住機會追問。

“請問是池煜特地邀請你過來的嗎？”

“自從《全民追擊》結束後，你和池煜還經常來往嗎？和過去的關系有變化嗎？”

“你覺得池煜在這場電影的表現怎麽樣？”

“唐先生，你今天穿得這麽低調，是想刻意隐藏嗎？”

……

太吵了。

因為記者們的圍堵追問，影廳瞬間變得紛亂不堪。

忍耐到了極限，唐淳牽起嘴角，用手強硬推開了離得最近的那只話筒，兀地站起身，解釋道：“抱歉，你們問的實在太多了。”

剛才還興致勃勃随口答了句，現在突然就冷意直抵眼眸。

唐淳幾乎一瞬間的情緒變化吓退了記者們。

還想繼續問些什麽的，見唐淳一副他們再問就直接離開的架勢，嘴邊的話也只能咽回去。

熱鬧的首映禮到此結束。

唐淳也不想變成澆滅熱血的那一灘冷水，但他這次專門過來的目的，并不是接受這些無聊的采訪。

栽培一棵樹總要看到枝葉生長。他等這一天等了這麽久，當然要看到池煜帶給他的正向反饋。

唐淳低頭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還差幾秒，最新首映的票房數、上座率和好評度等等這些就會被統計出來。

他前些日子安排了幾個人專門幫他統計這些數字。

原文裏寫到池煜的首部電影票房排行第一，就已經算池煜走上巅峰的節點。

想必只要有真實數據出現，就能夠作為依據。

到這個時候，他穿書的任務，總該算完成一項了吧。

短短幾秒的思考過後，微信很快收到了唐淳想要的消息。

【唐先生，數據統計出來了】

【首映播出票房共計超兩千萬，上座率70.3%，好評度截至目前相比同檔播出最高，其他數據也均排行第一！】

看到最後兩個字，唐淳嘴角微微揚起。

不愧是主角。

即便有大導演和頂級制作團隊的幫扶，也很難掩蓋池煜的鋒芒。

第一顆樹在他預料之中飛速成長着，從今往後，就不再需要他的幫助了。

唐淳緩緩閉上眼。

但是……

怎麽那個書童還沒出現？

不是說按照原書內容幫助主角走上人生巅峰，就可以送他回到現實世界了嗎？

難道這還不算走上巅峰？

還是說只有三位主角都實現了巅峰，任務才算完成？

唐淳等了許久，全然不知影廳此刻已經清場，不剩幾個人。

等他意識到的時候，池煜都走到他跟前了。

“阿淳。”

池煜遲疑地喊了一聲，他剛才一直站在遠處看着唐淳，見他神情凝重的樣子，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

可他等了好一會，始終沒等到唐淳擡頭，便自作主張想着過來問問。

畢竟現在的池煜，已經能夠回報唐淳些什麽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唐淳睜開眼，再次看向池煜時，眼中悄然帶着些不知所雲的失望。

唐淳自己或許不能意識到這一點，畢竟他現在也沒心思做什麽表情管理，但池煜卻看得分明。

他不知道唐淳為什麽會這樣看他。

剛才助理歡天喜地般告訴他票房持續高走，唐淳向來神通，首映成功的消息，相比唐淳只會比他知道得更早。

無論站在朋友還是投資者的角度，唐淳此刻都不應該是這樣的神情。

池煜高昂的心情，直墜谷底。

唐淳并不清楚他在想什麽，擡頭後也只是疑惑：“嗯？大家都走了？”

“五分鐘前就已經清場了。”池煜回過神，勉強維持笑意，“咱們也該走了，待會還有新的電影要播呢。”

唐淳點點頭，站起身，語氣平淡：“好，那走吧。”

等待許久的事情沒有出現。

所有的未能如願以償都會叫人失望。

唐淳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他其實有點疲憊，所以看都沒看池煜一眼。

他轉頭就往外走，像是心事重重。

池煜勉強維持住的笑意，也在唐淳轉身的一瞬間消失殆盡。

出了影廳，池煜并沒有跟他同行，唐淳正要打電話問，對方就給他發了一連串消息。

【導演說要慶祝，我本來不想去，架不住他們太熱情】

【我看你今天好像興致缺缺，不想去也沒關系，下次再單獨請你吃飯】

【要是想一起去的話，給我發消息，我随時來接你】

成年人總是這麽體面。

池煜從不會勉強，但如果他知道唐淳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離開他們，恐怕就不會這麽紳士了。

