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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紅毯上鎂光燈閃爍不停, 生怕錯過任何一幀顧林喬與顧湛深的同框畫面。

走上紅毯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松手彼此的手，但這依舊阻擋不了兩人之間渾然天成的默契感。

若說最近圈內熱度最高的事件是什麽, 當屬顧湛深與顧林喬的緋聞戀情不可，但二者手段都頗為了得，現下在場內遇見了, 娛記們只敢在心裏想想，當面問是斷然不敢的。

慈善晚宴是雜志方一年一度的時尚盛宴，各路人馬在紅毯上争奇鬥豔, 各家通稿滿天飛，熱搜榜單幾乎都是相關詞條，在顧林喬與顧湛深二人出場之後，熱搜前五被全部兩人相關的話題占領，才平息不久的緋聞事件再次掀起一陣波浪。

這有着秦葉和段清運作的痕跡, 沒辦法，從前是怕大家亂嗑CP，現在是怕大家當玩笑看。

這場晚宴幾乎集齊了大半個娛樂圈的人, 餘琪睿和裴修也在, 雙方在內場遇見，餘琪睿甜滋滋地喊了句師兄, 裴修更為穩重些, 喊了句小顧老師。

顧林喬挺愛逗弄餘琪睿這位小朋友，沒人不愛小甜O，他忍不住摸了摸餘琪睿的頭發, “好久不見。”

餘琪睿是真正金尊玉貴的小少爺, 被家裏保護得很好，沒什麽心眼子, 他望向顧林喬的視線仿若帶着熊熊烈火，像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最後只擠出激動的一個稱呼就啞了火，“師兄！”

放在旁人眼中便是餘琪睿見着偶像激動過度，但顧林喬本人卻瞧出了那是八卦之火意味，餘琪睿應該是在家裏看見困困了，他按住小師弟的肩膀，開玩笑道：“不至于激動到喊兩回我的名兒吧。”

餘琪睿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眼睛亮亮道：“師兄，九月初我們就開始巡演啦，第一站就是京市，想邀請您來看。”

顧林喬笑道：“沒問題啊，記得給我留VIP座。”

不多時，餘琪睿和裴修的經紀人就來找兩人了，他們跟着經紀人離開，顧林喬就察覺到有另一道野狼般的視線盯上了自己，來源正是一拳之隔的顧湛深。

“幹嘛啊？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顧林喬不明所以。

顧影帝暗了暗神色，薄唇輕啓，“我吃醋了，看不出來嗎？”

顧林喬傻眼了，開始回想他跟餘琪睿有什麽過界之舉。

不等他回想完畢，顧湛深就開始控訴，“你上那節目就是為了和他炒CP，如果沒出現那個意外，指不定現在緋聞滿天飛的就是你和那小子了。你還喊他師弟，總摸他頭發，總是哄小孩兒似的對他。你不會是愛屋及烏吧？”

顧湛深發現華點，若一開始還只是拈酸吃醋，現下是真的突然産生了幾分危機感。

餘琪睿就是個小朋友，顧湛深還沒放在眼裏，但他哥不一樣，那也是個頂級Alpha，從顧林喬出道之初，就對他照顧有加，最重要的是餘承望似乎知道顧林喬性別的內情，這事兒顧林喬連他都瞞着，居然告訴了一個外人。

顧湛深就站在那兒，臉色一陣青一陣黑，滿臉風雨欲來之色。

顧林喬被顧湛深突然上演的變臉整懵了，誰知道Alpha又在偷偷腦補什麽。

最懵逼還得是餘承望，他遠遠瞧見顧林喬就揮了揮手，一走近，還沒開始說話，就遭受了影帝的死亡視線威脅。

于是他輕佻的表情被瞪得立即正經了幾分，十分矜持地跟顧林喬打了個招呼，本還想多說兩句，但感覺顧湛深就跟要生吞活剝了他似的，餘承望有些頂不住壓力，扭頭就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顧湛深，你到底每天都在腦補些什麽玩意兒啊。”顧林喬有些無語。

顧湛深悄悄握住了他的手腕，眉眼低垂着，全然不像方才氣勢洶洶，說出來的話卻是十足霸道：“小喬只能喜歡我。”

顧林喬忍無可忍，憋出來一句話，“你有病吧！”

