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章
第 82 章
“人救回來了, 現在還沒醒過來。”
“知道,我會堅強的。我相信翠萍一定能夠醒過來。”
“都怪我,要不是我留她一個人在家, 就不會出事。”
熟悉的聲音正在胡同響起,何玉燕不用去猜都認出這是吳哈平的聲音。
“哎,要不說人倒黴起來, 喝水都能塞牙縫。你還能年輕, 撐着點別垮了。你媳婦兒以後都要靠你了。”
“就是啊!好好的。大過年的別哭喪着臉。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一定不要客氣地說出來。”
“趕緊回去好好休息, 別累着呢!”
吳哈平的話沒說完, 就聽到周圍七嘴八舌各種安慰的話語響起。
何玉燕聽出了說話人是誰。這些人中, 就有當初被吳哈平那些個事兒惡心的大爺大媽。
當初吳哈平在丁香胡同鬧出來的動靜可不小。
跟沈清清結婚離婚。
跟許翠萍傳出公廁幽會的傳聞,最後還跟對方結婚。
設局找了個親戚, 騙了趙老三、曹德才、關子相親。
認了三號大雜院的孤寡老人老吳頭當親爹。
這一件件一樁樁,可沒幾件是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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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那麽多人唾棄的他, 這會兒已經得到了胡同大爺大媽的集體同情。大家都在安慰他, 仿佛已經忘記了吳哈平的這些豐功偉績。
“好好好,謝謝大家的關心, 謝謝!”
伴随着吳哈平哽咽聲音的, 是大夥兒的一陣陣唏噓。
——
屋裏,聽着外頭鬧出這樣大的動靜,何玉燕簡直不知道該說啥好。
這件事情暫時不知全貌, 但是受傷的人是許翠萍。大家的關注點倒是都在吳哈平身上。
“現在就怕有人會把帽子扣在孫筱柔頭上。”
昨天意外發生後, 就有人幹出這種事情來。最終被鄭大媽給罵得不敢吭聲。但是聽聽剛剛的那些動靜,保不齊這樣的事兒會再次發生。
顧立冬:“哎, 只能說給馮大媽提個醒兒。咱大雜院可不要摻和到這種事情上來。”
夫妻兩人都不喜歡孫筱柔,但是絕對不願意看到這種亂扣帽子的事情發生。
等孩子醒過來後, 兩人馬上給孩子打扮好,穿上新衣服,吃完早飯,就離開了大雜院。走之前,自然是跟馮大媽打過招呼。讓她留意一下這件事情。
——
今天天氣還是很冷,但是沒有下雪。一家四口上午準備回娘家拜年的。公交車的人不多,一路順利很快就來到了第八食品廠家屬區。
可惜,下車後遇到了熟人。然後就被拉着問許翠萍的事情。
“聽說你們胡同那有個女同志,燒火把自己弄進了醫院?”
拉着他們問話的是當初給何玉燕介紹對象的伍嬸子。因為這人是她媽的朋友,何玉燕也就沒敷衍。邊走邊把事情的大概說了出來。最後還不忘問了句:“伍嬸子,這個事兒你是從哪裏聽說的?”
丁香胡同距離這裏坐車也快要半個小時。就一晚上的功夫,而且還是在大過年期間,劇情就傳到了這裏。這速度也太快了些。
現在可不像後世有啥都發網上的年代。這個時候人們獲取資訊的渠道,就是報紙、廣播、口口相傳。
像一氧化碳中毒這個事情,可能都不會上報紙。也不知道伍嬸子的消息為啥這樣靈通。
“哎喲,你還不知道吧!你們丁香胡同在整個北城都是出名的。時不時就鬧出一兩件大事兒。誰不關注你們那條胡同呢!”
聽到這話,何玉燕無言以對。好像還真挺有道理的。
告別了五嬸子,一家人總算是來到了何家。
——
老何家這會兒十分熱鬧。樓裏的孩子正在家裏拜年。基本上每年筒子樓這裏的孩子,都是一大幫孩子把整棟樓都跑一遍拜年。
這話中來拜年的孩子不用給壓歲錢。但要提前準備好糖果瓜子花生。孩子一來,要給孩子分上一些好吃的。
這一窩蜂的孩子把家裏擠得水洩不通。何玉燕好笑地看着圓圓、丹丹那羨慕的眼神。
從人群中把大侄子寶聲喊了過來:“寶聲,帶着妹妹們一起去拜年吧!”