唐淳看完最後一條消息，猶豫了兩秒還是決定不去。

他把手機塞進大衣口袋，忽然想起桑白那邊還沒結束。

今天同樣是桑白重要的日子。

小說裏，桑白成功進入俱樂部後，便很快靠自己的能力被隊長看重，沒花多長時間栽培，就靠他一路打進國賽。

正好是成功拿下冠軍的那天，桑白被父親發現。

不過站在冠軍獎臺上熠熠生輝的桑白，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只會逃學躲在黑網吧裏的叛逆少年了。頑固的父親也因此放下成見。

很完美的ending，但離現在卻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或許就和唐淳的任務一樣。

漫漫長路，他不該着急的。

想到這裏，唐淳打算去俱樂部看看。

講究的就是，一碗水端平。

他撥電話給邱寰宇，單刀直入問道：“在哪？”

邱寰宇不忘挖苦：“你還記得你還有個表弟啊？”

唐淳：“……”

“給你兩分鐘，過來接我。”

“不是吧哥？你當我有閃現啊？”

兩分鐘後。

一輛黑車準時停在唐淳身前。

“早說你就在影院門口了。”邱寰宇沒想到他哥竟然這麽了解他，悻悻道：“還好我特地在這裏等。”

唐淳沒理他，上車後給出地址，“去XYL俱樂部。”

“……行。”

邱寰宇覺得他應該不是唐淳的表弟，應該是司機。

時間還早，趕到俱樂部門口的時候，還隐約聽見裏面熱鬧的掌聲。

“好像來了不少人。”邱寰宇跟着他哥往裏走，便走便忍不住探頭看，“嚯，一個歡迎儀式而已，搞這麽大陣仗？”

從外面的鐵閘門到基地大廳，甚至鋪了整條紅毯。

最裏面隐約傳出一道能聽出來在努力扯着嗓子但依舊不太響量的聲音——“……我話就不多說了，咳咳。只希望各位能替我圓夢，也歡迎新的隊員加入！”

“聲音這麽虛還發言？誰啊這是？”邱寰宇伸長脖子看去。

仗着身高和良好的視力，邱寰宇倒是能看清說話人的臉，但他依舊不認識。

唐淳倒是能猜到。

在這種場合下，能夠被允許用這麽虛弱的聲音當衆發言的，想必只有那位一直被陸宵寵着長大的弟弟——陸彥了。

這個俱樂部就是陸彥一手建立的，雖然常年卧病行動受限，但陸彥十分堅持他的電競事業，即便是他最尊敬的哥哥也沒辦法讓他放棄。

不過像這種新人入隊的歡迎儀式，在每個俱樂部都不算特別重大的事情，陸彥鮮少露面，怎麽今天還過來了？

唐淳微微凝神，卻沒注意到有人此刻正朝他走來。

完結

“唐先生。”

有人從遠處喊了唐淳一聲。

語速不急不緩, 語調不輕不重，只是隐約晃過一丁點高興，卻也很快消寂。

唐淳轉頭, 迎面便對上一雙湖底深藍的眼睛。

意識到這雙眼睛的主人是誰後, 唐淳甚至沒去看對方的臉，嘴角就已經勾起完美的弧度。

桑白站在人群最深處, 耳邊聽着隊長的主持發言，目光卻早已落在門口。

他看到了唐淳。

對方如期而至。桑白說不清自己此刻是種什麽樣的心情, 因為實在太多太複雜。但至少明顯的是，他眼中的驚喜和激動已經快要溢出。

但這樣的情緒又很快被打破。

唐淳遙遠的目光僅僅在他身上停留幾秒，就轉而看向另一個男人。

那個男的桑白見過。是他們戰隊唯一的股東陸彥, 的哥哥——陸宵。

在桑白眼裏, 陸宵是個十分古怪的人物。

可有時候他很嫉妒陸宵的古怪, 因為那是一種幾乎和唐淳一樣令人難以理解的古怪。

如今才得知他們倆竟然認識。

且從默契度來看, 他們倆甚至比桑白想象的還要熟悉。

莫名胡亂的猜測不斷泛起, 攪的他心煩，只能不停的撓着手心緩解。

另一邊唐淳跟着陸宵來到了基地樓頂。

這塊地皮選得極好，站在樓頂可以直接俯瞰整座城市。是陸宵當初特意買給弟弟的。

這次的會面目的，兩個人心照不宣。

陸宵笑得很淺，語氣帶着些欣賞, “你推薦的人很好, 小彥很滿意。這個圈子已經很久沒出現過讓他滿意的選手了。”

