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103.第一百零三章濟源藥堂

第一百零三章 濟源藥堂

苑中吃茶聽戲不過半個時辰,興致本不怎麽高,不過喚雪悄悄跟我禀報了些事,驀地振奮了不少精神。

見了來人,我熱絡到:“快坐玄冥,一路辛苦了。”

“謝主子,不辛苦。”

臺上不過兩三句戲詞的時間,一杯醇香四溢的普洱就放在了他跟前;我繼續剝着盞中松子仁,邊吃邊聽戲,好等玄冥緩緩這奔波之累。

可他似乎比我還心急,不過一口茶,就向我彙報到這趟外出查探到的消息。

“主子,駝兒山的鐵礦場,的确大有問題。雖然礦場內暫時停工,但把守鐵礦場的布防并未撤去,反有增強的趨勢。”

“布防增強?”

手一抖,快見仁的松子忽然掉在地上。

我猜測到:“這種見不得人的地方,一旦布防有所增強,十有八九是礦洞下發生了了不得的事情,想強行封鎖消息防止外洩。發生了礦難?!”

玄冥滿面難色:“這個——屬下也拿不準。不過屬下蹲守期間,查看周邊,未曾發現有礦難發生的跡象。但有一點非常值得考究,除了礦洞布防人馬外,還有一幫人能自由出入駝兒山礦洞裏外。”

我疑問:“自由出入?可查過這幫人的來頭?!”

玄冥道:“屬下已查證過,這幫人出自上懷郡內最大的一間醫行,名叫‘濟源堂’。而這間醫館相當古怪,平日百姓最忌憚的官府放到他們這兒,非但不做刁難,反而相當禮遇有加,真叫人猜不出是什麽來頭。”

濟源堂?我忽覺耳熟,但一時想不起哪裏聽過。

我又問:“可查過這濟源堂掌事的,姓誰名何?”

“打聽過,濟源堂招牌的‘濟源’二字就是他的名,叫趙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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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他!巧了。”

倏地這事峰回路轉,有了眉目。

“主子認識此人?!”

我唇間笑純純如水:“當然認識。排資論輩間,他還得管我叫一聲‘師叔’呢。”

看玄冥當下反應,是沒吃透我話中玄機,我再提點到:“你跟在我身邊的時日不算短,難道你忘了,我這身杏林之妙是跟誰學的?”

“藥神?!難道那趙濟源是——”

“不是難道,是一定。”

藥神門的情況,我雖入門晚,倒知道得不少。

我侃侃而談:“我師傅藥神這輩子,連我在內,總共收了四個關門弟子;而這趙濟源是我三師兄的愛徒,你說他見了我該不該敬杯茶,乖乖喚我一聲師叔?”

“既然有此淵源,那事情就更明了。”

微蹙的眉頭一舒,玄冥再次分析到這事兒:“侯爺和藥神乃是多年故交,而趙濟源此人是主子三師兄愛徒,他這濟源堂自然也是藥神門麾下産業。以這份交情,在宋衍封地內得其特殊照拂,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我謹慎道:“恐怕這裏面,不僅是照拂一二那麽簡單。既然此事牽扯到藥神門清譽,那我這做小師叔的,自然得親自過問過問。玄冥,你去準備準備。”

“是。”

正欲起身,玄冥一絲顧慮在面:“可當下這等場合,主人确定能分身有術?不如讓屬下前去,将趙濟源引至雲舒臺,主子好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道:“不用。順化與上懷間來往,不過一個多時辰的光景,這點時間我還應付得來。再者,若真繞了這個彎子,我怕有些想要的真相就變味,不如出其不意來得效果好。走,喚雪,陪我回翠玉閣更衣。”

兩個時辰後,傍晚。

剛走進濟源堂大廳,熟悉的藥材香立馬驅散我渾身舟車勞頓,心情大好。

信步藥材行其間,我正興致盎然地打量着大廳氣派的裝點,忽然櫃臺整理藥材的小學徒招呼到我們。

“對不起客官,我們藥堂打烊了,請明日再來吧。”

我笑回應上:“我不看診的。”

小學徒機敏一轉,又說到:“那就是來抓藥的?行,娘子你把方子給我,我給你配藥就謝客了。”

我搖搖頭:“我也不抓藥。”

他糊塗了:“既不看診,也不抓藥,那娘子來我們濟源堂作甚?”

“找人啊。”我盈盈笑如水柔,就着那張問診臺邊的太師椅落座下,問到:“我找你這管事的。趙濟源在不在?”

“娘子你找我師傅?!”

別看這小學徒年紀小小,那審度人的目光可老辣:“常來的熟客以及和師傅有交情的商客朋友,我幾乎都認識,可娘子這臉生的——”

“怎麽,怕我是來找茬的?”

“找茬?娘子說笑的。別說是上懷,整個安陽五郡內,也找不出敢找咱濟源堂茬兒的人。不過是師傅平日裏叮囑得緊,待人接物警惕些。”

我誇到:“你倒是有學醫人的慧根,心細致。”

小學徒不覺有了點傲色:“那是。娘子可不要欺我年紀小,你若不告訴我原因,我只得請你出去了。”

“什麽原因嘛,那是我同你師傅趙濟源說的。”說着,我從袖間掏出那枚神木令,放在桌上:“你只管把這塊令牌交給你師傅,他見了,定會來見我。”

“有這等奇事兒?”

小學徒小跑過來拿過神木令,左看右瞧間沒看出什麽稀奇處,可又見我一臉淡然自若的鎮定,猶豫片刻,終還是帶着神木令跑進了內堂。

我意想着要等些時候,可不過翻看一頁醫書的時間,內堂內一火急火燎的身影朝我直殺來。

“弟子趙濟源,參見少掌門師叔!”

雙手奉令,環臂成拱,趙濟源挺拔的身板彎成直角,謙卑地向我請禮。

“不知少掌門師叔駕到,弟子有失遠迎。青桐,還不跪下給少掌門師叔祖磕頭認錯!都怪弟子平日對這孩子太驕縱,是弟子管教無方,還請少掌門責罰!。”

小學徒戰戰兢兢:“師叔祖大量,是青桐有眼不識泰山,在這兒給您磕頭賠不是了!”

這孩子以為闖了大禍,哆嗦地跪在地上,那賠罪的響頭磕得一個比一個響。

我收了趙濟源奉還的神木令,快速上前扶住青桐:“不知者無罪。我年紀輕,可擔不起這麽重的禮。”

可青桐這孩子那敢起身,我估摸着他礙于趙濟源的威懾,遂把氣氛緩和到:“我說的話,你師傅不敢不從。青桐,你去給師叔祖泡杯茶來,我口渴着呢。”

“你師叔祖的話沒聽見?還不快去!”

蒙圈的青桐點頭如搗蒜,麻溜地起身去張羅茶點間,趙濟源又向我請到:“師叔,請随濟源移步花廳敘話。”

“不必。”

趙濟源臉色一緊,還以為真開罪于我,可我淡笑到:“一杯閑茶而已,哪裏喝都一樣,我倒更中意你這大堂內醒腦的藥香味。言歸正傳,我此番上你這濟源堂不為別的,是為了打聽駝兒山鐵礦場的事,不知師侄能坦然幾分?”

“既然少掌門師叔親自過問此事,弟子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原以為要費些唇舌,可趙濟源現下這坦誠态度,倒着實令我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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