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狼人殺

狼人殺

飯菜,面食,小吃的香味飄滿整個食堂,餓了一個下午的學生一窩蜂似的沖進食堂,準備大吃一頓。

動作快的人還有機會吃到食堂新菜土豆牛腩和鱿魚炒豆腐幹。

“阿姨,土豆牛腩和木耳。”薛黎刷完飯卡,端着飯盤找空位。

“筷子。”許桉把筷子給薛黎,“我看到謝淮晏了,要坐過去嗎?”

薛黎順着許桉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一個穿藕色衣服的男生,邊上一個估計也是自己班的。

薛黎想想,道:“不了。我跟他本來就看不慣,要是起口角我飯盆可能都會扣他頭上。”

他不想做這種“惡人”。

許桉也想不通,薛黎和謝淮晏怎麽一見面就像仇人。

——這兩人到底在計較什麽?

他端着飯盤,欲言又止地看着薛黎。

“許桉,過來坐。”謝淮晏看見許桉,朝他揮了揮手。

“哦。”許桉應道。

“那我去找蘇筠林秦了。”薛黎說,“教室見。”

剛才坐在謝淮晏旁邊吃飯的男生已經走了,許桉坐在

他對面,拿起筷子挑了口米飯。

許桉挑着白菜花裏的蒜粒,朝謝淮晏看了好幾眼。

謝淮晏嚼着米飯:“許桉,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也沒什麽話,吃飯。”

“我們都認識多少年了,你有什麽話還能瞞過我嗎?事情全寫在臉上。”

“我有一個朋友……”

許桉剛起了個頭就被謝淮晏打斷,然後拆穿:“什麽事都拿‘我有一個朋友’當擋箭牌,許桉,這可不像你。”

男生略微尴尬地笑笑,随後說:“好吧,其實是我有事想問你。”

謝淮晏放下筷子,示意許桉說。

“那我就直說了——謝淮晏,你讨厭薛黎嗎?”許桉直接問了出來。

謝淮晏看着許桉,半晌才道:“許桉,你現在好像對薛黎特別上心。”

許桉一時語塞。

“我不讨厭薛黎,但這也不代表我會跟他和平相處,”謝淮晏眼前浮現出薛黎的臉,“我想他也是那麽想的。”

“為什麽?”許桉問謝淮晏。

“不為什麽。”謝淮晏說。

聲音戛然而止,許桉明顯地感覺出謝淮晏不想再聊這個。

兩人低頭吃飯,都沒說話。

晚自習時間一到,準時默寫。

唐滢說:“這節課我們默寫《游褒禪山記》。把語文書都放地上,默寫本翻到最後一頁。”

事實證明背誦和默寫就是兩碼事。背書的時候覺得挺流暢的,自我感覺一定能過,但真到默寫這一環節,出岔子了。

任憑怎麽回想或者敲腦門,也只記得那麽一句:

——‘褒禪山亦謂之華山’。

默寫本交上去的那刻,班裏絕大多數人也都完了。

薛黎頭微仰,手揉着發酸的後頸,随後胳膊一彎,整個人趴在桌上。

有點累。

他臉朝着許桉,“許桉,我晚上要是在你寝室睡着了怎麽辦。”

“那只能讓你睡咯,我總不能把你趕出去吧。”許桉略微調侃。

薛黎輕輕笑了聲。

“簡崔越,你叫幾個人去辦公室撕卷子。”江瀾給班長布置了點任務。

“收到瀾哥。”簡崔越做了個帥氣的手勢。他站到講臺上,大聲道:“有沒有人要去辦公室幫瀾哥撕卷子的?!”

一幫人争先恐後說:“我!我去!班長你把我帶上!”

簡崔越伸出四根手指,“四個就夠了。”

不想上課想去辦公室混混水的幾個同學一直在跟簡崔越磨嘴皮。

最後“石頭剪刀布”勝出的三人跟簡崔越去了辦公室。

第二節課下課,通校的學生收拾完書包陸續走人,只剩住校生咬着紙巾,眼巴巴地望着他們。

“還有一節課,我們玩不玩‘狼人殺’?”俞容容問。

“玩。”住校生一致道。

玩游戲需要氣氛,俞容容把教室前後的燈都關了,又拿了抽屜裏的手機坐到教室後面的空地。

薛黎打着手電筒從後門進來,被突然的一道聲音吓得手機掉到了地上。

那人幽幽說:“黎爺,玩不玩……狼,人,殺。”

“操。”薛黎蹦出一個字。

屏幕的亮光照亮了一小塊地方,地上迷迷糊糊的影子微微晃着。

薛黎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機,“黑燈瞎火的要做賊啊。”

他靠着手機手電筒的光,找到坐在蘇筠旁邊的許桉,盤腿坐下:“玩‘狼人殺’為什麽要關燈?”

