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何峥燃

何峥燃

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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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淨一坐在那裏，像一座孤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她像是聽不到何峥燃的任何聲音，眼神空洞，幕布上的內容全部失焦，自顧自地說着：“我爸是個眼裏只有利益沒有感情的大老板，我媽是個什麽都沒有她事業重要的女強人，兩個人誰都沒有家的概念，但是他們現在這樣也不怪他們，因為他們的父母就是這麽教育他們的。可我呢，他們連教育都不教育我，我長成什麽樣子都無關緊要，那為什麽要把我生下來呢？已經生了一個我養成這樣了，還不夠，還要再生一個木子皓，依舊不管不問。我像個瘋子，木子皓像個傻子，但是木子皓比我幸運，爺爺奶奶喜歡他，因為他是個男孩。”

一段話說完，木淨一已經滿臉眼淚了，她的聲音沙啞，是很重的哭腔。

而何峥燃也早就在她說一半的時候，坐在了地毯上，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摟着她。

何峥燃知道木淨一喝多了，不然她不會說這麽多話。

“你知道我為什麽總是喜歡裹着毯子嗎？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我都喜歡裹着毯子，因為那樣，有毯子可以包裹着我，我能尋求一點點撫慰和安全感。”

木淨一看向何峥燃，在他眼前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大拇指放在小手指的指肚上，只留下一點，淚眼婆娑地朝他說：“只有一點點。”

何峥燃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流下了眼淚，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滿眼都是心疼，把她摟緊了。

木淨一借着光影，看到了何峥燃眼裏的淚水，她靠着何峥燃，伸出手，用自己的指肚輕輕給他拭去了眼淚：“你怎麽也哭了？哭什麽，不要哭。”

何峥燃側過頭，不讓她看到自己的眼淚，又摟緊了她，聽到她說：“我不需要可憐。何峥燃，不管你信不信，我跟梁同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跟他說那些話嗎？”

木淨一沒有立刻接上去，而何峥燃感覺到她身體的輕微顫抖，好像有什麽很不好的回憶在侵蝕着她。

何峥燃想說，不想說就不說了，可是他說不出口，他還想知道她究竟經歷過什麽。雖然從小兩個人一起長大，但是木淨一經歷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終于，在那冗長的十幾秒之後，木淨一再次開口：“在我十三歲的時候，我看到我爸跟一個我不認識也沒見過的女人上床。十三歲的時候你知道什麽是性嗎？”

木淨一自問自答，“你應該知道吧，叔叔阿姨應該會在你小時候就對你進行過性教育了，可是沒人跟我說過，沒人告訴我什麽是性，所以我不知道。你知道當我看到那個女人仰着頭谄媚、讨好、取悅的眼神是什麽感覺嗎，你知道當我看到我爸享受的樣子又是什麽感覺嗎，你知道當我看到那種行為的時候有多惡心嗎。我想克服，所以想找個人試試，我約過梁同很多次，可每次看到他裸.體的時候我都惡心到想吐。那種感覺你能懂嗎，何峥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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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峥燃想起她初潮的那次，是他先發現的，讓姐姐告訴并教給她的。

他聽不下去了，攬着木淨一，抱得更緊了，他的心髒像是針紮一樣疼，眼淚成串地落在她的發頂。

他無法想象一個十三歲的花季少女在經歷那些之後是多麽沉重的心情，她從來沒有提起過任何一點，是不是在某些午夜，那些畫面在一幀一幀地侵襲着她的大腦。

這個世界從來不曾善待眼前這個女孩，但是這個女孩卻一直很善良。

木淨一自打成年的那天起，就一直在給很多地區的孩子捐款，每年都捐，數目都不小。

這件事是秦易在做一個項目的時候偶然發現的，除了秦易跟何峥燃沒人知道，然後何峥燃開始跟木淨一做一樣的事情。為此，何峥燃還專門成立了一個“木一基金會”。

可能周圍的朋友多多少少會覺得木淨一不正常，覺得她神經病，但她一直善良。

木淨一縮在何峥燃懷裏，食指輕摳着他的胸膛，輕輕開口：“但是你姐姐跟我說，性，其實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那件事她只跟何慕妍說過，那個時候她18歲，何慕妍23歲，已經在跟時信談戀愛了。

