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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将軍門外邊傳來車輛發動的聲音。

時舒收起手機, 加快了步伐。

高跟鞋在她的駕馭之下,自由輕便,腳感和穿着一雙舒适柔軟的運動鞋沒什麽差別。

看到時舒收起手機, 往他們這個方向來, 時文奎連忙催促高博。

“高博,高博,快走,快走。”

“別讓她蹭我們的車。”

但……時舒還是在車子啓動之前, 拉開了後排座位的車門。

時文奎忍不住朝着高博吐槽:“氣死,高博你就不能動作快一點。”

“要不是你寧願看雪都不看時舒。”時文奎:“我真要以為你是故意等她來蹭我的車了。”

時舒攏了把頭發,正要坐進去。

“啊嘁。”時文奎嗆了風, 不客氣地道:“你是想凍死我, 好提前繼承我的家産嗎?”

他最近看她不爽, 她偏偏又天天來蹭他的車t。

“別急, 我的都是你的, 我帶不走的。”他因此忍不住要陰陽怪氣一番:“你也用不着想方設法地謀害我。”

做事風格不同。

時舒因此對他的陰陽怪氣置若罔聞,她皺着眉:“您今天怎麽坐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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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以前都坐在右邊。

今天怎麽坐左邊來了?

“我的車。”時文奎身體坐得筆直, 昂首目視前方, 一身傲骨,底氣十足:“我的助理。”

言外之意,則是,我的車,我的助理, 我想坐哪,我就坐哪。輪得着你這個蹭車的問麽??

他都快氣死了。

雖然留下徐助理的整個過程也沒有很困難, 他只是小小地利用了一下小徐助理的善良,就順利讓小徐助理主動去找她撤回辭職報告罷了。

但她倒好。

她非但沒有見好就收, 爽快地讓小徐助理撤回他的辭職報告,她還讓小徐助理回去好好反思反思。

想想就讓人更生氣了。

也就是小徐助理脾氣好,但凡換了另外一個人,都很有可能轉臉就走。

00後,那都是要哄的,連哄帶騙最好了。

事實證明,總裁也有吃癟的時候。

總裁也有灰頭土臉的時候。

若不是時舒這幾天要利用早上的這段時間和氫能源電池項目部開技術會議,她一定不會自讨沒趣,來觸這個黴頭。

時舒摸了摸鼻子,幹脆識趣地坐在了副駕上。

不願和老年人一般見識。

後排座位都給他,他想怎麽坐,愛怎麽坐,就怎麽坐。

只要他系好安全帶,他想坐想躺都可以。

……

話雖如此。

可高博的車子開了一段路以後,時舒想想,還是有點兒順不過氣。

她試圖和外公講道理。

嘗試以理服人。

“以前沒有徐助理的時候,我們也一起上過班。”安靜的車內,時舒側過身,和外公提及以前,試圖打開老年人的記憶枷鎖:“您還經常讓高博來回機場接送我。”

她也有言外之意。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以前這董助,她也不是不能借用,怎麽現在就不能借用了?況且,她這都沒有單獨使喚高博,就只是連續蹭了幾天車而已。

他們不也得去公司嗎?

順不順帶她,不都得去公司嗎?

但很顯然。

到了一定年紀的長輩,他不想講道理。

他也不念回憶。

甚至不顧血濃于水的親情。

他“哼”一聲:“怎麽,所以你用別人的助理,還用得順手了,用出依賴感來了?”

“不是依賴。”時舒仍嘗試解釋:“我早上要開會,沒法開車。”

“開會是你打擾我和高博獨處的時間的理由嗎?”

“……”

只想安靜開車的高博,抿抿嘴:“……”

好煩。

周一周一,本就奄奄一息。

他們還非要把精力用在講所謂的道理上嗎?

周一發瘋是合法的。

高博決定發一下瘋。

一段被清理幹淨的幹燥路道,車速不算快。

确保安全的前提下,高博猛踩一腳剎車。

正在作為測試車輛,測試冬天續航能力過程中的新能源商務轎車,緊急剎住。

“高博。”兩個人停下來,異口同聲地對着他:“你要造反?”

同樣的語氣,發出了同樣的警告。

高博平靜地威脅:“如果二位不能保持安靜的話。”

那麽,他将持續發瘋。

“要麽,車你們來開?”

時文奎就多問了句:“那你呢?”

