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木淨一

木淨一

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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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木淨一吃得還算開心。只是點的那些菜不是很合她的胃口，連她自己點的菜都不喜歡吃。

也是神奇了，明明之前跟何峥燃一起吃飯的時候什麽都覺得還不錯，怎麽到她自己點的時候什麽都不好吃了呢。

韓夏怡是個很單純的小姑娘，從她的言行舉止中也能看出她是個幸福小孩。

看在那條蝴蝶項鏈的份上，吃完飯之後是木淨一把兩個人送回學校的，是木淨一提出的，木子皓沒拒絕，他想多跟姐姐相處。

木淨一回到家後，把那條蝴蝶項鏈放在了自己的首飾盒裏，她并沒有多少首飾，不喜歡買，也不喜歡戴，盒子裏的首飾基本都是別人送的。

那些飾品裏，她唯一喜歡的就是戒指，木淨一有很多戒指，各式各樣的，但她最喜歡的卻是素圈，手上一般會戴着四個。

也沒什麽講究，她不會去研究戴哪個手指是什麽寓意，就是想戴哪個戴哪個。

她左手的無名指戴着一個銀色的素圈，食指戴着一個黑色指環，右手的中指戴着一個銀色的莫比烏斯環，小手指還戴了一個銀色的關節戒。

木淨一真的很喜歡戒指。

之後的幾天，木淨一在家閉關畫了三天的圖，有的時候她的靈感會源源不斷地湧出來，也有的時候她一筆都畫不出來。

雙十二那天早上，木淨一收到了寧曼發來的微信：【今天晚上我去你家啊，給你過生日，今年想吃什麽口味的蛋糕呀？】

木淨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回複：【原味。】

寧曼：【不如我今晚親自給你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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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淨一在回複完那句話之後就關上手機了，她後邊回複的那句話根本沒看見。

今天該去霧線跟編劇碰頭了，躺到八點半，木淨一起床洗漱，上廁所的時候看到置物架上的姨媽巾，好像上個月是八號來的，她打開手機确認，确實是八號，這都十二號了還不來。

轉念一想，就她那從來沒有規律過的經期也就不足為奇了，況且這段時間作息挺規律的，規律地熬夜……

就這破作息，經期能正常才奇怪吧。

一般晚上的時候，她的大腦會更活躍一點更豐盈一點，畫出來的東西才會更滿意。

木淨一對自己的要求很高，對自己作品的要求更高。

吃過中午飯，整理了要帶的東西，收拾好自己，化了妝去了霧線。

把稿子給了游戲制作人和編劇看，大家都是相信木淨一的能力，所以對她的作品只是提出了一點後邊繪畫的意見。

臨走的時候，他們提前祝木淨一生日快樂，木淨一說謝謝。

傍晚五點，木淨一回到家，在門口緩了幾秒鐘，換鞋，脫了羽絨服。

她前腳剛到家，寧曼後腳就敲了她家門。

木淨一給她開門，卻見寧曼提着一堆原材料站在門口。

“蛋糕呢？”

寧曼站在門口，故意扯了扯嘴巴，“木淨一，能不能改改你那選擇性浏覽和回複微信的毛病？我早上就跟你說了，今天親自給你做！”

木淨一側個身讓她進來，順便關上了門，“真沒看見。”

她沒有強迫症，微信未讀信息都300多了，她也沒有把她點掉的沖動，想找誰的時候直接搜索，經常聯系的人不用置頂都在前排，她也沒有那麽多的工作群聊。

寧曼知道木淨一家裏有什麽，只帶了她家沒有的東西，除了做律師，寧曼的第二大愛好是烘焙。

“你今天都幹嘛了？”寧曼把這當自己家，換好拖鞋就進廚房了。

木淨一家的廚房是開放式的，很大，雖然她不經常做飯，但是鍋碗瓢盆廚房用具一樣不少。

“去了霧線碰新稿子，畫着還行，還沒有沖破我的舒适區。”

木淨一坐在吧臺前看着寧曼在廚房裏忙活，把用到的東西都擺好，她幫不上一點忙，烘焙完全是她的知識盲區。

寧曼：“你的游戲人物我給不到建議。”

木淨一：“我知道，你對游戲沒有興趣。”

寧曼擺好之後停下來動作，擡起頭問她：“一一，我們今年做個榴蓮千層吧？”

木淨一沒精打采地坐在高腳椅上，“如果你會做的話，那我沒意見。”

“問題是，你帶榴蓮了嗎？”

寧曼來的時候并沒有想好做什麽，榴蓮千層是突發奇想，“我沒帶啊，我們可以去買，商超離你家又不遠。”

于是，兩個人又穿好衣服去了超市，寧曼推着購物車，木淨一跟在一旁。

既然來了超市，木淨一想把冰箱填滿一點，她一個人的時候是不太會逛超市的。

她們買了很多水果和很多零食，木淨一給自己挑了一點點可以放得久一些的菜。最主要的榴蓮當然沒有少，還買了兩個大個的，一個吃，一個做榴蓮千層。

回到家之後，寧曼着手做起來，木淨一依舊坐在餐臺前看着她，随便找話題聊着。

“你讓我給你送衣服那天，發生了什麽嗎？”

木淨一想起那天還會有些不開心，但是她二十多歲的時候就一直告誡自己，要朝前看，很多事情發生了就已經無法彌補了，這也是為什麽對于自己的私人作品她從來不修正的一個原因。

寧曼手上動作沒停，小心翼翼地剝着榴蓮，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跟木淨一娓娓道來：“讓你送衣服的前一天晚上，我在酒吧裏喝酒，遇到了我們對家律所的一個合夥人，他以前給我的感覺就是深沉，讓人捉摸不透，并且是一個很古板的老司機，但我也沒想到這樣的人反差會有那麽大。”

