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章
第 65 章
“哥……”
這一聲哥聲音雖小, 但在空曠的樓梯間卻帶來了一陣輕微的回聲。
何玉燕瞪大雙眼看着這個中年女人。女人外表看着年齡絕對不會超過四十。頭發烏黑,面色紅潤,臉頰飽滿。一看就是生活過得相當不錯的人家。就情緒激動下眼角出現的細微暴露了她的年齡。
随即, 何玉燕的猜測也得到了證實。
“媽,媽。你怎麽了?”顧學芳在聽到她媽喊哥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随即, 她看到何玉燕跟顧立冬那驚訝的表情。又覺得有點尴尬起來。
自家親媽喊一個陌生年輕人哥, 着實是有點吓到人了。
顧媽媽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到這個長得跟她哥很像的年輕人。這才忍不住情緒激動過頭。
女兒的這一聲喊, 讓她回過神來。
只見她伸手輕輕地擦拭掉眼角沁出的淚水。對着站在樓梯上方的小夫妻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
“不好意思, 剛剛看錯了人。”
何玉燕聽罷, 心中有些疑惑。但面上不顯,只回了一個微笑:“沒關系。不打擾你們了, 我們先走一步。”
說完,何玉燕跟她們點點頭, 拉着男人就從這母女兩人身邊走過。
擦肩而過的瞬間, 何玉燕還能看到中年女人眼神中那還來不及隐藏的回憶。
這樣的表現,讓何玉燕忍不住有了些聯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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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留在原地的顧學芳, 看到何玉燕夫妻兩人離開後。這才拉着她媽問道:“媽, 剛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喊顧立冬哥的?”
顧媽媽一聽女兒的話,就知道女兒跟那對小夫妻是認識的。不由地伸手拉着女兒問道:“你認識剛剛那對夫妻?”
顧學芳被母親的話弄得越發糊塗了。但她口中還是直接說道:“對,認識。之前我跟我婆婆不是去一座大雜院喝滿月酒嗎?這兩人就是那兩個小閨女的親生父母。”
顧媽媽一聽, 若有所思。連連點頭, 也不理會女兒投注在她身上的疑惑眼神。
因為現在,她自己快要被往日的那些回憶給沖垮了。
那個年輕人, 無論是外表還是身形,都跟她的哥哥顧明理有八分相似。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兩人的氣質。
她哥因為醉心于學術研究, 身上帶着些研究人員的才有的較真。而剛剛走過去的那個年輕人,身上更多的是一種悍然無畏的氣質。年輕人的朝氣蓬勃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母女兩人沒有說話,滿腹心思來到了病房。
病房裏,躺在病床上的顧學天,看到他媽跟大姐終于來了。臉上的煩躁表情略微緩和了下來。
但是,口中說出話的并不客氣:“媽,大姐。你們終于來了。給我帶吃的沒?這裏的食堂飯菜很難吃。又不給吃肉。嘴巴淡出個鳥來。”
顧學芳一聽,沒好氣地白了弟弟一眼。但還是上去給他收拾東西。
“肉你就暫時別想了。等回到家裏,給你炖豬蹄湯。剛問了醫生,就你這樣的,還得觀察兩天才能出院。”
說到這裏,顧學芳都忍不住嘆息。這弟弟三天兩頭出車受傷。要不幹脆轉行算了。反正司機的崗位跟人換工作,還是很容易換到一個好工作。
當然,這些想法顧學芳暫時沒有說出來。她只是唠唠叨叨的一通。見親媽神色恍惚的坐在那裏不說話。想了想,還是把人拉出來問個清楚明白。
——
“媽,說吧。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顧媽媽擡頭看向自己的女兒,這閨女從小聽話懂事,又會體貼人。現在那麽擔心地看着自己。她想了想,還是把事情說了出來。
“剛剛在樓梯間看到的那個年輕人。你不覺得他長得很眼熟嗎?”
顧學芳搖頭。直覺接下來她媽要說的話會讓人十分震驚。
顧媽媽聽到女兒的話,轉念又想,嘆了口氣。
“那也是。你舅舅三天兩頭往外頭跑。不是去考察地形,就是去各種地方取樣。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也是胡子拉碴的。那個時候你還小,不記得也正常。”
顧學芳聽到這裏,隐隐明白了什麽。
“媽,難不成,你是說顧立冬長得像舅舅?”