“我坐地鐵。”

時文奎松了口氣,他坐地鐵不要緊。

但他可千萬不興學00後撂挑子不幹啊。

-

回到總裁辦公室後,時舒鼓起腮,在沒人看見的地方,長長吐了口憋屈的氣。

高博的車技越來越差也就算了,現在連基本的安全意識和服務意識都沒有了。

不像徐助理,情緒穩定、開車平穩,還很注重安全意識,陡路急剎車這樣的事情就從來沒有在徐助理身上發生過。

她在想。

與其在別人那兒忍氣吞聲。

還不如今天,就找個臺階讓徐助理回來?

小懲大戒,也差不多了。

時舒這麽想着,秘書長褚琦敲門進來。

徐助理居家反思這些天,是褚琦在替代他的工作。

褚琦注意到時舒緊鎖的眉頭。

本着替老板分憂的原則,她問:“您是因為什麽事情煩惱?”

沒什麽大事。

但既然秘書長問了,時舒便随口告訴了她:“上班途中受了點窩囊氣。”

褚琦張了張口,又合上,又張開。

她最終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誰敢給您窩囊氣受啊?”

不都是我們打工人拿着窩囊費,受着你們資本家的窩囊氣嗎?

當然這是她腹诽調侃的玩笑話,她不是顯眼包許葉霖,什麽樣的話該講,什麽樣的話不該講,她自知輕重,還沒能随便到可以和自家總裁開這樣的玩笑。

只是,褚琦沒想到随口的這麽一問,時舒竟然還真的回答了她。

“不講理的董事長。”

以及……半路發瘋的董事長助理。

“不、不講理的董事長?”

董事長,那不就是時總她的親外公嗎?

褚琦尴尬地笑兩聲:“……您真會開玩笑。”

她可不敢随便附和,不講理的董事長。

時舒也沒再多說,她脫下大衣遞給秘書長。

随後,她擡高手臂挽起散在肩上的黑長卷發,利索地挽成發髻別在腦後,再插上一根龍紋銀色發簪,氣質愈加清冷。

時舒擡眼的瞬間,透過束起來的百葉窗簾,寬敞明亮的玻璃外面出現一道幾日未見的熟悉的身影,就坐在他自己的工位上。

“徐助理回來上班了?”時舒擡擡下颌,語氣平靜地問褚琦。

褚琦一口否認:“沒有啊。”

她甚至能用欣賞的眼光看着外面辦公室裏照着她的審美點長出來的徐助,那帥氣理想的完美外型,說着:“您不是讓徐助停工反思嗎?”

時舒是讓他回去反思來着。

但——

“徐助理工位上的不是徐助理嗎?”

“您一定是對徐助心有挂念,才會産生了幻覺。”褚琦面無表情地遞給時舒一支眼藥水,建議道:“我們大家都認可徐助的工作能力。但,您要不要,先放松一下您的眼睛?”

大抵是昨晚休息不夠,時舒點點頭。

她摘下金邊眼鏡,仰起腦袋點了幾滴眼藥水入眼:“那真不是徐助理嗎?”

褚琦淡定地笑了笑:“您看錯了,那不是徐助。”

時舒點了眼藥水,靠在人體工學真皮座椅上閉眼休息。褚琦擋住那個角度,以免時舒突然睜開眼睛,看到外面秘書辦的動靜。

褚琦彙報完工作,看一眼秘書辦的動靜。

楊秘書和她使了個手勢。

表示還需要她拖延一下時間。

禇琦主動和時舒聊起來:“我能旁敲側擊地問您一下嗎?”

時舒仍閉着眼,淡淡道:“你這麽直白的旁敲側擊,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這人直心腸,直脾氣。”

時舒點頭:“那請褚秘書長直白地旁敲側擊吧。”

“據我觀察,徐助性格溫馴,乖巧可愛。他脾氣很好,對任何人都很有禮貌,又陽光愛笑,他只要一笑起來,乖甜乖甜的,我感覺我的心都快融化了。”

“雖然,他沒有,但假如……假如他犯了錯誤給我添了麻煩,我也肯定是不舍得責罰他的,我甚至覺得自己都不可能對他稍微大一點點聲音說話。”

“怕吓着他。”褚琦緊着道:“問他在您這兒犯了什麽錯誤了,他也不肯說。所以,我就是挺好奇的,您是怎麽舍得停他的職,讓他回去反省自己的?”

性格溫馴。

乖巧可愛。

笑容乖甜。

聽到這幾個詞的精準概括描述。

時舒頓時睜開眼睛,身體微微坐了直:“你也這麽覺得?”

