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晉江獨發

第75章 晉江獨發

時間過得很快, 一晃眼就來到了八月中旬,在這期間段錦和林洛的生活并沒有什麽變化,只是讓人意外的是段寧和柳憐參加府試都過了, 雖是末尾,可是好歹也是秀才了。

段寧和柳憐寄過來的信裏喜悅之情怎麽也遮掩不住,在信中還格外誠懇的說了, 讓他們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去參加他們的慶功宴這事。

段錦和林洛商量了一下, 決定還是去一趟, 免得辜負了他們這麽誠摯的熱情。

兩人去時還商量着用什麽做賀禮, 最後想了想還是決定拿一盒林洛最新做出來的玫瑰香皂過去。

這款香皂制作出來之後就格外受那些上層人士的歡迎,據說除了內宅的那些小姐哥們會用這東西之外, 連那些老爺們也偶爾會拿出來用用,然後不經意間表示這個東西在家裏很常用, 再問上一句同行的人你們家裏有沒有,以此來彰顯自己的財富。

因為路途遙遠,兩人可能要在那邊待上一兩日的功夫, 所以林洛在臨走之前,他還是将工坊裏的事情交給了秋生和王樁子,至于肥皂這邊則是交給了年歲最大、做事也最沉穩、學習也最努力的那個哥兒茗藍。

在林洛将茗藍叫過去說事時,茗藍還有些忐忑,等到聽完林洛讓他幫着管理肥皂工坊之後, 他的眼睛立馬就瞪大了, 眼裏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顯然沒有想到林洛會把這樣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

林洛看着他這般,心裏也浮現出了幾分忐忑, 看着他道:“對于這事你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嗎?如果有的話你可以直接說出來,我可以讓別人來做這事。”

聽到林洛要把交給他的權利給收回, 茗藍立馬就反映了過來,猛地搖起頭,“不,我沒有什麽地方不方便的,東家放心,我一定會做好你交代的事情。”

林洛聽着他這樣說,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結果發現他比自己高半個頭,于是這事變也作罷了,只是帶着他重新回到了肥皂工坊,看着還等在那裏的衆人朝着他們宣布了這事。

“大家,我過幾天有事要離開一趟,在我離開期間,這裏所有的事情都由茗藍來管理,你們都要聽他的。”

衆人面面相觑,有些人想要說些什麽,但是長久以來習慣聽命令的他們在生出那個想法之後,很快又按了下去,抿着唇點頭。

林洛交代完這件事,轉身就離開了,留下茗藍對着工坊裏的其他人。

有人看着茗藍很高興,叽叽喳喳的詢問他是不是要升職當管事了。有人則是看着茗藍,眼裏流露出了羨慕的神色。還有人看着茗藍的眼神中透着幾分嫉妒,卻也不敢說些什麽,只是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是在打什麽主意。

茗藍聽着旁邊人七嘴八舌的恭維,臉上卻是浮現出了幾分羞澀,小聲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當管理,但東家将這事交給了我,我一定會好好完成的。”

林洛交代完茗藍這邊的事情,便回了屋子裏準備起他和段錦兩人出行的行李。

林洛在旁邊疊着衣服,段錦在旁邊幫他搭把手,将他需要的衣物遞到他的手邊,然後看着正在做活的林洛道:“你真的放心把肥皂工坊交給茗藍來管理嗎?我覺得他性格似乎有些過于懦弱了。”

林洛接過段錦遞過來的衣服,快速的疊了兩下,整整齊齊的放在他準備好的藤箱裏,頭也不擡的道:“我知道,我只是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沒辦法勝任這個職務,我回來就會直接換人。”

其實以前管理腐乳那邊的人也不是秋生,只是林洛看好的人沒有做到林洛期待的那般,所以這人選才換成了秋生,好在秋生沒有再辜負他的期望。

對于林洛的安排,段錦很是無所謂,他只是擔心林洛将這肥皂工坊交給了不合适的人,從而給他們造成損失,他聳了聳肩,很快看着林洛道:“這次既是他們兩人考上了秀才,除了那香皂之外,我們再送兩方硯臺吧!剛好,最近翠竹軒進了新貨,一方二十五兩。”

林洛覺得這價格有些貴了,但想到柳憐和段寧的家事,他又覺得自己不該小氣,畢竟他們現在已經賺得更多了,更何況他覺得段錦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林洛略微遲疑了片刻,随即便點了頭,“行。”

*

三日後,兩人坐上了雇來的馬車,朝着段寧家裏行去。

來到段寧家門口才是正午過後,可是段寧家門口已經是車來車往,看起來格外熱鬧的樣子。

林洛和段錦的馬車壓根就過不去,最後還是段錦掀開了車簾,看了看外面的情況,扭頭朝着林洛道:“你且在上面等等,我過去将請帖送上,看看我們怎麽安排。”

