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亂七八糟的夢

亂七八糟的夢

黑暗中夏小西幸福地躺在陳偉傑溫暖的懷抱裏毫無睡意，輕輕地喚了聲，“老公，”

陳偉傑打開床頭燈柔聲問，“老婆，有事？”

“老公，以永樂朝為模板的那個女主穿越回後宮的本子我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了，結局寫成開放性的，好嗎？”

陳偉傑低下頭輕柔地親了親夏小西的額頭柔聲提醒，“老婆，今晚是我倆的洞房花燭夜……”

“老公，我愛你！”夏小西伸手摟住陳偉傑的脖子，乖巧地閉上了眼睛，嘴角有了笑意。

“老婆，我也愛你！”陳偉傑關了燈，抱緊夏小西繼續睡覺。

“老公，其實我是有點兒寫不下去了，”

陳偉傑被夏小西逗笑，在黑暗中親了下她的臉頰柔聲哄勸，“老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等我們蜜月回來後我陪你去故宮找找靈感，你再通讀一遍永樂朝的相關歷史知識。你這麽聰明，肯定沒問題的。”

夏小西猶豫片刻後輕聲問，“萬一我還是寫不出來呢？”

“那就不寫了呗！”陳偉傑語氣輕松地回答，“老婆，我幫你交違約金。”

“那不就是從你的左口袋拿出來，然後又放進了你的右口袋嗎？”小西現在專職給陳偉傑的華偉影視寫劇本。

“所以老婆，你應該毫無壓力呀！”

陳偉傑說的很有道理，夏小西長舒了一口氣，輕聲解釋，“要是能親身經歷一下就好了，這種憑空想象總感覺差點兒火候。”

“老婆，難不成你還想穿越回永樂時代？”

夏小西知道陳偉傑是在開玩笑，忍着笑一本正經地回答，“穿越太難了，弄個劇本殺倒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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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傑故意語氣誇張地稱贊夏小西，“我的老婆真有自知之明！”陳偉傑笑着搶白道，“要真是穿越回那時候，估計你都活不過第二集！”

“不可能！”夏小西不甘示弱地反駁，“我可是高智商、高學歷的海歸！”

陳偉傑笑着湊近夏小西和她輕聲耳語，“我的老婆，真要是穿越回去了，你能得到前朝大臣的支持嗎？你會宮鬥嗎？你能佯裝自己不認識繁體字嗎？”

“這個……”陳偉傑的三連問直擊靈魂，夏小西答不上來了。

“老婆，快睡吧！現在已經過了十一點了，明天下午我們還要出發去成都！”明天陳偉傑和夏小西要坐飛機去成都度蜜月。

“老公，晚安！”夏小西挪了挪，舒服地窩在陳偉傑的懷裏。

“老婆，晚安！”陳偉傑心滿意足地抱緊夏小西。

兩個人不一會兒就都香甜地睡着了。

“三小姐，快醒醒！”一位中年男人焦急地吵嚷着。

小西被吵醒，緊閉雙眼皺着眉頭輕聲嘟囔了句，“讓我再睡會兒！”

“三小姐，不能再睡啦！燕賊的追兵馬上就到，咱們得趕緊走！”

小西不情願地睜開眼，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害怕地大叫一聲，“啊！”

男人趕緊用空着的左手死死地捂住了小西的嘴，緊張地輕聲提醒，“三小姐，別出聲！”小西乖乖地點點頭，男人放心地松開手用力拉起小西。等小西麻利地穿好鞋子，男人右手持刀左手隔着衣袖握緊小西的右手腕，拉着她快步跑出屋子，對着迎上來的兩個男人點了下頭，旋即拉着小西快步出了院門順着牆根兒朝東北方向跑走了。

天色昏暗，天空中只有孤零零的下弦月，小西看不清路，深一腳淺一腳地被拉着快跑，不一會兒就累得氣喘籲籲的。四下無人異常安靜，小西滿耳充斥着自己的心跳聲。天氣燥熱，小西大汗淋漓，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異常粘膩。跑在前面的男人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夜行衣，腳步輕快地沒命地跑着。小西想掙脫那人的鉗制但他的手勁兒很大，小西試了兩次都被男人更緊地握住手腕，這會兒她的右手腕被握得生疼。小西實在跑不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賴，前面的男人被迫停下來，害怕地轉頭查看才發現小西已經坐在了地上，昏暗的月光裏她的臉上滿是痛苦表情。男人蹲下來焦急地輕聲詢問，“三小姐，您怎麽了？”

