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請客
請客
扮成中年道士的懷李拂塵一甩:“你磕了一下午瓜子,嘴根本沒停過,再喊餓就把瓜子皮也吃了。”
貍歸坐無坐像地往椅背一癱:“大人走時,說人不久就會醒,命我們按定好的說辭說服她,現在已經一個時辰,那些混小子沒我看着,肯定嘴饞把肉幹都分光吃了。”
貍歸又抓了把桌上瓜子,稍一使勁,殼便四分五裂,裏頭的瓜子仁卻完好無損,他惆悵地将瓜子仁往嘴裏扔,“而我,坐在這兒吃的瓜子,半數潮了不說,十個裏面四個空心,三個發苦,剩下的味同嚼蠟。”
慶雲不慌不忙地翻了一頁書:“你這麽些年就沒長進,太重口腹之欲。”
貍歸嗤笑:“你有臉說我?是誰看着食譜偷偷咽口水,望梅解渴?”
懷李:“少說幾句,把我都念餓了。”他撐着腦袋打了個呵欠:“山下是不是有家酒樓,一會兒下去喝兩盅。”
慶雲搖頭:“你莫忘了,大人命我們守着,不許我等飲酒。”
貍歸笑道:“小酌而已嘛,天塌下來懷李頂着,反正是他提議的。”
懷李瞪他一眼:“我倒了八輩子黴跟你做兄弟。慶雲,咱兩去,不帶他。”
慶雲頭也不擡:“我不去。觀裏廚子在備膳了,我吃點粗茶淡飯就好。如果不想我向大人告密,記得一人給我十兩銀子做封口費。”
懷李:“……”他扶着額頭,一臉沉痛:“沒一個講義氣的。”
慶雲合上書頁,一臉認真:“講義氣才勸你們別喝酒。”
貍歸忽然坐直身子:“慶雲,怎麽大人這回沒帶上你?”
慶雲又是搖頭:“他一個時辰前突然收到密保,走得很匆忙,命我跟你們留在此處等候。”
“沒說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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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
“那章老呢?”貍歸伸了個懶腰:“讓他老人家一起過來呗,四個人推麻将剛好。”
懷李連連搖頭:“且不說那老頭慣愛出老千,夫人可是在府中見過他的,萬一被她撞見,豈不是令人懷疑?”
他摸了摸臉上為易容而貼着的面皮,嘆了口氣:“若不是夫人也見過我真容,這回我直接用自己的臉就行了。”
慶雲與貍歸齊齊看向他:“哈?什麽時候?”
“毒人案那次,我……”他話剛起頭,突然收了聲,其他兩人也一下子不說話了,三人安靜地在大廳等着。
繪櫻與覆着面紗的施晚一進門,見到的便是三人起身立在堂中等候。為首的觀主和顏悅目撫着拂塵道:“貧道是浔雲觀觀主清離,因貧道的疏忽,致使歹人混進觀中,勾結道人作惡,險些害了姑娘,還望海涵。”
竟真是這樣。施晚心頭一堵,強笑道:“觀主言重,若非您及時報官,我恐怕已遇不測。敢問這賊人是……”
貍歸明面上本就在官府當差,随身帶着腰牌。他取出腰牌給施晚看了看,讓她确認自己的身份,這才接過話茬。
“流犯許茗珘與道士虛琴,兩人狼狽為奸勾結其他道士拐走大批婦孺,卻因意見不和生出內鬥,虛琴意圖挾施姑娘你換取錢糧,許茗珘卻主張殺人滅口。”
“争執中虛琴過失殺了許茗珘,所幸一不做二不休以易容術取代許茗珘身份,主攬大權。不過現下可以放心,觀主報官後我們來得還算及時,他現已伏法。”
他指了指不遠處警戒着周邊的武裝侍衛,“那些都是我的人。未免打草驚蛇,我等都未做官兵裝扮,近日駐紮此處,免殘黨回來報複。”
施晚眉頭漸漸展開,他的說法和那個古怪的想法有些出入,但這才正常。若全然一模一樣,她只會懷疑是不是有人給她下了什麽迷魂散,故意編謊騙她呢。
她笑道:“多謝幾位救命之恩。不知可否賞臉讓我請幾位吃頓便飯?”帶來的人都沒了,只她一人和繪櫻,在這偌大仙陸,難以自保,她需和官差打好關系。
懷李和慶雲當即便要搖頭婉拒貍歸卻一個閃身将他們擠到背後,眼睛亮晶晶地應下了。
“姑娘大氣!我等恭敬不如從命了。你初來此處,定有不熟之處,日後若有什麽想打聽的,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施晚一愣,她都做好準備要應付對方的客套話,一般要來回推拉半柱香,最終才勉為其難答應下來,飯後掙着結賬又要推拉一番。沒想到這麽爽快。
“我剛來,不知附近有什麽食肆,幾位可有中意的?”
