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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可是柳潇潇的想法, 顧霜不清楚。

顧霜的想法，柳潇潇又不能理解。

最後兩人都沉默着到了紫宸殿。

期間顧霜是想找話題跟柳潇潇講話，奈何柳潇潇經過剛才一番深思, 更是覺得對方在騙她, 根本不想搭理。

“兒臣（臣侍）拜見母皇。”

進入紫宸殿內，兩人突然默契的同時對柳含之行禮。

柳含之笑的很是開懷，“都起來吧，賜座。”

宮人很快把兩把紫檀木椅搬上來，放在太女及正君身後。

柳含之透過淺薄的一層白紗, 看向下方坐于柳潇潇身側的人身上。

“這位便是聶正君？快擡起頭讓朕瞧瞧。”

“陛下。”顧霜微微擡頭, 沒有直視帝王的容顏。

柳含之滿意的點點頭，一層白紗雖不礙眼，卻也是讓看見的聶澤希模樣不甚清晰。

“賞。”

柳潇潇同顧霜在紫宸殿待了不一會兒，也就離開了。

柳含之畢竟身為女皇, 平日需要處理的事務不少, 尤其現在剛下朝還有一堆奏折需要批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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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潇潇雖然在外有一座皇太女的府邸，不過是平日用來落腳，或是外出或是接見一些心腹時所用。

昨日迎娶正君, 從東宮出發倒是不方便, 便就拿皇太女府作為出發點。

現在面見完女皇, 兩人也就在東宮住下，只等兩日回門去骠騎大将軍府。

倒時候也可以向柳含之提出，聶将軍與之正夫思念正君尤甚。以方便起見, 兩人之後不住在東宮而是皇太女府。

畢竟私下裏進皇宮不甚方便，步驟尤其繁多。

當然這是柳潇潇一開始的計劃, 這樣也便于她後面操作。

當務之急，是讓顧霜恢複記憶。

即便現在的顧霜容易接近, 倒是滿足了她一開始的願望。

但是這個顧霜她招架不住，她覺得她應該是更喜歡失憶前的顧霜。

去東宮的路上，柳潇潇散退了周圍宮人。

顧霜也就沒叫她妻主，而是很親昵的稱呼她，“潇潇？”

她的眼神中帶着柳潇潇從未見過的柔色，好似在她眼中柳潇潇就是唯一的那位。

不過經過前幾次的猝不及防，柳潇潇忽略內心錯亂的心跳。

對于顧霜突然開口喚她潇潇，很是淡然的模樣。

只是心中嘆了口氣，沒好氣問：“你又想說什麽驚天之語？”

顧霜像是被柳潇潇這樣不待見的态度傷到了，垂攏眉眼，低落的小模樣瞧着很是可憐。

“你很讨厭我嗎？”

這話将柳潇潇問住了，同時心裏的那道防線不知何時往後挪了挪，抿唇道：“沒有。”

顧霜眼中一喜，繼續追問：“那是我以前對你很不好嗎？”

柳潇潇道：“也不是。”

顧霜問：“你是不喜歡我嗎？”

其實這個問題跟顧霜一開始問的是不是讨厭她異曲同工，只是這麽直接問是不是不喜歡。

柳潇潇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顧霜，要是說不喜歡，就像再說讨厭她。

可是說喜歡，又感覺像是在變相的表白對方。

然而柳潇潇不知如何回答的沉默，讓顧霜臉上的笑意漸漸落下。

後半句話語調明顯不複方才的輕快，就像做了跳樓機一樣瞬間回落了下去。

“我知道了。”

柳潇潇瞧着她這般語氣，下意識想解釋些什麽，卻又無從說起。

“殿下，三皇女來了，現在就在宮外。”

宮人的通傳聲，打破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

“傳她進來吧。”

進了東宮其實已經好一會兒，兩人凝重的氛圍也僵持了好一會兒。

柳潇潇自認為這算是一個打破兩人冰點的時候吧。

悄咪咪擡眼的看向顧霜，卻正好對視上了後者緊盯着她的目光，讓她慌亂的一下子瞥開了眼。

“寧兒拜見皇姐。”