唐淳不謙不驕，自如回道：“既然如此，陸總是不是也該兌現當時的承諾？”

“這是當然。”陸宵并不把這件事放在眼裏, 世界上有能力的人數不勝數, 陸氏支持誰都可以。只不過他也有些疑惑，“恕我唐突, 你為什麽要幫他們做這些？”

唐淳看了他一眼。

最開始這個答案其實很好回答。

不管是給桑白制造機會進入最好的電競基地，還是訓練柏文宴的抗壓能力、幫他獲得陸氏的輔佐，甚至是出錢出力支持池煜的星途，唐淳的目的都很單純，就是完成任務回到現實世界。

但，自從池煜成功走上人生巅峰，按理來說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三分之一，他卻完全沒見到書童的蹤跡。

甚至半點可能回到現實世界的跡象都沒有。

仿佛最開始書童對他說的那些話都只是虛假幻想。

如果真的只是幻想，那麽唐淳想回到現實世界的目的就成了虛無缥缈。

如果真的只是幻想，唐淳現在仍然幫助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這個問題他在心底思考了很久。

直到陸宵今天的提問。

答案早就不知不覺中準備好了。唐淳擡眸看向遠方，無比坦誠地開口：“就是單純想做點好事。”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其實可信度非常低。

商人都離不開一個利字，更何況是唐淳這種在名利圈摸爬滾打數年的商鬼。

但此時此刻，已經沒有其他答案更真實。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三位主角對唐淳而言，早就在無聲無息中變成了朋友。

而且是很重要的朋友。

在唐淳過去的生涯裏，沒有人會在寒冷忙碌中為他織圍巾，也沒有人會無微不至照顧他的生活起居，更沒有人會在打游戲的時候不露聲色地給他讓人頭。

或許也曾有過，但那些人靠近他總是帶着某種貪婪的請求。

多年“六親不認”的壞蛋，終于在這一天直面自己內心對友誼的珍惜。并在宣之于口的瞬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唐淳聳了聳肩，以為會得到一聲恥笑或者不屑的鼻息。

但陸宵只是朝他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淡淡評價道：“唐先生真是個有趣的人。”

-

終于捱到隊長說“原地解散”。

桑白片刻不停就往樓頂走去。除了想快點找到唐淳，他心裏還莫名有種慌亂和擔憂。

仿佛生怕唐淳會和陸宵産生任何聯系。

不過等他趕到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談完準備回去了。

最先瞥見桑白的是陸宵，他看着氣喘籲籲的青年，好像明白了什麽，轉頭簡單和唐淳告別後，先一步識趣離開了。

陸宵擦肩而過，桑白的眉頭卻皺得更緊。

男人之間的感應總是十分默契，尤其是不懷好意的挑釁時。

桑白明顯感知到陸宵的壓迫，正要回頭給予幼稚的反擊，就聽到唐淳喊了他一聲。

“桑白。”

聽到這聲無比熟悉的呼喚，桑白立即把目光投去。

相比剛才的遙遙一望，此刻唐淳距離他只有幾米遠，近到完全可以看清唐淳眼角的笑意。

桑白心裏不知為何高興不少。

他想說點什麽回應，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客套的招呼太客套，親昵的寒暄又過分親昵。

不過好在唐淳先問候了句：“最近還好嗎？”

平淡的語氣裏帶着些關切，和以往好像不太一樣。

桑白不由得愣了愣。他撓了撓頭，含糊說：“挺好的。你不在我打游戲自由多了。”

唐淳挑了挑眉，往前走了幾步，很自然地攬過桑白的肩膀，像個大哥哥一樣繼續問着：“聽說馬上要舉辦亞錦賽了，練的怎麽樣？”

零距離的接觸讓桑白幾乎停滞呼吸，他的步伐變得格外僵硬，嘴巴卻依舊犟得很，“我一直很強好吧。再說，亞錦賽關我什麽事，我一個新人，按慣例沒資格參加這麽重要的賽事。”

“你也說了是慣例。”唐淳停下腳步，盯着桑白的眼睛笑說：“沒自信啊？”

“誰說的？！”青年的氣勢瞬間被激發出來，但很快又被唐淳的直視羞得敗下陣腳，低頭嗫嚅道：“等着瞧。”