主辦方将兩人的座位安排在了一起，顧林喬入座後就懶得搭理顧湛深，他在圈內的人緣頗好，一直有人同他打招呼，不多時，手中的香槟就已經消耗一半。

顧湛深就跟冰雕似的坐那兒，臉色冷，氣質冷，眼神冷，他瞧着顧林喬喝酒，神情晦澀不明。

慈善晚宴正式開始，顧林喬一向只捐錢，不助興，他對這些活動興致缺缺，只撐着下巴百無聊賴地望着臺上的藝人們，一個個的都比不上自己身旁的那座大冰山。

顧林喬其實挺能理解顧湛深低調卻能夠爆火那麽多年，臉在江山在，頂級Alpha的身體素質極強，每一寸骨肉裏都刻着生命力蓬勃旺盛的基因，估摸着顧湛深到了五十歲，也還是現在這副模樣。

顧林喬又抿了一口香槟，神态慵懶地睨了一眼旁邊的冰山大美人，唔，好看的。

晚宴将近十一點才結束，粉絲們還在場外等候。

顧林喬對粉絲一向很好，讓助理給大家點了奶茶還有點心，他愛屋及烏，給顧湛深的粉絲準備了一份，當然一旁像猹一般亂竄的CP粉也沒少。

簡直就是端水大師。

一晚上的時間，三方沒打起來，反而還其樂融融，互相分享拍到的美照，建了好多個群，打算等接完下班之後就夜闖火鍋店。

一輛又一輛車出來，等熟悉的車輛出現在大家面前時，尖叫聲陡然響徹雲霄。

顧林喬讓司機開慢些，清了清嗓子，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大喇叭，喊道：“大家晚上回家注意安全哦！橙橙姐在一邊！夜宵找她報銷！”

金發青年趴在車窗邊笑意盈盈，月光落在他身上，披上一層柔軟的光暈，那雙琥珀色的眼中溢滿了對粉絲真誠的關心，長得像天使，心卻在人間。

粉絲們回以更大聲的尖叫，嗓門大的已經開始喊話

——兒子，媽媽餓不着！你跟影帝回家小心點！

——寶寶！今天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哦！

——哥哥，我們超愛你！晚安！

……

本着雨露均沾的原則，顧林喬又嘚啵嘚啵撐在顧湛深的上方，趴在另一邊的窗戶上，“大顧老師的粉絲也是一樣哦！找橙橙報銷，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他又點了點旁邊那群舉着雙人牌的，“你們也一樣哦！”

端水大師端完水之後，退回原位，就見顧湛深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顧林喬被瞧得有些不自在，臉蛋微紅的坐回原地，他輕哼哼兩句，說：“看什麽看啊，沒見過帥哥？”

顧湛深笑意更濃，“很可愛。”

顧林喬嘴上不服軟，“哦，第一天知道我可愛啊，我本來就天下第一可愛。”

車已經行駛到主道路，完全看不見粉絲的身影了。

顧湛深摩挲着顧林喬的手腕，輕笑道：“謝謝小喬。”

顧林喬可以張牙舞爪地跟顧湛深對着來，習慣了針鋒相對，于是對顧湛深突如其來的柔軟情緒總是毫無辦法，只能害羞着錯開視線。

他說：“又不是為了你，只是單純覺得粉絲們很辛苦。”

顧湛深沒有戳破他，只是覺得自己這位“嫂子”也要跟顧林喬多多學習才是，做好端水大師，維護粉絲情誼，悄無聲息地完成粉絲內部和諧大統一。

出道以來，顧林喬就完全沒有人設，他背景深厚，又有資本，行事風格可以說是內娛獨一份，開心就是開心、生氣就是生氣，拿着大喇叭跟粉絲喊話也不是頭一回，真真是雙向奔赴。

顧林喬很珍惜粉絲們，也知道如果正主戀愛結婚生子對粉絲們的打擊，但他也不可能放棄顧湛深，否則就不會選擇在二十歲的年齡就去走入一段婚姻，又生下一個小孩兒。

從前沒公開是因為婚姻太短暫，困困也是偷生的。

現在不一樣了，他或許将會有一段長久的婚姻，假如複婚，就不需要再瞞着困困的存在啦。

顧林喬的想法就是盡量把傷害降到最低，給大家一些緩沖時間，散發那麽多信息，想來大家也會有一點默契……吧。

事實就是，毫無默契。

不怪別人，只怪顧林喬平日人太浪，緋聞對象一只手都數不清，粉絲們對此已經免疫，甚至于顧林喬的緋聞都不是粉絲們的痛點了，影帝是特殊了一些，但歸根究底也跟別的對象沒區別啦，都是假的。

香槟度數低，卻依舊讓顧林喬昏昏欲睡。

參加晚宴的妝發都很重，顧林喬頂着困意清理，等清理完畢，浴缸已經放好了熱水，顧林喬喟嘆一聲，披着真絲睡袍，赤着腳就小跑進了浴室，一頭紮進水中，精油的芬芳和香薰蠟燭溫暖的熱意，松弛着他的精神。

