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
第 25 章
吃飯過程中, 郭可同還因着剛剛的事,嘴角的笑比AK都難壓。
季顏點了一桌子菜招待他,并敬了他杯酒, “這段時間謝謝你了。”
郭可同與他碰杯,“這對我來說是小事,只要能交到你這個朋友,對我來說才是大事。”
他這話說的, 讓季顏簡直沒法接。
“郭少,你可別取笑我了,你什麽身份, 我什麽身份,有的是人想要跟你交朋友呢。”
郭可同望着他, “那這些人裏面也包括你嗎?”
他又打直球, 其實他們倆一直都這麽直來直往。
只是之前的郭可同沒今日這麽認真, 往日他都帶着開玩笑的口吻。
季顏沒提最初那長達半個月的騷擾短信,反而是将話題抛了回去, “郭少, 你對我什麽心思, 從一開始我便知道,你覺得我想不想?”
“我們現在能坐在這和諧相處,完全是因為我感受到你這段日子在真心幫我。”
季顏說的是真話,雖然最開始他是打算利用這家夥的, 但逐漸地發現這家夥雖然有時候不正經, 但正事上并不含糊,很多時候還很有分寸。
就因為如此, 季顏今天才會提前請他吃飯,也算是感謝他這段時間的付出。
郭可同聽出了季顏的言外之意, 不由為自己找補,“我能有什麽心思,我雖然喜歡男人,但也有純男性朋友好吧,你別把我想的那麽...”
季顏聽着他的話,突然湊近,眼尾微微上揚,眼眸迷離,紅唇微張,看着像是要吻他。
郭可同霎時就僵住了,心跳頻率也在此刻迅速攀升,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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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距離很近,周遭的空氣都變稀薄了。
郭可同握筷子的手指發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季顏的紅唇上,喉嚨不自覺地咽了咽。
季顏看到他的反應,冷笑,“你的反應出賣了你。”
他陡然退了回來,“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做朋友的好,因為你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我,如果不想我們就此鬧的不愉快的話,保持現在的狀态就很好。”
郭可同還在呆愣着,剛剛那幾秒,他到現在都還在回味。
那種小鹿亂撞的感覺,這種青澀的反應,他第一次有。
以前嘗過的刺激,嘗過的快感,都是身體上的,這種心理上的從來沒有過。
剛剛那瞬間他甚至不敢動,不敢對季顏做什麽,但內心又渴望季顏做點什麽。
這種想要又不敢觸及的感覺,太他媽上頭了!
至于季顏現在說什麽,他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往日巧言令色的他難得的閉上了嘴巴,只一個勁悶頭吃飯。
他的心跳并未安穩下來,反而越跳越快,甚至翹起了二郎腿,他身體裏有股沖動,想要發洩。
第一次,飯吃到最後,郭可同落荒而逃。
不過,在季顏看來,這家夥應該是把他的話都聽進去了。
這樣也好,這樣他們就是簡單的交易關系,任何消息都可以用利益來衡量。
這晚,郭可同回到家後把自己關在浴室,整整一個小時才出來,這期間他甚至都沒想找別的什麽人來幫他纡解。
*
這段時間,季顏的公司逐漸步入正軌,研發組在夏新的帶領下,進度大大超前。
戴麗華那邊也不負季顏所望,招了幾個經驗豐富又老道的財務人員進來,季顏的終面差點都沒派上用場。
總而言之,公司的基本架構是定了下來了,他也終于抽出了時間與葉杉見了一面。
葉杉這一個多月來,還在忙着給他爸送貨,季顏開公司這事,他雖知道,但也沒去打擾,主要是怕自己添亂。
季顏到他家商鋪的時候,葉杉招待了好酒好菜早已等候多時。
兩人一見面就是各種寒暄與關心。
“嚯,瘦了,你是不是忙于工作,忘記吃飯了?”
季顏回道,“瘦倒還好,我這是累的,誰讓你不跟我一起開公司,可不就我一個累了。”
他随意開着玩笑,葉杉也笑,“所以,你這是過來興師問罪的?那我只能自罰三杯了。”
葉杉的父親也在一旁樂呵着,“季顏,老早就聽葉杉說你開公司了,前途無量啊。”
季顏上前遞了個禮盒給他,“葉叔叔好,這是給您帶的茶葉。”
葉叔叔擺了擺手,“你說你也是,來就來,帶什麽東西。”
季顏強塞進他手裏,“一點心意,收下吧。”
葉叔叔拗不過,還是接了,随後便按着季顏坐下,“你們年輕人吃着,聊着,我去後院看電視劇,你們這麽久沒見,肯定有很多話聊,我就不打擾了。”
說着,他便打算走。
季顏愣了一下,“欸,叔叔不跟我們一起吃?”