“還有誰也這麽覺得嗎?”

摘下眼鏡還沒戴上的時舒眼尾一擡,就那麽雲淡風輕地笑一笑:“我啊。”

內眼角帶鈎,眼型上揚。

原來她隐藏在眼鏡後面的是一雙飽含春水的美眸。

她的眼型是淺淺上揚着的,上揚的幅度沒有傳統狐系美人那麽明顯,這是秘書長第一次看見時總摘下眼鏡發自內心笑着的模樣,是狡黠的狐系禦姐。

“嗯嗯。”沒想到和時總産生了共鳴,褚琦連連點頭:“徐助可乖可甜了呢!”

時舒睜開眼睛後,很自然的又往徐助理的工位上看了眼。

這一回他的工位上空空蕩蕩的,桌面幹淨整潔,什麽人也沒有。

時舒眉尖微微一蹙。

還真是眼睛疲勞産生的幻覺。

-

既然徐助理沒有自己主動回來上班,那麽如何不動聲色的給徐助理遞這個臺階就需要一些技巧了。

時舒一天的工作會議之餘,她都在想,怎麽恰到好處地給徐助理遞出這個t臺階。

面對難以攻克的學術難題都沒有太過憂慮的小時總,被如何巧妙地遞給徐助理一個臺階下困擾了一天。

快到下班的時候,秘書長褚琦再一次敲門進來彙報工作:“時總,向您彙報一下【女子失戀,閨蜜送價值百萬的奢侈品】事件的最新進展。”

時舒放下手裏的工作,擡眼:“你說。”

她工作的時候更習慣戴着眼鏡,金絲邊框的框架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狐系禦姐的魅惑被僞裝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禁欲清冷、不茍言笑的學者派感覺。

褚琦說,事情的風向又發生了一些變化。

她有了新的熱搜話題和詞條。

“是什麽?”

“國民閨蜜。”褚琦遞出iPad,打開其中用戶數最多的一個自媒體平臺給她浏覽:“您看這個。”

【國民閨蜜】的熱搜詞條在第一位。

時舒一眼識破:“董事長買了熱搜?”

“對,您一眼就看出來了?”

褚琦說,原本這個話題熱度只是上升比較快,但如果想爬到熱搜第一還是有些困難的,他們關注着相關詞條的動向,随時準備着請示小時總的意見。

但董事長的人出手更快,一個小時前,相關的詞條突然就到熱搜第一了。

“嗯。”

不算意料之外。

時舒應了聲,繼續往下浏覽。

【家人們,羨慕兩個字說累了。誰不想擁有這樣的富婆閨蜜啊?】

【玉皇大帝在上,信女自願吃齋念佛一年,請求賜我一個小時總這樣的閨蜜吧。】

【我也要總裁姐姐,嗚嗚嗚。】

【富婆姐姐貼貼,富婆姐姐抱抱。】

【姐姐我也失戀了,要姐姐疼疼。】

【總裁不總裁的無所謂,富婆不富婆的也無所謂,我只是很想純粹地結交一下小時總本人,交個朋友,談個項目,不知道有沒有朋友幫忙引薦一下。】

【樓上的現實一點,還不如找一下時汐集團人力資源的聯系方式。只要時汐集團願意錄用我,我願意去貴司從保安做起。】

【呵呵,你以為時汐集團的保安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啊?】

【我就在時汐集團做保安啊,錢多事少住宿環境好,就是沒有什麽升職空間了,只能拿着高薪工資撸貓遛狗喂羊養養老罷了。但……你要是想晉升到保安隊長,那就得競聘上崗,目前保安隊長的繼任名單全是研究生學歷,我本科,我反正是卷不動了,躺平了。】

【之前看那個化妝主播的直播,我還嘲笑她無中生有,編出個富婆閨蜜來,原來不是假的啊。】

【我也……現在,啪啪,我臉好疼。】

【我要去教化妝的夏章桃直播間下點單,支持一下抵擋住金錢誘惑,明明可以靠閨蜜卻非要靠自己的寶藏女孩夏章桃。】

【晚了姐妹,教化妝的夏章桃一小時漲粉5w+,直播間的鏈接早就被秒光了。】

【不少網友建議她改行,別教化妝了,不如教教廣大網友,如何和富婆交朋友?或者教教廣大網友如何慧眼識珠從四五十個穿校服的同班同學中精準的識別出富三代同學,然後跟她成為超過十年的朋友?】

