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溫泉

第32章 溫泉

謝懿鼻息略沉, 道:“殿下今日就是為了折辱我?”

“撇開身份不說,你既娶了她就該對她好,你是怎麽做的?”

戰潇放下手中的茶盞, 看向謝懿:“我覺得我對她挺好,謝統領方才不也聽見了,沈初酒也很是歡愉。”

戰潇的确撇開了身份, 他并未用“本王”二字。

謝懿的手緊攥, “你若只是為了折辱我, 大可不必。”

這是在大淵,又怎麽能讓旁人知道他和沈初酒真的有那樣一段過往。

謝懿臨出門前戰潇突然道:“本王有的是時間等你死心,如若不然,日後本王每夜請你來聽沈初酒的求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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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後, 沈初酒和戰潇二人還是寡言少語,但她的性子的确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那日, 沈初酒的确不知道謝懿來了, 還是清溪後來告訴她的,沈初酒知曉後先是愣了一瞬, 後叮囑清溪日後不準在王府再說謝懿這個名字。

那時她明白了戰潇那句“本王能讓你死心, 就能讓謝懿死心”,戰潇既然這樣做了, 他就不怕沈初酒知道。之前沈初酒想給戰潇說的事情, 也因這件事情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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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一行人在行宮一直呆到七月中旬才動身回宮,戰潇并不着急回去, 随意找了個由頭便将護送的事宜全權交給了謝懿。薛昭茗原本也不想回去, 奈何戰潇不喜她, 便命姚輕将薛昭茗親自送回去。

姚輕是戰潇的近身随從,沈初酒原本覺得這樣不妥, 戰潇卻說了聲:“本王保護你不夠?”

戰潇将太後等人送走之後,便帶着沈初酒朝着清泉池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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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池乃是一處溫泉,此處水流淙淙,環山抱水,四周草木環繞,靜谧悠然,最适合修養身心。

戰潇來到此處直接褪去衣衫踏入水中,沈初酒卻咬着下唇遲遲未曾動。

“是要本王幫你嗎?”

四周飄蕩起霧氣,戰潇冷峻的容顏若隐若現,聲音卻透露着與這溫泉格格不入的清冷。

沈初酒不語,山間的秋風拂過耳畔,蜀錦繡花襦裙在風中搖曳。

戰潇垂眸,淡淡地說了聲:“我不碰你,你要是不放心,就穿着中衣下來吧。”

戰潇這句話中帶着一絲無奈,他是真的想帶沈初酒來泡溫泉的,順便休息幾日。

這段時間,戰潇在行宮也有忙不完的政務,所有的折子都送到他的手上,榮安帝就是個甩手掌櫃,手中沒有權利,什麽事都不管。馮太後從前都是将折子扔給窦生看,窦生也只是撿大事彙報給太後,若不是如此,大淵怎麽可能是個空有其表的大國,在他奪回權利之前,必定事必躬親,也省了日後的麻煩事。戰潇想。

沈初酒得了戰潇的話,這才磨磨唧唧的解開束帶,赤腳踏進溫泉中,戰潇的話她還是信的,畢竟在他手中也從沒讨到過好處,他都這樣說了,若是她還抗拒,免不了有要惹怒戰潇,到時候是什麽下場就不太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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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打濕沈初酒的中衣,更是勾勒出她豐/腴飽滿的身姿,戰潇見狀發出一聲哂笑:“有什麽區別?”

那雙晦暗不明的丹鳳眼中似有欲望,似有譏笑,四周濃厚的霧氣被一陣清風吹散。

沈初酒靠在邊上,垂眸咬着下唇,臉頰上泛起一抹緋紅,似是被戰潇的話羞紅了臉。

戰潇也不在吭聲,他朝着沈初酒的方向移去,沈初酒猶如驚弓之鳥般下意識想要逃離,戰潇一把将沈初酒拉入懷中,附在她的耳邊低聲:“只是單純的帶你來泡溫泉而已,你想那麽多作甚?”

他的言語帶着戲谑,倒是讓沈初酒覺得是自己心思複雜了。

沈初酒垂眸,別扭地說了聲:“殿下往日忙的腳不沾地,今日又怎有空閑來泡溫泉?”

這話在戰潇眼裏就是在責怪他平日的忽視,只有想起床第之樂時才想起她。

距離上次和戰潇做那事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了,這次突然帶她來泡溫泉,大抵也是為了那事。沈初酒想。

清風吹動着四周的樹葉,有些發黃的葉子已然落下,風拂過時還帶有沙沙聲。

戰潇突然笑了聲,沈初酒羞赧無比,她俯身進了水裏,水面上泛起層層漣漪。

戰潇靠着岩壁,看向長空,這丫頭應該是被自己睡怕了,左不過那麽幾次而已,怎麽感覺像是欺負她呢。

這段時間他是真的忙,很多時候也顧及不到她,這就被她怨恨上了。

沈初酒在水裏遲遲沒有出來,戰潇垂眸看了眼水面,說了聲:“以後本王盡量多陪陪你。”

也不知水裏的沈初酒有沒有聽見戰潇的話,她未曾露面,也沒應聲,水面波瀾不驚。

戰潇眉梢微挑,喊了聲:“沈初酒!”

