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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再見到鼬是在第二天，鼬專門請了假過來，帶了許多禮物鄭重登門，向鳴人表達感謝。鳴人看着鼬的眼睛突然有些心虛，不敢去想如果自己心中不為人知的感情被佐助的哥哥發現會有怎麽樣的後果。

飯點時，鼬帶着佐助和鳴人去了自己提前預定的餐廳，還有自來也一起。

“所以對于佐助今後的安排，你們有結果了嗎？”酒足飯飽，自來也開了口。

“我尊重佐助的意願，不管他留下來還是跟鼬一起回去，我都沒有意見。”

鼬笑了笑，“雖然我很希望佐助跟我走，但是這些年我并沒有在他身邊，更不能替他做決定。更何況佐助有權利自己決定，所以，我也尊重你的想法。”

桌上幾人都紛紛看向佐助。

佐助深深地看了一眼鳴人，“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

鳴人放下心來，松了口氣

鼬明白了佐助的意思，心裏多少是有些失落的，“嗯，也好，我可以經常來看你。你馬上要上高中了，還是不要換地方了。”他退了一步，又開口道：“我想帶你去祭奠一下爸媽，看到你過得好，他們泉下有知也放心了。這個假期很長，你也可以在我那邊玩一段時間。”

佐助點點頭。

飯局結束，佐助跟着鼬去了Y省，鼬表示希望佐助可以在他那裏多呆幾天，晚一點再送他回來。

因着佐助的關系，自來也這些年幾乎沒有再來鳴人家住過，今晚鳴人看着自來也喝了點酒，兩人又很久沒有見了，再加上佐助跟着鼬去了Y省，鳴人不想面對空蕩蕩的房子，就買了點酒和下酒菜，跟自來也在自家喝了起來。

“這些年來每次都匆匆忙忙的，都沒注意九喇嘛現在這麽安靜了。”自來也一邊順着九喇嘛的毛一邊說到。

“九喇嘛已經八歲多了，上了年紀不愛動了，再過幾年路都要走不動了的說。”說到這個，鳴人眼裏的光暗了暗，眼中隐隐有淚光。

九喇嘛陪伴鳴人多年，在鳴人心裏它早就是家人了，它陪鳴人熬過了孤單和心結，走到現在。

酒醉人心，何況鳴人的酒量并不算好，不一會鳴人就上頭了，嘴裏一會“佐助”，一會“九喇嘛”，自來也看他的樣子扶着他去了卧室。

自來也把鳴人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突然發現床上放着兩套風格不同的睡衣，桌上堆放着佐助的課本，衣帽架上也有佐助的衣服。

自來也本來想着現在的次卧應該是佐助在用，別人的房間自己就不要随便進去了，自己在沙發将就一晚算了，但是在鳴人的卧室看見佐助的用品，他鬼使神差地去打開了次卧的門——床上堆放着一些雜物，空氣中有一股灰塵的嗆人味道，地上有一層灰。

結果很明顯，平時佐助是和鳴人睡在一起的。

青春期的孩子最看重自尊和私人空間，況且就算再怎麽粘人，快上高中的人了也不至于睡覺都離不開人吧。

自來也心中升起一股怪異之感。

繼而突然想到之前給鳴人介紹同事的侄女藤原川奈，她來警局時玩笑般地說鳴人的弟弟似乎不太喜歡她。當時自來也想着鳴人跟他說過佐助對陌生人的防備心很強，就沒怎麽往深處想。可是今晚的發現讓他心裏隐隐冒出一個想法。

這一晚，自來也坐在沙發上看着水門和玖辛奈的照片抽了一夜的煙。

次日早上，鳴人迷迷糊糊地從房間走出來。

“咳咳咳——這是抽了多少煙啊我說，好色仙人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讓你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你醒了，吃飯去吧，我剛才出去買的，應該還是熱的。”

鳴人把家裏窗子和陽臺門都打開散味，“好。”随後又想到什麽，抱歉地說：“昨晚本來想把次卧打掃一下的，沒想到我喝醉了。好色仙人委屈你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晚，真是不好意思的說。”

自來也看着他的模樣，開口道：“我已經托我同事幫我留意合适的女孩子了，到時候我把信息發給你，你去見見。”

鳴人一時沒反應過來，話題跳躍的是不是有點快。“啊？”

“早日成家，我也好放心。”

“這個不急的說......”

