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14章
“紀老師,摘桔子去麽?”
下班時間,湊在一塊兒的年輕老師們偶爾呼朋喚友組織些小活動。
像騎車去河道邊吹風,摘桔子,喂鴿子,吃火鍋等等,單身男女發現什麽好吃的地方很熱愛湊熱鬧,拼單吃飯。
這回組織的是陳早早。
她跑幾個辦公室叫同事,主要還是叫原驚羽和傅詩意,湊巧紀斯年在順便叫了一嘴。
傅詩意批完作業,還在思忖着給紀老師做什麽好吃的,聽聞要一起摘桔子,也有點心動。
“紀老師,去吧,摘桔子挺好玩兒的。”她可不想就紀斯年老憋在學校,全副身心都投到六年級那群學生身上,眼底蘊含着幾絲撒嬌意味勸說着。
“好啊,摘桔子。”
紀斯年恰恰收拾好東西,沖陳早早一笑,見她瞪圓了眼睛有些愕然與驚訝,直白問:“在哪兒集合?”
陳早早爽朗一笑道:“在校門口,坐江津津和梁松的車去果園。”
今兒不知道太陽打哪兒出來了?拒絕一切社交活動的紀老師竟然會答應一起摘桔子?
她瞥了眼傅詩意,暗想新來的Alpha老師當真厲害,兩句話就讓紀斯年參加團體活動。
紀斯年、原驚羽、秦栀坐江津津的車,傅詩意、陳早早和黃明坐梁松的車。
在車上,車上的年輕老師開始吐槽一天遇到的糟心事,原驚羽講講孩子們如何如何不乖,成天鬧些傻事,最讓他焦頭爛額的是搭班的數學老師生病難以支撐,領導無奈下派遣了個老教師上課,結果其中才上了一個單元的數學課,與抽測知識點相差兩個單元,如今眼看要檢測了,他替孩子們幹着急,人家老教師就想着拍拍屁股走人。
這半年,原驚羽為那老教師擦了不少屁股了。
Advertisement
秦栀則将其初中部學生出言不遜,課堂死氣沉沉。
倒是江津津灑脫霸氣,安慰了兩人幾句,讓秦栀該管教管教,讓原驚羽先熬過這段時間,等數學老師回來。
也不知道怎麽,江津津講起六年級( 1 )班幾個Omega ,打游戲成瘾,甚至揣測裏面有出現網戀的,還有跟初中部的學生在網上相互網暴。
紀斯年什麽都懂,可一到學生的事上,就容易陷進去。
江津津提過的那些Omega他當然知道,他也知道Omega在這世道上生存的艱難在哪裏,不希望他們懵懵懂懂就把前程毀得徹徹底底,像傅詩意講的,他們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他左右不了什麽的。
抵達果園也才下午五點四十。
管理果園的大叔給他們一人一個桶和一把剪刀,在果園裏同事們這裏摘一點哪裏摘一點,還要找找那一顆果樹繁盛,管理員大叔提醒他們,可以嘗一兩個但是不能一直摘來嘗。
果樹林立的果園裏,黃明講起班上那群小孩。
“以前蕭牆帶這班,想起來了整兩下紀律,娃兒變成啥樣她都不清楚,”他搖搖頭,又摘了個橘子道:“拍拍屁股去市區,他們這些事算個啥?要是我教得久,我不好好收拾一頓才怪。”
紀斯年聽出些許無奈。
遠近親疏,到底不同。
親近些的到底管教的嚴格些,趕緊沒那麽深厚的,管理上會進行适當調整,能管多少管多少,管不着的就只能放低要求。
黃明安慰紀斯年說:“紀老師,其實我觀察這六( 1 )班吧,抄作業的比上個年級少些,你啊,把他們逼的太緊,才跟他們關系這麽緊張… …”
一群人閑閑散散的摘桔子,嘻嘻哈哈裏,疲憊好像驟然減少許多。
紀斯年受教了。
那邊陳早早打趣道:“嗨,自從傅老師來了之後,紀老師下班都早了,都不是工作狂了。”
“對對對,”紀斯年噗嗤一笑,摘了個橘子瞅了眼不遠處認真摘桔子的傅詩意:“那可不,就是因為傅老師影響我,這學期我連留堂都沒有了… …”
一方面是傅詩意每次下班就暗戳戳要做好吃的,他耐不住誘惑拍拍屁股回去跟着做飯。
另一方面是六(1)班語文在蕭牆并不多好,黃明留堂很頻繁,他幹脆不留堂了,後來發現留來留去沒用,幹脆就不留了。
果林裏的傅詩意還在認真摘桔子,滿是笑意應:“好好好,是我的錯。”
一群人滿載而歸,回去的時候根據路線安排,傅詩意和紀斯年被安排到梁松車上,副駕駛還坐了黃明。
梁松驅車打趣道:“紀老師,今天發現你還蠻好玩的。”
蠻好玩的?