他靠在浴缸邊緣，白皙的臉蛋被酒和熱意醺出兩抹淡粉，皮膚上沾染着些許水意，鴉羽般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打出一圈清淺的陰影。

忽然，一陣更濃烈的春意襲來，包裹着他的神經末梢，使得他微微睜了睜眼，下意識發出了貓兒般的低吟。

不多時，浴缸中泛起圈圈漣漪，水面上升，一道高大的身形覆住了那道清瘦些許的身影。

顧林喬被動靜鬧得清醒幾分，他擡眼望着面前的Alpha，啧了一聲，而後擡起手臂，修長白皙的手指撫摸着那張英俊如神邸般的臉蛋，“顧老師的臉長得真不賴。”

他都憋一晚上了。

顧湛深覆住了那只手，低笑道：“小顧老師滿意就好。”

他嘗試着靠近，按照往常，等待他的會是顧林喬的一踹，可是今晚卻不一樣，不知是不是喝迷糊了，顧林喬只懶懶地靠在那兒，金發被水完全打濕，被主人全部攏在腦後，那張漂亮豔麗的臉蛋全然暴露于人前，透着幾分淩厲之意。

Alpha低垂着眸子，虔誠地在Omega唇邊落下一個吻，啞聲道：“小喬，可以嗎？”

只能說是美色誤人。

顧林喬擡起手臂，水珠蜿蜒而下，流向不可言說處，他将Alpha壓向自己，好看的眉眼微蹙，帶着幾分嬌縱張揚，“你不許動！我來。”

說罷，就借着勁兒跟Alpha調換了位置，他坐在Alpha結實的小腹上，琥珀色的眼眸中寫滿了躍躍欲試。

倒不是顧林喬真的想自己動，就是……就是……顧湛深太欺負人，若是主動權掌握在對方手中，他又要吃苦頭，如果是自己控制，興許會好上一些？！

只能說，顧林喬經驗太淺，完全低估了一個Alpha的劣根性，欺不欺負人，完全跟上下無關系，反正哪樣都能使勁力。

整晚最得Alpha青睐的就是那細瘦的腰肢，Omega的手指撐在Alpha精壯的胸膛上，眼裏含淚，要哭不哭，嘴裏都沒勁兒罵王八蛋了。

“顧、顧湛深，你走開，好不好？！”

“走不了，小喬。”

顧林喬崩潰地哭出聲，白皙的手指陡然收緊，眼淚珍珠似的往下掉，顧湛深不肯跟他換位置，為什麽不肯啊，他都認輸了，好累，好酸，嗚。

顧湛深珍惜地吻去他頰邊的眼淚，将那一朵白玉蘭拖入更深的浪潮中。

這般後果就是顧林喬次日直接起不來，趴在枕頭上賴床，Alpha哄他也不管用，反而被砸了一枕頭。

蟬鳴連綿不斷，已是盛夏，夏日炎炎，整棟別墅都靜悄悄的，此時一道怒喝破空而出——“顧湛深！你屬狗嗎？！昨晚還沒咬夠？！”

顧林喬一掌拍開窗簾的按鈕，陽光霎時落滿滿屋，他的視線落在Alpha的唇上，水水潤潤，讓人想入非非。

顧林喬往後縮了縮，他現在只要看見這張臉，小腹忍不住發酸。

始作俑者将手探入被窩中，覆在柔軟的小肚子上，輕輕揉着，問：“還疼？”

顧林喬翻了個白眼，“明知故問。”

一陣鬧騰已将近十二點，早餐變成午餐，好在沒有工作行程才得以過這種荒唐日子。

待在清河山莊的這段時間，顧林喬沒有閑着，他預計今年年底發布一張專輯，共收錄十二首歌曲，接着開始籌備巡演。

他是創作型歌手，唱片內80％都是原創詞曲，現在有雛形的還只有六首，可謂是任務艱巨。

如果不是靈魂互換這個意外，他現在應該帶着困困在國外采風。

當年清河山莊是當作婚房準備的，因此還配備了一個小型錄音間，裏頭有各種樂器，設施設備十分齊全，顧林喬這些日子，沒事兒就往裏頭鑽，工作累了就把往沙發上一躺，到頭就睡。

