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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回答

光亮刺得我眼睛好痛，我擡手擋在眼睛上。

我一下子猛地睜開眼睛，眼前是蔚藍的天空。我撐着身子坐起來，原來我躺在一片草地上，不遠處是一條河。

對了，我不是在打黑咒來着嗎？怎麽會在這裏？

我看着手心的痕跡，血已經幹涸，居然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我從草地上爬起來，走到河邊，河水清澈，倒映着我的模樣，臉上還有好多血。我俯下身，呼吸一滞。

我的眼睛怎麽了！

右眼居然變回原來的樣子，瞳孔不再是那種雪一樣的白色，而且我的影子，不是靈魂形狀，是我原原本本的模樣。

“我……”我急忙環顧四周，沒有一個人，“我的眼睛呢？我不會又到了天堂吧？”

我不死心地說道：“死靈再生，‘莽’——”

莽從水裏鑽出來，我愣了愣，“為什麽……為什麽你還在？”

“因為你能自由控制陰陽眼了。”

“啊——”

這個聲音……是莽發出來的？我被吓了一大跳，往後退了一步。

莽繼續說：“不用害怕，因為你能自由控制陰陽眼，我也就獲得了自由。我本來就是由各種人的靈魂彙成的靈魂，你讓我獲得自由，也能讓我開口。”

“原來你會說話，”我松了口氣，“但是我的眼睛怎麽會變成這樣？”

“現在你的眼睛就和正常人一樣。當你用靈魂繩索的時候，眼睛就會變回陰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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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伸手覆上它的頭，“話說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嗎？我是說，我現在在天堂嗎？”

“你在現實世界。”

“黑咒呢？他死了嗎？”

“嗯，你用索靈劍刺進他的心髒後就暈了過去，放心吧，被索靈劍傷到心髒的，無論是人還是咒靈都必死無疑。”

“那就好……”我彎腰捧起水，洗掉手上和臉上黑色的血跡，手上的傷口居然沒有了。等我洗幹淨後，突然一驚，“五條悟呢！”

我剛擡頭，莽就不見了。我回頭張望，發現遠處走來一個高挑的身影。

“大小姐——”五條悟一看見我，就三步并作兩步地向我跑過來，“什麽啊，你醒了啊。”

莽為什麽突然不見了？它是不是在騙我？但是眼前的五條悟确實不是靈魂形狀的他。我繞着他走了一圈，摸了摸他的手臂，踮起腳尖摸他的臉。

對啊，這是肉/體，不是靈魂？難道正如莽所說的，我已經能自由控制陰陽眼了？

“你、你在幹什麽！”

我手裏熱熱的，回過神來才發現五條悟的臉頰紅紅的，耳朵也是。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在确認你不是靈魂。”我趕緊放下開手。

五條悟撇嘴摸着臉，喃喃道：“你這家夥，搞什麽嘛，對我動手動腳的。”

“喂！”我捶了一下他的肩，“誰對你動手動腳的了！”

“啊——很痛的。”

他彎腰盯着我的臉，“你的右眼怎麽了？”

“我好像能自由控制陰陽眼了，所以眼睛恢複正常啦。”

“……”他一直盯着我的眼睛不說話，四目相對的時候，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不就是正常的眼睛嗎？有什麽好看的。”

他揚起笑臉說：“你不戴眼罩的樣子還是挺好看的嘛。”

我的心跳剛剛還在快速跳動着，現在就像坐在過山車的高處突然往下墜，全身都失重了。我捂住漲紅的臉，“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突然想到黑咒，我還是不太放心，于是問他：“黑咒死了嗎？”

“他可是死得很慘哦，你殺了他後，我覺得他又會搞點什麽小動作，所以已經給他碎屍萬段了。”五條悟得意地笑。

“嗯，”我點點頭，“這裏是哪兒？我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不知道，等我們從領域走出來後就在這裏了，”他往坡上走了幾步，躺在草坪上，“你不覺得這裏風景很好嗎？反正他們還要幾個小時才能到這裏接我們呢，在這裏待會兒呗。”

我走到他旁邊坐下。五條悟問我：“你的手……還疼嗎？”

我舉起洗幹淨的右手到他面前說：“喏，已經好了。”

“喔！這麽快？”

“可能和我的陰陽眼有關系吧。”

“當時真是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

“抱歉……我好像确實有點沖動了。”

“嘛，誰讓我這麽相信你呢。”

我看着五條悟的側臉，藍天下他的眼睛好像被映襯得更藍了。我的心裏好像有很多話要對他說，要說什麽呢？

風吹得樹葉作響，草地上的草仿佛海浪波動。

我抱着雙腿，頭埋在膝蓋上，小聲說：“之前我說需要一點時間來想要怎麽回複你，現在我已經有答案了。”

