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晉江獨發

第72章 晉江獨發

村子裏的人得知這個消息都激動了起來, 有那腦子活絡的收到消息之後立馬跑到了段家門口，想要詢問林洛這招工方式，想要問問能不能讓他們先上。

預判到了他們的行為, 林洛早就把招工的細節給制定了出來，等到這些人來問時，他便将招工的告示貼在了門口, 并且讓王狗蛋熟記上面的內容, 等到有人來問時, 他就在門口解釋。

聽着王狗蛋的敘述, 那前來詢問的人還有些難以置信，再三确認道：“王狗蛋, 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會不會是記錯了，林哥兒并沒有這樣說過。”

王狗蛋手裏抱着喝水的竹筒, 嘗着裏面甜滋滋的味道，他覺得東家對他真好，為了避免他口幹, 在他來時還給了他一罐子的糖水。

“王狗蛋，你倒是說話啊！”那人見王狗蛋只顧着喝水，完全不搭理自己，立馬就急了起來，伸手就想去推搡他。

王狗蛋偏了偏肩膀, 躲開了他的推搡, 擡頭看着那人緩緩道：“沒記錯，東家說了，他這個新開的工坊只要哥兒和姑娘, 而且年歲只要十六到二十的，他也只選十個人, 等到他選人的時候，他會先通知時間，到時候統一進行面試。他還說，你們誰也別先去找他走後門，他是不會理會的，若是誰家胡攪蠻纏，他就直接剔除掉那家人的資格。”

那人聽着這話更加不甘心了，在原地急得團團轉，嘟囔道：“這怎麽行，怎麽只要這個年歲的，我家裏這個年歲的哥兒和小娘都被嫁出去了，你讓我上哪去找人？”

王狗蛋哪裏管他去哪裏找人，那又不關他的事，抱着那竹筒又喝了一口，看着還剩大半竹筒的糖水，他小心将蓋子合攏起來，準備晚些時候再喝，可不能一口氣就喝完了。

村子裏的人來了一波又一波，在王狗蛋這裏知道了林洛招工條件之後，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人家，自然是回去讓自家的哥兒、小娘準備起來，好到時候去參加林洛的挑選會。

憂愁的人家嫌棄哥兒、小娘在家裏是累贅，早早就收了彩禮将人給嫁了出去，如今家裏沒人了，思來想去，不是把目光打向了自己剛娶進門的媳婦，或着動起了歪心思，想着趁這段時間娶一個媳婦進來充當是自家的。

還有的人家想着想着，覺得自家人不行，可以拿親戚家裏的來頂數。

村子裏的人對于在林洛那裏上工的人家都是關注着的，看着他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更好，他們怎麽能不眼饞？眼下有了這個新機會，他們自然也跟着躁動了起來，各自想着辦法。

因為林洛放出話若是有人來打擾，直接就剔除他們的資格，那些人也不敢來打擾林洛了，因此村子裏的糾紛也沒有鬧到林洛面前來，他依舊按照自己的步驟做着自己的事。

在林洛和段錦去保長家的第二天，段周就上了段家的門，親自和林洛商議那個位置的工坊如何建造。

這次的工坊是要做肥皂的，熬制豬油需要用火，所以這次的建築很多地方都做了防火設計，許多地方都需要用到石料，因此做工的時間可能會比前一次要長很多。

林洛對此表示很理解，想到他和晏城之間的約定，他還是問了一句，“如果我多加工前你多請一點人，能不能提前竣工時間？”

段周想了想點頭，“村子裏能用的人手只有那麽多，若是要加快進度，現在還沒有到秋收的時候，可以從隔壁鄰村請人來，到時候直接住在村子裏，這樣速度會快一些，只是這花費也會大一些。”

林洛略微想了想，很快道：“那行，那就麻煩你操心了，我給你加兩倍的錢，只希望這工坊能夠早日完工。”

段周聽着林洛這安排，心裏嘀咕着林洛的魄力，盤算着要請的人，安排着住宿問題，點頭應了下來，“是，林哥兒，你放心好了，這事我會辦好的。”

