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驗證
驗證
手上的牙印過了好幾天才消除。
一想到她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印記,那種顫栗腐朽的感覺,痛楚伴随怪異的麻意,謝觀內心頓時激起陣陣不舒服。
惡魔侵占了他的腦子,控制了他的言行,難以解釋當時發生了什麽。
他坐在客廳角落處理一些文件,故意沒上二樓,餘光看到卉滿朝謝束走了過去。
“謝束,你想玩游戲嗎?我們組隊吧。”
卉滿帶點軟糯的聲音傳到耳中。
“好好好,快帶我!”
謝束喜于言表,飛快把手機塞她手裏,興高采烈登號組隊。
謝觀沉下臉來,這個從小無法無天慣了的侄子,打游戲時在她面前簡直有一種舔狗的究極修為,全程一直被各種罵各種揉搓,毫無自尊可言。
“謝束你笨死了,別跟我一塊走啊,分經濟。”
“謝束你跑什麽,真慫。”
“謝束要打團了你在野區采蘑菇嗎!”
見謝束埋頭快打神色專注,卉滿特意找了個易于得逞的角度,她想親他,看自己是不是會心跳加快。
就像那一晚那樣。
她跟謝觀已經三天沒說話了,就算在客廳裏碰到也會刻意避過,兩個人好像都默認那一晚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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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滿懷疑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但這個男人偏偏是謝觀,這種困擾之前從來沒有過,所以不可輕視,必須嘗試解決。
謝束忙着打團無暇他顧,她要親上去了,這時傳來一聲令喝。
謝觀當機立斷,大吼着制止了她。
“叔叔!”幾分鐘後謝束歇斯底裏大喊,“有沒有搞錯,是她親我,叔叔你為什麽打我!”
“冤枉啊!這特麽什麽千古奇冤!”
他連滾帶爬,狼狽地跑開,扭頭卻依然堅持不懈沖卉滿抛媚眼。
哼,他就知道,沒有女人能抵抗他這張讓人頭暈犯迷糊的臉。
事後謝束偷偷主動找到卉滿,沖她眉飛色舞,得意道:“小卉滿,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雖然我不太清楚喜歡你是什麽感覺,但應該不是,我只是拿你做個實驗确認下。”
卉滿把那晚的情況跟謝束簡單說了下,這個花花公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沒想到叔叔竟然會頂着那張性冷淡的臉做這種沖動失智的事……多少有點獸性大發了。
當然,對于卉滿的問題,他瞬間了然于心,明白了她內心争議所在。
秉着要給他倆關系使絆子的原則,他掐着手指給她問診:“這種情況很常見啊,在那樣的暧昧氛圍下,美色當前,你這樣的小女孩,很難無動于衷。”
他詢問卉滿:“你覺得你是不是對我叔叔有什麽想法?”
“什麽想法?”
“呃,非分之想,比如想把他推到床上?”
“沒有。”卉滿老實巴交回答,“他太重了我推不動。”
“那你們這個孩子?”
“孩子是我當時吃錯藥了。”
謝束被怼的撓撓頭,氣勢變弱:“那你怎麽看待我叔叔啊?住了這麽久,跟他相處來電嗎?”
