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蛋糕

蛋糕

國慶過後，時間仿佛被按了加速鍵，轉眼即逝。

周一早晨，校門口站着兩位值周老師，一位是副校長，一位是滅絕師太錢瑜。

“副校長好，錢主任好。”

學生們都很有禮貌，看見老師就問好，兩位值周老師感到無比高興與欣慰，同時也點頭向學生說早上好。

薛黎挎着書包進校園，在樓道裏碰到了簡崔越，兩人一副哥倆好似的搭上對方的肩膀，有說有笑地去教室。

“早，薛黎。”

“早。”

薛黎翻開數學試卷，有兩道計算題和三道簡答題是空着的。

他拿起筆，“許桉，這幾道怎麽寫？我看不懂。”

許桉拿出數學書，翻到例題，捏着筆和薛黎耐心講解。

早讀課前的時間是快樂的，自由的，趁着老師還沒來，沒寫的作業能補一點是一點。

“來個人把把風吧！各位大哥，體諒一下前排的驚心動魄好嗎？！”

“我幫你盯着，你抄快點，我就差樣語文了。”

“你們誰化學好了，我上個禮拜五忘記帶回去了。”

升旗儀式是每個禮拜一必須的，這周輪到高二（八）班國旗下講話，主題是“裝扮青春，點綴青春，彰顯青春”，演講的人是阮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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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青春是奮鬥的歲月，不要停止我們前進的步伐，因為青春的路正長。”

“我的演講完畢，謝謝大家。”

阮玉凝鞠躬。

回班就準備上課了，即使不願意，但也得向命運低頭。

後半堂數學課周正給學生講了些書本延伸出去的知識，偏難，類似競賽題。

兩道數學題給班裏大部分人整不會了，臉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懵”字。

指尖敲着講臺，周正随機點了三個人到黑板上寫題。

不幸的薛黎就在其中。

薛黎數學是真的爛，連及格都難，讓他來寫這種不像競賽題的競賽題，無異于登天。

他看向旁邊的許桉，小聲地問：“許桉，怎麽寫？”

“你第幾道？”

“第三道。”

“你等一下，我先看一下題目。”

許桉邊看PPT上的題目，邊用粉筆抄寫。

數學題不好算，數學競賽題更加不好算，許桉粗略地寫了幾個步驟，然後讓薛黎抄上去。

抄了兩個計算步驟，薛黎便不動了，他用手擦掉邊上的式子，然後把粉筆扔回粉筆盒，回了座位。

時間比較緊，周正就沒讓他們算答案。他撿了根紅粉筆，邊講解邊批改。

“我們看第三道……”周正看了下薛黎寫的步驟，不由得一喜。

雖然只寫出了兩步，但周正覺得薛黎的數學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只要平時作業多花點心思，及時查漏補缺，多做做中難題往上的題，一個學期下來肯定會突飛猛進的。

還可以讓月考數學考了143的同桌拉一把。

周正給學生留了幾道競賽題當課後作業，目的是讓學生鞏固強化，不要一看到稍微難點的題就亂寫，還給他空着。

“都說理科生的快樂只有理科生才懂，可我一個理科生卻不知道這份快樂從何而來。”

林秦哀嚎道：“救命……數學那麽難，我真的會‘走’的。就沖剛剛那三道，拿出來讓我重寫一遍，沒用的，腦子一片空白。”

“老周的課也越來越深奧了，都快聽不懂了。”蘇筠唉聲道，數學和化學就是他的“短板”，這回月考差一點就不及格了。

薛黎把練習本丢進桌肚，看不懂的數學題等會兒直接問許桉，現在他只想好好放松放松大腦。

薛黎撕了包榛仁香草的威化餅幹，遞到中間，“腦子空白就先休息，別為難自己，還有兩節課呢。”

林秦撿了根威化餅幹咬了口，“好想跟數學斬斷一切，等明年高考考完我一定要報個沒有數學的專業。”

“有沒有不用考英語的專業？”薛黎吃掉最後一口威化餅幹，又拿了一根，“有它沒我有我沒它。”

“沒有的，大學英語四六級是必考的，沒過的話有些大學是不給畢業的。”

許桉看着薛黎，說：“四級425及以上可以考六級，沒達到的只能先把四級過了起，所以啊，要認真學英語。”

薛黎抓了把頭發，說：“這下真的要‘有它沒我有我沒它了’。”

林秦抓着薛黎的手，同時伸出另一只手去拿袋子裏的威化，“當事情還未塵埃落定，黎爺您別輕看自己，要抱有信心和希望。”

蘇筠點頭附和，“是的黎爺，勝敗乃兵家常事，哪個歷史人物不是越挫越勇，黎爺你也OK的。”