……

“有人在網上上傳了一段經過剪輯、後期制作的視頻。”褚琦點開一段視頻給時舒看。

也解釋了【國民閨蜜】這樣結果的一個契機。

時舒靜靜地看完。

剪輯後的視頻,大概有十分鐘的內容,是夏章桃失戀的那天晚上,她們所有的購物行程。

有聲監控的高清畫質,在專櫃購物時的原聲錄音,只要是有正常判斷能力的網友,都可以判斷是閨蜜之間的常規交流,并無網友假想的那種暧昧語言。

更不會存在不正當的同性包養關系。

當然。

主導這件事情的人是個考慮周到、全面的,心思細膩的人。他大概是怕監控錄像沒有足夠的說服力,還有心的補充了店員的佐證采訪。

他很用心,給臉皮薄一點的店員打了可愛的馬賽克,性格開朗的櫃姐并不太在意出境。

她在采訪中說道:“怎麽可能呢?那個主播确實失戀了呀,在我們店裏還正好碰到了她的前男友和現女友,根據他們争執的內容我聽出來,現女友還是小三上位呢。”

“那個三丫頭啊,小人得志呗,還想在苦主面前顯擺炫耀,選了個包硬要那個男的買,什麽不買就是不愛她。”

“那個男的也有點摳的,我看他聽到五位數的價格臉色都不好了,但又想打腫臉充胖子,就在我們店裏買了個小一萬的包包。”

“然後,那個三丫頭嘛,就故意在苦主面前嗲精附體。”櫃姐表演型人格,繪生繪色地模仿起來:“謝謝哥哥,好愛你喲,哥哥。”

“類似于這樣啦,yue。”

“當時苦主的閨蜜就笑了,她就看着三,讓我把三剛才試過的但買不起的包包全部包裝起來。”

“然後笑笑說,沒關系啊,章桃。她撿了你不要的,姐姐送給你她要不起的。”櫃姐作崇拜狀:“我滴媽呀,我當時就愛上那位姐姐了。原來她是時汐集團的總裁啊,我說呢,我也要辭職去時汐集團應聘xx。”

時舒看完視頻:“被消音的兩個字是什麽?”

“秘書。”褚琦面無表情地陳述:“她是奢侈品專櫃的實習生,配合我們的同事錄完視頻被您圈粉了,說一拿到畢業證就要來我們公司應聘秘書。她想要來搶我們飯碗,所以,她沒有機會在鏡頭面前說出她的夢想。”

時舒扯了扯嘴角。

似笑非笑。

有了各個櫃姐的澄清。

包養關系和富婆倫理邊緣的取向,她的人設和口碑倒是一邊倒,謠言不攻自破,她還因此收獲了【國民閨蜜】的人設。

“還有。”

“還有什麽?”

還有首席設計師Russo的現身說法。

褚琦點開另一段視頻。

Russo那張分辨率極高的臉出現在視頻裏,典型的意大利紳士,高鼻梁、深眼窩,他作為上層圈子裏的人經常打交道的設計師,顯然說的話更具有說服力一些。

“what?”

“小時總包養女生?那絕對不可能啦,章桃啊,那就更不可能啦,她們是很多年的朋友關系啦。”

“經過時間和人生裏那些措手不及的變故考驗之後的革/命友誼,是不允許被質疑和玷污的。”Russo故作輕松地補充道:“小時總對身邊的人都很好的哦,就在前幾天,她還親自陪同初入職場的小助理挑選正裝。”

Russo也是有準備而來,在鏡頭前提供了那天刷卡的消費小票和打碼後的視頻驗證。

“小助理是長相很帥氣的男生哦。”Russo故弄玄虛起來:“身材一級棒。”

“很明顯吶,男大才是小時總的菜啊。”

……

“是誰牽頭做的?”

時舒看完全部的視頻後,其實心裏面已經有了答案。

而禇琦剛好是個快速驗證她心裏的答案的直腸子:“當然就是我們笑起來又乖又甜的徐助了。”

方法是徐欥想出來的。

年輕的徐助理召集秘書辦所有人,告訴了大家他的想法,拜托大家能從前輩的角度幫他分析一下可行性。

方案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可,方案通過後,他也沒有因為自己是方案發起人,是總裁助理,就當起了甩手掌櫃。

他自己一個人負責了任務量最大的部分,走訪商場各個專櫃、調取監控,梳理素材、又剪輯視頻,熬了整整兩個通宵,一個周末。

“有一段素材作廢了,其實我們大家覺得差那一點也沒有關系,但是,徐助還是又跑了一趟。”