他的目光不禁看向了葉杉。
葉杉搖頭,“沒事,後院有飯菜,而且他最近還迷上了個懸疑劇,吃飯都要看,就讓他去吧。”
季顏抿了下唇,“額...行吧。”
兩廂坐下,葉杉還真的自罰了三杯。
季顏也沒攔,笑道:“我嚴重懷疑,你是想喝酒了。”
“嘿,被你看出來了,平日送貨,我爸都不讓我喝。”葉杉放下杯子,說道。
“對了,我跟你說啊,你還記得唐巍和陳儉嗎?”
季顏回想了一下,一個多月前的同學聚會對這倆算是印象深刻。
他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嘴裏,“他們倆怎麽了?”
葉杉還賣起了官司,“你不記得你上次跟我說什麽來着了?”
季顏筷子一頓,擡眸看他,“是陳儉家公司債券出問題了?”
算算日子,好像就是這個時間段。
葉衫打了個響指,眉飛色舞,“是啊是啊,當初還真讓你說中了,真的出問題了。”
“現在這個唐巍天天去陳儉家鬧,讓他家賠錢。”
“你猜陳儉怎麽說,他說投資有風險,他家概不負責,哈哈哈哈哈哈。”
葉杉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唐巍被他氣的,說要去告他們家,陳儉說你盡管去告,告贏了算我輸!”
“哈哈哈哈哈哈,然後唐巍當晚就找了律師。”
季顏嘴角彎了彎,給他倒了杯酒,“這也算是罪有應得了,惡人自有惡人磨。”
他記得前世這事發展到最後,打了有大半年的官司,但最終還是陳儉他家贏了,而唐巍灰溜溜回了老家。
葉杉笑完後與季顏碰杯,“你怎麽樣啊最近。”
季顏悶了一口,“最辛苦的階段過了,現在稍微穩定了點。”
兩人吃着飯,喝着酒,聊着最近的事情,暢想着未來。
葉杉聽到季顏說到未來規劃時,眼睛裏亮晶晶的,這樣的季顏仿佛在發光,他也由衷的希望他所有的理想都能實現。
其實他也是有點羨慕的。
“季顏,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但估計很難實現了。”
葉杉擠出一絲微笑,然後悶了一口酒。
“有件事,我想我是時候告訴你了。”
季顏心一沉,“你怎麽了,怎麽突然這麽嚴肅?”
莫名的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畢竟前世葉杉的死始終是他心裏的一塊心病,所以他幾乎是條件反射,“你身體沒出什麽問題吧?”
葉杉一愣,“你想什麽呢。”
季顏根本無法放松下來,狐疑地看着他。
下一秒葉杉突然捂着肚子,“季顏,我要告訴你的是...我身體好像....”
季顏的心霎時跌到了谷底,冷汗都下來了,連忙上前扶着他,手都在發抖,“怎麽了,是不是胃疼?”
“走,我帶你去醫院。”
他的手剛搭到葉衫肩膀上,就聽到了一聲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騙你的,你也太好騙了吧。”
葉杉從表演狀态出來,笑到在地上打滾。
季顏是真被吓死了,他覺得一點都不好笑,于是板着一張臉看他。
葉杉笑了會兒,注意到季顏的神情,冷不丁就笑不出來了。
他立即從地上起來,“額,我不笑了,以後不開這種玩笑了。”
“主要是,你這麽緊張我的健康問題,讓我忍不住想逗逗你。”
季顏沒理他,坐在一邊吃自己的飯,表情還是很嚴肅。
葉杉站在一旁摸了摸鼻子,都有點發怵了,心想這果然當了老板都不一樣了,板起個臉,挺能唬人。
他開始自我檢讨,“這樣吧,為了你以後不為我的健康問題擔憂,我決定每三個月去體檢一次。”
季顏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後打開手機錄音,“請再說一遍。”
葉杉沒法,只能再說了一遍,“錄音為證,以後我葉杉,每三個月必去體檢一次,并将結果告知季顏。”
“可以了嗎?”