下午五六點，夕陽西下，天空染上一層燦橘色。

顧湛深到家沒看見人，管家指了指錄音間的方向。

顧湛深推門而入，顧林喬果然在沙發上呼呼大睡，手臂垂在地面上，樂譜散落一地。

他動作很輕地盤腿坐在一旁，認真地看了會兒顧林喬，好似怎麽都看不夠似的，接着又将地上的譜子收拾好，他随意翻看了幾頁，發現都是些曲調非常輕松柔軟的譜子。

顧湛深嘴角不禁牽起一抹笑，眼神柔軟，看來顧林喬最近過得很開心。

兩人就這樣一躺一坐帶了将近一小時，直到廚房準備好晚餐。

桌上，兩人閑聊着。

顧湛深問：“我看了你的譜子，這是第幾首？”

顧林喬抿了口綠豆粥，說：“才第七首呢，還差五首，有點兒沒頭緒，不過還早，年底之前搞定就行。”

顧林喬的工作團隊十分高效，基本上只要顧林喬這邊的demo出來，所有都能快速跟上。

顧湛深問：“這張專輯的主題是什麽？”

顧林喬握着勺子的手指微微收緊，眼睛滴溜一轉，含糊道：“還沒定呢，我這兒只有個雛形，其實本來是第八首的，就怨你，逼我把作品送了一首還別人。”

他說的就是送給舒景明那一首。

他假意朝顧湛深伸手，“喂，不是說賠我十首都可以嗎？我也不要多了，一首就夠了，詞曲都要。”

顧林喬嘴嗨而已，哪能指望顧湛深真給他寫歌。

再說了，這張專輯的主題是有點特別的，算是對過去四年心境的一個描述，曲調輕快活潑一些的都是跟困困有關系，然而創業未半中道崩殂，和顧湛深厮混倆月，每天打打鬧鬧，都快有些記不清過去的不快樂了。

卻沒想顧湛深幾乎是想都沒想便應了下來。

顧林喬一愣，“你認真的？”

顧湛深道：“當然，當初說十首都行也不是騙你的，吃完飯跟我來觀星臺。”

這是賣什麽關子？

晚上，顧林喬抱着疑惑來到了觀星臺。

顧湛深拉開一扇木門，從裏頭搬出一個木質箱子，他把箱子提到顧林喬跟前，盤腿坐下，打開箱子，裏面赫然是一堆手稿。

“卧槽，你開玩笑的？！”顧林喬扯過手稿一看，粗略一數，大概有二十來首，“你怎麽不直接出道呢，當歌手也應該可以混很好吧。”

顧林喬随意翻着，越看越驚喜。

顧湛深撐着下巴看他，眼裏含着幾分縱容的笑。

這些都是為顧林喬寫的歌，很多個夜不能寐的夜晚，看着星空，回憶着過去，寫下的一首首歌。

顧湛深一度以為這些歌可能一輩子都送不出去，他在暗處看着在舞臺上熠熠發光的人，看着一條條顧林喬相關的緋聞。

于是，在離婚四周年來臨之際，還是忍不住想要抓住那個逃跑的人。

“看完了？”顧湛深問道，然後伸手接回譜子，“不是送給你，本來就是你的，答應送你的那一首不在這裏。”

“都是我的？”顧林喬再次震驚，程度不亞于他第一次收到顧湛深的那份禮物——成名曲的那一份曲譜。

他呆愣愣地望着Alpha，說：“不是吧……你別跟我說，你真的喜歡了我很多年。”

這簡直是玄幻故事。

顧湛深沒想到過去那麽久了，顧林喬居然還是不相信，他啞然失笑道：“我的喜歡有那麽不明顯嗎？”

雖然母親總說他遲鈍又悶。

顧林喬的愛意太張揚，張揚到讓顧湛深以為他對所有人都是如此，出于某些莫名其妙的誤會，那麽張揚的愛意到現在都還在“燈下黑”。

顧湛深的愛意太沉默，沉默到寂靜無聲，如靜水流深，回頭才發現，綿延不絕，深不見底，顧林喬在離婚的第五年，一腳踏空，跌入其中，差點被溺斃。

顧湛深的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顧林喬秒懂。

顧林喬清了清嗓子，問：“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肖想本少爺的？”

顧湛深神情有些奇怪，似笑非笑道：“你真要聽？”

顧林喬：“廢話。”

顧湛深将譜子放在一旁，摸索着顧林喬的腳踝，欺身而上，眼神幽暗，“很早，很早，很早。”

掌心灼熱的溫度幾乎要将那幾寸皮膚燙壞，顧林喬想要抽出來，Alpha卻越握越緊，完全不給顧林喬任何逃開的機會。

料想繼續追問應當會是讓他臉紅心跳的一個答案，顧林喬移開視線，大聲道：“好了，我知道了，你閉嘴。”