在段寧他們送信過去時,其中不僅附贈的請帖,還告知他們過來時就住在段寧家就好了,這讓他們以為這場宴會不會有多少人來,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般的盛況,讓他們都有些措手不及。

待林洛點頭之後,段錦才跳下了馬車,一路朝着那門口的小厮過去。

小厮今天接待了不少人,一直都是笑臉相迎,一天下來臉都快要笑僵了,眼看着段錦朝着自己過來,雖然不認識他,卻還是習慣性的擠出了一個笑臉朝着他道:“小公子,請問你此來有何事?”

段錦朝着他微笑還禮,客氣地将自己手上的請帖給遞了過去,“我受你們家公子之邀前來,這是我的請帖。”

那小厮似乎是被交代過的,打開那請帖一看到其中的內容,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朝着段錦彎了彎身恭敬道:“我家公子早已叮囑過,若是小公子前來,如今前門擁擠,便讓我從側門帶你們進去。”

段錦點頭,回到馬車邊上找到段錦,兩人在那小厮的帶領下從側門走了進去。

那小厮先是帶着他們去他們現在要住的院子放下行李,緊接着帶着他們去了前廳一個垂花門內,在那裏聚集了不少人,其中最為顯眼的就是站在中間的段寧和柳憐。

察覺到小厮帶人過來了,段寧和柳憐齊齊朝着這邊看過來,在看到來人是段錦之後,臉上立馬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段兄,你可算是來了,我還在念叨你什麽時候能過來。”

說完,段寧便親自走了過來,先是朝着林洛颔首示意了一下,然後拍着段錦的肩膀叭叭道:“我們可是有一段時間不見了,如今你過得可好?”

段錦點頭,并不怯場,應聲,“一切安好。”

柳憐過來将段錦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樂道:“怕是段兄這段時間不僅過得很好,而且比我們想象中好得更多,他似乎又長高、長結實了一些。”

段錦聽着他的話,輕輕的抿了抿唇,嘴角不自覺的流露出幾分笑意。

眼看着段寧和柳憐都對段錦那麽親近,站在邊緣沒和柳寧他們一道的公子哥們朝着他們這裏看了幾眼,相互之間使了一個眼色,随即道:“這位莫非就是你們說的那位神童,可既然是神童,他怎麽不參加這次的府試?”

段寧聽着這話,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扭過頭去看着他道:“段兄不去參加這考試,自然有他的道理,有你什麽事?”

段錦在旁邊看着,先是看了看說話那人,又看了看段寧,他沉默着沒有說話,這人開口針對自己怕是沖着段寧來的。

果不其然,在段寧接口之後,那人的臉色立馬就垮了下來,朝着段寧嗤笑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免得你被別人騙了還要幫別人數錢,這年頭什麽樣的騙子都有,畢竟你腦子也不靈光,萬一被騙了,還得讓段伯父幫你擦屁股。”

段寧徹底怒了,他三兩步過去揪住那人的衣領,朝着他吼道:“放他娘的狗屁,你要是再在這裏胡說八道,你就給我滾出去。”

那人被段寧抓着也不慌,甚至還朝着段寧挑釁了起來,“怎麽,你還真能對我做什麽不成?你別忘了,我爹可是你爹的貴客,你若是現在把我趕出去,你爹怕是要罰你的。”

段寧揪住那人的手用力,可是就如同那人所說,段寧真不敢對他做些什麽,最後只能用力一推,直接将那人推了一個踉跄,氣沖沖的站在原地。

那人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拍了拍身上扯皺的地方,扭頭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的段錦,朝着他挑釁道:“所以,你是那個神童嗎?”

段錦看着他,臉色平靜,淡淡回應:“我是不是,與你何幹?”

那人直接就笑了起來,笑聲誇張,低着頭朝着段錦道:“你若是,我便将你當座上賓,你若不是,這宴會你怕是要提前離開了,不然留在這裏就是丢人。”

段錦皺起了眉頭。

林洛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甚至想說一句,你是神經病吧?他和段錦完全就沒有見過這人,不明白這人的敵意是哪裏來的,剛剛在旁邊聽了半天,更不明白他和段寧之間的過節是什麽,怎麽好端端的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林洛這樣想的同時,旁邊一道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齊瑞,你是不是有病,我們之間的事關我朋友什麽事?”