建房子的事交給了段周，林洛也只是偶爾過去看看，接下來剩下的就是制作肥皂的工具，以及請工過來的考核标準。

制作肥皂的工具，除了鐵器需要去縣城裏申請制作之外，剩餘的那些他交給了趙家去做，現在市場上流入了不少豆腐，趙家賣出去的豆腐也減少了，自然能抽得出時間來做木工。

林洛去趙大家讓趙大他們幫忙做工具的時候，還遇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插曲，他剛剛到趙家的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了激烈的争吵聲。

林洛心裏咯噔了一下，覺得他過來的不是時候，裏面怕是在吵架。他猶豫着正想往回走，結果面前的房門被打開了，一群人氣沖沖的走了出來。

為首的那個在看到門口的林洛時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稍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朝着林洛冷哼了一聲，顯然不怎麽想理會他，轉身朝着門內的人吼道：“我告訴你葛金花，今日我就把話撂在這裏了，從今往後我們葛家就當沒你這號人。”

葛金花皺着一張臉，臉上滿是淚痕，顯得有些狼狽，聽到門口的叫嚣，她也不害怕，直接叉着腰，朝着門外的人喊，“上次已經給了你們豆腐方子，你就不要得寸進尺了，這東西是我看家立命的本事，我是不會把它交給你們的。”

“好，好得很。”那人眼神一掃，在葛金花以及他身後的趙家人身上掃視了一圈，重重哼了一聲，“那行，我就等着看看你能做成什麽樣，若是你哪天被休回了娘家，你也別回來哭，葛家已經不歡迎你了！”

說完，這人又重重的冷哼了一聲，随即帶着他帶來的人甩門離開了。

直到那人走遠了，站在門口的林洛才顯出了身形來，看着一屋子的趙家人，以及正在抹眼淚的葛金花，表情有些尴尬。

葛金花顯然也沒料到林洛會這個時候來，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擦了擦的眼淚，很快擠出一個笑容來，“林哥兒，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林洛有些尴尬，卻還是道：“我是來想讓趙家兄弟幫忙做些木工活的。”

聽到林洛的來意，衆人立馬将林洛請了進去。

眼看着林洛有人招呼了，葛金花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最終還是沒有在人前礙眼，回到自己屋子裏去了。

林洛将自己的圖紙拿出來，和趙大商議了一下其中的細節，敲定了制作的周期，商量好了工錢，交了訂金，這就準備離開了。

在離開的時候，林洛看見了外面在苗大妮幫助下将飯菜綁在小推車上，已經準備出發的葛金花，覺得葛金花要是生活在現代，怕也是個女強人。

林洛打了一聲招呼，很快離開了趙家，幾日之後他才從別人的八卦裏得知，那天葛金花之所以會和那些人起沖突，全是因為那幾人是葛金花的娘家人，此時見到葛金花手裏有了賺錢的新本事，想要過來繼續剝削出嫁的女兒，只是這次葛金花沒有聽他們的，所以才鬧得那麽難看。

林洛聽罷只覺得有些唏噓，卻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這是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參與評價。

很快，段周這裏就開工了，林洛将全部的管理權利都交給了他，只是偶爾在他拿不定主意時去看上兩眼，給他提一些建議。

*

這日，段錦騎着驢子回來，還沒有進家門之前，不遠處蹲着的王樁子和王狗蛋就叫住了他。

“老大，我哥有話要跟你說。”王狗蛋噠噠噠的跑到已經下了驢子的段錦面前，朝着他小聲嘀咕了起來，間或朝着段家方向看上兩眼，似乎是擔心裏面有人出來。

段錦看着王狗蛋的舉動，又看了看旁邊過來的王樁子，輕輕的點了點頭，“你們有什麽話就說吧！”

王樁子抿了抿唇，小聲道：“最近要建新工坊，來了很多幹活的人，其中有一個精壯的男人，時不時的就要往東家身邊湊，我覺得他似乎沒憋好屁。”

王樁子這話說完，盯着他矮了半頭的段錦，心裏很是忐忑，他不知道段錦聽明白了他的話沒有。

事實證明，段錦不僅聽明白了他的話，也很快做出了反應，“你是說那人在勾引林洛？”

王樁子不知道為什麽，聽着一身書生打扮，平日裏也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段錦說這話讓他有些尴尬，卻還是點了點頭，“是，我覺得他應該是在勾引東家。”