顧學芳是知道自己有個親舅舅的。但是對方在十多年前已經因為意外失蹤。很多人都說他已經死了。那個時候她還小,印象不是很深。就連這舅舅居住的地方,後來也因為各種原因上交。去年就聽說那房子都已經賣給別人了。
要不是她媽現在提起舅舅,她還沒反應過來。随即,顧學芳問出了一個更加難以置信的問題:“媽,你說顧立冬跟舅舅長得像,難不成你覺得他是舅舅的兒子?”
這個問題很離譜,但卻是顧學芳能夠想到的。
顧媽媽也覺得自己有點瘋狂。但是那個小夥子跟哥哥長得真的很像。
聽女兒話中的意思,應該是認識那個小夥子的。這個時候,顧媽媽也想起了之前跟女兒去八廠的時候。曾經在胡同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年輕人。應該就是這個顧立冬。
于是,顧媽媽直接跟女兒打聽起顧立冬的具體情況。
顧學芳見她媽這樣認真,覺得不靠譜。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那個小夥子叫顧立冬,他的媳婦兒叫何玉燕。小夥子在八廠的運輸科當科長。跟他媳婦兒應該是去年結婚的。今年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還有,這小夥子聽說是個孤兒。從小的老爺子撿回家養大。”
聽到這小夥子是個孤兒,顧媽媽心疼的對方的遭遇。同時心裏那點就希望又增大了一些。
要是對方真的是哥哥的兒子,那她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對方。
想明白了這一點,顧媽媽先去給遠在北城的丈夫打了個電話。
——
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何玉燕夫妻兩人暫且是不知道的。
兩人來到大食堂,讓大師傅給做了兩碗刀削面。配上兩根青菜,已經是這個時候難得的美味了。
何玉燕吃着熱乎乎的刀削面。心裏還在琢磨剛剛顧學芳母女兩人的反應。
“怎麽,面不好吃嗎?”
顧立冬受傷的是右手,這會兒艱難用左手吃着面條。見媳婦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你就不好奇顧學芳她媽到底為什麽那個反應?”
剛剛樓梯那一幕實在是有點奇怪。顧學芳是個好人,她媽媽看着也挺好的。又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着顧立冬。加上之前那句“哥”,不由得何玉燕不腦洞大開。
顧立冬好笑地看了媳婦兒一眼。這才慢悠悠地說道:“事情該是怎樣就怎樣。要是對方真的有什麽意思。總會再次出現。”
何玉燕聽出了男人話語中的豁達。微笑着聳聳肩,也不再提起這個話題,轉而說起明天回家的事情。
第二天,當顧媽媽打理好自己出現在顧立冬病房時。迎接她的是空蕩蕩的病房。
她立刻抓着在收拾的護士問道:“請問這位病人呢?”
護士:“出院了,一大早就出院了。”
聽到對方已經出院,顧媽媽相當失望。
但又想到對方是北城人,等回去後很容易就能找到。她也就把心放了下來。
——
與此同時,何玉燕跟顧立冬已經坐上了回家的火車。
車程需要八到九個小時。她三哥直接給買了卧鋪票。
這是何玉燕第一次在這個年代坐火車。忍不住腦補了一堆年代文中、火車上會遇到的各種極品事情。
不過他們運氣好,一路上十分順利,并沒有遇到什麽極品。
在火車上,兩人已經讨論好回到家裏,該怎麽跟家裏人、以及鄰居,講述這一次遭遇的事件。
“老馬已經把東西都送到家裏。到時候把那皮子給曬曬。等冬天,咱兩閨女也能穿上皮子衣服了。”
昨天兩人在大食堂吃完面條後,就又給家裏打了個電話。之前何玉燕過來的時候,她三哥已經打過了一次。這次何玉燕打過去,她媽情緒就很穩定。甚至,還有閑心說起老馬送到家的那些物資。
夫妻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到了北城下火車,坐上回家的公交車。等到站下車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傍晚六點多。
七月底的傍晚六點多,天空帶着夕陽的橘黃。
夫妻兩人一起走在路上,心裏開始期待回家的快樂。
不過,剛走進丁香胡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陣嘈雜聲。
兩人循着聲音走過去,就看到二號大雜院門口擠滿了人。
——
“哎喲,我都說了,這個事情跟我們家沒有任何關系。我們家姓胡,蔡家的事情不要問我們。”
“哎,不是。那什麽蔡大嫂不是在你的親家嗎?在你家住了那麽久。又幹了那樣的缺德事。現在你想推卸責任嗎?”