柳寧兒從外邊進來，臉上俏皮中帶着好奇的看向了柳潇潇身邊坐着的顧霜。

像是在好奇她如今的太女正君，是什麽樣子的。

原本顧霜身為太女的正君，同太女一起坐在外邊待客應當是并無不妥。

只是到底兩人此刻都忘記了，顧霜現在既然是作為顧霜的正君，那她的身份便是郎君。

尤其是皇太女正君這等身份，都是在回門過後在宮內舉辦宮宴時再向外界露面，以此宣示他的身份。

而非這般草率的，就叫三皇女瞧了去。

尤其對方在看到了露面的皇太女正君，還沒有絲毫敬畏。反而像是在外見到随意哪位美貌郎君一般的眼神，大膽的打量皇太女正君。

這是萬萬不可以的。

倒也并非柳潇潇疏忽了，不過當時柳潇潇與白氏成婚不久，就遭到了皇貴君的陷害，被柳含之下放去了鳳陽縣這個小縣城。

并且當時跟白氏成婚，也并非兩廂情願。

況且她也就在那時候，與白氏行了大婚的虛禮罷了。沒有完整進行完一個大婚，柳潇潇也就不怎麽清楚太女正君要在宮宴時首次露面。

柳潇潇本就因着皇貴君，對于柳寧兒沒有過什麽好感。

此時見她這般大膽的看向顧霜的視線，心中微微不爽。

“今日是本宮新婚面聖之日，來的早不為過。不過本宮倒是很好奇這時候都下朝了，三妹不在皇女府待着，來東宮給本宮賀喜，怎麽沒見你之前這麽有心。”

柳寧兒面色一下慘白，像是沒想到柳潇潇這般的不待見她，唇間微啓卻沒有聲音發出。

“.......潇姐姐？”

“況且本宮似是與你一年下來也說不上幾句話，一個區區貴君生的，誰給你的臉稱呼本宮為皇姐。”

在顧霜此時的角度側面看過去，柳潇潇嬌豔的臉上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對下方的三皇女很是不客氣的模樣，可是又叫人對她這般好似纨绔逼人的氣勢生不出厭色。

柳潇潇倒是沒顧霜看到的那樣輕松，說這番話的時候，好幾次想回頭看顧霜，不過都被她克制住了。

雖說她是這麽說的柳寧兒，可是柳潇潇她真實的身份也不過是個奪了別人身份的冒牌。

正牌還就在她身邊坐着，說這話的時候都忍不住心裏虛了虛。

好在多年在皇太女身份上不是白待的，即便做了個纨绔，氣勢這方面還是拿捏的穩穩的。

對付柳寧兒這般的小角色，并不算什麽。

“給本宮認清自己的位置，不是什麽東西你想要就能得到的。”柳潇潇微眯雙眸，好似一個惡毒女配的開口：“有些人有些東西，就是命定的。別以為有幾分小聰明，就能想要什麽就能有什麽。”

“.....是寧兒失禮了。”柳寧兒蒼白的臉，根本不能接受自己喜歡的皇姐竟然這般對她。

難道就因為自己與她并非一父同胞，就瞧不起她嘛。

柳寧兒縮在衣袖中的雙手拳頭握緊，屈辱般的低頭：“太女殿下說的是，寧兒有事就先退下了。”

其實，在劇情中柳寧兒這個角色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劇情。

讓柳潇潇這樣子态度對她，除了恢複前世記憶前在宮中就對此人無感外，便是劇情中柳寧兒唯獨出場的幾次。

不是在得知顧霜真實身份後，就巴巴的上去找顧霜。尤其後面被顧霜發現皇貴君害死她原養母家族，在對付皇貴君派系的時候，還很是“不懂事”的找顧霜玩，單純的人設好似并無大錯。

可是柳寧兒身為皇貴君的孩子，柳潇潇不得不上心。

就算她目前沒做出什麽事，但就劇情中的那幾件事柳潇潇就不覺得柳寧兒會是個真的單純人設。

自己父君都要被人鬥下去弄死了，她還有心情時不時往會按死她父君的人一塊兒玩。

不是腦殘真單蠢，就是心機城府非一般的深。

柳潇潇想到這裏，對之前從未仔細關注的柳寧兒有了想法，也要盯一盯對方。

雖說上一輩做了惡，禍不及下一輩。

但能在原劇情中讓女主弄死她的父君皇貴君後，自己還能安然的在鳳國做皇女，就這一點柳寧兒并非那麽簡單。

在柳寧兒離開後，柳潇潇與顧霜的氣氛好似又回到了起點。

不過顧霜想起柳潇潇方才的模樣，有些若有所思：“三皇女、她得罪你了。”