“對了,就是昨天晚上,他奔赴那場大雪紛飛中,義無反顧。”

-

徐欥避開時舒出現在公司的時間段,利用周末的時間在工位上剪輯素材,熬了整整兩個通宵,到今天早上天亮還差一點兒處理完畢。

他打算将那點兒處理完,再去會議室等待結果。結果,他忘記了時間,被提早來上班的時舒撞見了。

還好在秘書長和秘書辦的其他同事的幫助下,他得以順利脫身,将素材拷貝到筆記本上,在會議室完成了剩餘工作。

處理完,上傳。

在會議室等待董助的熱搜助推。

在會議室等待最終的結果。

現在,事情有了比較正面的結果。

他還是要聽從時總的安排,繼續居家反思的。

直到她徹底消了氣。

前幾日,他自己想不明白時,向之前的上級張高磊總經t理請教過自己的行為:“我是不是錯得離譜?”

張高磊總經理倒是對這事看得樂觀:“有磨有合,情比金堅。”

“一味地妥協,無論在哪種關系中,都不能成為長久的相處之道,地基都沒打好呢,高樓大廈建成也是岌岌可危,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的。”

“你在向小時總傳遞你的底線時,她又何嘗不是在告訴你她的底線和底牌?”

徐欥無奈地輕嘆一聲,如果有機會,他不再沖動了。日後謹言慎行,還是避免觸及小時總的底線。

徐欥背着包離開會議室,經過董事長辦公室的時候,被時董一眼看見。

“小徐助理。”時文奎隔着窗戶沖他招招手:“來來來。”

徐欥只得臨時走進去董事長辦公室。

“時董,好巧。”

“不巧。”

“我特意守在玻璃這邊等你的。”時文奎笑嘻嘻地說:“你複工啦?”

徐欥撓撓頭,耳尖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還沒有。”

“給我沖杯咖啡呢。”時文奎吩咐:“多奶少糖。”

這已經成了他每次只要一看見徐欥,就能條件反射想起來的事情了。他似乎忘了自己用時舒的助理用得也越來越順手了。

盡管兩天兩夜沒有合眼,初入職場的徐欥還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答應得很爽快:“行。”

他脫下背包,眼中有水汽,笑容有光:“您想喝手沖加奶,還是熱萃取加奶?”

“手沖。”

徐欥稱好咖啡豆的克數,裝進容器,手工磨豆。

他的手很漂亮,指骨修長,根根勻稱,手部的細節動作讓人覺得像是在欣賞一幅取悅眼睛的咖啡制作紀錄片。

時文奎拄着拐杖欣賞着他将磨好的咖啡粉倒入濾紙,問:“網上那事兒,是你做的?”

“抱歉,時董。”徐欥看了下水溫,虛心認錯,答:“因為我的經驗不足,所以沒能在第一時間想到應對處理的辦法。即使是現在這樣的補救措施,也還是得益于秘書辦的各位前輩集思廣益想出來的辦法。很抱歉,我做得還遠遠不夠好,離優秀總裁助理的特質還差得很遠。”

“這還不夠好?”時文奎笑道:“你太謙虛了。”

……

過了一會兒,窗外升溫,積雪塌了一片。

吓飛了幾只驚鳥。

“徐助理。”時文奎突然沒由來地問了徐欥一句:“我問你,你覺得我外孫女兒漂亮嗎?”

正在專心做奶泡拉花的徐欥,手頓了一下,随後禮貌而含蓄地笑着:“時總和別的女生不太一樣……”

他其實有準備過類似于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成為優秀的總裁助理》這本書中有提到,助理要有能展開闡述總裁的過人之處的能力。

徐欥将用奶泡制作的薰衣草圖案的拉花咖啡遞給時董,正準備展開闡述一下,時總和別的女生的不一樣之處。

但。

時董今天好像沒什麽耐心:“你不用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你就說她漂亮不漂亮吧?”