小西輕聲回答，“我實在跑不動了！”

男人起身朝後面望了望，轉回頭收好刀對着小西輕聲說了句，“三小姐，小的冒犯啦！”男人俯身扛起小西繼續快跑着。片刻後小西就感覺天旋地轉惡心得不行，小西用力掙紮着想下來，男人輕聲提醒，“三小姐，您再堅持一會兒！只要咱們上了船就安全了。”

“我想吐，”

“三小姐，您盡管吐吧！”

“啊？”小西吃驚不已，見男人如此堅決也不敢再說什麽，只好咬緊牙關盡力忍着。

終于他們到了一處小碼頭，男人把小西小心地放了下來，小西暈頭轉向地跌坐在地上，抱緊旁邊的木樁把頭靠在上面休息。男人從懷中摸出一只哨子，對着漆黑的水面吹出一小段聲響。片刻後，水面上傳來若隐若現的劃水的聲音，一只黑色的烏篷船撕破黑暗朝他們緩緩地駛來。男人的臉上有了笑容，輕聲告訴小西，“三小姐，船來啦！”

小西害怕地問，“你要帶我去哪裏？”

“三小姐，小的護送您回鎮江老家。”

小西警惕地問，“你是誰？”

男人放下刀，對着小西恭敬行禮，“三小姐，小的是黃大人家的，”

小西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着急地追問，“我是誰？”

男人一愣，輕聲回答，“三小姐，您是黃大人的外甥女，戶部侍郎李大人家的三小姐。”

小西還想繼續提問但船已經到了近前，穩穩地靠在了碼頭上。男人接住船夫扔過來的纜繩挂在了小西靠着的木樁上，恭敬地告訴小西，“三小姐，您快上船吧！”小西坐着沒動，男人還以為小西是站不起來，俯身就要扶她。

突然，男人背對着的方向傳來一聲刺耳的聲響，一只響箭劃破黑暗飛奔而來，“噗！”地一聲深深地紮進了男人的後心窩。男人一臉痛苦地看向小西，盡力張開嘴卻出不了聲，瞪着兩只眼睛倒向小西身側，“噗通”一聲一頭栽進了湖裏。

船夫朝着小西大聲喊，“三小姐，快上船！”

小西騰地站起身，站在原地害怕地舉起雙臂做投降狀，對着響箭飛來的方向大聲喊，“我不動！我就老老實實地站在這！千萬別殺我！”

“嗖~”第二只響箭從小西擡起的左臂下掠過，“噗！”正中船夫的左胸。“啊！”船夫中箭身亡，一頭栽倒在船艙裏。

小西被吓哭，對着黑暗的虛無大聲叫嚷，“我知道！只有我知道！”

“停！”一聲威嚴而渾厚的男聲從黑暗中傳來。

小西繃緊的神經稍稍放松，無力地放下雙臂，站在原地大哭不止。整齊有序的馬蹄聲沖進耳朵，小西擡起頭透過一雙淚眼慌亂地查看。四周都是舉着火把的騎兵，他們穿着統一的紅黑相間的兵勇制服，胸前都有一個圓形的‘燕’字，有全束發的也有半束發的。離得最近的兩名騎兵翻身下馬，舉着火把逼到小西近前。燃燒着的松油的味道嗆得小西咳嗽了幾聲，小西倒退半步躲開了嗆人的味道。

片刻後，正對面的四名騎兵整齊劃一地向兩側撥轉馬頭，讓出一條道路。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趾高氣昂地緩步走了出來，停在了小西近前。馬上端坐着一個男人。小西仰起頭努力看向他，他的周身隐在火把照不到的一小片黑暗中，小西看不真切。一個穿着紫色長袍的年輕男人從後面快跑過來牽住了那匹黑馬，轉頭看向小西的方向。等他看清小西的長相，他的眼中有了吃驚的神色。

“哥！”小西喜出望外地喊了聲就想跑過來。身旁的騎兵立刻舉刀阻止。小西吓了一跳，旋即嘴邊有了笑意，伸出右手小心地摸了摸刀刃慌忙地收回手，對着牽馬的人大聲埋怨，“哥，這刀怎麽都開刃了？多危險呀！”