裏面坐着的寶玲、寶珠姐妹兩,聽到姑姑的聲音。擡頭一看是姑姑一家人來了。高興地蹦跳起來:“圓圓、丹丹。姐姐在這裏,姐姐在這裏……”
圓圓丹丹也是原地蹦起來揮手喊了回去。
孩子們的互動看得何玉燕跟顧立冬都覺得很好玩。
最後,這兄妹五人湊一塊兒。跟着樓裏的其他孩子一起,開始了一家家拜年的行動。
而何玉燕跟顧立冬也走進了家裏。
——
“開學的東西準備好了嗎?孩子的上幼兒園後,接送要我這裏去嗎?”
跟父母拜年問好了,何母就迫不及待問起這個事情。
何母本身是第八食品廠的臨時工。他們這種臨時工,是廠裏旺季的時候才進廠幫忙的。廠裏沒事兒的時候,他們就得離開。
這話中臨時工更加像是打零工,所以何母的時間很自由。
“是啊!到時候忙不過來,還是讓你媽過去幫美女。”
何父也是關心地說起這個事情。小女兒是家裏唯一考上大學的孩子,而且還是全國有名的大學。這擱在以前那就是金榜題名。有個這麽聰明能幹的女兒,何父都覺得自己腰杆子挺得比別人要直。
父母的關心讓何玉燕很高興。
她看向男人,笑着開口:“暫時不用,學校的話我準備報道的時候,去問問能不能外宿。孩子下課後就讓立冬接去辦公室呆着。他這都當科長的人了,一個月可能就出車一兩趟。時間上肯定是能夠安排得過來的。”
關于年後上學的問題,他們夫妻早已經商量好了。孩子們大了,不用事事都辛苦父母來回奔波。
這個法子何玉燕準備用一段時間看看。如果實在忙不過來,再尋求幫助就是了。
一家人說着話很快就到了中午。
午飯是在娘家吃的,吃得還十分豐盛。
吃過飯後喝茶閑聊,何二哥這才問起許翠萍的事情。
——
顧立冬見狀,大概把事情的過程又說了一遍。最後提醒大家以後用炭盆還得更加小心。
“這人都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那麽不小心就中毒了呢?現在誰家用炭盆、煤爐子,不都是開窗通風的嗎?”
整個窗戶打開通風,太冷不現實。但是一般說來,大人都很注意這一點。都會留一條窗縫來通風。
何母這一句感嘆,其實是不少人心裏所想的。昨天事情發生的很突然,大家也就沒去想這個。
不過今天大家閑下來了,就有人想到了這個事情。
何玉燕搖頭:“誰知道呢?可能是不小心吧!”
話是這樣說,但是何玉燕也覺得有點太不小心了。不過,這個事情應該是不小心,而不是出現什麽故意的事情吧!
心裏琢磨着許翠萍跟吳哈平的關系,何玉燕覺得吳哈平應該不會去害許翠萍才對。畢竟,許翠萍那尋寶鼠的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沒了她,吳哈平的發財路估計也要斷絕了。
這個話題聊完後,又聊到了何三哥的事情。
“你三哥啊,總算是又有假期回來了。估計下個月會回來。不知道這次回來能呆幾天?到時候一定要他找個媳婦兒才成。”
何母的碎碎念也就是碎碎念而已。
去年三哥回來了一個星期,何母都忘記了這一茬。整天說三哥瘦了瘦了要補一補。
今年回來的話,估計也是這樣的待遇。
說起何三哥,到現在何玉燕都不知道對方在部隊具體是幹啥的。只知道他已經是個團長了。二十六歲的團長已經是很厲害的了。但其他的一些信息,她就不清楚了。
在娘家逗留到下午兩點鐘,一家人就準備去動物園走一趟。
——
本來何玉燕想邀請娘家人一起去的。但是大家下午有安排,所以最後何玉燕一家人就離開了家屬區,直接走到公交站臺那等車。
不過,很快一臺吉普車就停在他們跟前。
就在何玉燕疑惑的時候,吉普車的車窗玻璃打開,何玉燕看到霍隊長正坐在駕駛室裏。
看到這樣的情形,何玉燕就知道對方有事找顧立冬了。
“沒事,你去跟他聊聊。我們去百貨商店逛一逛好了。”
聽完媳婦兒的話,顧立冬搖頭:“我送你們到百貨商店再走。”
這個時候,霍隊長開口說道:“我這是突然來找人的。肯定得把你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于是,一家人坐上了霍隊長的車直接到了百貨商店。
