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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不方便跟她分享更多?
那是……是什麽意思?
褚琦步子一頓。
是她理解的那層意思嗎?
就是說——
時總和徐助暧昧期間, 他們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也是。
都留宿了。
留宿本來就不是什麽純粹的行為。
啧啧,徐助看起來挺靠譜。
沒想到這麽不靠譜。
留宿就留宿了。
畢竟成年男女。
沒什麽可诟病的。
但他怎麽能做出, 矢口否認和時總的暧昧, 這樣的事情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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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怎麽能做出,始亂終棄這樣的事情來的呢?
褚琦委婉地評價徐助的為人,試圖一點點,慢慢點醒時總:“他有點渣了。”
褚琦說完, 觀察着時舒的反應。
時舒沒反應。
她的步子停留在一t棟白色的三層洋房前。
“到了,就這兒。”時舒側過腦袋:“你剛才說什麽?什麽有點渣了。”
褚琦就又迅速地說了一遍:“徐助在您家留宿的行為,有點渣了。”
“你還挺保守。”時舒:“但我不覺得。”
褚琦:“……”
算了, 再找機會。
褚琦順着時舒的視線看過去。
鐵鑄的大栅欄将複古民國風的洋房的庭院, 包圍起來, 隔絕出絕對私人的領域。
有種穿越歷史, 出現在電視或者電影熒屏裏面的那種書香世家、藝術世家, 世家家族的感覺,清淨典雅。
院子裏微縮的園林景觀造型別致, 像極了出自某位園林大師之手, 親力親為的作品,院中的薔薇花瀑布更是打造得浪漫誘人。
漂亮的秋千、藤椅。
閑适的石桌、棋盤。
假山、水池,煙霧缭亂。
而庭院燈、壁燈和地理燈交錯分布,糅合出院子裏溫馨的美感和氛圍,既能照明, 又有……
褚琦腦袋裏突然蹦出來兩個字,正如時總剛剛說的……
情調。
情調二字。
褚琦意外已經沒落的瀾城老街裏, 竟藏着這樣的一棟洋房,和這樣別致的院子。
狠狠心動了。
“這是什麽藏在巷子裏的高端私房菜嗎?”褚琦:“您的私廚?”
“需要提前好幾個月預定, 接不接客人,全看老板心情的那種?”
“不是。”時舒靜靜地看着她,說:“這是他家。”
他家?
誰家?
徐助的家?
“徐助,他居然住在這麽有情調的地方嗎?”褚琦驚了:“這簡直是豪華大都市裏,絕無僅有的一處世外桃源了。”
褚琦說:“我做夢都想擁有這樣一棟房子和這樣的院子。”
時舒:“你不可以做這樣的夢。”
啊對,褚琦進行自我反省。
徐助住的房子再有情調,他院子布置得再別致,仍然掩蓋不了他有點兒渣了的事實。
“……”褚琦恢複正色:“您今天是非來徐助家不可嗎?”
“嗯。”時舒如實:“想來。”
況且,時舒表示,她和徐欥已經有約在先了,她不想爽約他。但是褚秘書長一定要在今天的晚餐的時間點,跟她一起吃飯——
“你要跟我吃飯,我要跟他吃飯,所以,我們三個人一起吃飯。”
邏輯上沒有什麽問題。
“我也征求過你的意見了,你說,不介意,三個人一起吃飯。”時舒:“多個人多雙筷子的事情,我不介意,他應該也不介意。”
“……等、等等。”褚琦:“不是四個人嗎?”
“什麽四個人?”時舒:“還有誰,和秘書長一樣,這麽堅持……一定要今天、今晚、這個時間點跟我一起吃飯?”
褚琦有點糊塗了。
但既來之,則安之。
四個人吃飯,總好過三個人吃飯。
這樣——
如果徐助給他女朋友夾菜。
她就給時總夾菜。
徐助給他女朋友盛湯。
她就給時總盛……她給時總喂湯。
主打一個他們秀恩愛,她就和時總,秀秘書對總裁的關愛。
三人行,必有電燈泡。
她不會讓時總一個人孤獨發光的。
“不過。”褚琦提醒:“那我要不要跟徐助先說一聲,我就這樣跟您來了,會不會有點太冒昧了?”