是在一個偶然的晚上，情緒到了，氛圍有了，木淨一把那件事告訴了何慕妍，何慕妍對此沒有任何評判，她只是跟木淨一說：“一一，你記得，無論在什麽時候，你都可以只做你自己，不讨好不迎合，因為這樣的木淨一是最酷的。當我們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也是會想跟他産生親密接觸的，擁抱，親吻，而性只是更高級更親密的一種愛的結合方式，并不可恥。姐姐還想跟你說，性，其實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她從何峥燃懷裏擡起頭，氤氲着雙眼望着他，問：“何峥燃。”

“嗯？”

“你要跟我試試嗎？”

言落，不等他的回應，木淨一探起身，湊近了何峥燃，看着他烏黑的瞳孔，在裏面她見到了有些破碎的自己，她鼓起了所有的勇氣，對準他的唇，閉上眼睛去夠。

一開始何峥燃并沒有反應過來木淨一說的“試試”是什麽，直到她有了動作。

但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起碼不是現在，何峥燃躲開了，他抓着木淨一的肩膀，“木淨一，看着我。”

木淨一又重新睜開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在昏暗的客廳裏，與他四目相對。

何峥燃擡起手，把她垂落的頭發往一邊攏去，露出她白皙的臉頰，是一副我見猶憐的面孔，他捧着她的臉，輕聲發問：“你清醒着麽？”

木淨一搖搖頭，低頭俯視着他，把他的雙手從自己的臉上拿下去，捧住了他的臉，指肚刮蹭着他的眼尾，很明确地告訴他：“我喝醉了。”

因為喝醉了，所以才有膽量。

因為喝醉了，所以才有勇氣。

她閉上眼睛，再一次對準了何峥燃的唇。

這次，何峥燃沒再躲避，任由她雜亂無章地吻着自己。

他把木淨一的身體擺正，輕輕握住她的腰窩，把她放到了自己身上，跟她沒有阻隔地接吻。

何峥燃坐着，木淨一半跪着，這個姿勢怎麽看都是極致暧昧。

後來他才發現，這個女人根本不會接吻，一點章法一點技巧都沒有，都把他咬疼了。

慢慢的，何峥燃變守為攻，與她唇舌交纏，她往後仰，他就往前追。

說出來也挺可笑的，今天是他28歲的第一天，這個吻竟然是他的初吻。

但男人好像總是在這方面無師自通，他熱烈地吻着她，不留任何餘地地汲取她口中所有的空氣。

終于在木淨一憋得滿面通紅的時候，放開了她的唇，喚她：“木淨一。”

感受到空氣，木淨一開始急促地呼吸，聽到有人叫她名字，她睜睜迷離的雙眼，聲調上揚，嗯了一聲。

何峥燃這才教給她：“換氣。”

話落，他把她從身上拖起來，讓她平躺在了沙發上，居高臨下地望着她。

木淨一的背貼着沙發，大口地呼吸，胸膛上下起伏着。

她赤.裸地看着何峥燃，整個人處于一個飄飄然的狀态。

原來□□是這種感覺，還沒有發生什麽，感覺就已經很強烈了，如果真的發生了，會怎樣……

沒有體會過，所以她想象不到。

何峥燃從來沒有奢望過這一天會真的到來，更沒有想過會是在這種情況下，看着木淨一那雙惹人憐愛的杏眼，他溫柔又強勢地吻下去。

木淨一癱軟在沙發上，像一條擱淺的魚。

何峥燃熱烈又小心翼翼地吻着她，像對待一件心愛之物，不敢太用力，怕她碎掉，但又因為太愛，急迫地想擁有。

從沙發輾轉到浴室，衣物散落一地，熱氣開足，給她洗了澡卸了妝，喝多酒的木淨一乖得像只小貓，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以至于這個澡洗得格外順利。

洗完澡，何峥燃把她包裹好抱出了浴室，因為洗過熱水澡，她的臉上沾染了紅暈，他沒忍住去親她的額頭眼睛和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