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33章

提車的當天不知道誰在場看見, 拍下照片跟視頻,一來二去,圈子裏的人差不多都知道。

兩個人的長相都太具辨識度, 發出去,誰都一眼認出來。

林予墨是在早上看到朋友轉發給自己的,說照片拍得好,将他們的神态很好捕捉到, 她像千嬌百媚的作精, 作天作地想要拿下車, 傅硯禮笑容寵溺, 知道她作, 但願意慣着。

“……”

看圖說出來的故事,跟事實沒有半點關系。

林予墨辟謠:“你要是眼神不好,我可以給你推薦醫生,那車是年前就定好的,我是收禮物, 不是要禮物。”

她才不屑做這麽掉價的事。

“一個意思。”

“屁,差一大截,你去告訴他們真相。”

“人太多說不過來,要不這樣, 你晚點過來玩,親自跟她們說, 說起來我們也很久沒見面。”朋友正經許多。

細算下來,的确是,婚前一個星期三五天總是泡在一起, 婚後基本告別夜生活,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行, 我過去時發消息。”

林予墨下班直接過去,身上套着的還是工作時穿的衣服,推門進去便讓朋友先吃了一驚,張着嘴,誇張問她是不是走錯地方,她們要等的是京北市最會玩的姑娘。

她最近時常被林晉慎揪着去談酒店的事,前幾天還去旗下酒店考察,她裝束不得不往職業女性靠,避免從表面看起來不夠專業,畢竟人已經夠不專業。

“別貧了,你們以為我想,工作需要。”

她自顧自先坐下,叉塊水果慢條斯理吃起來。

有朋友坐她旁邊,道:“你現在又是結婚又是搞事業的,陌生的不像是林予墨。”

“覺得陌生?”林予墨問。

“有一點。”

她伸出手:“那重新認識一下,我,林予墨。”

手被無情拍掉。

“是挺像那麽回事,我們現在都有點分不清,你到底是在積極營業,還是來真的。”

營業很正常,見得也多,私底下再怎麽玩,表面上仍然是和和氣氣的,各自盡責扮演着彼此身份。

如果是真的,妹妹跟哥哥,也很奇怪不是嗎?

林予墨開玩笑道:“什麽真的假的,結婚證就放在床頭櫃裏,你們要不要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說完,正色些,說:“算了,以前是我表達不清楚,我今天說清楚,這個婚我們是認真的,都已經過了過家家的年紀。”

要說他們這段婚姻,比之別人也沒差什麽,只要兩人互相喜歡,婚前婚後,又有什麽關系。

“明白了。”

林予墨放下水果,餓鬼似的:“餓,能不能吃飯了?”

朋友們笑笑,叫來服務生上菜。

飯局結束,沒盡興,本意是想續第二攤,林予墨沒異議,最後選常去的會所,喝點酒,繼續聊,她中途出來去洗手間,巧合地撞見在洗手池洗手的寧嘉。

兩人自然打起招呼。

寧嘉過來是談工作,黎顯有人脈,她有專業,二人合作起來比預想順利,工作結束,她想先走,黎顯也沒說什麽。

現在碰見“舊識”,也沒那麽着急回去。

她主動笑邀約:“有時間一起喝一杯?”

“好啊。”林予墨也沒什麽可拒絕的,跟朋友先發消息說有點事情晚一點再回去。

就兩人,倒也不用直接定包間,就尋個僻靜的角落,林予墨問她喝茶還是水,寧嘉歪頭,含笑:“喝酒吧。”

“能喝嗎?”她問。

“一杯是醉不倒人的。”

“好。”

林予墨點兩杯低度數的調制酒。

寧嘉抿下酒,端着杯子看着,皺起眉自嘲地笑道:“酒精的味道,遠沒有看着那樣好。”

“聞着還不錯。”林予墨道。

寧嘉搖晃着杯子,細聞下,點頭。

林予墨想不明白寧嘉為什麽要跟自己喝酒,她們沒什麽交集,甚至談不上認識,能知道對方,完全是因為另外一個人。

寧嘉放下酒杯,看着她的眼睛,毫不避諱地道:“我曾經,喜歡過傅硯禮,跟他告白過。”

那大概是她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機會,他們同為主持人,需要對臺本,她當時心思全亂,臺本念得吞吞吐吐,幾次說錯話,傅硯禮問她需不需要休息,她點頭,休息時,她說出演練過許多次的告白。

沒什麽意外的,她被拒絕。

她懊惱,又擔心其他人知道,她将淪為笑柄。

但沒有,那天晚上的事石沉大海,傅硯禮沒說出去,無人知曉。

寧嘉反倒不甘心,無意向身邊朋友說出兩人一些模棱兩可的暧昧,三人成虎,謠言傳得沸沸揚揚。

即便這樣,傅硯禮也沒做過一次澄清,也沒找過她。

比起意外這件事的真相,她更意外的是:“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可能我還挺喜歡你的,誰知道呢,秘密藏太久也覺得累吧,總不如說出來暢快。”寧嘉聳聳肩,又去嘗手裏那杯酒,仍然是難以下咽,于是放在一邊,不再碰。

林予墨點頭:“不過我這個人記性不好,聽過就忘。”

寧嘉笑。

林予墨看着她,作為交換,也說出一個秘密:“我當初還挺羨慕你的,當然現在也沒怎麽變。”

好看大氣,知性,簡直是她夢想成為的樣子。

寧嘉頗為詫異:“我?你有什麽可羨慕我的,我還羨慕你呢。”

