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相近～我距離第一有多遠

第四章相近～我距離第一有多遠

國際A班的學生午休時間不在校，時常有高三的學生借用樓上的廁所抽煙打電話。

“你們看見了嗎，聞緩歸來學校了。”

“不想看也得知道，論壇成天圍繞這點破事鬧翻天。尚墨都到國外了，現在新男朋友都該談上了，他們還在回顧前男友。”

“來就來了呗，失戀又不是大不了的事，人家年級第一才是實力，就是想退學，學校也得掂量。人家是財神，你們是瘟神，找什麽不痛快。”

“學霸啊，以前自恃清高。現在他還不是被人始亂終棄，你們不想試試？”

“是不是腦子被煙抽了？聞緩歸好端端的年級第一，受了點刺激，不是刺激成腦殘失憶，前男友是尚墨，他找刺激？是看上你這頭黃毛，他那不入流的紋身，或者你們加起來不夠人家一門零頭的學渣成績。”

“姜驢，你嫌貧愛富挺能雙标啊。林嗔時不也是校霸，有錢長得好看就能談。校渣也是靠實力當的校渣，他們這些學霸平常看着一本正經，悶騷得很，不知道私底下怎麽浪，不然能跟尚墨好上。人家學霸可能就喜歡強的呢！”

“國際A他們老班剛剛不還鼓勵學生，來一場不餘遺憾的青春。想想跟全校第一前任還是太子爺的學霸談一場，就很帶勁。”

“林嗔時估計現在也挺煩聞緩歸，如果不是論壇非将他們兩個人綁cp，他可能根本不想跟聞緩歸扯上關系。林嗔時那種成績，也不敢跟學霸談戀愛吧，不得自卑地躲在廁所裏哭。”

“你也不殘，看得見人家長的好看，就是不要臉！”

“要臉有什麽用，遇上事不跑才是真男人。聞緩歸要是真被尚墨傷到了，我這時候出現就是趁虛而入。”

“不過，聞緩歸家裏的事，誰能扛得住，你真敢上。”

“玩玩而已，還真當結婚定終身啊。”

“姜驢，你自己不敢上，別攔着我們啊。聞緩歸也上晚自習吧，他怎麽回家？騎電動車？哥們最拿手的就是紮車胎。”

幾人商量着如何設計當“英雄”，無非是高中生深惡痛恨的那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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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層裏籠罩着一層薄薄的煙霧，單運人沒到廁所門口，已經被煙嗆得蹙眉，林嗔時平時一點煙氣聞不得，怎麽能待這麽久沒動靜。

“林爹，你好了嗎？”

單運剛探出腦袋，神色僵在了臉上，只見林嗔時站在洗手臺前，關了水龍頭，盯着鏡子裏的自己，自顧自摩挲指間的墨點。單運上回看他這副狀态，腦海裏不由浮現當時林嗔時兇神惡煞的神情。

廁所鴉雀無聲，樓道裏的煙氣瞬間被抽空了般變得淡了。

平時國際A班的學生覺得無關緊要的違規違紀，突然發現，這麽空曠的樓層被尼古丁一熏，令人生理反胃。

林嗔時轉過神，走近他道：“還沒，你們先走着，只要五分鐘。”

單運觑着林嗔時恢複正常，不等他緩和尴尬，人被送到門外，緊接着廁所門落了鎖。

“林……林爹，你怎麽還鎖門了？”他用力敲了敲，真鎖了。

林嗔時的聲音頂着門，笑道：“髒的面積有點超出預期，我需要全面清潔國際A班的風氣。”

三個男生察覺對方一時片刻走不了，只能走到了洗手臺，面對林嗔時的注視，莫名被氣場壓制的不自在。

“林大佬，你要清場，我們這就走。”板寸男生剛被班主任逮着剃成标準高中生，還穿着高三生校服，校牌也明晃晃地戴着，當校渣的自覺對上真校霸，聲氣也跟着降了調。

打量三個人的臉，林嗔時都眼熟，是學校檢讨黑榜名單的常客。

林嗔時在這層樓上課時間最固定，清閑的時候遇見過幾面，他默認道：“校霸也不是每回都清場，人多了也有證人。有件事請你們配合一下。”

板寸男生本着息事寧人的态度，不想招惹A班二世祖的注意，他很清楚，這些纨绔子弟平時不顯山露水，要是較起真，也不是他小打小鬧地違反校規校紀能吃得消，距離高三畢業還有幾天。

“您說，我們肯定力所能及地配合。”

林嗔時：“你們？”

站在旁邊事不關己的高二男生舉手：“我沒意見。”

黃毛也是高三體育生，估量一下眼前的敵我力量懸殊，林嗔時只在籃球場打過球賽，球打的是好，關鍵有幾個人看球賽，圍觀的人全是湊熱鬧，打成了個人見面會。當時他便看不過眼，感覺打起來勝券在握，于是大步上前，手壓着林嗔時的肩膀直接想将人拎開。

林嗔時：“高三體育班秦見，我們剛才應該是和平交談。”

