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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好生氣, 更氣的是林予墨束手無策。
碰不讓碰,偏偏一句話就能讓她吃癟,她以前怎麽不知道他口才這樣好。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助理的聲音響起,畢竟是外人,林予墨迅速整理儀态,同時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手被抓得緊緊的, 她難以置信瞪傅硯禮一眼, 傅硯禮坐直, 将兩人手置于腿上, 目不別視,讓人進來。
林予墨咬牙,椅子往前挪幾分,盡量自然,好似手臂只是交疊放着。
助理推門進來, 無外乎是些工作上的事情,彙報下進度。
林予墨表面沉着氣,面露和善微笑,實際心裏将傅硯禮問候個遍, 恨不得拿着手指去撓他的掌心,想要将他這副斯文敗類的面皮給撕下來。
怎麽會有做壞事的時候, 還是正人君子的模樣。
彙報完工作,助理跟林予墨打招呼,眼見剛才那杯咖啡已經見底, 詢問要不要再倒一杯。
“不用。”她回,“謝謝。”
心裏只希望他快一些離開, 她快要裝不下去。
沒想到助理挺熱心,說:“是,咖啡喝多影響睡眠,換成茶可以嗎?”
林予墨仍搖頭,只說不需要。
“餐廳定好了嗎?”傅硯禮問。
助理點頭,道:“訂的還是老位置。”
“嗯,沒其他事可以下班。”
“好的,謝謝傅總,太太再見。”
助理轉身推門出去,門關上,就對上數雙八卦的目光,有人挑挑眉示意,問裏面什麽情況,能跟在傅硯禮身邊,自然是知分寸,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心裏明鏡一般。
故作神秘道:“傅總太太真好看。”
“白得發光,自帶濾鏡,坐在那微笑看着我,端莊大氣,完全沒有半點大小姐的架子。”
有人知道一些,補充道:“傅總太太好像是麗頌老板,偶爾也會參加一些活動,跟女明星站一塊,顏值氣質毫不遜色。”
此刻剛被冠上端莊大氣稱呼的某人,氣到咬牙,發誓這輩子要跟傅硯禮絕交,永不來往。
傅硯禮結束工作,笑:“不如吃完再說。”
“行,那就狠狠宰你一頓再絕交。”
“不勝感激。”
傅硯禮拿過外套,淡淡一笑。
到餐廳,林予墨照着貴的點幾樣,她合上菜單,聽他溫聲囑咐服務員盡可能快一點,她好奇,問:“你不是說做菜是細致活,不該争時間催廚師嗎?為時間而損失味道,得不償失。”
“今天特殊。”傅硯禮道。
“有什麽特殊?”
“你不餓嗎?”他反問。
“是有一些,”她看向始作俑者,“都是你的問題。”
“是我的,抱歉。”傅硯禮笑着認下。
菜上來,林予墨準備拍照,傅硯禮已經動筷,習慣性地夾菜到她碗裏,她起初沒察覺不對勁,直到她注意平時吃飯慢條斯理的人,比平時都要快一些,她問:“你很趕時間嗎?”
“嗯,快吃。”
“吃那麽快幹什麽,傅硯禮你一點情調都沒有。”林予墨擰眉。
“有正事要做。”
“什麽正事?”
傅硯禮沒說,只是将剔好刺的魚肉放進她碗裏,“多吃點。”
“……”
林予墨感覺很不對勁,心裏想到老生常談的論調,男人得到後就不珍惜,他們才結婚多久,剛半年,別人都是七年之癢,他們不至于半年就開始吧。
但他們認識快二十七年,已經多少個七年?
她吃一口米飯,恨恨咀嚼。
回去的路上林予墨都沒什麽講話的心情,車是傅硯禮在開,速度挺快,很奇怪,他性格持重,車開得穩當,這會兒他全神貫注,基本也沒怎麽說話。
車停好,再搭乘電梯上一樓,林予墨先出電梯,正要開燈時手被拉住,沒什麽防備的,被拉進懷裏。
他胸膛堅實如鐵,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蓬勃的熱源。
在那裏,是一顆強有力跳動的心髒。
“幹嘛?”林予墨茫然不解。
有限的光線下,四處被黑暗侵蝕難以分辨,因為靠得足夠近,她看到他單手拉開領帶的動作,骨節分明的手,動作些許粗暴,宣洩着難以言說的力量感。
心髒砰砰跳起,傅硯禮環住她的腰,低頭,準确無誤地吻住她的唇。
無措間,他們調換位置,她被抵上電梯門,他扣着她頭,她被限制在狹窄空間裏,身高差距在,他不得不俯下點身,而她擡着下巴,脖頸線條繃得緊緊的,有若獻祭般,唇上滾燙,他不像是在吻自己,而是咬。
牙齒研磨着綿軟唇瓣,似乎要刺破,去嘗血液的味道。
喉間吞進火種,發熱發燙,她既害怕又期待,眼前的傅硯禮是另一個樣子,是克制與禁欲的相反面。
他随心所欲,百無禁忌。
黑暗裏聽覺也異常靈敏,林予墨聽見地面上有東西掉落的聲音,是傅硯禮去解襯衣扣子,沒什麽耐心扯掉的。
那動作,她記憶深刻。
總覺得不像傅硯禮,至少不是她認識的樣子,更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放出來。
那不會是她能招架得住的。
傅硯禮他忽地停下動作,只看着她,她急切吸入着新鮮氧氣,光線不明,依看能感覺到他于紅的嘴唇,也許有些腫,她也好不到哪去。
他一雙眼睛熠亮異常,問:“感覺到了嗎?”
