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變故
變故
脆弱的花朵摔進沈盡寒懷裏,可憐兮兮地掉下三兩片花瓣,被樓道的風卷出窗外,徒留下三個人的寂靜,還有聞栖定格的表演。
周大刀眼看自己的偶像被臭烘烘的花玷污,嘴巴張成了鵝蛋的形狀,二話不說就要讨伐那個罪魁禍首。
“你,你你你······”周大刀手指哆哆嗦地指着聞栖,撞見她幽深的眼眸,大腦立刻宕機,一句話也組織不起來。
還是許安生按下周大刀的胳膊,一臉單純地沖聞栖讨好:“聞總,花掉了就掉了,還撿它做什麽,反正那些花只有在被獻出去的時候才有價值。”
聽着略顯熟悉的說辭,聞栖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能說出和沈盡寒一樣的話,這個男公關鐵定不是什麽簡單角色。
聞栖知道自己懷裏的這束花毫無真心可言,但許安生舍得花費如此心力,包裝出一束飽含真情的花束,僅僅是為了一個月五千的生活費?
聞栖多少是有些不信的。
“姐姐,我有個不情之請。”許安生似乎怕她生氣,低垂着腦袋:“我想去你那兒當實習生,可以嗎?”
“茲拉”
是尼龍塑料紙被擠壓的聲音。
聞栖看了眼不愛摻和凡間事的沈盡寒,他懷裏的花束歪成一個醜陋的“7”,胸前的衣襟暈開水漬,不知是花露還是污水。
他不說話,但叫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啧。”聞栖不知道這人在不開心些什麽,“在外人面前好歹收一收你的脾氣。”
對她就算了,面前可是迷弟,崩了人設對他有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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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栖收回視線,接着許安生的話道:“我們這兒實習是要簽合同的,你确定你簽得了?”
她怕許安生和會所簽了賣身契,到時候牽扯不清,可是要上法庭的。
“我沒有簽過任何合同。”許安生立刻和她打包票。
聞栖僅是思索了兩秒:“行,那你來吧。”
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個男公關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茲拉。”
沈盡寒懷裏的花歪得更徹底了。
他眉眼的霜旻襯得他更像是雪間白蓮,遠離塵嚣,不近人情。
可許安生一眼看穿了沈盡寒藏在冷淡情緒下的心思。
他揚起善良單純的笑容,毫不留情地揭露沈盡寒的想法:“沈總好像不太喜歡我?”
明知故問。
沈盡寒生出了從未有過的讨厭情緒,他隐約覺得這一切和聞栖有關,但內心十分抗拒承認這一點。
“怎麽會。”沈盡寒說着違心的話,“對于人才,我們公司自然是大力歡迎的。”
“不用理他。”聞栖沒察覺到他暗戳戳的情緒,向許安生解釋:“他只是單純地不喜歡所有人,尤其是和我有關的。”
沈盡寒嗫嚅着嘴唇,試圖反駁,可看見許安生一臉看好戲的模樣,他頓時沒了解釋的欲望。
他讨厭聞栖,這是事實。
有什麽好解釋的。
許安生笑得意味深長,像是發現了新鮮玩具的小孩,讓沈盡寒直皺眉頭。
他捧着那束百合,鼻子像是失靈了,聞不到一丁點的怪異氣味,還是周大刀提醒他:“沈總,這束花已經這樣了,拿出去也不好看,不如就扔掉吧。”
“沒事,我帶回去好了。”他看着聞栖懷裏同樣不入目的花,心裏暗自較量着。
周大刀感動得不行,兩行熱淚從眼眶垂下,看向沈盡寒的眼睛裏眨巴着星星。
偶像不僅業務能力高,人品方面更是無處指摘,花都被丢盡垃圾桶了,還是不肯丢棄同學的心意。
他真的。
哭死。
**
大巴停在學校門口,敞着門,只等最後的兩人。
聞栖闊步走在前頭,沈盡寒跟在後面,始終同她保持一個安全的社交距離,兩人全程毫無交流,方圓十裏的人都能感受出他們關系極差。
至少,聞栖是這樣認為的。
快走了一段路,稍許出了點汗,聞栖腦子少許清明起來,注意到校門口一個鬼祟的人影。
身量不高,一身低調的黑色裝扮讓人分不清男女,他倚在公交站牌邊上,混在一群五顏六色的大學生中間,格外醒目。
聞栖之所以注意到他,是眼角瞥見了一抹反光。
是相機鏡頭。
對方許是沒料到聞栖會如此敏銳,伸長的鏡頭還來不及縮回,便慌忙藏到身後,裝作四處看風景,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刻意。
不對勁。
聞栖的腳步還在向大巴邁進,但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個人。
一探究竟的欲望驅使她轉變了方向。
“幫我拿着。”聞栖毫無預兆地将薔薇甩給沈盡寒,二話不說地奔向車站。
沈盡寒沒反應過來,懷裏就多了一束令人生厭的花,他剛想喊出聞栖的名字,卻只能看見她的背影。
肩膀無奈地下沉,沈盡寒認命地替她善後。
與此同時,遠處的公交車即将到站,黑衣人也動了。
他靈活地穿過等車的人群,跳下站臺,奔向馬路的對面。
聞栖順着他的方向看去,是一排臨時停靠的車輛,至于他的目标車輛是哪一輛,聞栖不得而知。
但她沒有猶豫,立刻追了上去。
腳跟處傳來的陣痛讓聞栖疼得呲牙,但她還沒有勇氣在大馬路上光腳狂奔,只得硬忍着,跑向馬路對面
“滴滴。”
聞栖不要命似地闖入馬路中央,剛從站臺起步的公交車瘋狂按喇叭,企圖提醒聞栖即将到來的危險。
“聞栖!回來!”