從車上下來後,何玉燕一手一個牽着孩子,跟顧立冬說道:“我跟孩子就在裏面逛。你們談完後再過來找我們就是了。”
說完,又讓圓圓、丹丹跟爸爸揮手道別。
兩娃不知道為啥說好去看大老虎的,怎麽就跑到百貨商店來。
但她們也不在意,只要出門就喜歡。
目送吉普車載着男人離開後,何玉燕搖了搖頭,牽着孩子就進了百貨商店。心裏琢磨着霍隊長的來意。
——
大年初一的百貨商店,意外的人并不多。不過想想也是,上班族就放三天假。這三天可是要走不少親戚的。所以大家也沒空在百貨商店閑逛。
動物園人多何玉燕一個人帶不了兩個孩子。這裏人少又安靜,倒是帶娃好去處。
先去雞蛋糕的櫃臺買了一斤雞蛋糕。看着孩子們一人拿着一個雞蛋糕,乖乖跟着閑逛,何玉燕就覺得很好玩。
來百貨商店何玉燕也不知道買啥,就瞎逛。
順便注意今年櫃臺新上的産品。成衣的款式已經開始有花花綠綠的顏色。布料同樣也有這樣的趨勢。走到鞋子的櫃臺,甚至高跟鞋的根都比以前見過的要高。
化妝品櫃臺更加不用說了,裏面賣的東西少但是價格老貴。
何玉燕看了一會兒,不過啥都沒買。心裏琢磨着顧立冬什麽時候能夠回來。
而另一頭的顧立冬,已經被霍隊長的發現給驚訝了。
“所以,我們這裏需要找人幫忙盯着對方。我想了想還是找你推薦一下人員。”
顧立冬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想了想,給霍隊長提了一個人選。
離開之前跟霍隊長保證不會把這個事情透露出去。
實在是如果霍隊長的想法是正确的話,那結果着實有點吓人。
等何玉燕再次看到自家男人,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
“出什麽事情了嗎?”看出男人的臉色不好看,何玉燕關心地問道。
顧立冬搖頭:“事情有點出乎意料。等明朗後我再跟你說。”
何玉燕聽完也不介意,有些事情不知道還不用那麽糾結。
夫妻兩人看了看時間,索性帶着孩子直接回到大雜院。
——
不過,一家人剛走進胡同,就發現胡同這裏聚集了不少鄰居。大家正在熱烈地讨論着什麽。看到顧立冬他們夫妻回來,一個個招呼着他們過去。
何玉燕皺了皺眉,跟男人一人一個抱着孩子,朝胡同路走去。不走不行,家在前頭呢。
等他們走進後,這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
“我們在商量給許翠萍那送點錢過去。聽說她那中毒要用到什麽高壓氧艙。一天的費用可高呢!這夫妻兩都沒有個正經單位。手頭上的錢不夠付醫藥費。”
這個時候已經有高壓氧艙了,主要是進口的。用于心外科手術、缺氧性腦病等等領域。
聽到是給許翠萍捐錢,其實何玉燕并不反對。因為這是一條寶貴的人命。但是說這對夫妻沒有錢,那就是屁話。
這夫妻兩不知道挖了多少寶貝,手頭上活錢可能不多。但寶貝一定不少。
旁人不知道,吳哈平這個當丈夫的是一定知道的。那麽,這個募捐的行動,到底是誰提出來的?
何玉燕提出了這麽一個問題,立刻就有人嘀咕:“立冬媳婦,你這是心疼錢還是怎麽的?這錢可是救命用的。問那麽多幹什麽?錢拿出來才是正經。”
朝說好的人看了一眼,發現是那個有名的攪屎棍沈大媽。何玉燕立刻冷笑一聲,但并不理會對方的叫嚣。
顧立冬這個時候開口,朝負責募捐的大爺問起這個問題。
大爺是一號大雜院的管事一大爺,德高望重。肯定是出于好心才攬這事兒。
“這事兒吳哈平還沒提。但是早先時候聽到他在跟老吳頭商量借錢的事情。”
這話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何玉燕跟男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意思。
這吳哈平明明手裏有錢,居然還暗戳戳搞借錢這一套把戲。不用說,胡同這些熱心鄰居,說不定也是被他給誤導的。
“那我們家也捐。不過,這個事情咱應該先讓吳哈平知道。最好跟問問他,到底還缺多少錢。別臨到頭了錢又不夠。到時候他又不好意思提出來。那不就好心辦壞事了嗎?”