秦見一愣，看了眼鏡子裏的人影，既沒穿校服又沒戴校牌，他不自覺摸着剛弄的紋身：“林大佬還記得我，我的球技還不渣。”

一口二手煙沖得林嗔時面色不善。

“我記得你，是因為你不自量力。”林嗔時扔開秦見的手，問：“就是你想追年級第一。”

“是啊，你不敢上，攔着別人算什麽？有幾個爛錢以為全世界供着你們！”

林嗔時紋絲不動，笑着問：“如果我是年級第一，你還敢嗎？”

擰着門鎖的秦見頂着青筋，道：“你當年級第一是你家車庫？”

秦見惱羞成怒，手風在林嗔時毫厘之外止住，一米九的體育生感覺自己像是弱柳扶風，被人撂開數米，殃及了兩名圍觀同伴。

“我有兩件事要澄清。”林嗔時一腳蹬在對方胸口，三個男生已經不敢想象被心肺複蘇的窘态。

“年級第一不是我家車庫裏的限量版，他是他自己的限量版。”

“校霸也不會在廁所裏哭，因為校霸會變成年級第二，讓校渣現場哭。”

林嗔時俯身看着板寸男生的校牌：“高三體育班秦見，高三七班鐘自強，高二十四班——”

掙紮起立的男生慌忙扯了耳機，塞進口袋，兩只手指天發誓：“高二十四班姜呂，跟這兩位廁所偶遇。自今日起，割袍斷義，再無牽連。”

躺在地上的人無語地翻了兩個鄙夷的白眼。

林嗔時：“之後只要高二一班發生什麽，我會第一時間找你們。畢業離校也沒關系，校霸就是有幾個爛錢，這一條缺點。”

姜呂欲言又止，人人可以有拿的出手的優點，能拿的出手的缺點，真是有點……他抓了手後腦勺。

*

單運空白的臉頓時繃不住，慢慢靠近的人從背後一下握住他的手：“髒。”

“周二煞，林爹他可能要記恨上我了。”

周迩廈真是服了這個小傻子，他能沒心沒肺活到十七歲，林嗔時功不可沒。

周迩廈看在這份越俎代庖的情誼，開口道：“你林爹人還沒追到手，先怒發沖冠，有點虧本。”

單運剛剛意識到什麽，門裏發出一片摔倒的聲響。

幾個男生嘴裏一時髒話連篇一時發狠動手。單運急了，就要回教室抄家夥：“好幾個人呢，林爹一人單挑，周迩廈！”

周迩廈兩只手臂繞過後頸攬在他身前，形成一個包裹的姿勢：“你見過林爹打架嗎？我反正是打不過。”

周迩廈想了想，呼吸吹動單運呆立的發梢，眼見單運冒出一腦門和脖頸的熱汗。

“你林爹不能白打，發個帖為你林爹邀功，有可能挽回你林爹的愛心。”

單運端着手機在論壇界面猶豫：“怎麽發？”

周迩廈将就這個姿勢，手指敲擊鍵盤，單運眼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指，突然周迩廈的手指戳他的臉，商量道：“待會，如果你林爹先出門，咱們仨一起去食堂。如果不是你林爹，就我們兩個人共進午餐，幫你林爹叫120。”

單運一下掙開：“周迩廈，你還是不是人！”

“三。”周迩廈晃了晃手指。

門裏的風猛地湧入走廊，林嗔時重新挽起袖口，拍了一下單運的腦袋，接過周迩廈的手機。

東區食堂人很少，高一高二的學生嫌中間過一道天橋，全面參考之後寧願出校門，選擇更多可能。

蕭子賀自顧自地夾着盤子裏的丸子：“我們學校食堂的姜不要錢嗎？聞聞，你見過這麽多姜只有九顆丸子！”

抱大腿的龐躍跟着來食堂，忍無可忍：“蕭神，你買的是土豆片炖雞肉丸子。雖然沒有獅子頭大，桐中的湯圓丸子在丸子界也能名列前茅。”

聞緩歸放下手機，道：“我再打一份。”

龐躍頓時一個機靈：“聞總，我來！”

聞緩歸目光掃過門口，适時林嗔時一邊回複手機消息一邊跟後面鬧別扭的人說了兩句，徑直走到對面。

“我有問題找你。”林嗔時渾然不覺周圍人的目光：“你的傘修好了，什麽時候方便來拿。”

聞緩歸旁邊的人扭頭咳嗽兩聲。

蕭子賀最近被嗆的次數有點多，他喝了口水，看着林嗔時：“校霸生活很節儉啊！”

“什麽傘不能帶到學校，還要聞總親自接？”龐躍只當校霸來挑事，忍不住問。

林嗔時：“聞緩歸，你覺得，我距離第一名有多遠？第一名，我将第一名捧回家行嗎？”

反應慢熱的聞緩歸自然沒懂，蕭子賀盯着餐盤一頓，擡起眼皮打量：“校霸，也看鄭導的宮廷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