“我跟你說了八百遍,我家是姓胡的。姓蔡的事情別找過來。你再鬧事,我就去找街道辦,就去找公安同志。”
聽到這裏,何玉燕跟顧立冬大概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夫妻兩人在人群外喊道:“讓讓,讓讓我們要回家。”
圍觀的人終于有心情轉頭看一看到底是誰。結果一看,居然是顧立冬夫妻。
立刻就有人圍了過來:“立冬啊,你來得正好。聽說你出車遇到劫道的。”
這人話沒說完,那頭就有人哎喲一聲。接着看向顧立冬的手臂。那正被白色的繃帶捆得結結實實。一眼就能看出這傷不小。
“看到了吧!我受傷了。大夥兒讓讓,讓我回家歇腳。”
前頭圍着的人終于互相擠壓出一個通道。何玉燕立刻上去,幫忙撥開人群。免得男人的手受到二次傷害。
大雜院裏也擠了不少人。
有些人看到顧立冬負傷回來,好奇地看了過來。有些人則是繼續看胡家的熱鬧。
何玉燕擡腳看去,就看到胡家的家門緊閉。朱大媽跟胡大爺站在屋裏頭,就開着一扇窗戶,跟來人吵架。
——
“回來啦!回來啦!”
何母可沒有去湊熱鬧。她把家門緊閉。帶着孩子在堂屋裏面聽廣播。聽到外頭響起女兒的聲音,興匆匆地打開屋門。
兩人進屋後,何母立刻把兩人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接着才說道:“哎喲,知道你們今天回來。也不知道幾點。我給包了些餃子。你們兩先洗把臉。我去把餃子給下了。”
說着,何母急哄哄地去隔壁廚房下餃子。
何玉燕阻止男人想要動手的心思。自己去兌了水過來。給男人擰了條溫熱的毛巾,示意對方擦擦。
她自己也去屋裏擦了擦,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這才舒服了下來。
“你先随便擦擦,晚點燒個水再洗澡。”
何玉燕跟男人說完,就立刻湊到小床邊。
兩個孩子正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說着什麽。估計是發現媽媽回來了,那小手小腳揮舞得格外起勁。看得何玉燕眼眶都熱熱的。
終于回家了。
——
外頭吵架聲還在繼續,而何玉燕夫妻已經吃上了熱騰騰的水餃。
“這肉還是小羅帶過來的。說是讓你們兩補補身體。這兩天多虧了小羅、小樓、小夏幾個幫忙……”
何母在那絮絮叨叨念着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然後,外頭又響起了砸東西的聲音。
顧立冬跟何玉燕第一時間看了眼孩子。發現這兩膽子挺大的。居然一點都不怕砸東西的聲音。而且,夫妻兩人都注意到。圓圓這小家夥在聽到響動後,手腳揮舞得更加起勁了。
“哈哈,這兩小家夥就是傻大膽。”何母笑眯眯地看向外孫女。接着又嘆了口氣。
“這兩天大雜院并不平靜。那個蔡大嫂被抓走後。那些失蹤的小娃娃大部分都被接回家了。就有一個年紀大點的,可能反抗過還是怎麽的。腿被打折了。孩子現在也躺在家裏,等着腿骨長好。”
這話立刻讓何玉燕明白了什麽。
“那過來鬧事的人,就是那孩子的家長?”
何母點頭:“可不是嘛!這家子是隔壁三號大雜院的。平時就不是什麽好相與的。遇到這種事情,可不就可勁兒折騰嗎?”