顧立冬的這個勸說,立刻得到不少人的回應。
于是,當吳哈平躺在床上,琢磨着錢的事情時,真的就有人準備上門給他送錢了。不過,這個送錢的方法并不是他想要的就是。
——
“錢是不夠,但是我不能麻煩大家的。大家的日子也不容易。”
吳哈平一副感激的樣子看着大家,好像真的很為難一般。
領頭的大爺可不管這些,伸手大力拍向對方的肩膀。
“瞎想那麽多幹啥呢?我都說了,這人命比較重要。缺多少我們胡同的鄰居給你湊湊。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這錢就當是咱鄰居借給你的。以後你賺到錢了再還給大夥兒就是了。”
何玉燕在邊上看着這捐錢變成借錢,也覺得有點搞笑。
特別是吳哈平那從感動變成為難的表情,讓何玉燕确定這個人,其實并不想救許翠萍。
事情的後續何玉燕沒有留在那繼續看。她帶着孩子先回到家裏。等孩子睡午覺後,男人也回來了。
“怎樣?”
顧立冬:“最後同意了借錢這個方案。現在大爺正領着幾個人,準備挨家挨戶動員起來。”
要說還是這個年代的人有人情味。為了一個陌生人,可以做到挨家挨戶動員大家借錢。
“說是先一家出個十塊錢,看看湊到的錢夠不夠醫藥費。”
顧立冬說着嘆了口氣。想到了今天霍隊長說的那些話。但他沒有說什麽,而是換了話題,說起回來路上聽到的閑話。
“這不是說醫藥費不夠嗎?那個沈大媽就慫恿吳哈平去找孫筱柔要醫藥費。說是她起的頭,找許翠萍要金镯子的。不然,許翠萍可能不會出事。”
一聽又是這個,何玉燕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
這什麽沈大媽可真是有夠惡心人的。
果然,這頭顧立冬說完這個事情。那頭,鄭大媽聽到風聲,已經沖過去跟那沈大媽,直接在路上就打了起來。
鄭大媽也不管是什麽大年初一不要打人了。見到人就打,還是直接壓到沈大媽,對着臉左右開弓的那一種。
這個事情一出,胡同的鄰居一個個上去勸架拉人。
這大過年鬧了這麽一出,很快事情就随着走親戚的人,傳遍了整個北城。
當然,也包括許翠萍煤氣中毒的事情。
——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間新年也快要過完了。
這天是大年初六,碰上周日,又是一個放假的日子。過年只有三天的假期,大家已經上了兩天班。
這天一早,大雜院照例熱熱鬧鬧的。何玉燕家裏今天也有客人上門。
正是顧立冬的好朋友樓解放跟夏自強。
兩人過年這段時間,已經家裏的破事兒,一直也沒來顧家。所以,就跟顧立冬商量,今天上門來吃飯聊天。
因為有客人要來,夫妻兩人早早起來吃早飯。八點多不到九點,兩位朋友就拎着大包小包上門來了。
何玉燕看了看他們帶來的東西。好家夥,大冬天的哪裏弄來的橘子。
“有個認識的從南方背回來的。這人說南方跟咱這邊不一樣。好些東西不要票就能買到。”
說着,樓解放從裏面還掏出兩條牛仔褲。是真的牛仔褲,而不是市面上的那種勞動布褲子。
何玉燕把褲子攤開來看,就是那種普通的肥肥褲腿的牛仔褲。還不是幾年後流行的大喇叭。但何玉燕震驚于現在居然已經有牛仔褲流入國內了。
“也不知道這硬邦邦的褲子為什麽還有人買。拿貨的那個人說,這褲子在南方可是很少見的。說是偷偷從港城弄過來的。”
樓解放說着又感嘆:“要不是工作不能丢,我還想去南方瞧瞧。看看是不是跟人說的那樣繁華。”
顧立冬聽着對方感嘆,伸手錘了他兩下:“行了,行了。總有去南方的機會。趕緊坐下,沒見大夥兒都站着陪你聊天嗎?”
