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讀信
讀信
三人立即從火盆邊起身:“大人。”
貍歸裝作若無其事地将手上折了一半黃紙背到身後,慶雲也默默收了佛珠,懷李揉了把微紅的眼眶,嗓音喑啞:“是我養的蛐蛐,今日光榮戰死了。”
顧希桢沉默半晌,目光掠過神态各異的三人,掃向好奇看着他的陌生孩子們。
“他們是誰?”
懷李等人還未答話,妞妞忽然擠開其他孩子,興奮地沖到他跟前:“大哥哥,我認得你!”二皮壓低聲音上前拉回妞妞,“他沒問我們,別瞎插話!”
他怯怯地看了顧希桢一眼,這人戴着面具看不見臉,周身氣質冷冽,一看就是娘生前告誡過要小心避着,不能沖撞的人。
懷李打起精神簡單交代了事情由來,并将施晚托他寄出的信交到顧希桢手中。
顧希桢沒急着拆信,而是點了貍歸:“找人把這幾個孩子送回家。”
孩子們聞言一愣:“回家?”
他們的神色漸漸變得恐慌:“為什麽?掌櫃的不是說要帶我們去那不愁吃穿的好地方嗎?他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極度恐慌之下,膽小的哇哇大哭起來,膽大的甚至起身便想往山下跑。
貍歸和慶雲眼疾手快将人控制住,但對孩子又不敢用力,一來一回反倒是自己被踢了不少下。
院子亂成一團,顧希桢心覺不耐,擡腿便走。那自稱見過他的小姑娘卻忽然沖着所有孩子大吼一聲:“都別吵了。”
她一句話就将所有哭鬧着的孩子鎮住,個個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跑到顧希桢跟前,擡手指着他:“這位大哥哥就是前天去那賊窩救我們的人之一,他若是要害我們,就不會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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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雲訝異地看了顧希桢一眼,前天?那不是跟他去席石村那日嗎?
離開村莊後,他就與顧希桢分開去調查其他鄰近村落的失蹤人口,至于顧希桢去了哪兒他卻不得而知,沒想到,竟是一句話不說救人去了?
妞妞擡頭看着顧希桢,真摯道:“謝謝你和另一位大哥哥的救命之恩。”
顧希桢不為所動:“我沒有救過你們。”
此言一出,慶雲臉上剛生出的油然敬佩滑稽地呆住了。再一看其他人,也大差不離。
妞妞卻很篤定。
“當時在地下看不全人,但我記得這個。”她指着顧希桢腰間樣式特殊的金屬系帶,“另一位大哥哥沒有,所有我才分辨出你們不是同一個人。”
貍歸與慶雲面面相觑:“另一個?”
這回私自出京真要算起來畢竟是“抗旨”,因此顧希桢帶來的人不多,能放心帶在身邊的也就他們幾個,他們都沒去,哪來的另一個?
妞妞點點頭:“兩人一個地上一個地下,這個哥哥殺敵,那個大哥哥則将我們從地下接走,還拜托我們給姐姐帶了禮物呢。”
“禮物?”顧希桢語氣陡然變冷。
這孩子将事情說得清楚,他稍一思考便明白“救人”烏龍是怎麽回事,登時便怒極反笑。
撿回一條命還敢用這樣的方式挑釁,他都不知該說那人狂妄自大還是不知死活。
妞妞被他吓得小小後退一步,結結巴巴道:“是個細細長長的小盒子。大哥哥不讓我們打開,裏面是什麽我們也不知道。”
顧希桢不再多言,徑直離開。
他剛走,妞妞就眼眶紅紅地抹起了眼淚:“太可怕了。”
其他幾個孩子也不敢再喊着說要下山找掌櫃了,一個個跟小鹌鹑一樣坐在地上,頭都不敢擡。
懷李到底跟他們玩了個把時辰,見一個個可憐巴巴的,于心不忍,開口安撫道:“好了好了,今天先在這兒睡一晚吧,明天送你們回家。”
見過剛才那面具人,他們才知道這位觀主有多好說話。一個孩子壯着膽子問:“那……掌櫃去哪裏了?”
懷李斟酌着怎麽說他們才能接受,貍歸卻兩手一攤,直白得可怕:“死了。”
庭院寂靜一瞬,須臾後再次充滿了小孩的哭聲,懷李手忙腳亂地安慰道:“他騙你們的,別聽他亂講!”
饒是慶雲這好脾氣的都受不了,他皺眉道:“你是不是有病,刺激他們哭對你有什麽好處?”
貍歸剝了個栗子往嘴裏丢,壞笑道:“好玩。對我的心情有好處。”
懷李忙裏抽空瞪他:“你倒是不怕大人殺個回馬槍訓你一頓。”
貍歸十分輕松:“他肯定不會來了。”
慶雲不以為然:“怎會?明日的任務都還未派給我們。”
“就說你木,你還不信。”貍歸又剝了個栗子,“沒看見人往哪兒去了?”慶雲一愣,也反應過來,是往夫人所在的後院去的。
“至于明日的任務?很明顯啊,把這群小鬼送回去呗。”
他刻意笑得詭異,原稱得上俊的臉透出幾分邪氣,對小孩們低語:“我親自送哦。”
孩子們聞言哭得更大聲。
後院的施晚還疑心自己聽錯了,那哭聲若有若無,時輕時重的,令人不免憂心。
“繪櫻,你聽聽,是不是那些孩子的聲音?”