背後傳來沈盡寒擔憂的吼聲,聞栖充耳不聞,她眼裏只有那個黑衣服的人。
那人上了一輛破爛面包車,準備從其他車輛中倒車倒出去,聞栖沒有時間後退,只能追上去。
她看了眼即将靠近的公交車,視若無睹,只管向前奔跑。
“次——”
公交緊急剎車,刺耳的聲音劃過長空,随之而來的是司機大叔的粗口:
“艹!不要命啦!”
巨大的動靜引起了不少人關注,沈盡寒一邊關注着聞栖,一邊又不得不停下來向司機道歉:“實在是抱歉,我們有點急事······”
聞栖不知道自己的身後發生了什麽,眼中只有那輛面包車。
那個人的開車技術似乎一般,僅倒出半個車身,聞栖抓住機會沖上前去,扒住車窗,用力拍打。
“停車!”
面包車甚至開始加速倒退,聞栖抓住後視鏡,企圖跟上,面包車不耐煩地“滴”了一聲,刺耳的聲音讓聞栖下意識用手掩住耳朵。
手就在這時松開了。
面包車趁這個機會,從車縫中間成功倒了出去,聞栖透過前車窗玻璃,看見了駕駛位上的人。
纖細、孱弱、陰冷。
這是聞栖的第一感覺。
方向盤上的手纖長,骨節和青筋都不明顯,更像是女人的手,而且年紀偏大。
對方帶着口罩,聞栖只能看見她的眼睛,是那樣的平靜、充滿對世界的厭棄。要是聞栖擋在她車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
而此時,面包車的車頭正對着聞栖。
‘讓開。’
聞栖看懂了女人眼神表達的意思,可叛逆如她,并不想女人如願。
她捋了捋因奔跑而散亂的發型,撣走肩膀上不存在的灰,最後揚起不顧一切的笑容,從容地邁向危險之源。
綠裙之下若隐若現的是紅色,腳跟磨破的地方滲出的血順着鞋跟,緩緩滴落在柏油路上,恍若玉步生血蓮,殘忍又驚心。
女人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又松,全神貫注地盯着聞栖,眉頭不受控地擰緊。
聞栖用身體擋在車前,清晰又緩慢的吐出不容置喙的字:“下車。”
女人自然是不從的。
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響,像一頭暴怒的雄獅,随時都有撲上來的可能。
兩人都在等一方的率先妥協。
最終,發動機的聲音停止了。
駕駛位上的女人認輸地垂下頭,摘下了鴨舌帽。
聞栖有一瞬間的失神。
那是一頭滄桑的發色,黑色與白色混亂交雜,彰顯着她無序不堪的過去,她的眼神中彌漫着死亡的氣味,了無生的氣息。
駕駛位的車窗降下,一張存儲卡被丢了出來。聞栖沒有去看,只是盯着女人。
“卡給你,現在,可以,讓開嗎?”
女人的嗓音十分粗粝,像是被刀劃過千萬次。但如果仔細聽,應該是長時間不開口帶來的沙啞。
“我怎麽知道你剛才拍的東西在不在這張卡裏?”
聞栖不相信她。
女人從車窗探出腦袋,陽光灑在她臉上,加深了縱橫的溝壑,讓整個人更顯滄桑。
“小姑娘,給你五秒時間考慮,五秒之後我就踩油門了。”
“五”
她的話與話之間甚至沒有喘息。
“四”
“三”
發動機的聲音響了起來。
聞栖看向右前方的地面,那裏靜靜地躺着一張卡。
“二”
女人的眼神直視前方,好像無畏一切。
“一”
聞栖在最後一刻,閃身躲開了。
發動機的聲音轟鳴如雷,殘破的面包車高鳴着沖了出去,将聞栖的裙擺揚起,落下一地塵。
聞栖之所以躲開,是因為她看見了女人的神情,是堵上一切的毀滅欲。那一刻,聞栖仿佛看見了真正的煉獄。
“聞栖!”
沈盡寒從遠處看到面包車與聞栖擦肩,再也忍不住,越過車流奔向她。
見她雙目失神地盯着地面,沈盡寒狠狠拽了一把愣在原地的她,怒氣不再壓抑:“我以為你只是不在乎別人的命,原來你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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