“大膽！”牽馬人對着小西大聲呵斥，他的嗓音異常尖細。

小西忍着笑故意用夾子音大聲回了句，“我就大膽啦！你奈我何！”

“你！”牽馬人又羞又惱，剛要發作忽然感覺到來自頭頂的威懾，立刻害怕地低下頭恭敬肅立。

小西被逗得哈哈大笑，對着牽馬人搖頭晃腦。小西這會兒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竟然穿着一身淡藍色的古裝，小西吃驚地抓起衣袖辨認。“刷”的一聲，所有的箭都整齊劃一地搭在了弦上直指着她，小西感覺到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吓得一哆嗦，慌忙重新雙手高舉過頭，哭着大喊，“只有我知道！千萬別殺我！”

端坐在馬上的人冷冷地說了句，“有趣！”翻身下馬，朝着小西緩步走過來，站在了光亮的中心。

小西吃驚不已，瞪大雙眼默不作聲地打量着站在不遠處的古裝男人。他和偉傑極其相像，但這人明顯已經人到中年，他留着濃密的長胡子，臉上是一副冷峻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全束發，戴着一頂金色的小冠，他穿着件銀白色的窄袖龍紋外袍，胸前的那條張牙舞爪的團龍正怒目圓睜地瞪着小西。明明是最熟悉的那雙眼睛但雙眸中透露出的淩厲眼神卻極其陌生，令人不寒而栗。小西不自信地輕聲問了句，“偉傑？”

那男人也輕聲詢問，“洞庭湖？”

小西徹底懵了，不敢相信地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不會吧……”小西害怕地倒退着，忽然腳下一空，整個人摔進了湖裏，冰冷的湖水立刻就沒過了頭頂。小西用力踩水想把頭露出水面，一股莫名的力量一直拉拽着她往下沉，小西雙腳、雙手同時用力想逃脫那股力量的束縛，奮力掙紮但卻無濟于事，很快就沒了力氣，鼻子被嗆進水又疼又癢，腦子和耳朵裏嗡嗡作響，臉憋得脹紅，窒息的感覺從胸腔中一股股地沖出來，小西無力地張開嘴‘咕嚕咕嚕’地吐着氣泡。意識變得模糊不清，四周安靜下來，小西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擡頭仰望水面上，點點光亮越變越小直到徹底消失，沉沉地閉上雙眼，全身僵硬，緩緩地随着水流向漆黑的水底漂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胸口被人重重地擊了一掌，疼痛的感覺瞬間充滿了整個胸腔，小西疼得咳嗽不止，積聚在胸腔中的水也跟着被咳了出來。小西這會兒是平躺着的，咳出來的水又倒灌回鼻子和耳朵裏，嗆得她的眼睛、鼻子和耳朵裏都熱辣辣的疼。一只大手拉起小西的左小臂把她半提起來翻轉成朝右側躺的姿勢，小西繼續劇烈地咳嗽直到積聚在胸腔中的水都被咳了出來，空氣一股腦地湧進胸腔，開始費力地大口呼吸。過了會兒，模模糊糊地有了些意識，全身濕噠噠的有點兒冷，身上沒有半分力氣，小西皺緊眉頭忍耐着。

有人快步走過來蹲在她身邊，小西想睜開眼查看但眼皮太沉，只好一邊大口呼吸一邊盡力聽着那人的動靜。

蹲在小西身旁的人叫馬和，是燕王朱棣近身伺候的太監首領。馬和湊近小西低聲詢問，“姑娘，你可醒了？”小西想回應但沒有半點兒力氣。馬和往小西的嘴裏塞了兩片參片，輕聲解釋，“這是參片，壓在舌頭下面。”小西長出了一口氣，緩緩地把參片壓在了舌頭下面。

站在不遠處的朱棣默不作聲地觀察着，見小西有了意識飛身跨上烈焰。馬和忙起身迎過去恭敬地垂首站在馬前。朱棣冷冷地吩咐，“帶回王府！”

“是，王爺！”馬和恭敬行禮。等朱棣一行人騎着馬跑遠了才直起身，橫抱起小西，把她抱進了剛才攔下的一輛路過的馬車裏。馬和坐在車裏輕聲吩咐車夫，“去燕王府！”

小西這會兒舒服了一些，閉着眼靠坐在馬車裏輕聲嘀咕着，‘這個夢真是亂七八糟的！’随着馬車有節奏的晃動，小西不一會兒就又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