她早該知道,傅硯禮的偏愛是明目張膽,是不加掩飾,他對其他人的冷,不過是全部的溫度都給了一個人。

林予墨托着腮,神情慵懶:“是吧,可能就是這樣,那句話怎麽說來着,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也在樓上看你。”

寧嘉思忖片刻,彎了彎唇,道:“我覺得我們應該能做朋友。”

回去時已經挺晚,門前跟客廳的燈亮着,在等她,二樓的人同樣也在,她沒有說今晚的事,那件事只作為她跟寧嘉之間的秘密。

“讓我抱抱。”

掀開被子,她肆無忌憚地抱上去。

傅硯禮的懷抱,并不柔軟,但很适合冬日,過分溫暖。

突然,覺得自己還挺幸運的。

……

又過兩日,下班林予墨找傅硯禮吃飯,她最近忙到腳不沾地,好不容易準時下班,推掉其他應酬,決定過一下二人世界。

傅硯禮還有工作沒結束,她收拾着東西,說:“沒事,我過來等你吧。”

她開車到他們辦公樓下,又有助理等着,搭乘私人電梯直達。

“你忙,我有事可做。”事是額外的工作,她現在不僅要看着麗頌娛樂,還要參與酒店事宜決策,林晉慎将新酒店的選址交給她去決定,她腦袋一熱,選的是三四線小城市。

要知道他們酒店走的是高端路線,旗下子品牌再不濟也是三星。

林予墨硬着頭皮說出自己的觀點,如今各一線城市人口出現負增長,人口逆向流動已是不可逆轉的趨勢,年輕人卷不動,選擇壓力更小的三四線,她選的幾個城市,近些年在發展旅游業,人流量不低……

她都預想到自己提案将被否定。

林晉慎道:“行,這件事就交給,一周後我要看到更詳盡的計劃。”

說完稍頓,道:“做得還不錯。”

林予墨眼一睜,既疑惑,又覺得不習慣,怎麽回事,大哥竟然誇她了?

人一被誇就容易飄,她飄到現在自願加班,後知後覺擡起頭,問傅硯禮:“我這算不算是被上司PUA?你們是不是都是這樣管理下屬的?”

聞言,傅硯禮笑,糾正她的說法:“你不是他的下屬,他是你哥。”

這說法沒用,她關掉電腦,拒絕任何可能的PUA。

沒事可做,林予墨對他工作臺好奇,站在邊上只看沒意思,将對面的凳子拉過來,随意地翻看幾下他看過的文件,密密麻麻字跡,她瞬間眼睛痛,直接合上。

他辦公桌空曠整齊,除了堆疊的文件跟電腦水杯之外的必需品,就沒多餘東西,她覺着空蕩蕩,缺相框,改天挑張自己的照片放在這。

物品三兩下就能擺弄完,林予墨的興趣轉移到人身上。

她看着他的專注神情,陡然生出點破壞欲,她伸出手,手指指去的方向是他的喉結,她好早就好奇那裏的觸感,只是他一直不肯讓自己碰。

可能是過于敏感。

所以每次自己都沒碰到,卻看到喉結上下滾動。

眼看就要碰到,她被發現,傅硯禮握住她的手指,往下放,喉結再一次碾過,他克制着聲音,道:“別鬧。”

“我沒鬧。”

她去抽手,沒能抽出來。

傅硯禮正襟危坐,領帶系得規整,禁欲氣息撲面而來,他越是不內斂正經,她越心癢難耐,想去逗他,想要看見他的理智被一點點粉碎。

手不動,林予墨靠近,呼出的氣息撲在他耳邊,她刻意将聲音放軟:“傅硯禮……”

沒用。

她只好換一個稱呼:“老公?”

明顯的,傅硯禮神情有些松動。

林予墨成就感爆棚,忍着笑,繼續裝下去,她道:“你不覺得無聊嗎?”

另一只手撫上他的後背,隔着衣料,極輕地滑過。

她又問:“你要不要陪我玩一下,嗯?”

“在你辦公室,我第一次來诶。”

傅硯禮看過來,她眨着眼,心裏想的是媚眼如絲,做出來卻不大像樣子,但也湊合,沒準情人眼裏出西施,他也很為自己着迷呢。

扛不住了吧。

林予墨抿唇,抿唇那麽點笑意。

下一秒,她另一只手也被一同給握住,更侮辱人的是他一只手就能将她兩只手給握住,直接将她作案工具全沒收了。

林予墨:“……”

“你松開!”她臉色一變。

傅硯禮就那麽握着,面不改色道:“你老實會,我一會兒就結束。”

“???”

林予墨臉上挂不住,說什麽喜歡她,結果她都那麽賣力,最後給她這種反應?

這是哪門子喜歡?

誰面對喜歡的人無動于衷啊?!

“你個騙子!”

傅硯禮注意力在工作上,還能抽空敷衍她一句:“我為什麽是騙子?”

“你說你喜歡我,你這樣是喜歡我嗎?”她想舉起手讓他好好看,但力量相差懸殊,她一根指頭都動不了。

她就差聲淚俱下的控訴了。

嘴巴裏嘟嘟囔囔的,全是他的壞話。

“怎麽樣才算是喜歡?”傅硯禮沒看他,将最後一行字看完,簽字合上。

他終于結束,回過頭問她,眼神清明地問:“在這裏直接做就是喜歡?”

“我沒有這麽想!”林予墨腦子宕機一秒,繃着臉睜着眼,出聲反駁。

傅硯禮繼續道:“還是你想在這裏?”

“傅硯禮,你再說下去,我要告你诽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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