“一直等着呢。”

唐淳擡頭看向天空，烏雲逐漸散去，就像他積攢的疑惑和困頓終于消釋。

只不過是回不到現實世界而已。

那裏本就沒有值得他留戀的地方。

也許是陸宵一句随口的疑問，也許是早就想好了答案，總之唐淳現在終于看清自己的內心，也敢于去面對。

-

“什麽？！”

邱寰宇震驚的聲音幾乎響翻樓頂。

“你嗓門再大點，遠在加拿大的舅媽都要聽見了。”唐淳揉了揉受傷的耳朵，語氣不耐煩得緊。

“我媽昨天才跟我打電話說她馬上回國了，結果你今天跟我說你要走？”邱寰宇欲哭無淚，“哥，我跟茜茜的婚期就定在下個月，還等着你喝喜酒呢！你一定要現在走嗎？”

“嗯。”這個回答已經是第三遍了。

唐淳發誓，如果邱寰宇再讓他回答第四遍，他絕對會把邱寰宇踢出去。

再一次聽到肯定的答案，邱寰宇簡直要崩潰。

“你不管你那三個小白臉了？”邱寰宇心一橫，拿出最後的殺手锏。

唐淳擦手的動作一頓，平淡的神情流露出一絲猶豫，但語氣仍然堅定：“他們自有他們的路要走，我辛苦了這麽久，總該輪到我休息了吧。”

從商言商這麽多年，算計來算計去，每天都在思考怎麽樣才能最大利己化，唐淳早就累了。

上一世守着爺爺的財産和遺囑不敢胡來，表面潇灑任性，實則面面俱到。

穿書後又生怕主角們行差踏錯，唐淳每天都在思考問題解決問題，身體不累腦子也累了。

現在既然穿書已成定局，他走不掉也不想走，那剩下的時間不如就拿來好好享受。

邱寰宇“撲通”一聲跪地抱大腿：“嗚哇！哥，能不能別走！馬上要結婚了我害怕……”

唐淳低頭看着他，無情踹了一腳，“滾，那你別結了。”

門外一輛黑車已經到位。

在唐淳的眼神示意下，司機迅速下車把客廳的行李箱扛走。

臨走前，唐淳回頭看了看這個他住了大半年的別墅，片刻才說道：“這個房子我會叫人清理一下，到時候你幫我監下工，裏面的東西就別動了，也許過一段時間我還會回來。”

邱寰宇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過一段時間是多久？”

唐淳簡明扼要：“短則幾年，長則死前。”

邱寰宇：“……”

在邱寰宇的強烈懇求下，唐淳沒有駁回他的送行提案。

車穿梭在城市之間。

一起坐在後排的邱寰宇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哥，你真的不和他們說一聲嗎？”

說？

說什麽？說他要在勝利曙光來臨前離開嗎？

只怕主角們一個比一個不同意。

雖然唐淳并不懼怕他們的阻撓，但也懶得引起更多的麻煩。

更何況。

那種依依送別的場面他實在受不了。

早就是時候讓他們獨自前行。

唐淳搖了搖頭，阖眼淺眠。

很快抵達機場，周圍路人行色匆匆。邱寰宇幫忙把行李遞給早就在此等候的随行保镖，然後不舍地看向他哥。

淚眼婆娑之際，他哥只是淡淡轉過身，頭也不回進了閘機。

邱寰宇：“……”

白瞎了！

保镖在辦托運，唐淳不緊不慢去便利店買了包煙。

準備付款時，餘光忽然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唐淳轉頭看去，茫茫人海中卻一張認識的面孔都沒有。

唐淳愣怔片刻又搖搖頭，收回了視線。

保镖沒多久便找了過來，後背的包裏準備了唐淳可能會用到的東西，貼心說：“唐先生，馬上登機了，咱們走吧。”

唐淳回頭看了看窗外的風景，眼中終于閃過一絲不舍，但還是很快消失，繼而眼尾帶笑地看向保镖：“幹得不錯，給你加工資。”

保镖懵了瞬，反應過來後也跟着笑了下。

兩人不慌不忙登了機，唐淳從包裏翻出個黑色眼罩，剛坐下去就戴上準備睡覺。

剛眯了沒兩秒，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聲音格外熟悉醇厚：“朋友，麻煩讓一下。”

唐淳掀開眼罩，擡眼一瞧，嘴角微揚，說：“這麽巧——”

“陸先生。”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