顧湛深好像天生就愛跟顧林喬對着幹似的，“你穿校服的模樣很好看。”那雙黑眸中跳動着暗火，裏頭寫滿着一個Alpha的毫不加以掩藏的欲|望。

好半晌，顧林喬轟然紅了臉蛋，半晌憋出來兩個字：“變|态。”

其實顧林喬根本沒有資格說顧湛深，顧湛深好歹還有些底線，估摸着是等他上了高中後，才隐約滋生出一些情愫，而顧林喬在更早的年齡就在肖想顧湛深。

顧湛深都不反駁了，完全以一種“你不是早就領略過”的眼神看着他。

顧林喬臊得慌，一把推開心懷不軌的Alpha，逃離了這方天地。

顧湛深雙臂往後撐在毯子上，頭後仰看着星空，眼底浮着笑意，還真是不禁逗。

後天就是最後一次複診了，只要腺體水平穩定，那他便可以結束服藥。

兩人雖同住一個屋檐下，生活習慣與作息卻天差地遠，顧林喬懶散，顧湛深自律，時常時顧湛深已經運動回來，顧林喬還趴在床上鼓着臉頰睡覺，一副永遠都睡不飽的模樣。

對此，顧林喬表示不服，會那麽困完全是因為晚上運動過度，至于為什麽顧湛深出力更多卻依舊神采奕奕，顧林喬也很想知道。

今日，顧湛深一大早就出了門，司機将他送至錦華醫院，接待者依舊是楊院長，此外還有另一位更為年長的女性，姓莊，大家都稱她為莊教授，是楊院長的老師。

顧湛深道：“莊教授，好久不見。”

莊教授和藹一笑，“确實，滿打滿算已經有三個月沒見，最近信息素有暴動嗎？”

顧湛深搖頭：“沒有。”

頂級Alpha在大衆眼中，一直都是上帝的寵兒，鮮為人知的是，基因更優越的同時，這群站在生物鏈頂端的人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基因鏈條上缺陷。

不管是頂級的Alpha還是Omega，數量都極其稀少，且大部分都出生于世家大族，因此樣本量嚴重不足，也就無從研究，基本上都是對症下藥。

顧湛深從出生起，表現出來的就是腺體分化異樣。

随着年齡的增長，尤其是步入成熟期之後，腺體反應變會越發劇烈，生理性疼痛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表現。

病發期時，Alpha信息素暴動，情緒起伏不定，跟野獸也沒有區別，還會出現短時間內失憶的後遺症。

唯一的治療方法就是注射100％匹配度的合成信息素。

這種方法終究是治标不治本，治療效果越來越差，直到失效。

此外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顧湛深同高匹配度Omega進行标記，匹配度越高，效果越好。

然而頂級Alpha跟Omega的匹配度鮮少能夠達到50％。自從顧湛深步入成熟期，顧家就在偷偷進行匹配，匹配度無一超過這一數據。

後邊顧湛深結了婚，顧家也不好再做匹配，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研究院這兒，注資再注資，就是希望能夠有很好的治療方法。

但讓所有人未曾想到的是，在四年前的一次易感期過後，顧湛深的腺體暴動程度居然突然下降了，之後連續半年的監測都顯示各項數據都在趨于正常，原因至今未知。

做完所有檢查已經是下午。

莊教授拿着已檢測出的數值做了一個粗略的分析判斷，她有些詫異，“數值更穩定了，看來可以暫停注射用藥了。”她問：“最近你接觸了什麽人嗎？還有，你的易感期是怎麽解決的，我查看了記錄，你只在最後一天呼叫了醫生。”

顧湛深全盤托出，“接觸了一個Omega，但我并沒有标記他。”

莊教授隐約覺得這事兒不合常理，“怎麽會呢，你真的沒有标記對方嗎？咬一咬都沒有？”

其實在四年前，莊教授就有同樣的疑問，她懷疑顧湛深标記了某個Omega，但對方直接否認了，那段時間他是獨自在家度過易感期的，門鎖都有三層，不可能有人來過。

那張英俊的臉上鮮少出現了幾分害羞的神情，他偏了偏頭，長睫蓋住那雙深黑的眼眸，瞧着氣質倒是溫和了許多，增添了幾分純情，“莊教授，您知道标記意味着什麽，就不說完全标記了，單純的初步标記都是親密與信任的終極表現，我現在還沒有考核成功。”

莊教授相信顧湛深的人品與自制力，但她也同樣相信科學與數據，她再三查看報告，并進行比對，“不應該呀，你真的沒有标記過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