徐欥耳尖泛紅,視線着眼于沖洗量具的水柱上,低着腦袋誠實道:“時總是很漂亮的。”

老人家都是很好哄的。

“啊哈。”時文奎臉上的烏雲立馬就不見了:“你眼睛就不瞎。”

-

總裁辦公室內。

聽完褚琦陳述後的時舒,手指在原色實木辦公桌快速敲着。她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的鋼琴,後來因為學業繁重和對鋼琴實在沒什麽興趣也就沒再繼續學了,沒想到,卻養成了思考問題時的一些習慣性的小動作。

說起來,徐助理做的這些功課不算是必要工作,但有了這些視頻的助推,的确還是有錦上添花的作用。

正面導向的輿論是自發的,而不是沒有溫度的水軍。

時舒又想起來。

昨晚那場雪頗有暴風雪的前罩,在那個每一輛車都往避風港開的時候,徐助理做了個反方向的逆行者。

徐助理單薄的身影在一次浮現在時舒眼前。

嗯,倒也不能說他身形單薄,畢竟,只要換上一套修飾身材的西裝,徐助理該有的都有。

該翹的……也都翹。

所以,其實早上不是她的眼睛疲勞出現了幻覺,坐在徐助理工位上的就是徐助理本人。

按照時舒本來的節奏,也是在差不多熱度快褪去的時候回應,再買一波熱搜。

現在這種局面的網友反應,正合她意。

“通知品牌部,發澄清官博。”時舒吩咐禇琦正事:“放出非正式消息,時汐集團董事長有意讓自己唯一的外孫女商業聯姻。”

時舒繼續交待計劃之內的第二件事。

聯合新能源汽車事業部共同對外發布消息,下個月集團将推出全新的車型,搭配升級版本的動力電池。

至于,怎麽去撰寫吸睛的文案和推廣。

那是品牌部該考慮的事情。

褚琦領了工作,正準備退出總裁辦公室。

時舒卻又叫停了她,讓她等一等。

時舒已經想到怎麽給徐助理遞這個臺階了。

将計就計。

她就把他叫進辦公室,神色平常地跟他說,既然他都主動回來上班了,那就功過相抵,正常上班吧。

順便再表揚他一下,這次做得不錯。

“……”褚琦有些尴尬地說:“額,不過,徐助剛剛真的下班了。”

下班了。

行吧。

拿他們沒辦法。

叫人頭疼。

褚琦繼續往外走的動作。

剛走兩步,又被時舒叫住。

“褚秘書長。”

時舒擡手揉揉前額,咳了咳,一口氣連貫問出:“你知道哪裏有賣薄荷味的棒棒糖嗎?”

“您想要的是哪種品牌?”褚琦:“我安排許秘書跑腿去替您買?”

“不用。”時舒擺擺手拒絕了:“送人的禮物一定要親自挑選,才會比較有誠意。”

至于褚琦問的什麽品牌,時舒之前也沒注意看。

這會兒時舒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藍色的塑料紙是純色透明的,沒有文字,也沒有圖案。

時總還挺講究。

褚琦給了一些建議,順口問:“您是要送給小朋友嗎?”

時舒愣了愣,低低地“嗯”了一聲。

“嗯,對。”

根據褚琦的說法,“拍拍糖果屋”是瀾城最大的糖果售賣店,裏面的糖果品種最為齊全。她去拍拍糖果屋,一定能找到她想要的那種藍色透明塑料包裝紙的薄荷味棒棒糖。

時舒是行動派。

她很快拿着車鑰匙離開公司。

新能源汽車起步速度很快,綠燈剛亮,她就将同行的車輛遠遠甩到後面。

車機互聯,提醒她夏章桃來電。

時舒接通,夏章桃喜不自禁的聲音就在車內響了起來:“總裁姐姐,你是不是買熱搜了啊?”

雖然不是她買的,但跟她買的也差不多。

“怎麽了?”時舒問。

“你知道嗎?我這次要火了。”夏章桃緊急開了場直播帶貨,忙到現在才結束:“托您的福,我下午直播了一場,你知道我賣了多少錢的化妝品嗎?”

“多少?”時舒随口問。

“一千萬。”夏章桃:“我激動得都想哭了。”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直播的時候,一件商品都沒賣得出去。後來雖然好一點了,但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一場直播兩個小時,嘴巴都講幹了,也只能賣出去幾千塊錢的商品,一千萬的流量變現那是她以前只敢熄了燈後想的事情了。”

“你說,我是不是很快就能跟你坐在同一張談判桌上,談3個億的合同了?”

時舒舔了下腮,笑了:“恭喜,我期待這麽一天。”

“晚上一起吃飯嗎?”夏章桃邀請:“我請你。”

“今晚沒空。”

“你要去哪裏?”

“買臺階。”

“哈?”

時舒:“……就……就去徐助理住的地方。”

“喂,總裁姐姐,你不久前離開徐助理住的地方可是才說過。”夏章桃想到什麽,賤兮兮地模仿起來時舒的語氣:

“我不可能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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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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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