外頭,一個老大媽正雙手叉腰,對着胡家的門就是一頓猛踹。一腳又一腳,踹得人耳朵疼。
馮大媽看不過去,想上去阻止。卻被她男人曹大爺給攔住了。
“你別過去,免得被人給打了。去找街道的胡主任過來。”
——
再一次來到二號大雜院,胡主任真是辭職的心都有了。
這座大雜院,天天都有事情鬧出來。他就是個小小的街道辦主任啊!為什麽比人家鎮長還要忙。
心裏嘀嘀咕咕,但是胡主任還是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責職。
“別鬧事。要醫藥費、營養費是吧!去找幹這個事情的人讨要。這家子是姓胡的,不是姓蔡的。你孩子的腿也不是人家打折的。要掰扯就先去找其他人掰扯。你擱這兒吓唬人了,可不行。”
那老大媽見胡主任都來了,氣得牙癢癢。
她要是能找到打折自己孫子腿的人,怎麽會來找老胡家算賬。
“不行,我家孫子就是胡家的親戚拐走的。他們家肯定要負責人。”
胡主任:“該是誰的責任還要等公安同志那邊定論。你再這樣胡咧咧上門砸人家的門。就先把人家的門給賠了。”
見胡主任一副要幫老胡家的樣子。老大媽差點沒被氣得個倒仰。
其他人見老大媽沒再砸了,一個個上去勸說起來。
不過,這人是油鹽不進的。來回鬧了兩天,說白了就是要錢。
但是,老胡家是真的沒錢。
不是開玩笑,錢都給了蔡大嫂,說是幫忙給孩子買奶粉。結果對方當天就被抓走了。他們家現在手頭上就剩下應急的二十多塊錢。哪裏來的錢賠人?
而且,這次出事的孩子那麽多。一個賠了,其他人還不得鬧着要一起賠。
他們家沒那麽多錢,更加沒那麽多責任,給蔡大嫂頂鍋。
朱大媽看到外頭的人漸漸散了,這才把窗戶關上。跟老頭子商量:“要不,讓他們離婚得了。”
這個時候跟蔡招娣離婚是不地道。但是這人害了家裏好多回了。這種就是攪家精,不能再留。
胡文理聽完立刻搖頭:“她給我生了兩個孩子。而且,她娘家那些人都被抓走了。就是離婚回去也是沒有出路。”
被這些天的變故弄得滿頭包,胡文理雖然很恨蔡大嫂。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跟蔡招娣離婚。這樣他還是人嗎?
“媽,放心。等公安同志那邊的結果出來後。可能就不會有人上門了。”
不遠處,蔡招娣正跟個木頭一樣,靠在牆角木愣愣地不知道往哪裏看。
這個樣子,胡文理看得更加不忍心了。壞人已經被抓走了,蔡招娣以後別再搞那麽多事情,日子一家人努努力,慢慢也能好起來。這樣想着,胡文理又深深嘆了口氣。随即轉身去照顧女兒跟兒子了。
兩個孩子回來後,精神一直不好。應該是被吓到了。這兩天晚上一睡着就開始哭鬧。
忙碌着的他也沒注意到。剛剛還一副木愣愣樣子的蔡招娣,耳朵動了動。
——
另一頭,何玉燕跟顧立冬吃完餃子。又逗了一會兒孩子,這才拿着衣服去浴室洗澡。
之前那個浴室建在耳房裏面,空間小,采光不好。
後來小後院建廁所的時候,是直接做了兩個小間。一間作為廁所,一間作為浴室。
大夏天洗澡不用太熱的水。何玉燕一個人就兌了兩桶水過來。
看着男人想湊過來幫忙,何玉燕直接把人趕到了浴室。
“好好坐着,別把手臂弄濕了。”
現在要弄個塑料袋不容易。男人傷的又是慣用的右手。何玉燕只能幫他洗澡了。
不過,可能是半個多月沒見面的緣故。之前說的時候沒什麽。但當男人真的自己脫1衣服的時候。何玉燕覺得臉熱熱的。
等蔽1體的衣物都tuo掉後,昏黃的燈光下,何玉燕只覺得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她先給男人洗頭。
給人洗頭真的挺難的。何玉燕發現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把水弄到男人的眼睛、耳朵裏面。
幸好這個時候也沒什麽洗護用品。清水加點香皂,沖水很容易就沖幹淨了。
光是洗個腦袋就讓她累了一身汗。後面就更加不用說了………………
等兩人洗漱完,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拿着髒衣服出來,何玉燕覺得自己渾身都懶洋洋的。
偏一出來看到親媽,何玉燕立刻覺得尴尬了。
轉頭瞪了男人一眼,何玉燕轉身就朝屋裏走去。
後一步跟過來的男人,笑眯眯地走了出來:“別生氣。就原諒我這一次。”
何玉燕還能說啥。伸手大力捏了男人的臉幾下,算是給他的回應。
兩人一起湊到孩子跟前,看了一會兒她們的睡顏。
然後,何玉燕這才問男人:“明天你去廠裏報道嗎?”
