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宮宴
第2章 宮宴
(微修)
新月斜斜的挂在皇宮精致的角樓上,如水的月色一碧萬頃,雁足燈中的火苗朦胧凄美,越發顯得皇宮寂靜安谧。
“母後可是想通了?”一個身穿明黃色龍袍的中年男人大步跨進壽康宮,寝殿內的貴妃榻上慵懶的躺着一個身穿華服的婦人,二人正是榮安帝以及其母馮太後。
宮女扶着馮太後坐起來,她看着站在殿內的榮安帝就來氣,她拂袖将握在手中的竹筒扔到榮安帝腳下:“想通什麽,看看你幹的好事。”
榮安帝彎腰撿起地上的竹筒,略帶緊張地抽出信紙,一目十行般的掃過後驚呼:“不可能!”
他明明親眼看見戰潇死了。
密信是馮太後的探子傳來的,寫的正是戰潇回來的事情,這讓整日沉迷女色的榮安帝突然懼怕起來。
馮太後見狀輕蔑地笑了聲:“你不是整日沉迷美色,流連歌舞嗎?”
榮安帝厲目看向馮太後,他指着自己咆哮:“是我想這樣的嗎?”
榮安帝繼位後,馮太後夥同她的母家架空了榮安帝的權利,最後自己手握大權,榮安帝才開始還會同馮太後說此事,後來母子二人徹底鬧翻,榮安帝就流連在後宮,對朝中之事鮮少理會。
馮太後別過臉,富麗堂皇的寝殿中燈火如晝,那張年過半百的臉頰上是久經磨砺的冷靜,“不管如何,既然戰潇還活着,咱們就該一直排外才是。”
榮安帝聞言氣消了一半,眼下的确不是動怒的時候。
這時寝殿外傳來太監的聲音:“太後娘娘,禦親王府有消息了。”
馮太後看了眼榮安帝,未曾讓太監進來,只淡淡地說了一個“講”。
“禦親王今日回京,太妃娘娘好像罰了他,據說是帶回來的姑娘惹惱了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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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太後聞聲突然大笑,人在走運的時候做什麽都順風順水,這個姑娘既然能給薛贏添堵,她就該會一會這個丫頭。
她看向榮安帝:“吩咐下去,明日設宴,為禦親王接風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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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初酒的腳才跨出門檻,就看見戰潇負手立在院子裏,顯然是在等她一起入宮。
沈初酒覺得不打招呼也不太好,便很是敷衍地問了聲:“殿下昨晚休息的可好?”
戰潇淡淡的“嗯”了一聲,擡腳朝着暗香園外走去。
清溪跟在沈初酒的身旁暗暗嘆氣,她就想說,小姐啊,不會打招呼就別強求自己了,你的話敷衍的那麽明顯,誰都能聽得出來。
昨晚戰潇回到暗香園的時候,沈初酒早已睡下了,連他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今天早上竟然好意思問他休息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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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出府邸的時候,禦親王府的馬車正停在門前。
沈初酒跟着戰潇上了馬車,馬車內薛太妃和薛昭茗已然坐好,沈初酒自然而然的坐在戰潇身旁,只是地方有點靠外,若是馬車猛然停下,她也是有被摔出去的可能的。
薛昭茗立馬往戰潇的身旁挪了一下,體貼入微地說了聲:“表哥,你的傷還疼嗎?”
昨晚薛昭茗在薛太妃的面前又是撒嬌又是哭鬧的,薛太妃心疼她,好不容易才松口的,可是天色太晚,她終歸不方便去暗香園,這不,一大早就在馬車上等戰潇了。
沈初酒聞聲看了眼戰潇,他受傷了?
戰潇不語,并且朝着沈初酒的身旁靠了靠,薛昭茗惡狠狠地瞪着沈初酒,明明是她害的表哥受傷,表哥竟然不怪罪她,還和她坐的那麽近。
沈初酒眉梢微挑看了眼薛昭茗,意思是“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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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玄武門前停下時猛然晃了一下,沈初酒當即朝着馬車門口的方向栽去,戰潇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倒是将沈初酒拉入自己的懷中,這一幕在薛太妃和薛昭茗的眼裏倒像是二人刻意為之。
大淵國民風不似南羽國開放,戰潇進入皇宮之後便與之分開,朝着男眷的方向走去。
站在角樓上的馮太後和榮安帝看着戰潇,二人沉默不語。
戰潇的容貌有六七分随了先帝,剩下的那幾分貌美倒是随了薛贏。若說之前認為是薛贏使的計謀,那麽現在看來當年戰潇根本沒有死,怕是薛贏做了一場貍貓換太子的把戲。馮太後想。
春風四起,馮太後寬大的袖袍被風吹的鼓起,榮安帝的墨發也随風飄揚。
馮太後悠悠的說了聲:“起風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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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花園內百花争豔,牡丹、芍藥、月季花等等開的無比豔麗。
薛太妃帶着沈初酒入座,薛昭茗見着幾個常打交道的貴女便同她們走了去,沈初酒倒像是被人晾在了一邊,無人引薦,也無人關心。
只聽着有貴女突然問向薛昭茗:“薛小姐,你那表哥長得如何?”