無人應聲。

清泉池不是很深,但是沈初酒方才下去到現在都沒動靜,戰潇有點急了。

他正準備下去時,沈初酒突然露面了。戰潇沒好氣地說道:“本王跟你說話你怎麽不吱聲?”

沈初酒此時距離戰潇極遠,她方才在水裏也沒聽太清,好像是什麽以後多陪陪她,她才不要呢,一個人在院子裏過得潇灑自在,但是這話她當然不能當着戰潇的面說出來。

“我沒聽太清,殿下說了什麽?”沈初酒眨着眼睛看向戰潇,那模樣仿佛是她真的沒聽見一樣。

戰潇靠着岩壁看着沈初酒沒好氣地說了聲:“本王說,你別淹死在水裏。”

沈初酒不以為意,她垂眸道:“殿下何時在乎別人的命了?”

戰潇從前就是個活閻王,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計其數,永遠都是一副視人命如草芥的模樣。

戰潇輕“嗬”一聲:“過來,本王告訴你。”

沈初酒怯生生地看了眼戰潇,她方才好不容易才游過來的,現在再過去豈不是很打臉。

戰潇見她不願意,又道:“若是本王過去,就不是跟你解釋這麽簡單了。”

沈初酒求生欲也很強的,比起面子當然是命重要,面子什麽的随他去吧。

她挪到戰潇身旁,戰潇伸手挑起她的下颌,眉梢微挑道:“你死了,我拿什麽去差遣沈家?”

沈初酒拂開戰潇的手,她真的很讨厭別人用這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她,就好像她是求生的蝼蟻一般。

“沈家有令牌。”

“本王覺得活人更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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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暮時分,沈初酒早已趴在岩壁上睡着了,戰潇将她從水裏撈出來,給她裹好裘衣後将她抱進了不遠處的屋子裏。

屋子很簡陋,只是臨時落腳的茅舍,故而當初就随意搭建了一下。

戰潇給沈初酒換了一身幹淨的寝衣,又摸了一下沈初酒的手臂。他不知道用這種方式能不能改善沈初酒的身體,在這之前,顧松安給他說過,可以試試的,只要有機會、有可能,他都不會放棄。

“沈初酒,本王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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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潇只在清泉池小住了三天,這三天沈初酒基本都泡在溫泉裏,沈初酒泡了一日就不願意再泡了,戰潇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養身子,即使沈初酒再不願意戰潇也不會由着她。戰潇将沈初酒攔腰抱起直接扔進了水裏。

他原本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人,這一點沈初酒是知道的,只是她沒有想到,戰潇是如此不憐香惜玉,那次她和衣泡了溫泉之後,沈初酒便每日乖乖的泡幾個時辰,戰潇對沈初酒的懂事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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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上京城之後,戰潇雖然忙,但是每日也盡量早點歸家,薛昭茗也偶爾來墨棠苑撒潑,沈初酒只對她冷眼相待,時間長了,薛昭茗便不讨這個沒趣了。

這日,戰潇休沐在府,只要他不喊沈初酒,沈初酒也不主動去找他。

戰潇在書房作畫時略微有些生氣,她還好意思怪他不作陪,自己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從前在南羽國時,聞朗只要休沐就一定要和自己的心上人膩歪在一起,每次讓戰潇和韓彧都不好意思邀他出門,生怕擾了二人的興致惹得聞朗不快。現在韓彧也娶妻,韓彧是為了幫戰潇拉攏将軍府,心裏沒有那位嫡小姐也正常,可是人家姑娘自個兒很是懂事,常常找些事情央着韓彧一起做,漸漸的韓彧也心生愧疚,便不像從前那般冷着她了。

戰潇越想越氣,沈初酒怎麽就不一樣,每次都是他想着如何帶上沈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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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輕走到主屋門口說道:“王妃,主子說他餓了。”

沈初酒聞聲看了眼外面的時辰,這會兒才堪堪晌午,他怎麽這麽快就餓了?

沈初酒也未曾多想,她去小廚房尋了雪花糕,又尋了蜜餞,順帶還尋了堅果,又命姚輕将這些東西全部給戰潇送去。

不多時,姚輕苦着臉回來,沈初酒一臉疑惑:“他不吃?”

“主子說讓王妃親自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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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

沈初酒端着紅漆托盤走進去,戰潇此時正再習字,那一手筆鋒犀利的瘦金體令不少兒郎望塵莫及。

沈初酒不願打擾戰潇習字,将東西放在矮幾上時便準備離開,戰潇見狀鼻息略沉:“你一邊說着本王陪你時間少,一邊又躲着本王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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