繪櫻給她夾了一根嫩菜心,聞言輕笑:“小姐別擔心,前不久我取炭時經過,他們在為一只蛐蛐下葬呢,哭起來倒也正常。”
施晚了然。她養的錦鯉咽氣時,也是哭了好久才緩過來。
“對了,我見另兩位也回來了。”繪櫻說的自然是那兩位“官差”。
“好,明日替我找兩位一趟。”施晚擱下筷子從桌邊起身。
繪櫻一愣,目露憂色:“小姐,怎麽才吃這麽點點,當心晚上餓。”
施晚笑笑:“夏日食欲不振,可莫要再逼我吃。”
其實是見過那斷指後她渾身惡心,根本不想吃東西,直到都沐浴完,也不願用晚膳。還是繪櫻硬磨着她,她才勉強塞了點。
她出了屋子,立在院中看夕陽。山腰處看殘陽,比山下要大許多,顏色也更濃豔,整個庭院都金燦燦的。
尤其是池中清泉,粼粼波光都泛上金色,煞是好看。她目光投向池水中,卻忽然凝住了。
這汪池水的位置很特別,能映出一部分屋頂。她一晃眼,便瞧見倒影中的屋頂上竟有個黑影。
她僵立片刻,猛然回頭,上方卻空無一人。再回看水面,那團黑影已消失無蹤了。外頭的侍衛警戒着周邊,沒有人發現任何異樣。
若是有人來,定避不開他們的巡視,那黑影卻偏偏只她瞧見了,難道是錯覺嗎?可她看得如此真切,它與暖豔的夕陽格格不入,看上去格外陰冷。
施晩渾身一緊,初夏時節,天氣已開始發悶,她卻不由緊了緊身上的薄衫。
“繪,繪櫻,”她步履慌急地回了屋,“将房門合上。”
繪櫻一頭霧水:“小姐這是怎麽了?”
施晚面色發白地在屋裏打轉,凡是覺得能派上用場的都撿到手上,什麽刀子,蒲扇,甚至花瓶,都搬着放到床邊桌岸上。
繪櫻看不明白了,她抓住忙忙碌碌的施晚:“小姐你別吓我,到底怎麽了?”
施晚深吸了口氣,壓低聲音道:“我不知道,許是我看錯了,但多個心眼總是好的。”
若是她的錯覺也就罷了,可萬一不是……那這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突然出現在她附近,準是不懷好意。
“按我說的做,門用桌椅堵死,床邊放着能攻擊的東西。”
她指揮着繪櫻在她和自己的床邊都用香灰撒上一圈做标記,又覺得不保險,用線繩栓了鈴铛,保證有人靠近就會響。
做完這些,天色早已暗了下來,她躺在床上,手上緊緊握着把刀子,雙目直勾勾盯着挂着鈴铛的絲線。
她忽然坐起,低聲道:“繪櫻,繪櫻,你睡了嗎?”
繪櫻回以平和的呼吸聲。竟是沾枕就睡!
施晚緊緊揪了把被子,她太寵着繪櫻了,夜間從不使喚她,現在倒好,一睡着,怎麽叫都叫不醒。
她無奈地躺了回去,想着今晚幹脆不睡了,以免有人或鬼進來。可事與願違,她不僅睡着了,還在做夢。
夢裏她遠遠看着顧希桢在同身後下屬說話。可突然間那下屬忽然變了臉色,抽刀向他捅去。她想出言提醒,可夢裏她無法說話,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施晚在床榻上哭得厲害,不斷夢呓,也不知在提醒誰小心。顧希桢立在緊閉的房門外,第一次覺得無可奈何。
難怪傍晚屋裏一陣叮裏哐啷,原是在搬東西堵門。這堵得嚴嚴實實的,想悄無聲息進去,無異于癡人說夢。
他頗覺頭痛,那群孩子說施晚收到了一個細長木匣子,他便疑心是放出的餌——那根斷指。
她上回見這物吓成那樣,他實在放心不下,便早早來看了。她立在院子看夕陽,氣色倒是不錯。
确定人沒事,他才拆開那封信。
他算準過很多事,可有關施晚的,總沒對過。關于這封信,更是錯的離譜。
拆開前,他以為會是質問,亦或是什麽其他冷言冷語,但未想到……一個字都沒有。
他将信紙翻來覆去看了數遍,實在不明白,這大石頭,打結的漁網,草叢,還有一團黑墨想表達什麽。
原是想趁她做夢問問,怎知下午還精神不錯的人,晚上不知為何突然大費周章将門給堵死,夢裏又哭得這麽厲害。
他無奈之下走到窗邊,想看看她,便見她嘩地睜開眼睛,扭臉往窗邊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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