“想掐死他的那種來電算嗎?你叔叔就是個變态,他逼我天天喝那種比我命還苦的藥,還要定期注射什麽安胎藥劑。”
“很好,知道了,初步診斷出來了,你不喜歡他。”
謝束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她,那晚她所謂的心動只是個意外沖動。
他咂摸道:“那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卉滿臉色微紅,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又模棱兩可地點點頭。
“那你這可能是初吻情節吧,不礙事的,你可以通過親我來緩解下。”
卉滿追的他滿屋跑。
冷靜下來後,收到他這樣的答複,她卻依然覺得困擾,她很想問問別人的意見,這個別人,指的是謝桉。
因為她在這棟宅子裏也見不到能說上話的別人了。
她好久沒見謝桉了,謝觀不會允許他進入宅邸,但是今天他在謝老爺子的授意下,必須親自來謝宅的收藏室,給太爺爺取件古董把玩。
卉滿一直覺得謝桉像個大人,會使很多壞心眼,而今天他的心眼恰好能派上用場。
于是上次沖突爆發後的頭一次,她對他勉強有了點好臉色,因為等會她有求于他。
“卉滿。”謝桉輕輕喊了她一聲,就跟以前一樣。
他有意跟她道歉,卉滿沒有接受,他觀摩着她的神色,又問有沒有他可以幫上忙的。
卉滿點頭,說有。
她像個母雞一樣跟他咕噠噠那天的事情,甚至害怕有所遺漏導致他等會判斷不全面,于是事無巨細,都講了出來。
“你知道他對我做什麽嗎?他這樣側過身親我,我像被公雞擰了一下,然後他的手……”
謝桉瞪大眼睛:“停!你別再描述了。”
他有了年輕人的慌張,這在他身上并不多見,可實際上,他跟她同齡,都只有十八歲。
他的表情脫水一樣慘不忍睹,就好像她在繪聲繪色當面跟他說跟叔叔關于做.愛的具體細節,簡直無微不至,這堪比用酷刑折磨他。
“所以你說,為什麽當時我心跳這麽快呢?”她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在她看來心動好像只是一種物理性的感覺。
謝桉矛盾地看着她,有時候,她冰雪聰明,有時候,她又愚拙透頂。
“嗯……你不喜歡叔叔,他對你做的一切你都不喜歡,不是麽?他還總是羞辱你,你怎麽可能會喜歡他。”
他做出了自己的推理。
卉滿覺得這個答案比謝束的要靠譜很多,可能因為跟解答之人有關,謝桉總是更讓人信服,他身上有一種領.袖氣質。
謝桉見她信了,微微放松,暗自呼氣。
她又抛出一記驚雷:“那我們是在偷情嗎?”
謝桉吓得捂住她的嘴。
偷情只有活在偷情這個詞中,才是最安全飽滿的,不應該被她宣之于口,昭之于衆。
他的掌心蓄有她的吐息,微熱、滑膩、隐晦,像被飒飒電擊,他趕緊松開了她。
“吓到你了啊,膽小鬼。”卉滿笑話他。
謝桉不滿,想找回屬于自己的領域,重新談到她的問題:“下次他再親你,你躲開不就好了。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說得輕巧,我又不會未蔔先知。”
“你做盤時候不是反應很快麽。”他抛來的話語含着譏諷。
“不一樣的,那是可以預判的啊。”
無形裝逼最為致命,謝桉有被痛到。
卉滿苦惱地坐在地上:“也可能預判不到了。”
“什麽意思?”
“你叔叔說的,他說未來操盤手會被那些大數據算法徹底取代。”
“很有可能啊。”謝桉對于叔叔的前瞻性思維還是很認可的。
“那我未來不就失業了麽,我怎麽養孩子?”
“孩子肯定是叔叔養啊,你在說什麽?”
謝桉覺得她的話很好玩,但看她的表情,他知道她沒有在異想天開。
“你打算自己單獨撫養孩子?”
“為什麽你這麽吃驚。”
“因為……”難道叔叔不打算把這個孩子當成接班人嗎?他将這個還沒出世的孩子視為野種?那又為什麽讓她住在這裏,貼身保障她的安全?
還是說,只是為了安撫她才那麽說?
謝桉滿腹懷疑,盯着卉滿想要從她的表情神色間看出些什麽蛛絲馬跡,這時她卻哼了聲笑了。
“你笑什麽?”他被她的笑容吸t引,她笑起來總是這麽陽光燦爛,而且很好看。
“我只是覺得你們說的未必對。”
“哪裏不對?”
“你們一直在說人會被取代,人有各種缺點,可我覺得明明人才是更細——細——”
“細膩?”他替她補充上詞彙。
“對,細膩的,人總是更細膩的,即便是最冰冷的人,也比機器細膩。”
“趨勢構成不了盤口,人性才是,一點恐懼一點缺憾都能被無限放大,別人恐懼我貪婪,這才是股市的魅力吧,反正我喜歡。”
由人制造出的問題,肯定也需要交給人來解決啊。”
謝桉聽了會,覺得她說的也有點道理。
至少她很自信。
自信又驕傲的卉滿才是真正的卉滿。
“所以你的措施是?”
“聽天由命吧,車到山前必有路嘛,反正我會工作養好孩子的。”
她活力滿滿,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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