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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充盈的瞬間林小北有些不适, 但很快，被難言的，羞于承認的舒适取代。

她在歡愉中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晚。

那晚陸廷帶她去了他家。不是陸家, 是他一個人的家。

他母親在療養院, 父親陸海有自己的家庭，他不願意跟他們一起生活。陸海給他一套房子單住。

林小北記得, 那是高考結束後的第二天，也是她十八歲成年那一天。

跟着他回家之前, 他說要去買點東西，然後走到馬路對面，進了藥店。

林小北知道他要買什麽。她站在樹下等他回來, 盛夏的夜裏，微風吹過，她竟然覺得涼, 抱着胳膊瑟瑟發抖。

陸廷回來的時候，牽起她的手, 摸到掌心一片冰涼。

“林小北，你要上去嗎？”他用一種非常嚴肅認真的表情看着她, 眼神甚至有些冷。

晚風吹動她的白色長裙，她低頭盯着裙擺，又擡頭看他：“嗯。”

“我買了套子, 還有避孕藥。”陸廷松開她的手, 打開塑料袋給她看。

林小北吓了一跳，她沒想過這人會直接說出來。

她以為他會帶她上去, 在一個綿長而深情的吻中水到渠成做完那件事。

那件在剛滿十八歲的她看來, 只可做而羞于說的事。

那事兒一旦說出來, 就少了幾分朦胧的期待和奉獻的決絕。她已經做好準備, 義無反顧去接納心靈和肉身即将承受的痛苦。可他說出來，就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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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太開心。

“想好了嗎？”陸廷問道。

“你愛我嗎？”林小北反問，盯着這張月色下尤為好看的面容，神色冷淡，腦子其實很亂。

那時候他身上那股子流氓勁兒還沒褪去多少，笑得一臉壞，又痞又撩人：“你說呢？”

林小北的不開心直接變成了生氣，轉身要走，被他攥着手腕拽進懷裏。

“林小北你不是很聰明嗎？那你說說，我愛不愛你？”陸廷喜歡連名帶姓叫她，聲音懶懶的，語氣特別欠揍。

林小北氣得直打顫。這人根本就沒拿這事兒當回事兒，根本就是耍着她玩兒！

她想走，力氣偏偏小得很，掙不脫推不開，被他圈在懷裏，低頭湊過側臉，微涼的唇在她發燙的耳垂上輾轉。

“傻啊，不愛你我愛誰？”他從耳垂順着吻到臉頰，再滑到那雙微微張開的唇上，堵住她還未說出口的話。

林小北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嘤咛着捶他一下，他笑了笑，牽着她走進小區。

進家又吻住她，将她抵在門上吻得發軟，打橫抱她去卧室，扔上床脫衣服，動作老練得像個情場高手。

他總說自己守了十九年的處，林小北是不信的。

來京州以前，這人在廣城差點跟着狐朋狗友認大哥進幫派，辍學當過小混混，能有多純潔？

據他自己說是只打架不撩妹，林小北想，這麽好看一張臉，剛轉學來六中就成了新校草，在廣城女人緣能不好？

他說他對男人兇，對女人更兇，偏偏所有溫柔都給了她。

他把頭埋進林小北頸窩，她垂眸看着他頭頂，想起這話就笑了。

疼痛中倉惶結束第一回 。

林小北看着他滿臉心疼和懊惱，終于信了。脫女人衣服再利索，真上陣就看出來了。

前一秒林小北還疼得直哭，見他這個挫敗樣，忍不住笑，被他瞧見，欺身卷土重來，非把她弄哭才罷休。

後來林小北哭就不是因為疼了。這人無師自通似的，撩得她渾身上下軟成一灘水。快感太強烈太舒服，她有些受不住，淚珠挂在睫毛上，輕輕顫了顫，漆黑的眸子望着這張年輕英俊的臉，忽然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如夢似幻。

林小北從回憶中醒來，卻仿佛陷入另一場夢境。

她在這場夢中浮浮沉沉，跟随這個男人起起落落，在漫無邊際的欲望中尋求滿足，最後在幾近虛脫的滿足中沉沉入睡。

·

陸廷比林小北先醒，保持着側身從背後抱她的姿勢，靜靜躺了一會兒，支起胳膊撐在床上，吻了吻她額頭。

林小北睡得很熟。昨晚折騰半宿，累得夠嗆。她向來睡眠淺，一點動靜就醒了，這會兒他起床洗澡換衣服，都沒吵醒她。

在廚房煮了碗面吃下，煲了一鍋粥又煎了一個蛋，陸廷才離開。

剛到辦公室就聽助理說香港那邊出了點事，打了個很久電話終于解決。開會，讨論，簽字，按部就班忙到下班，正準備回林小北那，父親的電話就來了。

照例是催他回家。

陸廷想了想，讓司機調頭往陸家開。

“終于舍得回來了？”久別重逢，這是父親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陸廷早就猜到這個開場白，反應冷淡，叫了一聲“爸”就陷入沉默。