薛昭茗尴尬地笑了聲,舉杯輕呷了口茶水,目光看向沈初酒。她的表哥品貌不凡,就是眼神不太好,娶了沈初酒這麽個野丫頭。
“薛太妃身邊的姑娘是誰家的,我瞧着倒是個好相與的。”說話之人乃是薛昭茗的手帕交,太師府嫡女蘇落,蘇落嬌小玲珑,與誰都能和善相處,在上京城的貴女圈裏算的上頭號人物。
薛昭茗将茶盞擲在案幾上,言語不善地說道:“還能是誰,表哥從南羽國帶回來的。”
蘇落聞聲未曾繼續追問下去,上京城的貴女在知曉戰潇回來時,便暗自揣摩薛太妃的意思。
戰潇回來定然是沖着那張皇位來的,薛太妃為了匡扶薛家,定然會讓薛昭茗嫁給戰潇,日後繼任後位。現在戰潇帶着旁的女子回來,難怪薛昭茗會有這麽大的戾氣。
馮太後身邊的跛腳太監走來:“各位貴人,太後娘娘命咱家帶着貴人們去湖心島呢。”
往年春宴都設在牡丹園,今年莫名其妙去了湖心島,難免令人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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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島的坐席臨水而排,女眷到時,男眷早已入座。
沈初酒跟着薛太妃走到半路,戰潇身邊的随侍姚輕走來:“王妃,主子請您過去。”
沈初酒看了眼戰潇,戰潇垂眸,指尖摩挲茶盞邊緣,她正猶豫時,薛太妃低聲:“潇兒讓你去,你去便是。”
“是。”沈初酒福身行禮後跟着姚輕走去。
薛太妃看了眼沈初酒,她雖瞧不上沈初酒的出身,但是在外的一舉一動都關乎着禦親王府的名聲,面子上的活還是要做足才是,以免被人笑話了去。
馮太後入座後掃了一圈在座之人,她的目光落在戰潇和沈初酒的身上時唇角自然揚起。
“今日設宴以來是為禦親王接風洗塵,二來則是宮裏新運來一批鮮魚,請大家一同來嘗嘗鮮。”
各位大臣嘴上說着感恩戴德的話,實則心裏都在認為這是一場鴻門宴。魚的種類甚多,有些魚本身帶毒,若是吃出個萬一也只能怪在魚的身上,真是好一場算計,期間有人的目光時不時看向戰潇。
宮女端着魚盤如流水般的走入湖心島,沒一會兒功夫,所有的席位上都擺滿了格式不一的魚。
沈初酒看着眼前的魚盤不禁吸了吸鼻子,她微不可察的看了眼四周,最終目光落在了那道裂腹魚上。
候在馮太後身旁的禦膳房管事每介紹一道菜,馮太後就會命人來說說道菜的口感。
在座之人皆知太後秉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紛紛贊嘆鮮魚味美。沈初酒确不經意間壓了下唇角。
直到馮太後點了沈初酒評價時,沈初酒起身行禮道:“臣婦以為,味道欠佳。”
在座的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沈初酒,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從前與太後唱反調的人紛紛被杖斃扔去了亂葬崗,讓野狗啃食。坐在沈初酒身旁的戰潇則神色淡定,沈初酒不是莽撞的人,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薛昭茗看了眼沈初酒,唇角得意地勾起。太後最好動怒将沈初酒杖斃才好,省的整日在王府裏讓她礙眼。
馮太後是想拉攏沈初酒的,她看了眼薛贏繼而勾起唇角:“那你來說一說哪裏欠佳了?”
沈初酒垂眸看着那道邊魚,猶如背菜譜般說道:“邊魚活者,加酒、秋油蒸之。玉色為度。一作呆白色,則肉老而味變矣。并須蓋好,不可受鍋蓋上之水氣。臨起時加香蕈、筍尖即可。”①
候在馮太後身旁的管事邊記錄邊問道:“若是用煎呢?”
沈初酒笑說:“這就更簡單了,用酒煎亦佳,用酒不用水,號‘假鲥魚’。”
馮太後微不可察地看了眼身旁的禦膳房管事,那管事倏地垂首,顯然他不是用這樣的法子做的。
馮太後笑說:“薛妹妹可真是撿到寶了呢。”
薛太妃二十一年未曾出現在衆人眼前,曾經還有人揣摩她是不是已經駕鶴西去了,現在看來她不光沒有駕鶴西去,反而保養的極好,那一身華貴的太妃服飾穿在她的身上剛剛好呢。
薛太妃看了眼沈初酒繼而笑說:“姐姐若是喜歡,便讓聖上也出去游走一番,說不定能撿到更好的呢。”
馮太後臉上笑着,手卻早已将衣裙緊攥,薛贏這個女人還是跟從前一樣,總是變着法的罵人。她又看了眼沈初酒,探子說薛贏和沈初酒不對付,現在她怎麽瞧着薛贏很是維護沈初酒呢?
馮太後強笑一聲,“麟兒呀,還是得以國家大事為重呢。”她說完還特地看了眼身旁禦膳房的管事。
禦膳房管事自然的介紹起下一道菜,這一道菜乃是裂腹魚,此魚生長緩慢,皇宮能一下進這麽多也實屬難得。
馮太後看着宮女将那道裂腹魚放在戰潇的矮幾上,唇邊露出一絲微不可查地笑意,又刻意地看了眼薛太妃,之後才不緊不慢的拿起筷箸。
戰潇的筷子正準備夾魚肉呢,沈初酒見狀立馬從魚腹上夾了一塊放在了他的食碟中,還眉眼彎彎地說道:“殿下嘗嘗。”
戰潇看了眼沈初酒,收回自己的筷子嘗了口裂腹魚,他對吃食沒太多的要求,但是今日的魚宴着實不如南羽國的好吃。
薛昭茗看着沈初酒對戰潇如此親密的模樣,心裏醋的都要把手中的筷箸掰斷了,她表哥從回來就沒有正眼瞧過她,現在還對沈初酒那麽好,她得想辦法打聽一下戰潇的喜好才行。
馮太後這次點到的人恰好是戰潇,戰潇很是惜字地說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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