按道理出差回來時該去廠裏報道的。但是,顧立冬的手臂受傷了。而且縫了好多針。明天要去醫院檢查,順道換藥。
“先去報個道。然後把最近的工作安排一下就去醫院。”
回來前他已經給廠長打過電話,很多事情有了些安排。他只要不出車,其實工作量并不大。
夫妻兩人有商有量,做着後續的一些安排。
到了晚上10點,兩人就關燈睡覺了。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整片胡同的住戶基本上10點多,肯定全都睡了。
外面黑漆漆的,只能偶爾看到月亮的光線照在地上,映照出一些影子。
到了半夜兩點多,正是人睡得正熟的時候。
一道黑漆漆的身影忽然從二號大雜院竄了出來,消失在夜幕中。
——
第二天一早,一陣尖叫聲傳遍了整座大雜院。
何玉燕迷迷糊糊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抱怨:“又發生什麽事情?”
顧立冬用左手摸出了手表看了看,居然才早上五點多一點。這可真是……
兩人想再睡一會兒,畢竟昨天火車坐了小半天。但是外頭越來越吵了,兩人只得起來看看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換好衣服,何玉燕看了看孩子。發現都在呼呼大睡。就跟男人一起打開屋門,走到廊下看看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一出門,隔壁江嬸子就來了句:“聽說蔡招娣跑了……”
何玉燕一聽,驚訝地瞪大眼睛。
“跑了?”
江嬸子點頭:“聽說半夜跑的。”
那頭,朱大媽已經在幹嚎:“真是個不省心的,就這樣跑了,丢下那麽小的孩子跟文理。以後可怎麽辦喲?”
胡文理平時很溫和的一個人。這會兒卻一副氣得要死的模樣。
“媽,別說了。我們趕緊去找,把人找回來。我怕她去做什麽啥事情。”
這話一出,衆人一片驚訝。随即,一個個表示可以幫忙。
何玉燕看到這裏,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男人:“你說,蔡招娣跑哪裏去呢?”
尋死應該不太可能。何玉燕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這個直覺。
不過,當馮大媽組織人去找蔡招娣的時候。何玉燕夫妻兩還是過去幫忙找了下。只是找了一個多小時,沒有結果。大家要趕着去上班。只能暫時放棄。
——
“怎麽樣?有找到嗎?”
何玉燕拎着幾個包子回來,給她媽遞了過去。同時搖頭:“影兒都沒有。真要走,半夜就跑了。現在去找其實不愛可能找到。”
聽到這話,何母也忍不住嘆息:“你說好好的一個家,怎麽最後就變成這個樣子?”
何玉燕想起那天蔡大嫂說的話。覺得蔡招娣她們給的錢不夠。最終走上了犯罪道路。就這樣的人,能怎麽形容。
一個貪字呗。
蔡招娣的離開,何玉燕傾向于是為了讓那些找胡家麻煩的人死心。
但是這樣一來,她家兩個孩子以後的成長就沒了母親。
哎,怎麽看,最後受傷的還是孩子。
這真是讓人不忍心。
而事實也跟何玉燕估計的那般進行。
蔡招娣這一跑,昨天還上門來鬧事的老大媽。再次上門的時候,就被朱大媽給撅了回去。
“蔡招娣已經跑了,跑了……我們一家都是姓胡的。跟姓蔡的沒關系。你要找就去外頭找。再來騷擾,我就去你家潑糞。”
之前作壁上觀的鄰居們,一個個都指着大媽嘀咕:“人家兒媳婦都被你逼走了。你還想怎樣?”
老大媽是想訛錢。但是,這蔡招娣跑路的屎盆子,怎麽也要往她腦袋扣?