“哈哈哈……”這話一出,夏自強這個話少的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圓圓跟丹丹早湊了過來,一人一邊抱着爸爸的大腿。擡頭時不時看看樓解放,又看看夏自強。
——
人多中午準備吃鍋子。這個時候的鍋子直接用的銅制火鍋爐。
就是黃銅打造的圓鍋,中間有個長筒嘴,裏面是用來放燒紅的熱炭。
肉跟菜家裏都有準備,三個男人去廚房就開始忙活起來。
何玉燕收拾了一下兩人帶過來的禮物。然後就帶着孩子去院子裏面曬太陽,順便聽大媽們聊天。
聊天的內容還是許翠萍中毒住院的那件事兒。
“那吳哈平人是真不錯。聽說去看的人都說他天天跟許翠萍擦身,端屎端尿。這人雖然幹了不少污糟事。但是總算是有點良心。”
馮大媽說着這幾天打聽來的消息,十分感慨。當年吳哈平還叫賴哈平時候,對沈清清可沒那麽好。沒想到對許翠萍還有這份心思。
她一開始還覺得這人會放棄給許翠萍治病來着。
“要我說這個事兒最慘的是孫筱柔。不就是問一問手镯的事情嗎?到頭來變成她害得許翠萍這個樣子。”江嬸子也說着自己的想法。
其他大媽也是各自發表自己的意見。說完後都一起看向何玉燕。顯然,是想讓她說點什麽。
何玉燕不想說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響起了一陣熱鬧的聲音。
接着,何玉燕被大媽們拉着走到了大門口。
大門外,吳哈平用一輛板車推着許翠萍朝三號大雜院走去。許翠萍身上蓋着厚厚的棉被,人看着眼睛已經睜開了。而且嘴角好像還有點笑容。就是臉上的表情看着有點奇怪。
等人進了三號大雜院,何玉燕就聽說了許翠萍的最新情況。
聽說醫生說人救回來了,但是傷了腦子不知道什麽地方。讓送回家好好養着,準時去醫院複查。現在人是清醒的,就是面癱了,做不了表情,也說不了話。人也走不了路。
“哎喲,這不是癱了嗎?”
二號大雜院有個趙大牛癱了,大家對這病可有印象呢!
“哎哎哎,不是癱了。就是說腦子受到損傷。養養可能就好了。”
大夥兒一聽這個,更加覺得許翠萍這是癱瘓了。而且還比不上趙大牛。人趙大牛雖然癱了,但還能說話呢!
好好一個二十多的女同志,就這樣不能走路不能說話。在場所有人都覺得很是唏噓。
——
三號大雜院裏,吳哈平感謝了鄰居們的照顧。然後就把家門關上了,說讓許翠萍好好睡一覺。
出了這種事情,大家都很體諒他,一個個讓他好好保重。家裏還要靠他照顧雲雲。
等客人都離開後,老吳頭這個便宜爹立刻看出了吳哈平的意思。帶上棉帽子就說要去找老朋友下棋。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吳哈平直接躺在了許翠萍身邊。
過年這幾天,人人都在走親戚,吃喝玩樂。
就他跟個孫子似的,只能在醫院照顧許翠萍。
許翠萍這個女人,就是死也不死得幹淨一點。居然弄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花錢不說,還拖累人。
早知道那天去澡堂搓澡,就別那麽早回去。醫生說再晚半個小時送醫院,就是神仙都救不了。
吳哈平記得當時聽到這話,自己的表情十分複雜。
那個醫生還以為他這是後怕,其實哪裏是這樣呢?