“啊。”時舒點頭:“你說得也有道理。”
畢竟,始亂終棄的是徐助。
徐助的女朋友是無辜的。
褚琦想,她這樣突然的到訪,可能對徐助和她女朋友來說是措手不及的,可能會傷及無辜。
褚琦正想着要怎麽開口和徐欥說,她要和時總,要同時打擾他和女朋友二人世界的時候,就見時總已經非常理所當然地撥通了徐欥的電話。
“時時。”徐助溫和好聽的聲音從時總手機裏漏出來:“你已經下班了嗎?”
他叫她什麽?
時時?
褚琦揉了揉耳朵。
她好像幻聽了。
他應該叫的是時總。
“嗯,在你的院子外面了。”褚琦聽見時舒回答:“五米左右的距離。”
“那怎麽不進來?”褚琦又聽見徐助笑着問:“是想要我來接你嗎?”
惑亂人心的聲線。
又模棱兩可的話。
褚琦聽了,在心裏直搖頭。
啧,他是懂暧昧的。
難怪時總淪陷得挺深。
這要是換作是她成了當局者,也不一定能保持頭腦清醒。
“不用接。”褚琦看見時總向她投過來視線,然後回答電話裏說:“不過呢,褚秘書長有一些顧慮,她認為跟我們一起吃飯,應當要知會你一聲。”
徐欥沒意外多會兒。
褚秘書長在電梯廳裏沒從他這兒得到答案,應該是主動去找了時舒解開她心中的疑惑。
徐欥很快默認褚秘書長已經是知情人。
得知褚秘書長同行,徐欥推開廚房的門,走出來迎接她們,并笑着在電話裏回答她:“沒關系的。”
時舒挂了電話,側側腦袋,問褚琦:“你耳朵不舒服?”
“啊?”
時舒擡起食指壓在耳窩處,提醒:“你剛才揉耳朵了。”
褚琦:“我幻聽了。”
“你聽見什麽了?”
“我聽見徐助叫你”,褚琦艱難開口,“時時。”
時舒沉默了片刻:“你沒幻聽。”
“?”
“他就是這麽稱呼我的。”時舒面色如常地解釋:“這是一種比較親密的稱呼。”
“雖然在秘書長聽起來,可能有點甜了,膩了。”時舒:“但他這個年紀,希望你能夠理解。”
“況且,他也只是私下裏這麽稱呼我。”
時舒表示,他有他的分寸感,在公司,他們還是會以總裁和助理相稱。
褚琦都傻了,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這還叫有分寸感呢?”
但看見徐欥已經出來了,褚琦又先抿住嘴。
褚琦看見,徐欥穿着白天工作時的襯衫。
白襯衫、領帶系得規規矩矩,得體、還有點兒禁欲。
腰間系着一條半身的圍裙,黑色的,跟他的西裝褲一樣的顏色。
白襯衫上幹淨整潔,沒有一點兒油漬或褶皺。
他怎麽做到的?
啧,連做飯都像是在工作的男人。
這個身高,這張臉,這種居家的人夫感。
所以說——
時總淪陷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理解時總,但該勸,還是要勸——
要不然,吃完飯,再勸吧。
徐欥和她們打了招呼,表示晚餐還差一點兒。
他拜托時舒先帶秘書長去客廳裏坐一會兒。
他家裏有一些歷史和歲月沉澱下來的舊物件和裝飾物,時舒猜測褚琦可能會感興趣。她因此問徐欥:“我可以帶秘書長參觀你家嗎?”