五條悟猛地坐起身子，像彈簧一樣，“你說什麽？”

“我說，我已經想好要怎麽回答你了。”

五條悟不說話，怔怔地看着我，他微微偏過頭去說：“我不是都說了嘛，逗、逗你玩的……不用回答，也可以……”

“難道你不想聽我的回答嗎？”我歪頭看他。

“啊？”五條悟又轉過頭來，眼睛閃閃的。我一點點向他靠近，迅速在他的臉頰上啄了一下。剎那間，他的臉紅得不像樣。

我狡黠一笑，起身跑開。我的手被拽住，一股力量将我往後扯。我大叫一聲倒在草地上，還沒來得及反應，五條悟低下頭閉上眼睛，輕輕地親在我的嘴唇上。

我閉上眼，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萦繞在鼻尖，還有他溫熱的呼吸掃在臉上，像羽毛撓着。

片刻後，我悄悄睜開眼睛，發現他正在盯着我。藍色的眼睛好像和餘光裏的天空融為一體。

五條悟慢慢分開我們的嘴唇的距離，神情真摯地看着我說：

“我真的好喜歡你。”

不可思議吧？

我居然和五條悟交往了！

換做以前的我，肯定怎麽也想不到，這個自大狂居然會成為自己的男朋友。好吧，其實看到他的臉什麽都無所謂啦。

只不過，這件事我們還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我們的同期。

自從和黑咒那一戰結束後，我們得到允許，可以在家休養一陣子再回高專上學。

每天在家裏，秋山總是換着花樣給我做好吃的，讓我好好補補身體，還會拉着我一起鍛煉身體。哎！這個就不用了吧！

以及，每天晚上月亮高挂時，五條悟都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房間的門外，然後笑嘻嘻地喊出我的名字。起初我還會被他吓一大跳，但後來我已經漸漸習慣，甚至會提前在門外等他。

但是呢，我是為了堵住他的嘴。

他這麽大聲，肯定會引起秋山的注意。大晚上的，家裏突然出現一個男人，會給她吓到吧。

對于他出現在我房間裏這件事，我心中就會有一絲微妙的變化。

和五條悟交往後，只要一見到他，我就不由自主地開始害羞，總而言之，是一種奇怪的感覺。盡管覺得害羞，但還是忍不住期待見到他。

這個人我不是已經見過千百遍了嗎？為什麽我會有這種感覺？這是傳說中的熱戀期？

每次在我佯裝生氣時，五條悟就會從身後拿出甜品到我眼前晃，眨巴眨巴眼睛說：“不要生氣嘛。”

一看到他的臉什麽都煙消雲散了。

然後我們就會坐在走廊上吃甜品，我問他：“你怎麽每天晚上都要來我家？我們明明可以打電話的。”

“因為我很想你啊，見不到你的日子好難熬，電話裏只有你的聲音，可是我想看到你本人，這樣我才會安心。”

他抱住我，我心跳不禁加速起來。

有時候，我會有種錯覺，這家夥是不是被附體了？怎麽能講出這麽肉麻的話！偏偏我還會因為他的這些話感到不好意思。

“那你也別老喊那麽大聲好不好？要是被秋山發現你出現在我家，她會吓到的。”

“你怎麽秋山長秋山短的，那我呢？”他抱得我更緊了些，語氣有些委屈，“難道我們是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嗎？”

我稍微推開了他說：“你說什麽呢！我就是擔心秋山突然看到一個男人在我房間裏，她會對你拳腳相對……”

“好吧好吧……”五條悟嘆了口氣，“明明是來見女朋友，居然要偷偷摸摸的，好難過啊。”

“……你也沒偷偷摸摸到哪兒去吧！”

翻我家牆的時候倒是挺光明正大的。

朦胧的月光模糊了邊界，增添了些許暧昧的氛圍。夜晚的風吹在身上涼涼的，讓兩個有溫度的人不自覺地慢慢靠近。

我問：“好像挺晚的了，你要怎麽回去啊？回到家是不是很晚了？”

他勾起嘴角說：“這麽擔心我，那你讓我留宿啊。”

我的臉頓時發燙，掐了一把他的臉，“要是想的話，就睡院子裏吧。”

“好好好，不逗你了不逗你了。”他雙手合十向我求饒。

我松手，五條悟笑了笑道：“在我走之前，你能給我一樣東西嗎？”

“什麽？”

“一個晚安吻。”

我忍俊不禁，湊上前去，親了他一口。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