“可能是為了烘托氣氛。”許桉猜測。

薛黎哦了一聲,關掉手電筒。

簡崔越把卡牌伸出去,“黎爺,抽一張。”

薛黎抽了一張,翻面一看,是‘守衛’。

“那我開始了,”簡崔越壓低聲音,“天黑請閉眼……”

幾人閉眼。

“盜賊請睜眼。”

蘇筠睜眼。

法官将兩張多出來的牌背放在圍成圈的地上,說:“盜賊請選牌。”

一張狼人牌和一張預言家。

按照游戲規則,他只能拿狼人卡。

“盜賊閉眼,丘比特請睜眼。”

俞容容睜眼,向簡崔越比了兩個數字。

簡崔越會意,繼續道:“請大家繼續保持閉眼,并将自己的右手伸向前方,掌心朝上。被點中的玩家将成為今晚的情侶。”

他輕輕碰了下薛黎和許桉的掌心,“好了,請将你們的手收回。”

少年手撐在兩邊,上半身往後躺,或許是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了,他坐直身,連帶着手一起動。

右手不經意間搭上邊上人的手,但也只有幾秒,薛黎就立馬移開了。

手有點涼,但皮膚好細膩,他心想。

守衛,狼人,女巫,預言家等玩家相繼睜眼,與法官簡崔越确認身份。

“天亮了,下面進行警長競選。大家可以舉手競選,也可以棄票。”

四五個人舉起手。

簡崔越瞟了眼手機,舉手上警玩家以單順雙逆的順序進行發言。

第一個是阮玉凝。

她說:“我是預言家,首夜我驗的是俞景停,他是金水。然後今晚我會驗許桉。過。”

“課代表在說謊,”蘇筠演得很自然,故意加快了一點點語速,“我才是預言家。而且我驗過課代表的身份,是查殺。今晚我會查驗俞景停身份的真實性,如果我第二天死了,即使沒有遺言,也能證實課代表是狼。”

“我要當警長。好人不要搗亂,假冒我身份的人我一律當狼。過。”

預言家對跳?

九人看着兩位預言家,心裏泛起嘀咕:是一真一假,還是兩個都是假的?

許桉也舉手上警,為好人隊争警徽:“我覺得課代表更像真正的預言家,因為在課代表說完俞景停的身份後蘇筠馬上就跳出來說課代表是狼,還說要驗俞景停身份,這點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但我覺得蘇筠才是真正的預言家。”坐在簡崔越旁邊的男生說,“預言家和狼人都要争警徽,而一上來就公布自己身份的課代表顯得過于有些着急。”

“當然了,這些都是我的猜測,錯了也不一定。但你們別任性來毒我,會後悔的。”

警下的幾人抿着唇,暫時還理不出什麽頭緒。

薛黎捶腿的時候看了看許桉,心裏卻突然有種微妙的感覺。

‘情侶’麽?聽起來好像很順耳,甚至還有點……歡喜。

警上玩家發言結束,除了俞容容棄權,其他幾人都參與了投票。

坐簡崔越邊上的男生當了警長。

“昨天晚上死亡的玩家是林秦,請留遺言。”簡崔越公布。

林秦有些懵,他看着十一個人的臉,似乎想捕捉些蛛絲馬跡。

昏暗的環境下致使他們都蒙上一層黑紗,林秦覺得每個人都很可疑。但他只是個沒身份的平民,查不到線索。

林秦留下遺言:“我是好人,隊友替我‘報仇’。”

玩家閉眼。

第二晚預言家驗了身份,守衛選擇守護,女巫用了毒藥,獵人使用技能。

“昨天晚上俞景停‘死亡’。”簡崔越說,“請玩家翻牌。”

俞景停,平民。

夜晚被狼人殺,女巫毒死,獵人帶走的玩家均無遺言,游戲繼續。

游戲逐漸進入高|潮,白天投票選人各個心懷鬼胎,話也說得很謹慎。

已經出局的玩家看到場上那些人的演技,啧了啧嘴,心想:這幫人真會演。

“黎爺和許桉給我的感覺一直很怪,從頭到尾他們倆好像都在刻意降低存在感,眼神交流也很頻繁,不會是狼吧。”

挨着林秦的一個男生看着兩人,對于現在的局勢,他有把握能贏。

“少說少錯。”薛黎秉持着這個理念,“說多了不僅不安全,還可能會‘死’。”

狼人殺玩的就是演技。

你跟我演,我比你還會演,比比誰演的過誰。

游戲差不多玩到下課,最後情侶獲勝。

玩家身份一一揭示。

蘇筠,汪雲之以及被從未被懷疑過的警長是狼人。

“我靠!你沒騙我吧?!”男生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說,“童殇緒,你是狼?那黎爺跟許桉是什麽?”

“情侶,他倆是我點的情侶。”俞容容出聲,并把牌翻面,“也不枉我替他們‘死’了。”

“藏那麽深?!”

演技派二人收獲在場所有人的贊和掌聲。

俞容容笑呵呵地說: “黎爺許桉,說句不太實際的,你倆要真是情侶我們也看不出來。”

班裏燈沒開,依舊靠着簡崔越手機那點微弱的光,他們邊笑邊鬧,沒注意薛黎。

薛黎垂着頭,臉上的表情變了些。

他說不上來為什麽。

短短半個小時,他的心仿佛就錯跳了好幾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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