吳哈平在知道許翠萍能夠搶救回來後,心裏只有後悔。
後悔當初為啥那麽早回家。後悔當初自己就該再狠狠心,提前動手。現在也不會弄個半死不活的祖宗回來養着了。
而且,還是不能輕易弄死的那種。
因為炭盆中毒這個事情,這些天總有人去醫院探望許翠萍。讓他只能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現在回來也好。回到大雜院雖然人也多,但是關上門就是自家的了。
要是許翠萍再出任何纰漏。這一次他一定斬草除根。
——
沒錯,人人都以為許翠萍這燒着炭盆睡覺,中毒是因為沒把窗戶打開。但實際上裏面還有其他事情。
除夕那天下午,許翠萍幹完活後,吳哈平就給對方端了一杯溫水。水裏早就被他下了安1眠1藥。等許翠萍繃不住瞌睡的時候,他就故意說要一家人去搓澡。
果然,事情接下來跟計劃差不多。
許翠萍要睡覺不去。睡之前還叮囑他把窗戶打開一條縫通風。當時他答應得特別好。但是卻沒有做。之後關門,帶着老吳頭出去搓澡。
順利的話,接下來他回到家裏,迎接他的就是許翠萍的shi體。然後,他只需要抱着shi體哭上一哭。再抹抹眼淚,事情也就差不多了。
哪成想,這人居然那麽命大。一回來人還有氣兒,不送醫院不成。送醫院的時候,吳哈平還覺得這人是救不回來的。沒想到居然搶救回來了。雖然說傷了腦子,人不能動不能說話。但是,這樣半死不活更加膈應人。
就是個活生生的累贅。
吳哈平一開始只是在心裏罵罵咧咧。
結果一擡頭就看到許翠萍那雙瞪着自己的眼睛。眼睛裏面流露出來的懷疑,讓吳哈平十分不爽。
他豎起耳朵聽了聽周圍的聲音。确定沒有人在家裏周圍後,這才靠近躺在那不動彈的許翠萍身邊,壓低聲音說了句:“你怎麽還不去死!”
聽到這句話的許翠萍,忽然瞪大雙眼。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估計是太複雜了,吳哈平發現自己看不懂許翠萍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
“不過你這樣也沒啥。最起碼不會再把我的東西拿出去了。”
想到那個沒了的金镯子,吳哈平就一陣肉疼。
“我本來是不想你出事的。畢竟你這人的作用那麽大。那些老天爺讓你做的發財夢。真是好事啊!可惜,你太不懂事了。”
吳哈平看着許翠萍的眼神再次變換。這一次充滿了各種不解。他看出來了,所以更加想笑了。
“你以為我喜歡你是嗎?我呸。本來你好好地做夢,別插手我的事情,我肯定不會對你怎樣的。但是,你偏偏要去舉報我!舉報我啊!大學馬上就要開學了。這條胡同出了多少大學生啊!我本來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想到考大學的事情,吳哈平就覺得心中一痛。為了考這個大學,他甚至可以邊拉肚子邊考試。
拉肚子是許翠萍害的,他都沒跟她計較了。但是,對方後面居然還舉報自己。
哼,說什麽是舍不得自己。我呸,不就是怕他吳哈平太優秀。顯得她許翠萍太平庸了嗎!
吳哈平就躺在許翠萍耳邊,小聲念叨着這幾年對她的各種不滿。
從公廁黃金挖掘事件開始,一直念叨到許翠萍生不出孩子。然後就是高考考試給他下藥,再到高考後舉報自己。直至到最近的金手镯炫耀事件。
這一件件的事情,都如同一根根木刺一般,紮在吳哈平的心裏。
之前為了許翠萍的那些預知發財夢,吳哈平都咬牙忍了。但是這一次,對方直接把金手镯暴露出來。差點害得自己出事這件事情,吳哈平決定不再忍了。
“我已經數過了。這幾年存下來的好東西,夠我潇灑幾十年了。現在外面越發放松起來,說不定哪天這些東西能夠光明正大拿出來。既然這樣,你這樣的大嘴巴就不能留下來了。”
當然,許翠萍沒腦子,情緒不穩定。之前因為顧家搖搖椅,曾經發過瘋這件事情,同樣讓吳哈平忌憚。
許翠萍的家老太太就是個腦子有毛病的瘋子。聽說這種瘋病是會遺傳的。所以這三年吳哈平一直對對方十分溫柔客氣。就是怕哪天睡覺,直接被許翠萍給刀了。
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以後他也不用再過了。
——
“放心,我會好好對你,不會讓你這麽簡單就死掉了。反正你之前沒死,以後估計也沒那麽容易死掉。”
吳哈平逼逼叨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把自己這幾年對許翠萍的所有不滿都發洩了一通。頓時覺得自己說神清氣爽。
而三號大雜院的鄰居,看着吳家緊閉的屋門,只感嘆這一家子真不容易。
等吳哈平哭喪着臉,端着個搪瓷盆去水槽接水的時候。大夥兒才聽說他準備給媳婦兒燒水洗澡。
“哎喲,你可真是好男人。要不要大媽幫忙。你一個人能照顧得了你媳婦兒不?”