段錦點頭，随即道：“我明白了，過幾日我休沐，到時候我在家裏你給我指指看那人是誰。”

王樁子點頭，看着沉穩的段錦，見他沒有其他話要說了，很快拉着自己還要說些什麽的弟弟離開了。

等到兩人走之後，段錦在原地想了想，這才牽着自己的毛驢朝着家裏走去。

這一年，段錦在書院裏結識了不少人，那些人皆是比他年紀稍長的，有些事情雖然會避諱着他，但是也不會時時避會，喝酒聚會他也常常去，偶爾他也能撞到一些東西，只是都裝沒看見。

武館那邊都是粗鄙之人，說話也不如書生那邊含蓄，有些事情大大咧咧的就說了出來，段錦人又聰明，兩相對比一結合，讓他知道了不少東西，只是想到林洛跟他曾經的約法三章，段錦知道自己不能同林洛說，也就沒有在林洛面前有任何出格的地方，林洛便以為段錦什麽都不懂。

別人若是對林洛生出了愛慕之情，段錦覺得很正常，畢竟林洛這般的優秀，優秀的人、漂亮的東西，這些被人喜歡是很正常的事，但是若是有誰想要把林洛從自己身邊騙走，段錦是絕對不會允許這事發生的。

段錦牽着驢子回到家裏，将之安置在畜棚裏，如同以往一樣給他梳了毛，又添置了一些草料，這才洗手去了後院，在廚房找到了林洛。

看見是段錦回來，林洛擡頭朝他笑了笑，溫和道：“回來了？”

“嗯。”段錦揚起了笑容，語氣天真又活潑，“晏城學長他們在我們家裏玩的這些，最近在書院裏很是受歡迎，大大小小舉辦了不少聚會，他們還邀請我下次休沐一起去周學長家裏玩。”

林洛聽着段錦的話，語氣也跟着開心了起來，“既然邀請你，那就是好事，你跟着去玩就好，只是別太晚回來。”

“嗯。”段錦點頭，表情格外的乖巧，撸起自己的袖子，朝着林洛走了過去，“我來幫你生火！”

三日後，段錦的休沐日。

段錦特地和武館那邊商量了一下，直接将自己練習的時間往後移了一天，今天就待在了家裏。

一大早起來，段錦先自己練習了一會兒站樁，跟着醒來的林洛去做了早飯，又練習的書法寫了兩篇賦。

直到段錦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日頭，他放下了手裏的筆，慢悠悠的走了出去，先去了林洛的卧房，又去了廚房，确定林洛都不在這兩個地方應該是出去了，這才悠閑的朝着門口走去。

此時王狗蛋正坐在大門正門口，嘴裏叼着狗尾巴草左右四顧，一會兒看看山下的來人，一會兒看看在修工坊的工匠，一會兒又看看工坊裏，整個人都忙得不得了。

在看到段錦帶着兩只小狗走出來時，王狗蛋整個人眼睛都亮了一瞬，他立馬就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朝着段錦笑呵呵的道：“老大，你出來了！”

段錦看着已經比最初見面時圓潤了不少的小孩，朝着他道：“林洛現在在哪裏？”

王狗蛋聽到這個問題，當即就興奮了起來，立馬就道：“東家現在就在新建的工坊裏，那段家叔叔說有個地方不知道怎麽處理，叫東家過去看看。”

段錦覺得這小孩經過那麽多年的鍛煉，現在已經能把別人的話重複的原模原樣，實在是個幫別人傳話的好手。

段錦略微點了點頭，朝着王狗蛋道：“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王狗蛋興奮了起來，跟在兩只小狗身後，随着段錦一起去了正在建立的工坊。

等段錦來到工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間和段周商議着什麽的林洛，以及在林洛旁邊站着的一個男人，那男人大概十八九歲，穿着短工們都穿着的短打，一身腱子肉被太陽烤成了古銅色，面容尚顯英俊，以段錦男性的眼光來看，這人渾身上下的确都充滿了雄性的氣息，村子裏那些喜歡說葷話的阿麽和老嫂子應該會挺喜歡他這樣的，難怪會想要勾搭林洛。

