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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奚澹峻和陶荨淑在第二天早上趕到南州, 裴清晝開車載着奚琅去接他們,幾人先在外面吃了一頓飯,便帶上購置好的祭拜用品去了墓地。
11月的南方冷風刺骨, 天色有些陰沉,意外渲染了今天這個特殊日子的氣氛。
時移世易, 如今站在外祖父的墓碑前, 奚琅也能壓抑住心中傷感,平靜地為外祖父獻上鮮花。
外祖父愛吃甜食, 年紀大了之後不能多吃,今天的祭品裏不少都是他在世時愛吃的點心。
奚琅不善于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情緒,多半什麽都壓在心裏,想對外祖父說的話也都在心裏說了。
陶荨淑對着墓碑上老人慈祥的笑容, 溫言款款介紹了裴清晝,讓他給老人三鞠躬, 便算作見過長輩。
祭拜結束後,四人緩緩離開墓園, 一路都有些沉默。
奚澹峻和陶荨淑一大早就趕過來,舟車勞頓的都沒好好休息過, 回到別墅後便一起進房間休息了。
離開墓園後, 奚琅的臉色漸漸好轉,畢竟已經過去了許多年, 路是朝前走的, 人是往前看的, 再深重的情意也不能阻擋生活前進的步伐。
由于今天是重要的日子, 得早起準備, 昨晚裴清晝和奚琅就休息得早, 這會兒也不覺得困。
陶荨淑和奚澹峻回房間休息了, 他倆也沒什麽事做,奚琅便說要帶裴清晝去以前住的老宅看看。
裴清晝自然欣然同往。
老宅近期并不對外開放,奚琅是聯系了之前交接老宅時打過交道的負責人才得以進入。
裴清晝沒來過這裏,但是有所耳聞,也看過一些照片。
不得不說,論布局的精巧和造景的雅致,帶有商業化性質的溪山茶室确實要稍遜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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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園也是比較傳統正宗的中式建築了,但更多的是北方特有的豪邁之氣,和這裏的小橋流水、曲徑通幽是不一樣的風采。
路過一個塘邊小亭,奚琅停下腳步望去。
亭子有些老舊,木制建築容易老化腐朽,此刻周邊圍了警戒線,旁邊立着一塊牌子,寫着一行字:整修中,請勿靠近。
裴清晝見她久久未動,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輕聲詢問:“怎麽了?”
奚琅指了指那座小亭子:“我以前喜歡坐在那兒寫生。”
原來如此。
裴清晝逡巡一圈四周風光,嘴角慢慢揚起,“你畫室裏有一幅不對外展覽出售的園林風景畫,應該就是這片風景吧?”
奚琅對自己畫過的畫了如指掌,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哪幅,幹脆地承認了:“嗯。”
兩人沿着碎石路繼續往裏面走。
裴清晝忽然叫她:“思思。”
“嗯?”
“你要是舍不得這裏,我們可以想想辦法,把它要回來。”
他聲音低柔平緩,帶着安撫人心的魔力,也提出了十分誘人的建議。
奚琅知道,如果自己點頭,他一定可以辦到。
但她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這是外公的遺願。”
與其讓這座老宅在子孫後代手裏傳來傳去,漸漸破壞了原有的風貌特色,不如交給更願意打理、保護她的專業機構,讓她永不褪色,光彩依舊。
“你知道我為什麽願意一訂婚就搬去長安莊園嗎?”
裴清晝順着她表達自己的疑惑:“為什麽?”
奚琅彎了彎唇,似笑非笑:“住膩園子了呗。”
她說話很少帶這樣俏皮的語氣詞,加上此刻的笑容,在初冬的冷氣裏,在身後常青灌木的映襯下,竟有一種春花爛漫的耀眼。
“大概學藝術的骨子裏都有些叛逆和放飛,住了幾十年老建築,我已經膩味了,所以想換個新鮮的環境。”
長安莊園的整體建築風格偏現代,是裴清晝通過各個渠道,東拼西湊出奚琅的喜好,又親自盯的設計。
她的畫是浪漫的,蘊藏着對頭頂璀璨星空的向往與思考。
她在國外一家藝術相關媒體的訪談中聊到過自己偏愛某位設計師的風格,那位設計師最擅長的元素是科技、浪漫與數學幾何。
她的穿衣打扮除了凸顯古典氣質的旗袍外,多數都偏向幹練利落。
正是這些不明顯的細節,給了裴清晝機會。
“如果你以後想換個環境,就提前跟我說,我按照你的心意再去準備,到時候等你住膩了長安莊園,咱們再搬去新家。”
奚琅訝然仰頭,“真的?”
裴清晝點頭,溫和眉眼盡是篤定:“真的。”
其實奚琅也說不準自己會不會有一天真的住膩了現在的房子,所以她沒有拒絕這個提議,而是認真讨論起來——
“也不用你一個人準備,到時候我也可以出錢。”
裴清晝不置可否:“說不準我心血來潮就想送給你當禮物呢?”