無論大媽有多麽不爽,最後整片胡同的人都說是這老大媽,硬生生把人家蔡招娣逼走。讓老胡家都沒有了兒媳婦。
這件事情到了這裏,在大雜院這裏暫時畫上休止符。之後,大雜院漸漸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
另一頭,遠在山省醫院的顧學天。也在一大早就跟親媽跟大姐一起,坐上了回家的火車。
不同于何玉燕夫妻,他們三人直接坐的軟卧回來的。回到北城同樣也是夜晚。
來接他們的人特意開了第一機床廠廠長的配車,以便把受傷的顧學天拉回家裏。
車子一路順利回到了第一機床廠。
作為萬人大廠,第一機床廠的道路寬敞。廠長住的更是獨棟的小洋樓。
“你爸還沒回來,你先去裏面呆着。待會兒我喊個人來給你沖個澡。”
顧學天同意受傷,而且比顧立冬更加嚴重。傷的還不是手而是腳。沒人知道他怎麽在跟人搏鬥的時候,會把小腿給弄得骨折。
這小腿骨折可比手受傷更加不方便。
顧大姐把母親跟弟弟送回家後,也麻溜兒往自己家趕。出門幾天,她家裏還有一攤子事要處理呢。
顧學天見家裏沒啥東西好吃,十分不高興。但他也沒發脾氣,就是拿起電話,喊他那些朋友給帶好吃的過來。
顧媽媽也沒阻止他。先去洗漱,然後吃了點東西。丈夫顧廣盛就下班回來了。
“回來啦!怎麽樣,今天忙不忙?”
顧廣盛看到妻子跟小兒子都回來了。一貫嚴肅的臉緩和了下來。
“小天沒事吧!”
顧媽媽搖頭:“小腿骨折了,其他還好。這次事情鬧得有點大。沒人傷亡已經很好了。”
作為這次任務的發布的單位,事件的具體經過,顧廣盛更加清楚明白。聽到妻子的話,點點頭。然後帶着妻子直接來到書房。
——
“怎麽樣?是不是查到呢?”
書房的門剛關上,顧媽媽就迫不及待地問丈夫。那天遇見顧立冬後,她就給丈夫打了電話,讓對方查查顧立冬的具體情況。
一廠跟八廠是兄弟單位,調閱顧立冬的檔案很容易。
但是在那之前,顧廣盛必須跟妻子申明自己的觀點。
“明理是在十多年前那次意外才失蹤的。而那個叫顧立冬的小夥子,已經二十三了。如果他真的是明理的兒子。那麽,中間的這幾年時間,明理為什麽不告訴我們這件事情?”
顧廣盛跟顧明理、顧明霞兄妹兩人一起長大。準備來說,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因公犧牲了。而當時顧明理、顧明霞的父親顧伯伯,跟他的父親是好朋友。于是,顧伯伯就把他領回家裏撫養。
對外說是兄妹三個。剛好他也姓顧。雖然跟顧伯伯家的顧姓八竿子打不着北。但外人也不清楚這些內情。
後來情況穩定後,他的身世這才被人知曉。不過,三人也習慣稱呼對方大哥、二哥、小妹。
直到後來他跟顧明霞産生男女之間的感情,最終結婚。這個稱呼才慢慢變成了丈夫、哥哥、妻子。
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原因,他對顧明理相當了解。如果顧明理真的結婚,又或者有了孩子,不會瞞着他們夫妻才對。除非,這個孩子的存在,連明理自己都不清楚。
這些事情随着明理的失蹤,已經無法驗證。
——
顧媽媽也就是顧明霞,聽出了丈夫的言下之意。
她也明白這個時間線的問題。但是,萬一呢?萬一對方真的是哥哥的孩子。那麽,她也能得到一些安慰。
見妻子明白了這一點,顧廣盛也沒再說什麽。而是語氣平靜地跟妻子說起顧立冬的履歷。
棄嬰出身,被老人撫養長大,初中畢業就為了賺錢給爺爺治病,進了第八機床廠運輸科工作。
為了保護公家財産,跟劫道的人搏鬥,最終臉上留下深深的刀疤。
去年結婚娶妻,妻子是工人家庭出身。前兩個月雙胞胎女兒出生。
這一次一廠運輸任務,直接跟歹徒搏鬥,右手手臂割裂傷。
這個履歷聽起來很簡短,但對于一個23歲的年輕人來說,已經相當複雜。
沒想到這個小夥子的人生會是這樣的崎岖。
顧廣盛是個相當務實的人,所以看完顧立冬的履歷後,對他也挺看好的。
“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明理在市中心的那套一進四合院,最後被這位顧立冬給買下了。”
這話讓顧明霞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在她看來,這就是緣分啊!對方肯定是哥哥的兒子了。不然,為什麽會那麽巧,那院兒空了那麽多年。偏偏就被對方買走。
顧明霞說着,就立刻站起來,一副準備去找顧立冬相認的模樣。
顧廣盛立刻站起來,把妻子攬在懷中:“冷靜點,冷靜點。你現在貿貿然跑過去認親,不說人家願不願意。這個事情的真假還需要辨別。再說了,你忘了明理的身份嗎?”