“當然可以。”徐欥:“随便參觀。”
時舒想了想:“也不随便。”
“你的卧室就不太方便。”
徐欥:“……”
褚琦:“……”
卧室,就還挺約定俗成的。
徐欥朝着褚琦尴尬而又不失禮貌地笑笑。
褚琦看着這張又乖又帥的臉,以及禮貌得體的言行舉止,實在是無法接受,他渣,這個事實。
褚琦表示不用了。
她剛才在院子外面就對他這個院子産生了濃厚的興趣,況且,她只是陪時總來,并沒有窺探徐助私人空間的意思。
……
褚琦首先參觀徐欥院子裏的布局。
生态魚池、微縮瀑布。
牆繪,狐貍和狗。
手雕花盆。
盆中的植物修剪精美。
浮雕祥雲。
木雕。
“哇,徐助這個院子也太棒了。”在得知這一切都出自他親手所創造,褚琦已經暫時忘記了他的“渣”:“他怎麽什麽都會,他是什麽寶藏男孩?”
等褚琦參觀完了徐欥院子裏的一些別的雕刻作品,不乏幾個名家的作品,尤其是龍鳳呈祥的磚雕。
她開始有些激動了:“這個我知道,徐榅澍老先生的作品,我在徐榅澍作品集上見到過。”
“還有這個,這個,以及這個,是徐榅澍和他好友的共同作品。”褚琦:“但書上說,這些作品已經被破壞了,所以,他是一比一,複刻出來的嗎?”
“不是。”時舒說:“偶爾幸存的一兩件大師遺作。”
褚琦就更加激動了:“他這是什麽私人收藏館。”
不等時舒認同,褚琦猛然想起什麽來,說:“我想起來了,我說這洋房眼熟,這是徐榅澍故居。”
“你知道徐榅澍?”
“嗯嗯。”褚琦說:“我念高中的時候,是藝術生,學美術的,當時跟着老師同學們來過一次。”
褚琦回憶着:“不過當時這裏荒廢了很久,而且,很可惜,徐榅澍老先生的故居,也不對外開放參觀。”
“所以,我們只是在外面繞着四周參觀了一下,感受了一下老先生的藝術境界和創作精神。”
徐榅澍。
徐欥。
恰好徐欥過來喊她們吃飯,褚琦激動地問:“所以,徐助你是……你是徐老t先生的後人嗎?”
徐欥點頭:“嗯,是我外公。”
“哇哦。”褚琦錘了錘胸口的位置:“太牛了。”
“我好激動,沒想到,徐老先生的小外孫,居然就在我身邊。”
褚秘書長好像有點過于激動了。
徐欥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這樣靜靜地站着。
時舒也有點理解不了,褚秘書長的反應為什麽這麽強烈,就像……就像狂熱的粉絲見到了當紅的偶像明星。
“不好意思,我有點激動了。”褚琦:“我們學美術的,考前不拜文曲星,拜的是徐老先生。”
徐欥禮貌颔首。
時舒在想,像她這樣學物理和化學的,到底是看見hlx 女士的後人更激動,還是看見jlx女士的後人更失控。兩位都是瀾城本土,物理學科和化學學科的奠基人。
只是——
褚琦平複下來,當着徐欥的面,卻怎麽也說不出“他有點兒渣了”的話來了。
-
三個人在中餐廳,餐桌邊坐下。
瀾城本幫菜系。
酸甜口,清淡口。
他做了兩種口味。
晚餐豐盛,色彩豐富,營養搭配也均衡。
褚琦作為老瀾城人,口味偏酸甜。
最愛一道松鼠鳜魚。
一想到,這造型完美的松鼠鳜魚,這道色香味俱全、非常地道的瀾城做法,竟然出自徐助之手,褚琦又更不願意接受徐助“有點渣”的現實了。
時舒說開餐的時候,褚琦忍不住朝徐欥使了使眼色。
徐欥接收到了秘書長的眼色,但沒能成功解碼。
時舒也注意到了褚琦的擠眉弄眼:“秘書長,眼睛也不舒服?”
她剛才耳朵不舒服。
現在好像眼睛也不太舒服。
褚琦在思考眼前的三人局面。
難道是因為,徐助本來是和他女朋友約好了一起吃飯,但時總又要跟徐助吃飯,所以,徐助爽約了他女朋友,他背着他女朋友,在這兒跟時總……暧昧?