聽到顧霜這話，柳潇潇壓下自己要多想的念頭，皺眉：“你是覺得我對她太兇了。”

“怎麽會。”顧霜輕笑，之前的凝重氛圍好似是一個假象，反而替她想道：“既然不喜歡...你這位皇妹，以後不見她就是了。何必為了不在意的人上心，多費口舌。留下話柄，叫她能有理由在外中傷你。”

只是那斷在不喜歡的停頓，柳潇潇聽的有些心慌。

“我雖然是皇太女，但誰叫我是個纨绔。她即便在外說我不兄友弟恭，又能如何。”柳潇潇是真的覺得自己的纨绔人設，不在意這麽一兩點的誣蔑。

顧霜卻是覺得她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不認同她這麽個做法。

“纨绔？”

就是纨绔這個詞從柳潇潇口中說出來，叫顧霜有些好笑。

吃喝嫖賭，她怕是只占了吃喝的纨绔吧。

“不像嗎。”柳潇潇底氣十足。

顧霜看向她的眼神中帶着溫柔笑意，“像。”

莫名有些寵溺的說的字，聽得柳潇潇面皮一燥。

“我之前問你的，你可以想好了告訴我。”

顧霜唇間帶笑的留下一句話。

柳潇潇腦子有些發懵，她真的感覺跟失憶後的顧霜好些時候跟不上節奏。

往往還在說上一句，下一秒對方就轉了個話題。

而且每個轉移的話題，都像是在撩她。

如果柳潇潇是個直女，可能只以為對方在不停開她玩笑。

可問題是她根本不是啊，顧霜要是再這麽明騷暗撩的，她可能真的會擋不住。

其實，顧霜失憶也挺好的。

半天時間沒過，柳潇潇又一次改變了對顧霜的想法。

柳潇潇不敢往下繼續想，對暗衛下達命令道：“盯緊柳寧兒。”

***

自從顧霜新婚第一天的表現後，柳潇潇都做好了對方接下來會各種騷操作齊出的準備，結果顧霜正常的跟她交流談話，絲毫沒有第一天時的各種明騷暗撩。

柳潇潇心裏說失落，好像是有的吧

只是還沒下定決心要不要邁向顧霜，對方就正常的好似之前都是誤會，是她自己多想了。

到了回門這天，華麗的駕辇從宮內出去換上低調不失華貴的馬車，瞧見的人都知道是皇太女帶着正君回門，不知道的也都猜到這天是太女正君回門日，好事看熱鬧的人早就有意無意的從骠騎大将軍府各種路過。

馬車上，柳潇潇跟顧霜都很是安穩的坐在自己的一側。

就當柳潇潇以為兩人會就這麽安靜平穩的去骠騎大将軍府回趟門，并在和聶明月談一下後續事宜，今日的安排就算結束了。

顧霜的氣息忽然逼近了柳潇潇，平時都冷淡漠然的臉上，此刻又好似變成了新婚第一天時的有意親近。

“你、你幹什麽？”柳潇潇心頭小鹿一跳。

顧霜笑意似是同第一天時的完美複刻了一般，目不轉睛地盯着她說：“兩天時間。想問一下潇潇，想好了嗎？”

“什麽啊？”柳潇潇坐在馬車上的小身板，在顧霜靠近的同時不自覺往後撤，直到撤無可撤。

柳潇潇看到顧霜輕挑了下眉，很是認真的問她：“你是真的不喜歡我嗎？”

顧霜一下子嚴肅的神情，讓柳潇潇心頭跳了跳，好似她說出那個不之後，兩人之間會回歸原本的正常，卻是再也沒有可能更近一步的關系。

柳潇潇心中的糾結好似傳遞給了顧霜，她肅然的神色松了下來，揉了下柳潇潇的小腦袋笑道：“還沒想好嗎？今晚、今晚給我一個答複？”

柳潇潇不知道怎麽的，身子比腦子快的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