出乎陸廷意料，父親這回竟然沒提林小北。

他問了些生意上的事，又試圖打探兒子生活上的事。無論他說什麽，陸廷都含糊其辭應着，話很少，心不在焉。

父親的妻子徐至霖親自給他們沏茶，笑意溫婉看着陸廷：“你爸歲數大了，太愛叨叨。”

陸廷颔首，勾起唇角淺笑，當作回應。

表面功夫徐至霖做起來得心應手，這點陸廷早在十八歲就已經看透。

“彎彎繞繞說了那麽多，不就是想問阿廷有沒有心儀的對象嗎？人家才二十六，正當年，不着急談婚論嫁。你說是不是，阿廷？”徐至霖笑眯眯問道。

她跟父親朝夕相處，哪會不知道他跟林小北的事，這麽說無非就是彰顯自己理解他支持他，幫他找臺階下。

陸廷心裏清楚，徐至霖巴不得他跟林小北好。

他跟林小北要是成了，就不用跟倪家大小姐聯姻了。等她親生兒子再長大些，娶了倪家二小姐，勢力非同小可，那時候，陸家這份産業，還輪得到他這個私生子來繼承？

陸廷眨了下眼，不作聲，面上也沒什麽表情。

晚飯一桌子山珍海味，陸廷吃着味同嚼蠟。

·

林小北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了。陽光被厚厚的窗簾遮擋，只順着縫隙透進一縷光。

撐着酸痛的身子坐起來，看了眼空空的枕邊，又擡頭看了眼牆上的鐘，發了小會兒呆，面無表情套上睡裙進浴室洗澡。

放滿一缸水，躺進浴缸，熱水浸泡着肌膚，神經放松下來，舒服了很多。

昨晚那人要得太狠，折騰得她到現在還腰酸腿疼。

那人犯起渾來收不住，那當口她又實在太舒服，怎麽都沒夠，後半夜才消停。

泡完澡出來，林小北把那人搬過來的衣物都打包扔在門口。

早就不是什麽純情少女，荒唐一夜後洗澡恨不得搓掉一層皮。沒那麽矯情。可讓她沒想到的是，現在自己對昨晚那事的态度，竟然意外地看得開。

反正，她也不是不舒服。心裏抵觸歸抵觸，身子倒是舒爽了。這麽想着，倒也不虧。

只是爽過這一次，就下不為例了。多來那麽幾回，他還真當她賤呢。

破天荒曠工半天，員工們看林小北的表情都帶着點兒暧昧之色。她到公司時剛好午休，點了份外賣在辦公室吃。其他人湊在休息室邊吃邊聊，門關嚴實，七嘴八舌低聲八卦起來。

“看見沒有？林總這裏，這麽大個印兒！”實習生指着脖子，回想起林小北這裏痕跡明顯的草莓印，“莉莉，你還酸嗎？”

“哎，酸……‘酸裏透着甜，甜裏裹着酸’，跟吃冰糖葫蘆似的，這對CP我含淚嗑了！廷北女孩永不認輸！”

一邊，是夢寐以求的精英總裁，一邊，是死心塌地追随的美人老板，莉莉心裏又酸又甜，悲喜交加。

下午三點，一個客戶帶着妻子慕名而來。

男方看着三十多歲，見到林小北，愣愣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看得妻子都生氣了，怼了怼他胳膊，放出眼神警告。

“林小姐，還記得我嗎？”男人想了片刻，笑問。

惹得妻子更生氣：“你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呀，讓人家記得你？”

男人牽起妻子的手，沖她笑了笑。

林小北不解：“我們見過嗎？”

男人點頭：“我叫趙斌，以前給坤哥開車的時候，送你去過機場。”

是有過這回事，可林小北對這個司機完全沒有印象。難怪他一口廣普話，原來是廣城人。

“你同坤哥說的那些話，我一直記得。小陸真該好好感謝你啊。”

當時林小北和坤哥坐在後座，趙斌聽見她求坤哥別帶陸廷上道，心裏一陣動容。

送走她，又開車回城中村等着，看見陸廷渾身血淋淋被擡上車，忽然生出恐慌來，沒多久就跟坤哥請辭了。

林小北想，什麽感謝不感謝的，從今以後陸廷要是滾得遠遠的，那才真得感謝他了。

“小陸後來在醫院躺了快半年，撿回一條命，再後來飛黃騰達的時候，坤哥已經進去了。”趙斌說着，不無感慨。

坤哥進去這事兒，林小北略有耳聞。陸廷躺醫院小半年這事兒，林小北壓根就沒聽說過。

“怎麽回事？”林小北問道，眉心無意識蹙了起來。

“哎，賣‘藥’咯！量那麽大，被抓到就沒命咯。”趙斌搖了搖頭，嘆氣。

“不是……我是說，陸廷住院——”

趙斌挑着粗濃眉毛，有些驚訝：“林小姐不知道呀？”

還真不知道。林小北等着他往下說。

“小陸被于三明他們好一頓打，胸前還被斬了一刀，就是這一刀，害得他住院快半年！”每次回想起當時陸廷那個慘狀，趙斌心裏都止不住犯怵。

“于三明？”林小北從沒聽過這個名字，更不認識這人。

趙斌見她一臉茫然，沉默片刻，問：“林小姐，你不知道？”

