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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過年的那天。
傑森只在他們家裏待了一天，然後就以“不想打擾小兩口”為理由，一溜煙地溜走了。
經過了幾天的休息，彌爾的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身上的繃帶也都拆了下來。
許丞楓給彌爾做的衣服也徹底完活了，再三考量之下，他到底沒有給彌爾做紅色的外套，而是條紅色的圍巾，外加一件米白色的長款羽絨服，再加上褲子，正正好好是一身。
效率高到許丞楓自己都震驚。
過年這天把衣服交給彌爾時，彌爾都高興壞了，直接撲在了許丞楓身上。
然後兩人就要出門了。
是的，出門，山上的電視信號不好，也接受不到人類的電視信號，看不了什麽人類的新年晚會。不過，就算看了，也沒什麽意思，許丞楓之前好奇看過好幾次，人類的春晚已經一年比一年無聊了，許丞楓不是人類，他看不懂，只覺得無趣。
山上的春節有他們自己的慶祝方式，雖然也沒有有趣到那裏去，不過是半山腰的集市會有年會舉辦，小商小販賣些亂七八糟的，挂着紅燈籠，還有燈火和舞獅表演。
年年都是這些東西，雖然也無趣，但是總比在家裏待着強，更何況，彌爾也沒有見過，和他逛逛也不錯。
許丞楓站在外面，雙手插兜，用腳在地上蹭了蹭，百無聊賴地發着呆。
原本是要出門的，但彌爾卻忘了圍圍巾，就臨時回去取。
他沒有等多久，就被彌爾直接撲了個滿懷。
“我好啦，”彌爾看起來相當高興，“我們出發出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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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的集市和他們之前來的時候相比，已經完全變了樣。
之前過來的時候，集市人并不多，也只有零零落落的幾家商戶，而現在，集市的兩側幾乎擺滿了攤位，挂滿了紅燈籠和小彩燈，雖然熱鬧，但看着總是怪怪的。
許丞楓摟着彌爾的腰，在妖群中逛啊逛，彌爾給他們買了兩雙手套，是黑白熊貓款的，毛絨絨，看起來相當可愛。
彌爾個子不高，五官又精致，戴着這個手套倒是整整好，可許丞楓戴着熊貓手套，怎麽看怎麽怪異。
彌爾興致很高，到處竄來竄去，許丞楓沒有那麽有活力，就有些牽不住他了，就由着他在自己的視線內跑，而自己買了一張烤餅，慢悠悠地邊走邊吃。
明明年紀不大，倒是走出了幾份老大爺的氣氛。
不遠處彌爾似乎往裏擠着看胸口碎大石，許丞楓看到了，怕擠到彌爾，就快走幾步，想要到他身邊。
可當他走到一個賣糖人的攤子旁邊，卻停頓了一下。
他轉過身，看着糖人攤子後面蒼老的老人，嘆了口氣，轉過身，走過去和對方打了聲招呼：“榆樹爺爺。”
老人慢悠悠地擡眸，似乎是反應了一會兒，才認出了來者：“哦，是你啊，小白狼。”
許丞楓垂眸，看着眼前的糖人攤子。
老榆樹很少出門，因此在這裏看到他，許丞楓是有些驚訝的。
也許是老榆樹有些恐怖醜陋的外表，也許是老榆樹慢騰騰的動作，導致老榆樹的攤子面前幾乎沒有人，甚至周圍一圈都沒有別的攤位，他就孤零零的在那裏。
許丞楓微微彎腰：“吹糖人嗎？”
老榆樹“啊”了一聲，聲音還是如砂紙一般：“吹，要什麽樣的？”
“要兩個，要一頭狼，還有……”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注視着不遠處被擠出來的彌爾，彌爾正急得蹦高高，“還有一個長着惡魔角，惡魔翅膀，惡魔尾巴的小圓球。”
老榆樹似乎是笑了一下，點點頭，顫顫巍巍地拿起了吹糖人的工具。
他的動作僵硬又緩慢，天氣又這麽冷，老榆樹身上的樹皮似乎快要抖下去了，許丞楓垂眸，看着對方的手，心裏嘆了口氣。
萬幸老榆樹雖然抖，但吹的糖人還是好的，不一會兒，他就把許丞楓的要的兩串糖人吹出來的。
許丞楓接過糖人，付錢的時候，就多嘴說了一句：“早點兒回去吧，榆樹爺爺，天氣太冷了，你年紀大了會凍壞的。”
老榆樹似乎笑了一下。
許丞楓搖搖頭，沒說什麽，轉身走了。
他不知道老榆樹什麽時候學會的吹糖人，但那不重要。
他花了一筆錢，讓旁邊的店家幫忙注意一下老榆樹，店家猶豫了一下，收下錢，應了下來，然後送了一碗熱湯過去。
許丞楓就往彌爾那裏走去。
這種藝人雜耍，彌爾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了，上次看的時候，還是四百多年前夫君帶他逛廟會的時候，因此現在看到，他整個人就像炸開的小棉花，興奮得不得了，或許是因為表演的內容，或許是因為這次陪他來的人。
可他被擠了出來，他站在外面，不到一米八的身高什麽都看不到，蹦蹦跳跳的，又是着急惦着腳。
然後，他感覺自己手機被塞了兩串東西，然後下一刻，自己被舉了起來。
他“啊”了一聲，不過他知道身後是誰，也沒有驚慌，而是低頭看着手中的糖人。
一個小白狼和一只小惡魔。
被舉起來了，視野變好了，他就正好看到了廣場中央狍子獸人掄大錘的場面，發出一聲小小的感嘆。
許丞楓單手舉着彌爾，他力氣大倒是很輕松，再加上他個子高，也能看得七七八八，不過他對這種年年都上演的戲碼沒有彌爾那麽熱衷。
他抱着彌爾，讓彌爾一次性看了個爽，胸口碎大石後又有吞刀片鑽火圈的項目，最後直到表演結束人群漸漸散去，彌爾才意猶未盡的和他離開了。
再往裏面走，還有舞獅，這次周圍有椅子，于是兩人就坐下了。
剛才來的路上彌爾買了兩杯熱奶茶，遞給許丞楓，就當是暖手了，他依偎在許丞楓身邊，看着臺上的舞獅，小口小口地喝着。
然後，似乎是零點到了，舞獅停止了，煙花在半空中炸開。
許丞楓看着那些煙花，有些出神。
往年除夕都是他和師父一起過的，也不過就是放放煙花，吃吃東西什麽的，師父死後，實在發生了太多事，他的世界觀都遭到了重塑，他其實也有些心力交瘁。
短短幾個月，身邊陪他看煙花的人，就換了一個。
再和彌爾接吻的時候，許丞楓就這麽想着。
還不錯。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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