紀斯年疑惑,不懂他什麽意思。
梁松握着方向盤認真開車:“以前我還以為你高冷呢?”
紀斯年抽抽嘴角,望向別處,暗想這高冷梗是過不去了麽?
“梁老師,請問到底是哪裏,你會覺得我高冷?”他實在沒忍住問。
“你來的那年,我在樓梯間遇到你給你打招呼,你應不應。”
梁松吐槽道:“還有,咱學校前任校長,你每次見他喊都不喊,喊的時候還喊錯……真是哪個的面子都不給,給我們幹羨慕了。”
紀斯年故作驚訝:“……真的假的?!”
這就是,你說的高冷?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打招呼的時候,他注意力高度集中,壓根沒注意到有他這個人在?至于校長事件,社恐不敢跟人打招呼怎麽了?鼓起勇氣喊了已經很不錯了,喊錯了咋地了?
不過他并不在這種事情上解釋,誤會就誤會吧,高冷也是一種保護色,省掉不少麻煩。
梁松重重點頭:“真的!”
總體而言,紀斯年還是蠻開心的。
其實,同事們也挺有趣的,不是蕭牆之流。
這樣下班後的小活動參加得逐漸多了,紀斯年開始慢慢跟同事們相處融洽起來。
作為紀斯年師傅,他還是不像其他老教師随便糊弄糊弄新教師,對傅詩意要求很嚴格,隔三差五要去一年級聽課給意見,甚至必要時候親自給一年級上課做示範。
傅詩意的教學水平進步得很快,課堂管理和教學過程從生澀到熟練。
區裏要求小學數學前往區裏比賽。
管理教學的紹校推薦傅詩意去,紀斯年也支持她去。
“你去多看看其他人怎麽上課,這裏面必然有一兩個老師教學水平遠遠超出其他老師,是區裏主推的,”紀斯年對這些過場很清楚,也拎得清重點:“至于你,琢磨琢磨怎麽上出亮點,磨課的時候得想辦法邀請其他數學老師看看……”
一堂好課與否,內行人看得出來。
期中考試結束。
六年級(1)班的數學成績攔腰斬斷,往常成績不錯的孩子這回跌落得徹底。
試卷還是以前試卷的難度,原題占據得不少,甚至不少是作為重點提醒反複訓練過的。
原本班上能考90分以上占據30人,現在直接腰斬成10個,裏面渾水摸魚的20個人平日裏抄作業,偷工減料,敷衍了事,處理錯題相互講解時講小話……
紀斯年忍不住生了一回氣,在教室了罵了一頓。
奇怪的是,縱然他已然那麽生氣了,可他并沒有想哭。
小學階段,有兩個非常重要的學期,五年級下學期和六年級上學期。
這兩個學期的成績,市區好些的學校會看成績,通過挑選給家長打電話,邀請學生去一流的初中就讀,而家長們眼裏的六年級下學期成績反而沒那麽重要,它只是國家檢測學生是否學會基礎知識的橋梁,不是小升初的橋梁。
這可能,是最後一次,紀斯年那麽認真救他們的成績。
他知道在學生漫長的一生,對不努力不上進的學生沒有用,可是萬一有一點點用呢?萬一也有人願意醒悟呢?
傅詩意提醒他:“你不是要搞論文?不拿獎了?”
