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外室

第67章 外室

“你是南羽國的公主, 過不了多久你便是南羽國的長公主,你就是這樣糟踐你自己的?”

唐莺頭一次被戰潇兇,從前戰潇頂多避着她, 不搭理她,但是她臉皮厚,死乞白賴的跟在戰潇後面, 唐撫約戰潇喝酒吃茶逛戲樓時她都會跟着, 也從未見過戰潇對她有過一絲不耐煩。這次突然被戰潇兇, 她“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她邊哭邊道:“南疏哥哥,你一開始就知曉我心悅你,我也不急着讓你接納我, 可是你也不該這般兇我啊。”

“從前你也不曾兇過我,怎的現在就變了?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你告訴我便是, 你兇我做什麽?”唐莺越說哭的越兇,小身板一顫一顫的, 最後哭的猛了, 竟然将先前好不容易吃下的一些粥都給吐了出來。

別苑的丫鬟連忙上前處理,戰潇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看着唐莺哭, 直到唐莺哭夠了, 他才說了聲:“本王沒有兇你的意思,唐撫正在南羽為你謀後路, 你在大淵就不該讓他分心。”

“本王願意給你從前的錦衣玉食, 讓你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 只是有一點,以後不準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你所有需要的告訴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就好。”

言畢,戰潇擡腳準備離開,唐莺扶着丫鬟看向戰潇的背影,道:“南疏哥哥,我什麽也不要,什麽也不缺,你能不能不要走?”唐莺說着話讓丫鬟扶着她去追戰潇。

戰潇看着面前的唐莺眉眼處盡是冷意,他淡淡地說了聲:“本王和唐撫是過命的交情,本王願意照拂你也是出于他的緣故,何況,你在本王的眼裏自始至終都只不過是個還沒長大的妹妹。”

“本王有妻室,哪怕你願意做妾本王也不願意委屈你,唐撫也不想看見你這般自甘下賤。”

戰潇擡手自然的想要摸唐莺的發髻,在他的手落下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住手,他略帶尴尬地收回手,說了聲:“等唐撫一切安定,本王命人送你回去,屆時唐撫也不會委屈你這個親妹妹。”

言畢,戰潇繞開唐莺走了兩步便聽見唐莺道:“南疏哥哥既然不願意委屈我,那你休妻,娶我,你願意嗎?”

戰潇丢下一句“強扭的瓜不甜”便大步離開了別苑。

-

清溪都在永安巷的拐角蹲累了,直到開始打瞌睡時才等到戰潇出來,她立馬清醒了,戰潇的馬車四平八穩的離開別苑門口,清溪再未看見別苑裏有人出來。

待她準備離開時,別苑的門再一次被打開,唐莺在丫鬟的攙扶下連忙走到門口,看着戰潇的馬車漸漸消失,清溪在看見唐莺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有點發蒙,她竟然也來了大淵?所以她家殿下之前也是去了別苑?

清溪在永安巷的拐角平複了好久自己的心情,這才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

-

申時,戰潇下值回來後直接去了王府裏的書房,不多時,一個身穿寶藍色衣衫的中年男人跟着風行走進書房,男人看上去像是已過不惑之年,臉上寫滿滄桑二字,就連聲音都帶着些許顫音。

“草民見過殿下。”

戰潇坐在太師椅上往後靠了靠,他眼簾微掀說道:“你的事情本王答應不了。”

此人名叫鄭昊,乃是先帝時期将軍府的獨子,馮太後上位後對将軍府的人趕盡殺絕,将軍府上下幾百口人無一生存。将軍府獨子鄭昊遵老将軍臨終遺言,帶着老将軍手下的幾萬水軍火速離開上京城,馮太後命禦林軍和謝懿的護城軍窮追猛趕,最終鄭昊命自己的心腹帶着軍隊朝着浮鼎山的方向逃去,鄭昊自己則帶領一小隊人手和禦林軍的人打了起來,後來鄭昊傷勢過重,負責檢查的禦林軍也并未留心,想着這麽重的傷勢也活不下,帶人離開了。

浮鼎山的解掌門聽聞此事後便命自己的弟子将鄭昊帶回去,幸得解家醫術高明,将鄭昊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自此鄭昊便帶着老将軍留下的幾萬軍隊住在浮鼎山,說起來,他還是看着戰潇長大的。

因受到解掌門的恩惠,他用自己手中的水軍作為回報,只要戰潇需要,他的軍隊則會永遠聽命于戰潇。

鄭昊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戰潇此次回來就是清理朝堂的,他的事情戰潇不答應也情有可原,他很是卑微地說了聲:“沒有別的想法,就想在她臨終前見她一面可以嗎?”

“可以,本王會讓母妃帶你入宮,你且等些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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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棠苑,沈初酒聽聞戰潇回來後直接去了府裏的書房,還有個眼生的中年男人沒多久也跟着去了,沈初酒想着戰潇可能要商議要事,便命清溪去給戰潇送些今日新做的茶點,清溪沒好氣地推開沈初酒手中的紅漆食盒,不滿地說了聲:“小姐要送自己去送,奴婢可不去。”

沈初酒都被氣笑了,“這些年真是将你慣得還有自己的性子了?”

