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提六十二個燈
第62章 提六十二個燈
兩小時後, 高鐵很快到達宜城,沈國輝早早地便放下工作來高鐵出站口接女兒。
原本還沉浸于悲傷氣氛中的沈姜,在看見沈國輝後, 歡快地像只小雀兒飛撲進他懷裏。
“爸!想死你了!”他的懷抱如此寬闊,像大山一樣将她扛在肩膀, 永遠托着她, 舉着她。
想起某個讓人“失望”的男人,她把沈國輝抱得更緊。
“姜姜又長個兒了, 之前到爸爸的肩膀,現在都快到耳朵了。”沈國輝個子不算太高,一米七二出頭的樣子,反倒是江荟珠, 淨身高一米七零。
在沈國輝面前,江荟珠從來不穿高跟鞋。
離婚後, 江荟珠嫁給了陳賀鈞,那男人足有一米□□, 氣場強大,她在他面前可以毫無顧忌地穿小高跟。
“高什麽呀, 我早就不長個兒了, 你沒發現我今天穿了帶跟的皮靴嗎?”
沈國輝垂頭,哈哈笑出聲。
沈國輝沒先帶女兒回家, 繞路到市中心帶她去吃了她從前最愛的一家川菜館。
路上說說笑笑氣氛格外溫馨, 沈國輝時不時往後視鏡掃她, 欲言又止, 想問沒什麽, 又怕破壞當下氣氛, 便又噤口。
下車後沈姜一路挽着沈國輝往店裏走, 黏糊勁兒仿佛回到小時候,江荟珠那時不讓她吃外面飯館的東西,說不衛生,爸爸會背着媽媽帶她去吃肯德基,吃辣辣的川菜,那段美好的日子,江荟珠到現在都不知道。
“來,看看喜歡吃什麽。”
沈姜接過菜單,粗略掃了一眼:“好久沒吃了,感覺都想吃。”
“那就多點幾個,吃不完打包。”
沈姜喜滋滋地笑:“好。”
見她點完,沈國輝邊用茶水涮了涮碗筷,笑着問:“你們倆這回來真的,媽媽應該很生氣吧?”
沈姜愣了一下,沈國輝果然如她所想,第一關心的永遠是她媽。
“我管她。”沈姜瞥嘴,擡手示意服務員催一催果汁,“我更生氣,你怎麽不先問我?”
沈國輝笑着把碗筷遞過去:“這不是來爸爸這邊了嗎,爸爸哄你開心。”
筷子上凝結的水珠啪嗒落在白色碟子裏,冒着絲絲熱氣。
沈姜冷哼,她難得給沈國輝臉色看:“我覺得你和我媽才是真愛,我就是個意外。”
沈國輝尴尬地咳了聲,拍拍她放在桌面的手背:“說什麽話呢,你永遠是爸爸的寶貝。”
沈姜淡淡地笑了:“我是寶貝,江荟珠是你的心肝。”
沈國輝:“……”
“咳咳。”有人忽然打電話找他,沈國輝居然起身到店外接。
也不知道跟誰打電話說了什麽,回來的時候心情瞧着更好了。
他咳了兩下,繼續剛才沒完成的話題:“這次回來有什麽打算嗎?”