可是,時總對徐助有女朋友是知情的呀?
褚琦思考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他們該不會是——
不行了。
褚琦的良心受到了譴責,她要點破他們這背德的不正當關系:“徐助,那你女朋友呢?”
“她不來了嗎?”
徐欥愣了愣:“?”
時舒也愣了愣:“你看不見我嗎?”
她的眼睛已經不舒服到,看不清人影了嗎?
褚琦就比較氣憤:“雖然您在,但我真的,我當着您的面也要說,我沒有辦法接受,您在知情徐助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背着別人家女孩跟徐助搞暧昧。別人家女孩不無辜嗎?你們怎麽能做這種事情?”
啊。
時舒聽明白了。
一口米飯含在嘴裏,她等吃完了,才問徐欥:“你沒告訴秘書長?”
徐欥搖頭。
他以為,她告訴了的。
啊。
難怪褚琦堅持要跟她一起吃晚飯。
原來是以為她當電燈泡來了。
難怪一路上,褚秘書長多次暗示她,三人行,必有電燈泡。
她還以為,褚秘書長說的是她自己呢。
她還以為,褚秘書長是一邊好奇她的甜甜的戀愛,一邊又對于自己的行為感覺到良心不安。
原來是一場誤會。
作為值得信任的秘書長身份,時舒不認為需要刻意隐瞞什麽,她很幹脆地承認了。
時舒:“是我。”
“他女朋友是我。”
褚琦的時間,有一瞬靜止。
嘴巴微張,成“o”字型。
徐欥已經垂眼在盛湯。
他将一碗營養的骨頭湯,擺在時舒面前:“時時,喝湯。”
他又将把湯移過來褚琦面前,同步遞過來一只空置的湯碗:“不知道秘書長您喜歡吃什麽,有沒有喝湯的習慣,就不擅自為您做決定了。”
褚琦:“……你們。”
徐欥澄清:“您現在的理解應該是正确的,我們是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關系。”
三人行。
還是三人行。
但最終受傷的,并不是時總,最終受傷的,只有她自己罷了。
三人行必有電燈泡。
只是,時總并不是電燈泡。
她才是那個電燈泡。
會孤獨地發着光的電燈泡。
徐助給時總盛湯。
褚琦給自己喂湯。
湯很好喝,又濃又鮮。
但她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
褚琦最愛的松鼠鳜魚,第一口的時候,還是非常好吃的,但第二口的時候,有點甜膩,甜到她的牙了。
時舒問:“是徐助理做的飯不好吃?”
“好吃。”褚琦捂住半邊臉:“但……我牙有點疼。”
“這一晚上,秘書長,你一會兒耳朵不舒服,一會兒眼睛不舒服,現在牙也不舒服。”時舒體恤地點頭:“你可能是真的累了。”
時舒表示,明天可以放她一天假。
“去做個體檢。”時舒說:“我可以推薦我的家庭醫生給你。”
褚琦:“……”
褚琦吃了一頓坐立難安的晚餐。
一晚上,她對時總的同情與心疼,最終都變成了,時總喂給她吃的狗糧。
這種頭頂閃閃發光的感覺。
直到晚餐後,才結束。
她才松了一口氣。
“我可以參觀,徐助你的家嗎?”褚琦忍了,但沒忍住:“實在對徐榅澍老先生的故居太感興趣了,我要是不參觀一下,今晚肯定要失眠。”
她承諾:“放心,我不參觀你跟時總的卧室。”
時舒澄清:“我還沒睡過徐助理的床,所以,還不是我和徐助理的卧室。”
徐欥臉色微變,有些不自然:“……”
褚琦:“……”
下次不來了。
絕對不會再來。
等褚琦參觀完徐榅澍故居。
還是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
雖然這種心滿意足是她犧牲自己,吃了一晚上的狗糧換來的,但……
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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