季顏錄好音,咧開嘴大笑,再也繃不住了,“這可是你說的啊,我真錄下來了。”
“靠,你丫的,你演我啊。”葉杉瞪大眼睛看着他。
季顏夾了塊蝦放嘴裏,“這叫兵不厭詐。”
“說吧,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麽?”他趕緊轉移話題。
葉杉哼了一聲,也沒再計較這個,他神秘一笑,“吃飯完,我帶你去看看吧。”
飯後,葉杉帶着季顏繞過七拐八巷,越走越偏僻。
季顏雖然好奇但也納悶,“再走怕是要出市了吧,這麽遠嗎?”
-“啧,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快到了。”
最終,兩人在一間廢棄的屋子停下了,季顏看着葉杉掏出鑰匙。
門打開的瞬間,季顏就被裏面的景象震住了。
四面牆全是畫,有人物畫、肖像畫、靜物畫、山水畫、油畫、水彩畫等等。
這些畫像是構成了這間屋子,五彩缤紛,絢麗多姿。
葉杉走了進去,“季顏,你看,這便是我的世界。”
季顏形容不出此刻內心是什麽感覺,他讷讷道:“這些都是你畫的?”
“對,但畫的一般般,這些都是退稿,見笑了。”葉杉說這話時,帶着自嘲。
季顏跟着他走了進去,掃視一圈,發現是有不少好作品。
“怎麽會都是退稿,明明畫這麽好,哪個機構這麽瞎眼!”
葉杉:“佛羅倫薩。”
季顏瞬間就閉了嘴,佛羅倫薩美術學院是世界美術最高學府,意大利排名第一。
葉杉笑着道:“我沒有正經學過畫畫,都是自學的,你也知道我大學也不是這個專業,所以想進那裏面難于登天,這輩子估計都沒指望了。”
“現在畫出來,純屬自娛自樂。”
季顏不禁問道:“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畫畫的,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葉杉看着手下的這些作品,眼睛充滿了愛惜,“初中開始喜歡,但高中才開始偷摸着學,到大學的時候,已經可以獨立作畫了。”
“你現在看到的這些,大部分是大學時候畫的。”
“那時,你忙着兼職,我沒事的時候就畫畫。”
季顏蹙眉,“那你怎麽不告訴我,瞞我這麽久。”
“我以前畫的巨醜,也要面子的好吧,不好的東西,怎麽好意思拿給你看。”葉杉笑道,“也就現在終于像點樣子了。”
季顏在裏面走了一圈,“所以你的理想是進佛羅倫薩進修?”
“可以這麽說,不過想要進去,不單單只有作畫這一項,還需要很多考核的,除非我的畫非常出衆,不然....”
說到這,葉杉嘆了口氣,“我可只告訴了你一個人哦,以後免不得要找你傾訴一下。”
“你爸媽都不知道?”季顏有些驚訝。
葉杉搖頭,“他們一心想要我接家裏生意,要是知道我把心思放這上面,還不得整天念叨。”
季顏點了下頭,“其實,你可以先從國內的機構開始申請,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別一上來就整這麽大難度的。”
葉衫無奈:“你以為我沒試過?國內四大,我都投了,一個都沒過,畫的好的大把人,我還是不夠格。”
他癱坐在椅子上,“把這個當愛好算了。”
季顏抿了下唇:“要不,再降低一點難度,從省內開始?”
葉杉都被他說笑了,“如果省內不行,是不是還得降到市裏,縣裏?”
“試試嘛,又不虧。”季顏在他旁邊坐下,“看到你的畫,我覺得你是有天賦的,我相信你能行。”
葉杉看着他,佯裝擦淚,“啧啧啧,你都要把我說感動了。”
随後他雙手叉腰,“行吧,我再試試。”
季顏看着他溫和笑着,但很快他又想起了前世,那時候的葉杉并沒有告訴過他這件事。
其實按照時間線來看也能理解,那時候他被自己那對沒有良心的父母困在家裏,無法與葉杉取得聯系。
後來他從家裏出來後,又欠了巨額債務,日子過的那麽頹靡,葉杉就更不可能跟他說了。
畢竟屢次被退畫也是壓在葉杉心裏的煩惱事,說出來無非就是徒增兩人的煩惱。
這麽一想,好像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葉杉都一直在為他考慮。
不管是資金周轉還是情緒宣洩,只要有需要,葉衫都會出現,唯獨他自己的痛苦與掙紮都選擇自己一個人默默咽下了。
而現在葉杉需要一個能給他鼓勵,能聽他傾述的人,那季顏願意當這個人,他願意給予他肯定,成為他堅實的後盾。
他說,“葉衫,你一定能行的。”
葉衫回他以笑,“我就知道,季顏你真好!”
不,我不好,至少前世沒那麽好,季顏的目光裏除了愧疚之外,還有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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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