薛黎無味地吃着威化餅幹，撇臉看了看許桉。

“OK的。”許桉說。

社團活動安排在下午最後一節，任課老師知道學生的心早已飛到了外面，現在講什麽也聽不進，就提前了幾分鐘下課。

學生在校園裏穿梭，澎馨的占地面積大，除了教學樓，行政樓，操場這些基本的建築，還有禮堂，室內籃球場等等。

寬闊的路旁栽種了好幾種綠植，清新的味道，令人心曠神怡。

社團樓五樓。

報名參加甜品社的大多是女生，當然也不排除喜歡做甜品的男生。

薛黎許桉一進門就吸引了一衆男女生的目光，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校霸來甜品社做蛋糕，邊上還站着個那麽溫順乖巧的男生。

被看的不自在。

“你有社恐麽？”

“一點點。”許桉又問，“你呢？”

“我沒有。”

兩人往後走，随便找了個位子。

幾個女生圍在一起，眼睛時不時地瞟向薛黎和許桉，輕聲地說，薛黎真的真的好帥啊，好想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

鈴聲響了，鬧哄哄的樓層逐漸靜了下來，大家都伸長了脖子，期待地望向走廊。聽學校說這次社團活動特意請了專業的老師來給他們上課，培養興趣愛好。

一個穿黑白條紋和淺灰色運動褲的男青年走了過來。

“家人們，帥哥來了。”

“第六感告訴我這個帥帥的帥哥是來教我們的甜品老師。”

“嗯嗯嗯！同感啊姐妹。”

男青年走了進來，簡單地做了個自我介紹：“同學們好，我姓葉，你們可以叫我葉老師。”

女生們熱情回應：“葉老師好。”

葉老師将烘焙手冊發下去，讓同學先看看做蛋糕需要的一些基本材料和步驟。

少年百無聊賴地翻着烘焙手冊，他只是單純想換個地方玩，對這些需要十足耐心的烘焙課沒多大興趣，頂多在這裏湊個數，劃劃水。

手冊上的步驟都挺繁瑣的，蛋白要打到可以拉出直立的蛋白尖，并且不會彎曲，加幹粉類的材料要過篩……

薛黎心想：把材料給他一手殘黨都浪費了。

“今天這堂課我們先從最基礎的打雞蛋，攪拌和過篩開始。”葉老師往玻璃碗裏打了個雞蛋，“這幾步很關鍵，食材的多稱和少稱會直接影響蛋糕的口感，大家做的時候一定要專注。”

來這裏的男女生多數是發自內心想學的，他們按部就班地跟着葉老師的演示和烘焙手冊上的注意點做。

葉老師下來指導，指出幾個同學細節錯誤。他轉了一圈，走到了薛黎許桉旁邊。

甜品社十七個人，女生十二個，男生五個。他自己就是男生，看到甜品社裏有男生也會多留意幾眼。

“蛋糕粉不能直接倒進去，要過篩，你書還翻在那裏。”許桉手把手教薛黎倒蛋糕粉，然後快速翻拌均勻。

“還好有你在邊上，不然我就一通亂搞了。”薛黎道。

“對呀，幸好有我在你邊上，不然你怎麽做都不知道。”許桉笑了笑。

葉老師：“烤箱已經預熱好了，蛋糕糊做好的同學可以放到烤箱裏烤了。”

後面的桌上放着三個烤箱，烤箱容量大，能裝下十七個同學的蛋糕糊。

一個女生把蛋糕糊放進烤箱，問：“葉老師，那這個蛋糕要烤多久啊？”

“半個小時就可以了。”

半個小時後。

蛋糕的香味撲鼻而來，誘惑着在場的每個人。

許桉把金黃色的蛋糕推向薛黎：“第一個。”

“什麽第一個？”

“蛋糕啊，我第一次做，你賞個臉，嘗嘗呗。”

“要我當你的‘小白鼠’啊，”薛黎用叉子挖了塊嘗，蛋糕松軟香甜，“好吃，手真巧。”

薛黎放下叉子，道：“‘小白鼠’可不是白當的，有什麽好處麽？”

拿起叉子挖了小塊蛋糕，許桉張嘴吃掉，“免費請你吃蛋糕還不算‘好處’？”

薛黎當時的樣子有些找打，咧着嘴，笑嘻嘻地說：“吃你做的蛋糕不要錢，那我想吃了是不是能來找你？”

許桉笑笑，心說：你還真不客氣。

許桉提前和薛黎打好“包票”，他不能保每次做出來的小蛋糕或者甜品都能合薛黎的胃。

薛黎說，沒關系，只要做蛋糕的時候不要放百香果，猕猴桃和火龍果就行了，他不吃的。

許桉拿了張紙記，然後疊好夾在烘焙手冊裏。

“就這三樣？”

“嗯。”

“好，記住了。”

社團活動接近尾聲，各樓層響起腳步聲和說話聲。

五樓的某個角落，手機的快門聲定格了養眼的畫面。

高個子的少年把手随意地搭在身邊男生的肩上，四目相對，眼裏的笑意快要溢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