說話之人是段寧,他此時正被柳憐給攔着,可是眼看着就要攔不住了。

眼看着段寧都生氣了,齊瑞卻比他更生氣,拔高聲音道:“怎麽就沒有關系了,你不是說你能考上這個秀才都是因為這個人嗎?你如果沒有考上秀才,我爹也不會天天念叨,我爹不天天念叨,我娘也不會挂心,為了讓我壓過你一頭,特地去山上祈福出事。今天,我爹還特地帶我過來,說讓我好好的向你學習,學習如何才能進步的這般快。你竟然告訴我,你能考上這個秀才竟然只是因為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童,你說這話誰信,你覺得可不可笑!”

他這一聲吼出來,在場所有的人都安靜了。

林洛卻是覺得他更加的有病了,這聽起來就是天天拿別人家兒子和自家兒子比,然後老婆也跟着焦慮雞娃孩子最後出了事,導致自家兒子受不了發了失心瘋。

林洛覺得他遷怒段寧和段錦的理由完全就是牽強附會,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這個世界上荒唐的事情多了,你指不定哪天就能遇到一個不講道理,或者只有他自己道理的瘋子,你又不能對他如何。

很快,林洛又想到兩次跟着段錦去看放榜,他們都能遇見發瘋的人,他甚至覺得眼前人發瘋也不是不能理解。

林洛在生出這個想法的一瞬間渾身一寒,緊接着快速搖着自己的腦袋,想要将這個想法給搖出去,不行,他可不能這樣想,段錦天天跟着他,萬一就因為他這種想法,段錦也跟着學壞了怎麽辦?

柳憐笑着站了出來到齊瑞面前,笑眯眯的道:“齊兄,你今日怕是喝多了,你現在需要休息,我讓下人帶你下去。”

齊瑞卻是一下子就拍開了柳憐的手,朝着他吼道:“你又是什麽東西,你又在這裏打什麽圓場?段寧仗着他爹整天傻樂傻樂的,你仗着什麽,你就仗着你娘在家裏當個母夜叉,管了你一家大小,所以你在外面也學着一樣的,把你們家管事的範圍擴大嗎?”

柳憐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語氣帶着幾分冷意,“齊兄,你醉了!”

齊瑞卻是冷笑了一聲,呵斥道:“我醉了,我醉什麽了,我沒醉!我就是想問問,你們這樣的人,憑什麽讓我學習,一個二傻子,一個母老虎帶出來的笑面虎,對了,還有一個小騙子,一個無父無母的小騙子。”

最後說的那些,齊瑞直接就指着段錦說着,臉上的神色近乎癫狂。

林洛聽着這話,立馬就去看段錦,想要看看他受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卻只見他平靜的看着齊瑞,眼神中甚至帶上了幾分憐憫。

站在衆人當中,段錦緩緩的開口道:“你父親寵妾滅妻,偏幫庶子不愛嫡子,致使你這個嫡子在家中沒有多少地位。你母親在家裏郁郁寡歡,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偏你還樣樣都比不上你那個庶兄弟,這也讓你父親對你越發不喜。你不去努力,不敢責怪你的父親,在外面作威作福找別人的晦氣,你可真是有意思。”

段錦說到最後,用着一種近乎嘲弄的語氣,仿佛眼前人做再多也只是一個笑話一般。

周圍人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臉上都是吃瓜看戲的興奮,朝着齊瑞指指點點。

齊瑞臉上先是有些錯愕,很快又惱羞成怒起來,朝着段錦撲過去,擡手就要打他,“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你竟然敢在這裏胡說八道,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這個騙子。”

周圍人都在尖叫,林洛卻是在段錦推搡了一下之後,順從的退了開去,有些不忍直視了。

很快,周圍的尖叫聲越發大了,只是那尖叫聲中竟然還帶着幾分興奮。

林洛低頭一看,只見那撲人的齊瑞已經倒在了地上,段錦壓在他的背上,膝蓋抵着他的背,反剪着他的雙手,将他壓在那裏動彈不得。

齊瑞這一下是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段錦這一下更是衆人都沒有料想到的,他們看着這裏的目光無比震驚,這下子都忘記了反應。

段錦卻還是在刺激着奇瑞,接着道:“你爹對你不好,你娘又是個腦子不清醒的,你這樣有爹娘和我這樣沒爹娘的有什麽區別?”

齊瑞不知道被他什麽話給刺激到了,卻是大叫了一聲,語氣癫狂,“你知道什麽?你懂什麽?我娘明明才是我爹的結發妻子,陪着他一起吃了那麽多苦,可是到現在他都忘了。我明明才是他的第一個兒子,可是我爹卻偏愛那個毒婦,也更偏愛他那個兒子,憑什麽,這憑什麽!?”