寧曼的引入太長了，木淨一直接猜結果：“你倆一夜情了？”

放在以前，對于這種情況，木淨一是沒什麽發言權的，但是她經歷過了，雖然沒跟任何人說。

寧曼停了剝榴蓮的動作，白了木淨一一眼，“一一，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什麽好事，很多細節我都沒說呢。”

“不過，我剛跟陳文俊分手沒多久，就跟別人發生關系，是不是很渣啊？”

木淨一依舊面不改色，“你很在意別人怎麽看你嗎？”

寧曼搖頭，她要是在意別人怎麽看她，那她這麽多年律師不是白做了。

“這不就結了，你做什麽事，只要你覺得對就沒問題，不用管別人怎麽看，分手之後你就是自由的，發生關系也不會受到道德的譴責。自己不後悔就行。”

寧曼會到酒吧裏喝酒，就是因為跟陳文俊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過親密接觸了，她工作是忙了點，但她是一個将近30歲的女人，有些生理問題還是要解決一下的。

說白了，這個一夜情是她自己找上門的，而恰巧對方是她“又愛又恨”的律師。

“一一，你覺得陳文俊這個人怎麽樣？”

以前的寧曼沒問過任何人這個問題，陳文俊是她的男朋友，她喜歡就好，所以也從來不會客觀的看待他。

木淨一喝着杯子裏的蘋果熱橙茶，“怎麽都分手了才想起問這個？”

“因為我覺得我喜歡的陳文俊只是我想象中的陳文俊，我并沒有那麽喜歡真正的帶着很多缺點的陳文俊。”

“相信你的直覺。”木淨一沒多說什麽，在她的世界裏，愛是一種感覺，感覺不到愛就是不愛。

寧曼把這個話題揭了過去，又繼續手上的動作，她開始在碗裏放面粉：“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木淨一對于他們律師圈子的事情一概不知，也沒有興趣知道。

“他叫鐘翊，好像還是你媽媽的學生。他很厲害的，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合作人。”

木淨一一邊吃着寧曼剝好的榴蓮，一邊聽他說着鐘翊的生平事跡，但涉及到她母親的那個部分，被她自動屏蔽了。

四個小時之後，寧曼把榴蓮千層做好了，而時間也逼近了十二點。

寧曼拿出自己帶過來的蠟燭，插在了蛋糕上，掐着點，在十二點剛過，關上了燈，點燃了蠟燭：“木淨一，28歲生日快樂，祝你擁有更多的自由，也希望你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許個願吧。”

木淨一很喜歡這個榴蓮千層，她戴着寧曼給她準備的壽星帽，右手掌包裹住左手拳，閉上了眼睛，把自己的願望說了出來：“28歲，希望我仍是我，也只是我。”

她的一些願望都是一些虛了吧唧的東西，寧曼說：“就沒有什麽實際的，比如想得到個什麽？”

木淨一吹滅了蠟燭，有些不解風情：“我缺什麽當時就買了。”

寧曼笑笑，“木淨一，你是浪漫過敏嗎？”

木淨一切了蛋糕，分了六份，她倆一人一塊，吃完之後，又窩在沙發看了很久的電影。

寧曼看木淨一已經困得不行了，才提議去睡覺。

零點的時候，木淨一收到了三個人的生日快樂，一個是寧曼口述的生日快樂，一個是何峥燃發的微信，只有四個字的“生日快樂”，還有一個是木子皓的“姐姐，生日快樂”，她都沒回。

洗完漱之後，兩個人又精神了一些，一人臉上一張面膜，躺在床上，開啓了夜話模式。

夜深人靜，很适合說一些特殊的話題，而寧曼就是這個特殊話題的開題者。

卧室裏，只有昏黃的床頭燈開着，窗簾沒有拉嚴，透過那條縫，還能看到外邊的月亮。

“一一，其實我還跟陳文俊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很久沒有過性生活了，我們剛住在一起那會，他每天晚上都想要，只要我不抗拒，基本就是半個小時起步，但近兩年不是他忙就是我忙，經常是忙得連面都見不上，但是成年人又需要解決一些生理需求，談着戀愛，有道德束縛着，有些事就不好做，分開之後，我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那是已經很久沒有過的體驗了。”

木淨一沒想到寧曼會跟她分享這麽私密的事情，“寧曼，我收回我那會兒說的話，你就是個渣女，而且渣得明明白白。”

“但是你能正視自己的欲望，這是很難得的，我支持你。不管是什麽樣的形式，保護好自己的健康就行。”

寧曼沒所謂，渣就渣呗，反正好人又不一定有好的回報，做個“壞人”有何不可。

“你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女孩，有些事你是不會懂的。不過話說回來，一一，你就沒想過談一場戀愛嗎？”

躺了一會兒，木淨一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雖然寧曼的話并不再是事實，但她也沒否認，聲音逐漸小了起來：“沒有，不會談。”

如果是為了談戀愛而談戀愛，那還是算了吧，在木淨一的世界裏，談戀愛的基礎是兩個人相互喜歡。

而且，她也只想跟那一個人談戀愛，別人從來不是她的選擇。

但是那個人又不會跟她談戀愛，她也不會跟那個人談。

所以，木淨一選擇一個人。

“這有什麽會不會的，談了自然就會了。”

“一個人是挺好的，無拘無束，不用照顧另一個人的情緒，但是兩個人也很好啊，有很多快樂是一個人沒辦法體會的。”

過了很久沒有得到回應，寧曼偏頭看了一眼木淨一，她已經睡着了，幫她揭掉了臉上的免洗面膜，又關了燈，兩個人很快進人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