評職稱是每個老師的方向,論文,各種比賽的獲獎記錄,都非常重要。
這些年,紀斯年一顆心撲在學生身上,就算論文出手是精品,可沒時間參加比賽,再厲害也沒用,職稱輪不到他。
“最後一次,”
紀斯年抱着她,不似曾經那般執拗,閉着眼睛道:“最後一次了。”
待他帶了好幾屆學生後,恍然想起這一屆學生。
他能清晰準确的評價這個班級的狀況,數學的天賦因前一名數學老師的過分打壓湮滅,過分依賴老師,在學習上沒有積極主動性,鳳毛麟角的自學者,無法真正孕育出學霸,才會在初中階段脫離了老師的幫助後成績一落千丈;又因為蕭牆的放任和不培養導致能力不足,班幹部領導層搞小團體, Omega , Beta和Alpha隐性對立,無法構建起一個有組織有紀律有凝聚力的班級,班風不正,學風不正,他再一腔孤勇努力想改變也沒辦法。
身處逆境渴望改變的人,會積極去改變。
安于現狀,不願意改變的人,不進則退。
紀斯年把大規模抄作業事件,當成一種事故。
重新查共性錯題很難,只能根據他對教材和考綱的理解一道題一道題摳出來,進行重組和精煉,重新進行訓練。不過,他并不像以前那樣非要人人過,查得也沒那麽嚴格了。
有時候,也會驀然想起大四那年實習,帶他的老教師悠悠閑閑評價兩個班的作業。
“3班抄作業的多哦,改得要順點,4班成績好些,抄作業的少,改起來要麻煩一點。”
現在想來,那老教師過盡千帆,什麽樣的學生沒遇到過,早已不會因這些事産生什麽波動了。
人生,最終還是得靠自己走。
老師,能做的很少,只能送這一程路。
十二月月底,西京清湖區有國潮燈盞。
年輕些的同事們建群讨論,問哪些要去,還提議最好找一家漢服館搞個漢服造型,再在晚上逛花燈。
紀斯年跟傅詩意在周六坐公交車,手牽着手去預約好的漢服館做裝造。
這對于紀斯年而言又是一個十分新奇的體驗,水墨風的漢服穿得層層疊疊,紀斯年哪裏會穿?還是店鋪幫忙穿衣服的小哥哥幫忙穿的,接着妝娘把他摁着坐下化妝,對方手裏的刷子換來換去,手法十分娴熟。
搞完之後,還貼了發套。
紀斯年瞧着鏡中的自己,快不認識自己了。
衣袂飄飄,渾身沾染書卷氣,配一把折扇更是風流倜傥,真真一個病弱書生。
傅詩意在隔壁捯饬完過來看他,仿佛瞧見古代世家公子安靜坐在那裏,不由看得呆怔了。
此刻,她着一襲黑紅相間漢服,幹淨利落的俠女風。
高馬尾別着一根別致的釵,手裏握着柄長劍,很是英姿飒爽,仿佛古代産檢除惡的女俠。
紀斯年望見她,也是眼前一亮。
Alpha原本就适合這種縱馬走天涯的裝扮,又酷又帥。
漢服館贈送了沒人一只兔子花燈,造型別致。
紀斯年和傅詩意在街上逛了逛,偶然路過一家蠟像館,紀斯年好奇看了兩眼,就被傅詩意牽着去詢問。
樓下的小妹妹賣套票, 30塊既能餐館蠟像館又能進鬼屋進行體驗,紀斯年從沒進過鬼屋,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怕得要死,扯着傅詩意打退堂鼓。
“30塊,我們去看看。”
傅詩意還蠻好奇蠟像館裏擺放了什麽,“鬼屋我去過,你到時候跟着我就行了。”
有傅詩意在,紀斯年稍稍心安。
他又确實蠻好奇傳聞的鬼屋是什麽樣的,猶豫着,最終還是答應了。
随着蜿蜒的樓道上了二樓,就是蠟像館。
裏頭擺放着不少影視明星,經典角色,知名科學家,運動明星,超級英雄等等,紀斯年看得眼花缭亂,跟傅詩意一一拍照,還動手摸了摸,各種各樣擺POSS 。
爬上三樓,吊頂的造型變得破爛詭異,布滿蛛網。
入口處用一塊布遮罩着,從裏面露出些許陰森森的聲音。
“真進去?”
紀斯年怕了,鑽到傅詩意後面攥着她的手,提議道:“要不,咱們還是走吧。”
傅詩意風輕雲淡,抓着她的手胸有成竹道:“別怕,我以前進去過,你不要慌。”
“嗯。”紀斯年勉強冷靜下來,心想應該也沒什麽吧。
哪知道, Alpha領頭掀開布簾要進去,裏面鬼吼了一聲,直接把Alpha吓得把紀斯年拽了回來。
紀斯年還沒朝裏面瞅上一眼,就被這陣仗給吓到了,還有點發懵問:“你不是說你進去過麽?”
傅詩意正色道:“嗯,但這個鬼屋……好像跟以前進過的不一樣。”
紀斯年翻了個白眼,暗想這家夥都被吓成這樣還嘴硬,幹脆下去看蠟像算了,拉着她要走:“咱們還是別進去了。”
傅詩意拽着他又不願意走。
湊巧這時候樓下上來兩個女高中生,是Alpha,有些茫然瞅了瞅杵在鬼屋門口的他們。
傅詩意主動跟兩小妹妹寒暄了幾句,然後讓她們走前面,一個接一個拉着上衣後擺,紀斯年拽着傅詩意後擺時都驚呆了,這也行?