林小北搖頭，在記憶中努力搜尋，仍然想不起自己什麽時候知道過這號人物。

·

陸廷從陸家出來時，已經晚上九點了。父親在書房跟他念叨了一通生意經才放他走，又囑咐他明天也回來。

他沒答應也沒拒絕，說了句“明天再看”，快步走出大門。

早前給林小北打電話發信息，不見她回應，陸廷着急趕回去，加快車速，半路上卻接到曾瑞電話。

“老六回來了，喝幾杯呗？”約他好幾次都不來，曾瑞意見很大。這次老六回來，他要是再不跟他們聚聚，那可真是一點兒哥們兒面子也不給。

老六本名程雲景，口頭禪是六六六，大家索性送他這麽個外號。

當年在京大，陸廷，曾瑞，老六，出了名的鐵三角，三大校草氣質不一，陸廷桀骜不馴，曾瑞吊兒郎當，老六正兒八經，不過仨人一起出場，六條大長腿那麽一邁，就跟自帶BGM似的，走路都拉風，帥得旁邊姑娘們腿發軟。

陸廷和林小北怕雙方家裏人知道，搞地下戀，密不透風瞞過全校，除了三個人——曾瑞，老六，還有林小北閨蜜：阿七。

老六畢業那年就出國了，這次回來出差，平時大家各忙各的，哥仨好不容易湊一塊兒，陸廷哪有不見的道理，立馬調頭過去找他們。

曾瑞跟老六先到夜瑟，落座就點了一打啤酒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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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這輩子都不會想到，林小北還有主動跟她約酒的時候。

接她電話那會兒剛下班，饑腸辘辘趕去食堂，打完飯就聽見她說想喝酒。

“啊哈？你怎麽了？跟你家陸總吵架了？”

“別胡說八道。就是忽然想喝酒，來嗎？”

阿七筷子一放，拍桌：“來！必須來！陪林仙女兒一醉解千愁！在哪兒喝？”

“我也不知道。我對夜店不熟。”

“那就夜瑟吧，場子大，檔次高，夠排面兒！”

兩人約在夜瑟碰頭。林小北先到，不敢一個人進去，等阿七到了兩人才并肩往裏走。

阿七端着杯雞尾酒，見林小北往杯子裏倒威士忌，趕忙攔着：“你可悠着點兒啊，這酒太烈，而且賊上頭，就你這酒量，半杯就斷片兒。”

林小北抿一口，辣得嗓子難受，胃也跟燒着了似的，眼淚跟着流下來。

起初阿七以為她哭完全是因為酒太烈，可她這一哭，就沒停下來過，手背抹一把臉上的淚，眼眶立馬又流出兩行。

“你們……又分手啦？靠，這個王八蛋！跟餘利洋一樣，都不是好東西！”阿七義憤填膺，正要接着罵，旁邊傳來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

“說誰不是好東西呢？”

阿七擡頭看去，前男友餘利洋和新歡蔣妍手挽手朝這邊走來。

餘利洋看上去并不情願，蔣妍卻暗中使勁拖着他，很快就到了她們跟前。

“誰不是好東西誰心裏清楚，你們着急忙慌對號入座幹嘛呀？”阿七放下杯子，抱着胳膊，擡眼瞪過去。

蔣妍家境富裕，從小就是嬌嬌女，嬌縱任性，聽不得半句不好聽的。

當初雖然知道餘利洋有女友，可習慣了看中的東西一定要得到，威逼利誘把餘利洋撬過來。在她看來，就算自己不勾引餘利洋，阿七這種家世普通相貌平凡的女人也配不上餘利洋。

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裏竟然碰上了。其實這話沒有多難聽，最關鍵是蔣妍成心找茬，偏要看現男友的前女友出醜。

更可恨的是，這位前女友身邊還坐着個大美女，自打剛才他們落座，餘利洋的眼神時不時就往這邊瞟，起先她還以為餘利洋在看阿七呢，仔細瞧過去，才知道看的是另一位。

不用想都知道，那位就是阿七唯一的閨蜜——林小北。

蔣妍平時沒少聽餘利洋叨叨這個名字，誇得跟天仙似的，醋壇子早就打翻了。

“我說怎麽這兒怨氣這麽重呢，原來有兩個怨婦呀！一個呢，被男朋友抛棄，一個呢，退學跟男人私奔，領了證又被逼着離婚，大着肚子跑回來，孩子也沒保住，啧啧啧，真是一對凄慘好姐妹哦！”

作者有話說：

陸廷：“你他媽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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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深思熟慮，本人做了一個重大決定，那就是——以後就不每條評論都回複啦，但是本周會天天大肥章補償大家~今天這章四千五百多字，明天開始每天至少五千字以上~五千多字是什麽概念啊朋友們！五千多字意味着你們要是數學沒學好四舍五入都六千字了啊朋友們！就問你們肥不肥！肥！不！肥！所以求求你們繼續愛我吧！我只是把回複評論的精力挪到了碼字上！我只是把回複評論的字數添到了文章中！就問你們感動不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