聽到這話,顧明霞瞬間冷靜了下來。
是啊!她哥哥是有留學背景的。這些年家裏低調行事,加上她哥哥早就被宣布死亡了。有些事情才沒有發生。如果現在嚷嚷出來,說顧明理還有個兒子。不說其他,有些人坐不住,可能就會害了那個小夥子。
這樣想着,顧明霞是徹底冷靜了下來。
“你這幾天在家裏盯着小天,別讓他拖着斷腿到處溜達。正好我們一廠有個項目,要跟其他兄弟工廠進行合作。本來我準備讓八廠的廠長帶人過來協商的。現在看來,我這裏直接安排去八廠一趟。”
顧廣盛把自己的安排和盤托出,希望妻子能放慢腳步:“到時候我會去見這位顧立冬同志一面。确定一些信息,然後再談之後的事情。”
顧明霞點頭,心裏十分激動。不管怎樣,那個小夥子跟自己的哥哥長得那麽像,已經足夠讓她高興的了。
——
與此同時,在大雜院的顧立冬還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迎來一次變動。
他這會兒吃完晚飯,正被大雜院的老爺們圍着,打聽起他遇到劫匪的詳情。
“哎啊,你是不知道。當時你住院的消息被帶到後,你媳婦兒那個緊張喲。我們這些老鄰居,一個個也都很擔心你。聽說遇到的劫匪裏面,就有那個蔡大嫂的丈夫,是嗎?”
問問題的人是曹德才。對方說道最後的時候,還特意壓低聲音。顯然知道蔡大嫂這個人,已經成為老胡家的禁忌。
“那你怎麽不來看我?”
顧立冬閑閑地看了曹德才一眼。等看得對方不好意思地讪笑。這才跟圍着自己的老爺們,說起了自己的經歷。當然,是潤色過後的經歷。
大概就是顧立冬他們所在的車隊,好好地開車。路上遇到劫匪,哐哐一通搏鬥。解放軍同志趕到救了他們。他們中受傷的人又被哐哐送到醫院治療。
故事簡潔明了,起承轉合都已經具備。聽得這些大老爺們如癡如醉。再也沒人問起其他細節。
不過,倒是有人跟顧立冬提了提蔡大嫂事件的後續。
“那個黑市被搗毀了。聽說裏面賣的日用品都是搶來的。但是,那些豬肉是有人悄悄養的。”
這個消息倒是新鮮,顧立冬也提起了興趣。
“那個養豬的,把豬養在家裏邊上的荒地。聽說那裏偏僻,沒什麽人過去。草比人還高。這豬每次殺了後就送到那個黑市換錢。這不,黑市被搗毀了。那個荒地也被人找到了。聽說一下子弄來了八頭豬。現在正養在養殖場,準備殺了放出來賣。”
聽到有殺豬的,顧立冬更加高興了。
媳婦兒說以形補形,正到處給他找豬手了。這不,現成的豬手馬上就有了。
顧立冬心情很輕松,準備明天去廠裏報道後,溜達着去找老羅一趟,問問這豬的事情。
何玉燕在不遠處,跟大媽們聊天。聽說有豬肉可以買,心裏也很高興。
她出月子了,也從外面回來了。她媽媽也到了該回家的時候。趁着有豬肉買,何玉燕盤算着多買一些。到時候讓她媽帶回家去。跟她爸一起吃,補補身體。
夫妻兩人的盤算都很好。
但是,當顧立冬第二天去找廠長報道的時候。卻在廠長的辦公室裏,看到了一個中年男人。男人看着他的目光,就跟那天顧學芳的她媽差不多。震驚中帶着熟稔、不可置信等等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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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