周圍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從齊瑞的話裏,他們明白了剛剛段錦說的都是真的。

林洛看了看壓着齊瑞的段錦,又看了看周圍仿佛吃到了一口大瓜,迫不及待想要去找旁人分享的衆人,眉頭皺了起來,他覺得今天這事怕是不好善了了。

“我要是你,我就去找自己的爹說清楚,或者告訴自己的娘要自立,一個妾室而已,如何能壓在正室夫人臉上,他們各自就該有各自的位置,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齊瑞的眼睛瞪大了一瞬,裏面充滿了難以置信,似乎是沒有想到段錦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段錦卻是沒有等他反應,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瞬,手按在他的腦袋上,讓他往下重重一磕,直接讓他磕在了前面的石頭上,磕暈了過去。

齊瑞的腦袋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齊齊的抖了抖。

等到段錦從齊瑞身上離開,在場的所有人才像是反應了過來,看了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齊瑞,又看了看站在旁邊淡漠的段錦,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了。

段寧被剛剛的變故吓了一跳,但他作為這裏的主事人,又是這次争端的起源,他不能不管這事,于是他立馬就扯開了一個笑臉,朝着周圍衆人道:“齊瑞這就是喝醉了,你們放心,我會安排下人照顧他的,大家現在先去另外一個花廳休息,一會兒就開宴了。”

衆人對此事抱着極大的好奇,在被段寧府中的下人請走時,他們都還頻頻回頭要看上兩眼,然後彼此相望朝着對方嘀咕了起來。

直到那些人嘀嘀咕咕的離開,段寧才看着躺在地上的齊瑞有些發愁,齊瑞在這裏鬧事是一回事,但他被他們弄死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段寧看着過來檢查的大夫,朝着他道:“大夫,他沒事吧?”

老大夫放下給齊瑞把脈的手,回過頭來看着段寧搖了搖頭,“沒什麽大礙,只是在撞擊之下暈了過去,休息一會就能醒了。”

聽老大夫這樣說,段寧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待那老大夫被送出去之後,段寧扭頭看向面前的段錦和一旁皺着眉頭的林洛,朝着他們道:“這事本來就和你們無關,待會你們就不要摻和了,若是有人問起,你們就直接說他想要襲擊你,結果自己撲倒在地上暈了就行了。”

段錦果斷的點了頭。

林洛在旁邊有些遲疑,剛剛那麽多人在旁邊看着事情的發展,他們這般草率的處理可以嗎?

事實證明這事的确可以,在幾人說完話之後,段家的宴席就開始了,段錦和林洛被請上了桌坐在段寧他們旁邊的桌子。

一晚上,不停的有人朝着段寧恭維,一個來找麻煩的都沒有。

林洛剛開始還有些忐忑,發現直到尾聲也沒有出現任何事之後,他提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兩人下了桌,又被下人引到了剛剛安排好的小院子,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段寧和柳憐就過來了。

段寧一坐下,立馬咕嚕嚕的給自己灌了好幾口茶水,這才開口道:“總算是完了,我今天都喝了多少酒了?早知道那麽累,我爹要請那麽多人的時候,我就不答應了。”

林洛看着他,覺得他很有趣,心裏還是記挂着齊瑞,不由開口問了一句,“段寧公子,我想問問,那個齊瑞如何了?”

段寧擡頭看向他,望着他眼裏的擔憂,呵呵一笑直接道:“不礙事了,他爹直接把他帶回去了,連問都沒有問上一句,我看他那樣子,即便是醒來,也是要被教訓的。”

林洛難以置信,他甚至不太能理解,為什麽齊瑞的爹會連問都不問一句。

或許是林洛臉上的詫異太過于明顯,段寧朝着他解釋了一句,“段錦說的沒錯,我這齊伯父後院是有些不太平,他當初是靠着岳丈發家的,和齊瑞的母親也是少年夫妻,只是到了現在被旁人迷了眼,所以對待自己的嫡子和正夫人苛責了一些。我們和他是從小的朋友,他其實以前不這樣的,所以我平日裏會對他忍讓一些,誰知道他竟然會那麽過分,今日竟然直接就發了瘋。”

段寧說到這裏,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一言難盡,似乎是感嘆,又似乎是惋惜。

“懦夫罷了。”

旁邊傳來冷冷的聲音。

林洛扭頭望過去,卻見說這話的人是段錦,他的臉色一片冰涼,見衆人都看向他,繼續道:“若我是他,誰欠了我的,我就找誰要回來,絕對不會牽連到別人,更不會因為得不到別人的施舍就發瘋,我想要的,我會自己拿到,算計也好,強搶也罷,只能到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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