鄰居的話,讓吳哈平露出一個隐忍堅強的笑容:“謝謝大媽。我可以的。我還年輕,有一把子力氣。等翠萍的病情好一些後。我還要去找份工作,努力賺錢,把欠大家的醫藥費都還清。”
這樣的表現博得了不少大爺大媽的贊嘆。
等到傍晚的時候,何玉燕就聽說了“深情吳哈平”的故事。“哎,真沒想到吳哈平居然還有這一面。”
吃過晚飯出來,何玉燕就聽到這些談話。不知道為啥,很想搖頭。
因為她知道吳哈平有錢都不給許翠萍治病。還要靠胡同鄰居衆籌。從這一點來看,這人就不可能深情。
現在傳出深情的謠言,也不知道是誰編造出來的。
——
等到晚上睡覺的時候,何玉燕就跟男人吐槽這個事兒:“你說說他這樣的人,能好好照顧許翠萍嗎?”
不喜歡許翠萍是一回事,但是一個好好的人變成這樣。以後估計日子也不好過。想想就讓人唏噓。
顧立冬知道媳婦兒的善良。他沒有說話,只是抱着人,靜靜聽她吐槽。
聽完後,他才小聲湊到何玉燕耳邊說道:“我覺得事情可能很快就會有變化。”
何玉燕狐疑地看向男人。随即立馬意識到男人話中潛藏的意思。
“你是說……”何玉燕捂着嘴巴,瞪大雙眼看向男人。
顧立冬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低頭跟媳婦兒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
另一頭,吳哈平終于享受了一把什麽叫受到照顧。
前幾天出事,他忙着在醫院照顧許翠萍,還真的沒想到自己居然變得那麽受歡迎。
之前籌錢也就算了。但是現在大雜院甚至胡同的鄰居。只要看到自己,都會開口問哪裏需要幫忙的。
這種待遇是他從沒遇到過的。
這讓吳哈平又挖掘出許翠萍的另外一個作用。
看來,這人雖然不能繼續為自己的發財路上舔磚加瓦。但是,也能給自己在胡同的地位,提供一些幫助。
這一天對于吳哈平來說是特別的。心情很好的他,坦然地洗漱過後躺在床上。心想終于可以好好地休息幾天了。
等休息夠了後,他就要裝樣子去找工作。到時候,胡同的鄰居一定會給他介紹工作的。
等工作穩定下來後,許翠萍說不定就真的能死一死了。到時候,自己再娶個好的媳婦兒,生一窩的孩子。拿着這幾年積攢下來的寶貝,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
想着想着,吳哈平睡着了。
他沒有注意到,睡在他身邊的那位、本應該說不了話的許翠萍。忽然張開了眼睛,狠狠瞪着他。接着嘴巴張了張,又閉了回去。但那顫抖着的眼皮,讓人知道她內心的不平靜。
——
第二天,太陽升起。
何玉燕這天準備帶孩子去機床廠附屬幼兒園試讀。
這個時候其實是沒有試讀一說的。但是何玉燕還是跟幼兒園談了談。說送孩子過來上學幾天,看看能不能适應。
幼兒園那邊答應了,今天就是入園的日子。
這個時候的托兒所、育紅班、幼兒園這些機構,大多是跟随着父母上班的日子,來制定上學的時間。
有些孩子出生後甚至可以直接送到單位所屬的托兒所。那裏會有專人照顧。媽媽要上班,中途跑過去喂孩子。然後再回來上班。這樣的事情很正常。比如他們大雜院的許成才家,孩子就是這樣長大的。
何玉燕一早跟男人起來後,就幫着孩子穿上了她們最喜歡的衣服。然後領着她們吃了早飯。準備八點鐘之前到達幼兒園。
就在他們剛走出大雜院的大門時,就看到霍隊長帶着人匆匆從胡同口那跑了過來。
何玉燕見狀,心領神會,立刻明白他們是過來找吳哈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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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