“不急不急，你總是說不急，現在不急，那什麽時候急？還是說，你對我給你介紹的女孩子沒興趣？對男孩子更有興趣？”

鳴人的心“咯噔”一下，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好色仙人好像已經看穿他了。

他怕自己的臉色太慌亂，低下頭，撓了撓臉，想着怎麽隐藏好自己喜歡佐助的事，嘴裏說道：“好色仙人，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又試探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喜歡男人，怎麽辦？”

現在的法律已經允許同性之間的戀情了，但是老一輩的人和很多傳統的家長還是很難接受自己的孩子喜歡同性。

“你喜歡男人？那我給你介紹男人。總之，你等我消息，不許推脫，必須去。”說完這句話，自來也就離開了。

想了一夜，自來也又是在警局工作，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喜歡男人或者女人又有什麽關系？但是他覺得，不能是佐助，年齡差太多了，怎麽照顧好鳴人呢？再者，佐助才十幾歲，他未來上高中、大學，畢了業之後進入社會，都會遇到很多人，現在說還太早了，等他未來遇到更喜歡的，抛棄了鳴人，那鳴人怎麽辦？他不能讓鳴人冒着個險。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佐助哥哥的這份工作，會給家人帶來危險。

後來的幾天，鳴人每天都被安排好去見不同的相親對象，有男有女，自身條件都很優越，但他心裏卻總想着佐助，雖然他們每晚都會通電話。

相親對象一號——

“是鳴人君嗎？我是千葉花子，是自來也老師介紹我來的......”

鳴人看着眼前乖巧可愛的女生，想着“不知道佐助現在在幹什麽呢？”

晚上。

“我也不想去見，但是這次好色仙人态度特別強硬，我不敢不去的說。”

“所以你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聽見佐助這麽問鳴人總覺得自己像個背着老公出軌的人，莫名其妙的心虛，“嗯...不過你放心！我們兩個都覺得不太合适！”

這樣一解釋，鳴人感覺自己更像個出軌被抓包的人了。

相親對象二號——

“你好，漩渦鳴人，我是九條羽舟......”

“你好。”

......

眼前這個男生沉熟穩重，幽默風趣，但是鳴人在算着佐助已經去Y省多少天了。

晚上。

“你今天的相親對象是個男的？”

“對啊。”鳴人把那天早上的事大概講了一遍。

“你也喜歡男人？”

“嗯...應該是的。”鳴人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個“也”字，只是一心想知道佐助的心思。“那你呢？”問完就覺得好像不太合适，佐助現在應該以學業為重，自己不該問這些。“那什麽，你還是好好學習，我随口一說的。”

“我也是。”

鳴人因為這三個字心裏雀躍了一晚上。

相親對象三號——

“鳴人，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田中玄次郎，我們小學一個班的。”

鳴人回憶了一下，沒什麽印象，揚起笑臉回應了對方的問候。

田中又講了很多小學的事情，有些鳴人有點印象，有的則是完全記不得。

兩人聊着聊着最後在田中玄次郎的再三請求下加了聯系方式。

結束後鳴人最大的感受是：這家餐廳味道不錯，下次帶佐助來嘗嘗。

晚上。

“佐助，等你回來我帶你去那家餐廳，味道很好的說。”

“所以你們加了聯系方式？”

鳴人并不知道電話另一端的佐助臉有多黑，回答道：“啊？哦，是啊，都是老同學，他又一直說，我也不太好拒絕的說。”

其實鳴人很想問佐助什麽時候回來，但是佐助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哥哥身邊，這個問題實在很難問出口。

鳴人回答完佐助那邊一直沉默，他想着佐助也許是困了，“你在你哥哥那邊玩得開心呀，早點休息吧，我挂電話了。”

“嗯。”

挂完電話，佐助心中升起一股危機感，先不說自來也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才突然給鳴人不停相親。這幾次相親裏面，前兩個已經從鳴人那裏确定了并無聯系方式，應該也不會有後續聯系，但是這次這個就不好說了，一來是鳴人的老同學，二來兩人有聯系方式，會不會有後續聯系這根本說不準。

佐助祭奠完父母其實也想早點回到鳴人身邊，但是自己也确實與鼬分別很多年，原本是想多呆一段時間，現在佐助覺得情況緊急，得早點回去。鼬這邊想來就能來，鳴人要是被搶走了就不好辦了。

思及此，佐助收拾了東西，跟鼬商量回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