清溪是沈初酒身邊的一等丫鬟,沈家落難時清溪非但沒有離開,還想盡一切辦法幫沈初酒,沈初酒知曉清溪的忠心,在沈家恢複從前的鼎盛後,沈初酒便賞給了清溪好些東西,她的吃穿用度比旁的一等丫鬟還要好,就連現在墨棠苑的丫鬟都将清溪當成半個主子伺候的。

清溪抱膝坐在屋檐下的臺階上,委屈巴巴地說道:“小姐整日想着照顧殿下,殿下心裏有沒有小姐都是一回事呢,小姐何必執意如此。”

“殿下于沈家有恩是沒錯,可是他占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是什麽意思,小姐從小到大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沈初酒将手裏的食盒放在紅漆柱子旁,問道:“今日下午你回來心情就不好,你可是在外面聽到了什麽?”

不等清溪回答,沈初酒繼續說道:“不管外面怎麽謠傳,還是要相信殿下的為人。”

清溪聽聞此話險些跳起來,她起身看着沈初酒氣呼呼地說道:“就小姐還傻乎乎的相信殿下,我今日還瞧見殿下去了城西的別苑,那裏面住着的可是南羽國的公主唐莺。”

“不僅如此,殿下進去了足足有一個時辰。”清溪說着話還伸出一個手指跟沈初酒比劃着,最後還小聲嘀咕:“誰不知道唐莺公主自小喜歡殿下,還說非殿下不嫁呢。”

清溪的話如冷水般潑向沈初酒,沈初酒好半晌都未反應過來。三皇子缺兵馬時,戰潇不遺餘力的幫他,糧草不夠時戰潇還讓朝堂衆人募捐,他做的這一切許是有三皇子的情分在裏面,但是究竟是不是為了唐莺便不得而知了。

沈初酒扶了扶手邊的紅漆柱子,眼底蓄起淚花,先前戰潇不願同她要孩子,可是現在卻光明正大的養外室,她不願唐莺受委屈難道就忍心讓她受委屈嗎?

-

酉時,戰潇才回到墨棠苑,沈初酒正坐在燈火下縫制小孩的衣裳,戰潇走進屋子看了眼桌上還未收走的紅漆食盒,問道:“這是要送去哪?”

沈初酒頭也不擡地說了聲:“原想給你送去,結果你回來了,就沒送了。”

戰潇聞聲蹙了蹙眉頭,從前不都是一口一個“殿下”嗎,今日又怎麽了,說話的語氣也冷冰冰的,這兩日好像也沒什麽事情惹她生氣呀。

沈初酒收了線頭,說了聲:“晚膳在小廚房,你自己去拿吧。”

沈初酒将針線放好起身朝着淨室走去。

戰潇瞧了眼沈初酒的背影,從前都是她将晚膳擺好,等着他吃完一起去淨室的,今天不光說話冷冰冰的,就連舉止都很怪異,戰潇心道:“我做什麽了?”

-

是夜,戰潇從淨室走出來時,沈初酒已經換好寝衣躺在床榻上準備入睡了,戰潇走到窗邊将燈火熄滅才上了榻。他一向都是抱着沈初酒睡覺的,沈初酒有時候也很主動的往他懷裏鑽。今日沈初酒這般,他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片刻後,戰潇厚着臉皮将沈初酒拉入懷中,“你今個兒怎麽了?本王可是惹着你生氣了?”他的聲音溫柔的無人可以抗拒。

沈初酒推開戰潇滾進床榻裏面:“沒有,就是有些累了。”末了她還補充了一句:“殿下也早些休息吧。”

戰潇伸手摸向沈初酒的寝衣,又問道:“從前不都穿小衣嗎,今日怎換了寝衣?”

沈初酒動了動自己的身子,說道:“有些冷就換寝衣了。”她說着話還将自己身上蓋着的錦被扔給戰潇,自己則重新拉開裏側的疊好的薄被。

戰潇原想着問問沈初酒今日究竟怎麽了,但是他瞧着眼下這種情形,沈初酒怕是更不願意搭理他了。他索性也不問了,只将手探入沈初酒的薄被,熟稔的解開沈初酒的寝衣,沈初酒拂開戰潇的手,語氣不甚友善地說了聲:“殿下,我不想。”

戰潇輕笑一聲,才道:“那你說說,今個兒是怎麽了?”

他不問還好,一問沈初酒就越發覺得自己委屈,她的手緊攥被角,貝齒緊咬下唇,硬是讓自己沒掉下一滴眼淚。戰潇若是喜歡唐莺,他大可告訴她,沒必要将人養在外面,弄的好像是她容不下唐莺似的。

唐莺喜歡戰潇那麽多年,若是說他的心裏沒有唐莺,她斷然是不會相信的,可是要讓自己親耳聽見戰潇喜歡唐莺,她也做不到。沈初酒斟酌一番說了聲:“沒怎麽,就是有點不舒服。”

戰潇聞聲立馬起身翻過沈初酒的身子,緊張地問了聲:“哪裏不舒服,可要請顧松安過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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