前面的小妹妹直接掏手機開了光源。
這一照,進洞就看清楚裏面挂着造型劣質的鬼骷髅,五米外的上空有一只在上上下下飄蕩,估計是被設置好了參數,牆壁兩側有紅紅綠綠的光,音響裏播着詭異的聲音,氣氛恐怖至極。
這燈光一開,恐怖氣氛瞬間降級。
紀斯年探着腦袋很好奇東瞅瞅西瞅瞅,跟沒見過世面似的:“哇,這個好有意思。”
一路上,前面兩帶隊的小妹妹沒怎麽吭聲。
紀斯年在後面瞅着路過的各種主題,東方僵屍,西方吸血鬼,手術臺斷臂斷手,病院喪屍等等,罕見的叽叽喳喳講了起來,純屬用一種理科生思維參觀。
“那個僵屍是老片子裏,身上還穿着清朝的衣服。”
“那個那個,動作擺來擺去,裏面應該塞了控制身體搖晃的機器。”
“這個手術臺肢解的屍體應該是塑料做的,旁邊的紅光照射會讓我們看不太清楚材質,要是不開燈,就更沒人敢多看了……”
“這裏面護士裝的人多,應該借鑒的病毒感染喪屍圍城的主題,你看,全部被感染了……”
“哈哈哈哈,那個那個,那個小鬼頭做的好可愛,上面還有一張符紙……”
“……”
前面的小妹妹都沒想到成年人逛鬼屋,竟然那麽閑情逸致。
再開着燈,她們進的也是鬼屋啊,不是參觀動物園啊!
待出來後,紀斯年興致頗高,甚至還想再進去看看。
可惜套票只能用一次,出口出來就是大街,不能再進去了,讓紀斯年還有點點遺憾。
傅詩意牽着他手好笑問:“剛才不還很怕?”
“開燈就不怕啊。”紀斯年笑得眼睛彎彎,嘚瑟道:“那以前不說還有人扮鬼吓人麽?我以為多吓人呢。”
鬼屋和蠟像館是不能再進了。
他們找了一家餐館吃飯,吃完後夜幕降臨,西京市的國潮燈會燈盞亮了起來。
國潮風燈盞分為嫦娥奔月,十二生肖,二十四節氣,山海經,廣寒宮,龍騰虎躍等六大主題,分散在清湖區的主幹道,其中山海經分布在清湖區知名的西樓,從五百米下的階梯開始擺放陳設,八處朝上的階梯像山海秘境的通道般,一派欣欣向榮,繁榮昌盛。
紀斯年提着兔子燈,與傅詩意十指相扣,賞燈就足足賞了三個小時。
坐在西樓軟乎乎的草坪上,望着坡下的制作精良的燈盞,紀斯年靠在傅詩意肩膀上:“寒假,想去旅居了。”
“嗯,我們一起去。”傅詩意握住他的手,扭頭溫柔看他。
紀斯年笑着看他,點了點頭:“你不怕我再不辭而別,那就一起去。”
傅詩意點點他額頭,篤定道:“這回,你舍不得。”
“唔,暫時舍不得。”紀斯年一本正經沖他道,說完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着笑着,他望見傅詩意那雙漆黑如墨的眼深深看着他,在燈盞映襯的微光裏仿佛旋渦般,令人心跳狂亂。
唇瓣被吻住那瞬間,他呼吸粗重。
每根神經緊繃起來,手指抓着地面的野緊了緊,眼睛緩緩閉上享受着與Alpha的親密。
這吻結束後,兩人相互依偎着欣賞着腳下的夜景。
*
近期,紀斯年在雜事上忙了起來。
那慣常熱愛裝點門面的校長讓美術組江津津給小學部畫24副畫挂在小學部教學樓當裝飾,再給初中部教學樓搞點主題,廁所裏也應該有相應的手繪标語提示。
江津津中午在食堂吃飯苦不堪言,吐槽起這破事兒。
紀斯年眼瞅着下午就最後一節課,幹脆跟她去辦公室幫忙畫畫,因着是照着網圖畫,紀斯年繪畫算不得多好,但臨摹不在話下,線條還算勻稱,且他原本就是個天賦不差的,在辦公室提筆幫江津津臨摹了六張圖,還幫忙上色了。
“紀老師,你以前學過的吧,很有天賦啊。”江津津由衷贊賞道。
紀斯年擺擺手,謙遜道:“沒,也就随便畫畫,能用得上就行。”
有紀斯年的幫忙,江津津的進度快得多了。
隔日畫廁所裏的标語,江津津負責畫花紋,紀斯年負責解決字體漸變配色問題,玩得不亦樂乎。
紀斯年跟同事們混熟之後,又不圍着學生轉,倒喜歡上幫忙做些小事。