沈姜攪動果汁,吸了一口:“爸,你給我辦轉學吧,我馬上就十九了,我可以不用一直在江荟珠那邊住。”
法院當初把沈姜判給江荟珠,十八歲前她都必須由江荟珠負責,但她早就十八歲了,江荟珠想管也沒“資格”管。
“轉學?”沈國輝面色為難,頓了片刻:“馬上高三了,轉學不好吧。”
“怎麽不好,都在一個省,高考卷是一樣的。”
“都高三了,再換一個陌生環境,總歸有影響。”
“那你什麽意思嘛,我千裏迢迢找你,結果你一來就勸我走?”沈姜放下筷子,作勢要生氣。
“不是,爸爸不是那個意思。”沈國輝苦惱撓臉:“再過一個月就是暑假……”
想了想,他建議:“要不你暑假過完了再回去,轉學就算了。”
算下來将近能在宜城待三個多月,還不夠她散心嗎?沈國輝心裏覺得,母女之間沒有隔夜的仇,鬧得再大,三個月怎麽也該消氣。
更何況江荟珠現在對沈姜挺上心,這是個好征兆,哪能說散就散呢。
沈姜不怎麽樂意地癟嘴,咬了咬下唇,剛想說什麽,菜上來了。
“來來來,不說了,先吃飯,這事咱爺倆慢慢聊。”
一頓飯吃得不那麽痛快,聊得也不痛快,甚至越吃越沉默,回家的路上沈姜也一直沒話跟他講。
沈國輝好幾次想開口找話題,沈姜充耳不聞,弄得他怪尴尬。
半年不見,兩個人各懷心思。
家裏還是一成不變,空曠的客廳裏茉莉味香薰靜靜燃着,李阿姨熱情放下手中工作迎接她。
“家裏怎麽換香薰了,我之前買的檸檬味呢?”
“先生說聞久了有點膩,所以給換了。”
沈姜哀怨的瞪向沈國輝,男人立馬舉手投降:“沒膩沒膩,就是之前有人送了茉莉香薰,我尋思不用浪費了,最後一盒,用完就沒了。”
“誰啊,送你香薰幹嘛啊,真煩人。”
抱怨完,沈姜拎着行李上樓洗了個熱水澡,洗完下樓跟沈國輝聊了會兒天,他得回公司工作了,大概六七點能下班。
家裏除了李阿姨就只剩她一個人,這種感覺倒是跟在榮市時一樣,孤獨是常态,她早已習以為常。
房間裏還是她走時的模樣,被李阿姨打掃地幹淨整潔。
嗅着檸檬味的香水,沈姜心煩意亂。
越無聊越容易亂想,她開始收拾行李轉移注意力,把衣服分門別類塞進衣櫃,裏面還放着她寒假留在這裏的衣服。
房間的布置跟榮市的房間幾乎無差別,柔軟的飄窗上平整擺滿了一排毛茸茸的玩偶,望着滿屋子的老物件,沈姜思緒漸緩。
沒什麽事做,她打開燈想翻書複習,又想起自己來宜城是散心的,沒必要一來就把自己搞累。
遂拿出手機刷了會兒,心底愈加空虛。
她幹脆打開筆盒想畫點東西,一只發黃的舊創口貼跳了出來。
是之前被周鳴耀戴裂了的創口貼。
“這玩意兒怎麽在我筆袋裏?”
創口貼蜷縮成了一團,沈姜把它拉開,傳來股淡淡的藥味和奇怪的香皂味,腦海中頓時浮現它主人的臉。
——真是魔怔了。
她把創口貼扔到垃圾桶,拿起筆心無旁骛畫畫,頭彎下來的時候,鬓邊長發從她圓潤的肩膀滾下來,一縷鑽進鎖骨裏。
她安靜的時候,眉眼也一并沉靜了下來,乖得不像話。
李姨端着果盤來到房間門口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晚上想吃什麽,我現在去買菜。”
“随便,你做的菜我都愛吃。”沈姜頭也沒擡,兀自認真繪畫。
李姨放下果盤,憐愛地撫摸少女的發頂,笑了一下,出去的時候幫她把房間門帶上。
沈姜一畫就是一整個下午,陳柏焰說她的畫很黑暗,因為她心裏陰暗,可她這次畫的是可愛的兒童插畫風。
畫紙上有兩個小人,男孩眼戴一條黑色絲巾,手握木棍走路,木棍把手的地方有一只毛茸茸的套子,中間畫着個綠色小熊。
男孩身後跟了個紮着羊角辮的小女孩,女孩竊笑着把小石子放在男孩腳邊,男孩看不見,成功踩中,跌落在她懷裏。
兩人一同栽倒在翠綠的草地,女孩偷吻男孩的額頭,俏皮調笑道:“小瞎子,走路看着點呀,下次可沒那麽幸運遇到我了。”
男孩愣愣地躺在草坪上,許久後,他摸着胸口的位置,一顆紅心跳了出來。
畫面以漫畫的形式畫了四副圖,畫風輕快簡潔,色彩明亮豔麗。
陳柏焰說她心理黑暗應該去看心理醫生,沈姜覺得自己沒病。
看,她不照樣能畫明媚的東西嗎?