段錦看着那人盯着林洛眼中閃閃發亮，充滿了侵略性的樣子，即便是不用別人介紹，他也知道纏着林諾的應該就是這人了。

王狗蛋的聲音适時的在旁邊響起，在段錦耳邊小聲告密道：“老大，就是站在東家旁邊的人，他最近經常跟東家接觸，時不時就要找個借口來找東家。”

段錦點了點頭，擡步走了過去。

王狗蛋看着段錦徑直沖了過去，眼珠子都瞪大了，他們老大怎麽那麽猛？他老大現在還比那人矮一個頭，要是過去挨打了怎麽辦？

王狗蛋在原地焦急，糾結着要不要去把他哥哥叫出來，不然待會兩人動手，他們老大怕是會吃虧的。

王狗蛋急的不得了，就差在原地跺腳了，最後看着越走越遠的段錦，他一咬牙還是朝着那邊過去了，算了，要是待會打起來老大打不過的話，他就張開嗓子嚎。

段錦帶着兩只小狗走過去，還不等他自己先開口，身後跟着的兩只小狗就先汪汪的叫了起來，一副很是激動的樣子。

林洛也和段周說完了事情，此時正聽着那男人說着什麽，聽見了狗叫聲，他先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狗叫的方向，然後又擡起頭來看到了站在那裏的段錦，臉上立馬就露出了笑容來，“段錦，你怎麽過來了？”

段錦不着痕跡的掃了掃那男人，見那這樣的男人正在盯着自己，似乎是在衡量着什麽，他收回視線看向面前的林洛，露出了笑容，“我把今日的功課做完了，出來透透氣，順便看看你在做什麽？”

林洛聽着他這話倒也沒有起疑，畢竟人不可能一天到晚的都在讀書寫字，偶爾也要出來遛遛彎，勞逸結合還是林洛告訴段錦的，于是他笑着道：“也是，那你休息一會再回去，別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弄髒了，若是渴的話，張富那裏有涼茶，你可以讓王狗蛋過去給你倒一杯。”

那男人在旁邊看了半天，覺得林洛和段錦之間的狀态倒不像是什麽小夫夫，反倒是像大人帶着孩子，頓時他對自己的計劃越發的有信心了。

男人叫做僑源，他是聽過林洛名字的，也知道這十裏八鄉再沒有比這哥兒更有本事的人了，在見到林洛本人之後，他心裏便起了心思，覺得要是能把他勾引到手，即便是只當個情夫也是他賺了，畢竟林洛的容貌也不差，兩人這個年歲怕是也沒有圓房，若是能從林洛這裏拿到東西，那也是再好不過的，要是能把林洛勾着改嫁給自己，那更是穩賺不賠了。

至于禮儀廉恥，亦或者是他那小相公的報複，僑源是一點都不擔心的。

禮儀廉恥那是上等人才有的東西，在他們鄉下，哥哥死了，弟弟娶嫂子的事也是有的，更何況是娶別人家的哥兒，還是這般有本事的哥兒，村子裏的人只會覺得他有本事。

至于林洛那小相公會不會報複，僑源也是打聽過了的，他那小相公的年歲尚小，現在這家裏所有的錢財都靠這小哥兒來掙，連讀書的錢都是這小哥兒來出，只要這小哥兒不再給他出錢了，他連學都上不了，這樣手不能扛、肩不能挑的樣子，日後的生計也成問題，如何能對他展開報複？

僑源心裏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看着此時過來的段錦，他眼裏的志在必得越發的明顯了，望着段錦的目光甚至透出幾分輕蔑來，他覺得段錦這樣的人和他是比不了的。

段錦不動聲色的看着他，也将他眼裏的情緒給看在了眼裏，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然後看向關心自己的林洛，朝着他點了點頭，應聲道：“嗯，我知道的，我會注意的。”

林洛朝他笑了笑，還想和他說些什麽，另外一邊有人過來說是新來的客商要訂貨，他和在場的人點頭示意之後便離開了。

離開之前，林洛還想讓段錦跟着自己一起走，段錦卻是說他想要看看這建築工地是什麽樣子，林洛便也沒有勉強了。

目送着林洛離開，段錦臉上的笑容逐漸垮了下去，随即扭過頭來看向了身後，看着還站在那裏不走的僑源，直接道：“這位是？”