奚琅輕飄飄睨了他一眼,“随你。”
裴清晝輕笑,将她領口的圍巾整理了下,順勢将人攬到懷裏。
“我每年給你買一套房子,再裝修成各種不同的風格,你想住哪就住哪,不用擔心住膩了,怎麽樣?”
奚琅聽不出他這句話是真心實意還是故意逗弄,默默垂下眼睑:“不怎麽樣。”
眼前驀地壓下一道陰影,她倏然擡起眼皮,唇上頃刻覆上一片溫熱。
*
第二天早晨,一行人乘坐裴清晝的私人飛機回北城。
下了飛機後,陶荨淑向準女婿表達了謝意,感謝的話裏卻又多了幾分親昵。
倒不是因為坐了人家的私人飛機,雖然他們自己也買得起,但是後續的保養維護與航程所費都是一筆筆不菲的數目,劃不來。
況且奚老爺子估計也不贊成他們這樣招搖。
主要是因為裴清晝将行程安排周到、打心底裏對把自己當奚家人的這份心,最為難得。
一行人直接去奚園陪老爺子吃午飯,席間裴清晝主動提及,希望雙方長輩聚一聚,讨論一下明年三月的婚事。
這些也都是應當的,婚禮的男女主角情投意合,兩家長輩樂見其成,巴不得早點商量好章程。
下午,奚琅又跟着裴清晝去裴家老宅吃飯。
裴清晝沒親自開車,叫了司機過來,這會兒坐在後座轉頭看了眼奚琅,思索着問了一個問題:
“思思,你喜歡那架飛機嗎?”
“什麽?”奚琅一時沒反應過來,轉頭疑惑地看着他。
裴清晝解釋道:“就是我們來回乘坐的這架飛機,我記得你很喜歡那個星空頂?”
“啊,”她點點頭,“是挺好看的,怎麽了?”
“送給你,好不好?”
“……啊?”
裴清晝捉過她的手,柔聲緩道:“其實那架飛機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我在四年前就定下了,因為定制工期較長,去年年尾才正式交付使用。”
之後除了兩次試飛,裴清晝便一直沒有動過那架飛機。
和奚琅訂婚時,他深思熟慮之下,沒有将飛機放在訂婚禮物裏,是想等到合适的時機,親自帶她乘坐一遍,給她一個驚喜。
這幾個月奚琅一直忙着籌備畫展,從沒出過遠門,只有這次去南州祭拜外祖父,才終于派上用場。
“以後她就是你的了。”裴清晝微微一笑,想趁機探過身去索要個吻時,奚琅忽然擡起閑着的那只手擋住。
“你、送飛機、給我?”由于太過震驚,她說話時刻意停頓了幾次,确保咬字的準确性。
“嗯,”裴清晝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抓住她另一只手一并握在掌心,低頭在她鼻尖輕輕啄了一下,“希望你能理解我。”
奚琅語塞片刻,“理解你什麽?”
“理解我以後會時不時給你送點小禮物,理解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嗯……大概就是現在很多人說的那種‘戀愛腦’?理解我的戀愛腦?”
小、禮、物。
她懷疑這個“小”字,水分很大。
奚琅垂下目光默默沉吟。
裴清晝也不着急,耐心等着她的答案。
然後就見她慢慢皺起了眉,好像在思考什麽很困難的問題。
“思思,你不用……”覺得負擔……
“那架飛機多少錢?”奚琅忽然擡眼。
裴清晝想了想,才比了一個大概的數字。
奚琅便又低頭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擡頭定定看着他,一本正經說道:“按照我現在一幅畫的市場平均價,我大概要給你畫五十幅左右的畫,才能還你的禮。”
裴清晝失笑,“用不着還禮。”
奚琅不贊同道:“不行,你已經送我太多禮物了。”
“夫妻之間說這些見外了,”裴清晝湊到她耳邊,刻意壓低了聲音,“如果你實在想還,不如……”
最後那一句幾乎是氣音,奚琅聽完後,耳朵瞬間爆紅,猛地一把推開了他,端正坐姿目視前方,一副嚴格劃清界限的架勢。
“不用送給我了,我不需要。”
不管表面有多冷漠正經,通紅的耳尖耳垂和漸漸爬上紅暈的臉頰卻騙不了人。
裴清晝擔心适得其反,也不再故意逗她,只能挪過去些把人攬到懷裏,似乎十分好脾氣地妥協道:“那好吧,我不要還禮了,就當我白送好了。”
奚琅冷臉不改:“不用,謝謝。”
“不客氣,你說過‘謝謝’了,那就是你的了。”
“……”
再次深深遺憾,為什麽好好的帥氣多金未婚夫,偏偏長了張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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