既然已被死都要貪口吃的貍歸綁上賊船,懷李索性破罐子破摔:“貧道聽說山下的酒樓不錯,離得近,菜色也多。”
慶雲張了張嘴想說話,懷李和貍歸隐晦地瞪他一眼以示警告。他識趣地将嘴閉上,遞上一本小簿子:“路過時塞到我手中的菜單,可以看看合不合口味。”
施晚:“……”
是錯覺嗎?怎麽好像他們餓很久了,就等着一個冤大頭開口請客?她禮貌地笑笑:“那便請三位帶路了。”
最後下山的一共七個人,他們三,繪櫻,一對轎夫,坐着轎子的施晚。貍歸最前,繪櫻施晚中間,慶雲和懷李走在最後。
懷李看着最前方貍歸的背影小聲嘀咕:“這回你也在賊船上,若是大人知道此事,你打算怎麽辦?”
慶雲十分淡定:“大人留我下來要守着夫人,自然她去哪兒我跟哪兒。希望夫人愛吃甜口菜,少點辣的。”
懷李震驚地看他一眼:“你心可真大。我這頓飯定是吃不香了。”
慶雲不解:“為什麽?大人請客你照樣吃得比誰都香,換成夫人怎麽就怕了?”
懷李幾乎要對這木頭沒脾氣了,他細細掰扯:“大人請客,點完餐就走,每次都是我們幾個人吃,怕什麽;這回不一樣啊!”
一想到夫人可能坐下來同他們一起吃,他就背後一陣發涼,總覺得哪裏有冷飕飕的視線盯着他們。
施晚突然回頭:“兩位可有忌口?”
懷李險些一腳踩到慶雲腳背。要不是記得他兩人聲音壓得極低,他都以為施晚聽到了什麽,轉頭問罪來了。
懷李拂塵一甩,頗有架勢:“貧道修心不修口,沒有忌口,姑娘随意點便是。”
施晚輕笑:“還以為道長是出家人,會有諸多避忌,原是我多慮了。”
慶雲想了想,回答道:“忌口倒沒有,只是我不太能吃辣。”
施晚有些意外:“你不是仙陸人?”仙陸濕氣重,仙陸人往往自幼愛食熱辣以驅體內寒濕,少有不能吃辣的。這麽一想,他和前頭那位姓李的官差也都沒有仙陸口音。
貍歸忽然笑道:“我們原在京城當差,犯了些小錯調來仙陸。他舌頭太嫩才受不了辣,千萬別慣着,多吃吃就會了。”
施晚恍然道:“原來如此。無妨無妨,我看這簿子上不辣的菜色也多,愛吃什麽開口便是。”
下山路途不長,幾人路上随意聊了幾句,就抵達了山腳處,多走幾步,果然就見一座酒樓。
現正是晚膳時辰,酒樓裏觥籌交錯之聲不覺,甚是熱鬧。施晚緊了緊面上紗巾,帶着繪櫻與三人進了酒樓。
仙陸彙聚了各式各樣的人,什麽裝扮的都有,如她一般蒙着紗巾的女人不在少數。因此,幾人進門時,裏頭的人僅是掃了一眼,便自顧自繼續聊天喝酒。
小二将幾人帶去一個包間,幾人坐定後,迅速為幾人上了茶水,點完菜後便匆匆去後廚報菜單了,包間內只剩幾人。
懷李預想的畫面成真了,他們三真和施晚坐在一桌。他感覺頭開始發麻發癢,很想找柱子或者牆面撞一撞。
施晚笑道:“适才李大人說,若我有什麽想問的,都只管跟你打聽,此話可當真?”
貍歸颔首:“大人不敢當,李某人只是小小捕快而已,喚我李圭便好。不知你想知道些什麽?”
施晚問:“許茗珘有個弟弟,你可知道?”
三人聞言皆是一頓。貍歸抿了口茶水,謹慎道:“調查此人生平時,确實發現她有個弟弟,兩人許久不曾往來了。”
事實确實如此,許茗帆與許茗珘兩人除了名字和血脈聯系,便再無瓜葛。一人在京城,一人在仙陸,兩人沒有任何書面往來,若非此次施晚上了她的當跑來仙陸,他們的調查許是根本不會牽扯到許茗珘。
懷李抿了口茶水,補充道:“許茗珘當年來浔雲觀佯稱清修,是虛琴接待的她。貧道與少接觸,只聽說确實有個弟弟,不曾見過。”
施晚颔首,話是如此,但那日所見,她并不覺得許茗珘與許茗帆如外人所料的那般生疏。否則,許茗珘便不會主動提起他來,更不會對她下殺手。
她又問:“許茗珘糾集那麽多道士,究竟在做什麽?”
慶雲翻出一張黃紙,上面用炭筆寫着許多名字。他點着桌上的布,輕聲道:“這是被她及其黨羽擄走的婦孺。”
這夥人行事嚣張,手段狠辣,似根本不怕人報複,是因為官府對此睜只眼閉只眼。若不是顧希桢與慶雲查許茗帆一案時意外發覺端倪,還不知這張布上的名字要過多久才能聞諸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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