僑源沒有想到段錦不跟着離開，留在這裏，竟然還率先問了他的情況。他下意識是有些心虛的，但是想着段錦的年歲比自己還小，即便是有一些不符合他這年歲的傳聞，他也只是個小孩罷了。

于是，僑源忽略了自己心裏的異樣，朝着面前人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自以為聰明的道：“我叫做僑源，是隔壁柳樹村的。”

段錦得知了他的消息，卻是沒有再看他，扭頭看向了旁邊的段周，直接道：“段周叔，讓他回去吧，以後只要段家的産業都不要再雇傭他。”

僑源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他沒有想到段錦一來就會這樣對他，盯着他的目光都有些難以置信，在段家的活計不輕松，但是待遇卻是最好的，他還要靠這份活計賺錢，最終還是忍不住上前道：“你憑什麽這樣對我？這裏的工坊都是林哥兒的，你沒有資格發號施令。”

段錦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嗤笑了一聲，不屑道：“我當然有資格，因為林洛是我的夫郎，我是他的夫君，即便是他做出再偉大的成就，他也沒辦法越過我去。”

段錦周身的氣勢一下子變強了起來，讓僑源都有些膽怯，他還是咬牙道：“這事我不能聽你的，我得去問問林哥兒。”

段錦卻是不再跟他廢話，而是扭頭看向旁邊一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處于狀況之外的段周，“段周叔，按照我說的做。”

段周一個激靈，立馬就回過了神來，轉頭朝着僑源道：“僑源啊！這工程你不用跟着做了，你這幾日的工錢我待會兒就結給你。”

僑源聽着他的話，知道這是沒回旋的餘地了，他看着面前淡定站着的段錦，咬了咬牙，轉身就離開了。

段錦盯着他握緊的拳頭，眼裏閃過一抹深思，随即朝着旁邊有些不知所措的段周露出一個笑容，“段周叔，這只是一件小事，就不用告訴林洛了。”

段周連忙點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下意識的覺得這事該聽段錦的。

下午，僑源在段周這裏領了他這幾日做工的錢，罵罵咧咧的走在了回去的路上，“他娘的，等老子把林洛搞到手，我一定會把你趕出去，睡着你的夫郎，住着你的房子，讓你落魄街頭，看你怎麽狂。”

僑源一邊走一邊罵，就在他走過一個竹林小道時，旁邊茂密的小道突然竄出來一夥人，拿着麻袋直接當頭罩下，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朝着他狠狠的打了下去。

“你們是誰，放開，別打了！”

剛開始僑源還能掙紮一下，後續卻是完全掙紮不動了。

眼前被遮住的光一下子被拉開了，僑源眯了眯眼，發現有人站在自己面前。

段錦蹲下身來，看着臉上已經腫成豬頭的僑源，嘴角扯扯笑了笑，在他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朝他道：“我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但我也希望你能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不配，你要知道今天是我放過了你，我若是在這裏把你套着麻袋丢進河裏，你猜別人找不找得到你的屍體，知不知道是我做的？他們不會知道，他們只會知道你無緣無故的消失了。”

僑源瞳孔一縮，明顯已經很害怕了，撐着酸痛的身子爬起來，朝着段錦磕頭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你放過我。”

段錦勾起了唇角，“記住，別再出現在林洛面前。”

“是，是。”僑源爬起來，忍着身體的疼痛，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段錦站了起來，朝着自己身邊這些曾經的小弟道：“記住了，我們今天只是來打了他一頓，至于林洛問起你們跟着我出來幹什麽了，你們就說幫我做點東西。”

“是！”

“是！”

……

段錦回到家裏時，林洛正在廚房忙碌，他聳了聳鼻子，臉上的神色又柔和了幾分，邁步走了進去，伸手從林洛的背後抱住了他，“今日怎麽吃紅燒肉了？”

林洛笑道：“三個月的時間到了，你這段時間很乖，這是獎勵你的。”

段錦聽着這話很高興，他将額頭抵在林洛的肩膀上，笑道：“我要是一直都那麽乖，你會一直陪着我嗎？”

林洛的聲音很溫柔，“當然，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段錦抱住林洛的手緊了幾分，低不可聞的道：“我記住了，你說過的，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