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木淨一

木淨一

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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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卧室只打開了一盞昏黃的燈，而這盞燈足夠他們看清彼此。

何峥燃匍匐在木淨一身上，幾乎要吻遍她的全身。

而木淨一好像是真的喝醉了，面對一切的一切，她沒有任何的反抗。

又或者她輕柔沒有力量的反抗在何峥燃眼裏，都是欲拒還迎。

在關鍵的最後一刻，何峥燃把手伸向了床頭櫃最底層的抽屜。

他依稀記得，曾幾何時秦易扔給過他兩盒小雨傘，沒想到有天也能派上用場。

明明早上還是晴空萬裏，可到了晚上卻飄了雪花。

這是青黎冬天的第一場雪，有心的人在朋友圈分享了一首名叫《初雪》的歌。

街邊的行人裹緊了圍巾匆匆而過，呼出的熱氣液化成白煙。公路上的車輛都變得少了，只剩下三三兩兩。

而室內的兩個人緊緊地纏在一起，吻得難舍難分。

不知道什麽時候，何峥燃不再壓着她，木淨一睜開了自己模糊的雙眼，好像緩了很久，身上人的輪廓才逐漸清晰。

木淨一看着面前精致流暢的下颌線，看着高聳挺立的鼻尖，看着那雙深邃烏黑的眼睛，看着黑長粗壯的劍眉，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她忍不住想要觸碰，以驗證是現實還是虛無。

她的手指在她大腦的驅使下，摸到他的下巴，再往上是他的臉頰，她又摸到了他的唇，他的鼻，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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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右移，在前往鬓角的途中感覺到一絲濕潤，是他的汗水嗎。

恍惚間，木淨一好像看到他心口的位置有個紋身，黑色的，一串英文，但是看不清。

她用手去摸，可何峥燃卻抓住了她的手，讓她的手掌與心口貼合，她徹底看不見了。

房間裏本是靜谧的，可實在不能忽視兩個人的存在。

黏稠的聲音沖擊着他們的大腦，旖旎缱绻的味道包裹着他們的全身。

何峥燃又俯下身，吮吸着她身上獨特的香味，而他潮熱加重的呼吸噴灑在她滾燙的肌膚之上。

木淨一就像漂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的一樁浮木，只是這片汪洋的海域并非風平浪靜，她處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心，任由浪花席卷着她。

每一次浪花的拍打都會讓沙灘變得更加潮濕，也讓這片海的空氣變得更加淫靡。

浮木被浪花掀過來翻過去，可雖然如此，浮木依舊不願意避開，好像已經跟浪花融為了一體。

而這片海域，除了浪花與浮木，再無其他。

就這樣，經歷了幾個回合，浮木被完全浸濕了，浪花在侵襲浮木的同時也被浮木劃傷了。

窗外還在安安靜靜地飄着雪花，輕輕柔柔得落在地上、屋頂上、樹枝上……将整個青黎都染成了白色。

何峥燃站在浴室裏，看着鏡子裏被木淨一抓花的後背，勾勾唇角，都這種時候了，木淨一依舊不讓自己吃虧。

只要他稍微用點力，這個力就會反作用到他身上。

他讓她痛，那她也一定會讓他疼。

洗完澡，何峥燃又浸濕了一塊熱毛巾，将癱軟在床上昏睡過去的木淨一擦洗幹淨，才滿足地抱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何峥燃先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懷裏那個嬌軟的女人。

他的手臂在她脖子下放着，被子下的他們赤身裸體，他的臉頰埋在她的長發下，親密無間地擁着她，一丁點都舍不得放開，他無比貪戀此刻的寧靜與美好。

他甚至想一直這樣下去，可木淨一早晚會醒來。

何峥燃看了一眼時間，上午九點一刻，如果沒記錯的話，昨天他折騰她到淩晨三點。

大概四點的時候，他才睡着。

但是因為木淨一說的那些話，何峥燃一整晚都在做不同的夢，并沒有休息好。

何峥燃貪戀的這種溫存并沒有持續太久。

木淨一醒了。

她的頭貼在他的臂窩處，還感覺到自己的右胳膊搭在他的軀體上摟着他，右手與他的左手緊扣着，她的腿也搭在了他的身上，好像還貼着一個正在發熱并且硬邦邦的東西。

木淨一仰頭看看，何峥燃閉着眼，以為他還睡着。

她輕輕地把自己的腿放下去，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中抽離。

而何峥燃在木淨一仰頭看他的那一瞬間就知道——夢醒了。

木淨一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

她這人有個毛病，她喝酒從來不斷片。

有時候她挺煩這一點的，斷片的話，喝酒時發生的一切都可以忘掉。可是她不斷片，喝酒時候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清醒過來的時候依舊可以清清楚楚地回想起來，就好像酒精對她一點作用都沒有。

木淨一想坐起來，剛一用力就被何峥燃箍住了，不小心扯到了那個地方，不是一點點的疼，她嘶了一聲，聽見何峥燃用乞求般的語氣說：“能不能再躺會兒？”

顯然，何峥燃是知道木淨一喝酒不斷片這件事的，他在昨晚親吻木淨一的那一刻，就已經想好了之後要怎麽面對她。

終于不再是一個朋友或者竹馬的身份，而是追求者愛慕者甚至暗戀者的身份。

但是，木淨一沒給他這個機會。

她忍痛從何峥燃的懷裏坐起來，把他的胳膊從她小腹上拿掉，裸着身體坦然下床，在櫃子裏随便拿了件何峥燃的襯衫套在身上。

襯衫不是她的，所以并不合身，前襟到了她的大腿根部，她扣上兩個扣子，轉過身，面無表情地跟何峥燃說：“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還跟之前那樣做朋友。”

何峥燃從床上坐起來，被子剛好擋住那處的紋身，似是不理解她的話，做都做了，當作什麽都沒發生，不是扯淡嗎，他明知故問：“你還記得你昨天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嗎？”

木淨一盯着何峥燃的眼睛，想讓她看清楚自己眼底的真誠，她并沒有在開玩笑：“我記得！”

“是你先親我的！”

“那又怎樣？你想我對你負責嗎？我都做不到對自己負責，又怎麽對你負責？”

今天早上木淨一決絕的态度，跟昨天晚上主動又大膽的她好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我對你負責！木淨一，我對你負責。”

“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