“什麽?”她問,聲音像哭過。
“我的喜歡。”他道,他幹啞着嗓音,又笑,“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他不敢讓她知道,即使在現在,那樣會讓他看起來像只怪物。
“感覺到了。”
她慌張應答。
小騙子。
傅硯禮指腹研磨過她側臉線條,今晚難得的溫柔片刻。
林予墨腿都軟掉,借着他的力氣才站住,心緒全亂,并沒有精力去細究他每句話背後的意思,這會哭笑不得,他還記着自己在他辦公室說的話。
他一路上那麽着急,說要做正事,這就是他說的正事?
倉促間,她踩到衣服,不知道是他的還是自己的,想到鐘點工一般會在十點過來,有些難為情,亂成這樣,她以後都沒臉見人。
“別亂丢。”她道。
傅硯禮貼身衣物被随手丢掉,握着她的臉,讓她更好看着自己,莫名有些霸道,她沒看兩眼,整個人被打橫抱起,她環抱着手臂的動作很自欺欺人。
沒開燈,她好害怕撞到障礙物,忍不住去抓他的手臂,讓他慢一點。
但傅硯禮步履穩健,對室內的擺設清清楚楚,抱着她坐上餐桌,沒等她坐穩,聽他問:“喜歡在這種地方?”
哪種地方?
她心裏起疑惑,但雙手撐在木質桌面,她很快反應過來,他指的是桌子。
“想在這裏,還是去書房?”他慢條斯理地問。
“?”
她當時只是看着他那麽正經,想逗逗他而已,現在變成她的特殊癖好,好像她多重/欲似的,她臉上大概紅到滴血。
“我選床!”
誰第一次玩這麽野?
傅硯禮下颌抵着她的肩,愉悅低笑幾聲,震動從肩膀傳到她全身。
他抱着她上樓,誰都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她覺得自己做好準備,一切水到渠成。
傅硯禮這會兒倒記着開燈,林予墨抓着他的手臂,怎麽都不肯。
他輕笑出聲。
她閉眼,企圖将惱人的聲音屏蔽掉。
已是深夜,一輪上弦月隐于雲間,只有昏白無力的光照着,樹欲靜而風不止,不時響起淅淅飒飒聲音。
過程并不如預想中順利,林予墨以為自己準備好,心理上的确如此,她沒開始的羞怯,在擁抱中互相熟悉,她喜歡聞他身上的味道,佛手柑氣息很淡,還有一種,有着侵略感,是她在女生身上所沒聞過的,有那麽點着迷的意味。
大概是男性的荷爾蒙氣息。
她已準備好将自己交付給他。
傅硯禮溫柔的時候是真溫柔,讓人置身溫軟棉花裏,她不斷往下陷,陌生的不像是自己,她被溫暖裹住,如一粒被點燃的炭。
她看着他的眼,黑漆漆的,讓人看不太透。
“哭什麽?”他的手指擦過她的眼睛,聲音如嘆息一般,“你不喜歡,可以叫停。”
林予墨才發覺,搖頭,握住他的肩,一個接納的姿勢。
但準備好,跟是否可以是兩回事。
她不可抑制地沁出眼淚來,痛的忍不住蜷縮,而傅硯禮始終在意她的反應,她流着眼淚,可憐的樣子印在他眼裏,他便什麽也做不了,一直在哄她。
幾次,仍是不成。
傅硯禮在她身邊躺下,攬她入懷,手指碰着她的薄瘦的背,是溫柔撫慰。
林予墨好挫敗,又想一輩子不會都不成吧。
餘韻未消,她咬着唇,獨自消解這種糟糕情緒。
“是我的問題。”傅硯禮知道她在胡思亂想,他同樣緊張,兩個人都沒什麽經驗,但有些事總要突破,他說:“試試另一種方式?”
“嗯?”她擡起臉,眼裏水霧彌漫。
林予墨也很喜歡傅硯禮的手,手指修長,指甲修剪整整齊齊,幹淨沒有半點污垢,冷白皮膚下,能看見血管跟筋骨,沒什麽肉,撫摸起來,不像女孩子的皮膚滑,有那麽點粗粝。
她捂着唇,眼淚更洶湧。
她清楚感受着每一根骨節,指腹撚着一粒火星,又像是一小團帶電粒子。
林予墨忍不住去叫他的名字,腦袋埋進他胸口。
傅硯禮拍着她的背,像安撫受驚的貓,聲音溫吞:“沒關系的。”
她是持續高燒病人,終于,高溫得退,滿身激出濡濕的細汗,全身精力耗盡,她閉着眼,如快要窒息的一尾魚,艱難地呼吸。
那是她完全陌生的地帶。
片刻,林予墨沒敢去看他,依然埋在他胸口,小聲問他怎麽辦。
“沒事。”他道。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視線,更小聲問他要不要幫忙。
說這話其實更多是客套,她還記得上一次的幫忙,她付出慘痛的代價,手痛整整痛了兩天。
傅硯禮略遲疑,片刻道:“如果方便的話。”
不方便!
林予墨心裏已然有回答,但還是要維持着表面的客氣,避免做一個只會享受不會付出的人,她可憐巴巴地道:“手會好疼。”
她的反應是真情流露,并不是僞裝。
傅硯禮握住她的手,不輕不重地揉捏,說換個地方。
還沒等林予墨反應過來,他依然撐起身,她沒了躲藏的地方,望着他的眼神,滿是迷茫,無所适從的破碎感。
“我自己來就好。”他垂下眼睫,分明是溫柔紳士模樣。
林予墨有一雙引以為傲的腿,筆直修長,她嬌氣的很,每日都會細細用身體乳滋潤,她精心呵護,為的是白皙好看。
從未想過有這一天。
她又忍不住哭,悄無聲息,不知道是不是哀悼那麽多空瓶的身體乳,還是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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