……
周鳴耀被沈姜甩了,這是金菲菲幾個觀察了大半個月得出的結論。
且金菲菲還有一個在榮市一中上學的小學弟,他向他們班的同學打聽過,說是沈姜請了一個學期的假,現在已經不在榮市了,至于後面還會不會回來,就無從得知。
方超得意地笑起來,面頰上有一條三個月前留下的疤痕,随着他猙獰扯笑愈發可怖:“我早說他們會分手,遲早的事兒罷了。”
“就是圖他長得好看,耍個朋友玩玩咯,我也一開始就猜到了。”
“反正玩一玩,膩了就踹掉呗,那瞎子又不能去糾纏。”
“路都找不到,怎麽去糾纏?”
“哈哈哈——”
沈姜的離開坐實了她與周鳴耀分手的事實,幾個月來,大夥兒終于覺得揚眉吐氣了,好像周鳴耀被沈姜踹了就代表他的悲慘日子到來,有種報複的快感閃過每個人的心髒。
“爽,太他媽爽了!”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去報複他?”
說起“報複”兩個字,衆人條件反射打了個激靈。
“這,這不好吧……就算分了手,萬一他們倆還有聯系,萬一還是朋友關系……”
“是啊,分手了不一定永遠不聯系,沈姜那種人……”虎子縮了縮脖,渾身的肌肉都寫滿抗拒:“我好不容易拖關系找了個修車店的工作,要是出個什麽意外……我反正不敢。”
韓香後退半步:“我也不敢,什麽報複不報複,我只想安安穩穩過日子。”
“出息。”金菲菲沒好氣白了幾人一眼,到底沒再說什麽,畢竟她自己也不敢。
聊完,一群人沒趣的各回各家,方超這邊拐角就在博園路的交叉口遇到了周鳴耀。
五月下旬天氣升溫,外套已經穿不住,怕熱的少年們早早地換上了短袖,周鳴耀還是一身簡單的白襯衫加黑色長褲,清爽簡潔的顏色襯得他皮膚白皙,所有美好的詞統統可以安在他身上。
方超向來自信又自戀,他自認為自己長得挺帥,在技校的時候就沒缺過女生追求。
但看見面前挺拔如松的小瞎子,心中首次出現一種名為“嫉妒”的心理,再聯想到他被沈姜踹了的事實,又覺得痛快。
周鳴耀拐了個彎想換路走,方超側過身堵住去路。
“喲,好巧啊瞎子。”
周鳴耀後退兩步,被他锢住肩膀。
“喂,瞎子,聽說沈姜把你甩了?”嘴角銜上戲谑的笑:“師生戀搞膩了,換口味了?”
“怎麽不說話,沒有沈姜給你撐腰,硬不起來了?”
方超不敢真的對周鳴耀做什麽,只敢言語上侮辱幾句,饒是如此,語言的魔力也壓得周鳴耀無法喘息。
周鳴耀唇線緊抿一聲不吭,而方超的話無孔不入鑽入腦腔,逼得他四肢無力。
他以為自己早就不在乎沈姜的離開,為什麽現在只是提到她的名字,他的五髒六腑難受到呼吸都困難。
方超見周鳴耀難受,自己就爽了,哈哈大笑酣暢離去。
第二次再見是兩天後,還是老地方,周鳴耀穿了一件灰色寬松短袖,他站在斑駁樹蔭下,背上是一只破舊琴包。
“巧了喂,又見面了。”走過去拽了一下周鳴耀洗得發白的領口:“沈姜沒給你錢嗎,瞧你這窮酸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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