像今天老教師教案不會下載,他幫忙搞一份,明天音樂老師參加比賽的PPT背景圖不夠契合主題,他直接用PS弄一張,後天二年級班主任需要打印班級文化建設的字體,他用word整了幾張……
一開始樂在其中。
慢慢的,他開始疲憊,可又不好拒絕。
這日,他答應江津津幫她塗新标語的顏色,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掐點去美術室瞧見江津津正帶着孩子們畫畫,他問她要幹嘛。
江津津暗暗點他:“紀老師,你喜歡的話你才來。”
紀斯年沒回過味,問:“畫哪裏?我可以的。”
“紀老師,你要是喜歡來我這邊畫畫,你盡管來,你要是忙的話,你忙你的事就好了。”江津津好心道。
最終紀斯年留下幫忙塗色,不過也沒停留多久就回辦公室了。
以前,高冷疏遠是紀斯年的保護色。
如今,跟同事們相處融洽,卻撕破了這種保護,暴露出他樂于助人、富有責任心又不會拒絕人的一面。
這日,傅詩意上完課路過隔壁辦公室。
跟一年級搭班老師藺夏聊了聊天,講起班級搞班級文化建設,打印了幾張資料需要放在張貼欄上,準備畫點畫,藺夏遞給旁邊的老師求幫忙,那名老師婉拒,說沒空。
讓傅詩意不舒服的話出現了。
藺夏理所當然說:“沒關系,我讓紀老師幫我畫。”
傅詩意淡淡道:“紀老師最近要參加論文比賽,沒什麽空,藺老師還是自己畫吧。”
說完回了辦公室,然後她複盤了下近期的事情。
近期全校都忙着班級文化建設的事情,班主任加班加點幹了許久,其中紀斯年不屬于班主任,不但被黃明叫着幫忙畫畫,還隔三差五給幾個班主任打印藝術字,搞到下午七點才回去。
情況,不太對勁。
這時,紀斯年上完課回來。
後腳就有心急火燎的老師找上門來,讓他幫忙做一下信息技術考核的作品。
紀斯年以前做過,倒是能做,應了。
下班回家的時候,傅詩意避免紀斯年再被人留下幹班級文化建設,掐點拽着人就去校門口打卡,領着人回家做飯。
“你幹嘛?”紀斯年靠着門扉,望着廚房裏忙碌的傅詩意莫名其妙:“今天那麽着急。”
傅詩意切着肉,扭頭看了看他道:“我才要問你,你要幹嘛?”
“?”
“以前你幫他們幹班級文化建設麽?”
“沒有。”
“以前你幫他們打印這個打印那個麽?”
“沒有。”
“以前你幫他們畫畫麽?”
“……也沒有。”
“我問你,你是喜歡幹這些麽?”
“我……還好吧。”
“年年,你知不知道,連藺夏,你不那麽熟的都差點要跑過來讓你幫她幹活了。”
“……”
“這些事情不是你的。”
“可是,他們需要幫忙。”
“不是他們需不需要幫忙,是這些事情是他們的,不該你做。”
“算了,跟你說不清,大家都是朋友,哪兒有你說的這樣……我先去幫林老師做一下信息技術考核的作品。”
傅詩意看他匆匆離開的背影,頭疼:“氣死我了。”
這傻瓜,知不知道自己被欺負了啊?怎麽就聽不懂呢?
同類推薦

惡魔心尖寵:小甜心,吻一口
【高甜寵文】“小,小哥哥,褲,褲褲可以給知知嗎?”每次一想到當初與宮戰見面時,自己的第一句話,許安知都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就這麽一點小貪心,她把自己一輩子給賣了。用一只熊換了個老婆,是宮戰這輩子做的最劃算的一筆生意。每次想起,他都想為當時的自己,按個贊。

撩上大神:菇涼請負責
初遇大神,某個撩漢手段成硬傷的菇涼慘死大神劍下,從此便過上了沒羞沒躁的抱大腿生涯。
“大神,我可以約你麽?”
“大神,你殺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第三次見面,大神說:“結婚吧,我寵你一世。”
“結婚!我自帶嫁妝上門。”某菇涼握拳,自以為撩上了大神,熟不知自己早已被大神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