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chapter14

chapter 14

許嘉棠不想回別墅取鑰匙，最後還得靠閨蜜收留。

霍峻在電話裏說，他出差很快回來，不要擔心，回來之後盡快幫她把事情解決。

才相處了半個月的人，他的保證居然如此讓她心安。

許嘉棠有點相信親朋好友說的，她當年是一心喜歡他，非要嫁給他的這些不經之論。

至于日後，還是要慢慢來吧，起碼不能太心有芥蒂地回應一個真心誠意對待自己的人。

“那麻煩你了思玉……”

“不麻煩，”思玉推開門，“進來吧，大學畢業之後，我們也很少有睡在一起的機會了，開心還來不及呢。”

杜思玉為了上班近一些，從家裏搬出來，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一室一廳的小公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寬敞的小陽臺被改裝成了開放式書房，挂在牆上的複古臺燈照亮桌面，一面牆的日式書架，上面整整齊齊地碼着書，只是看起來就讓人有快感。

房子小，許嘉棠很快就參觀完了。她坐在沙發上，思玉給她倒水：“你要不先看電視？我想起來還有一份預算分析，還差收尾。”

她指了指小陽臺的電腦桌：“我就在旁邊。”

“OK”許嘉棠有點抱歉，“不用管我，你去忙吧，今天一天夠麻煩你了。”

好在思玉的手機充電線插口與許嘉棠手機一樣，思玉轉身去工作之後，許嘉棠依在沙發上充電。開機之後，果然好多好多留言。

許嘉棠把音量調低，一條一條地聽……

高腳椅移動，思玉端着馬克杯經過客廳去廚房接水，她順便領着開水瓶給許嘉棠續杯：“幹嘛呢？還喝水嗎？”

許嘉棠剛剛看見她去廚房，就下意識關了：“不用了，不口渴。”

思玉坐在單人沙發上，惬意地疊腿：“哎……雙雙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什麽呀？”

思玉笑了笑，看了一眼她的手機，還是這麽多年堅持用的蘋果。

結婚五六年了，霍峻還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寵，誰不羨慕呢？連開發的手機都是取自她的名字。她還是沒有換機支持自己家産品。

“你想起來之後，就知道了。”杜思玉戳了戳她腦門，“還有你呀，不讓人省心，我都替霍峻着急為你。”

許嘉棠吐吐舌頭，又說：“你預算分析忙完了？”

“……還有一點點，等我一下。”她起身。

許嘉棠：“那我先洗澡，睡前夜聊，你別想逃掉！”

杜思玉對着電腦屏幕輕輕吐了一口氣，給編輯的文件點了保存，看見桌面右下角閃爍的頭像，竟然有些做賊心虛。

她點開，忘了回複消息，而是把頭像打開查看高清完整版。大概是在手術室更衣間裏，對着鏡子的自拍，穿着肥碩寬大的綠色手術服，從胸前到喉結處，讓人猜測上面究竟是怎樣一張清俊矜貴的臉。

Dr。Fu：看完還沒有問你，電影好看嗎？

好看。杜思玉按回車。

……

一向沒有異性緣的杜思玉，沒有叫醒她的閨蜜，居然是因為完成和另一個人的約會。

她趁着播放廳的黑暗偷偷溜到前一排，都快緊張死了。她幾乎無法集中注意力在屏幕上，同時又害怕，如果許嘉棠半途睡醒了怎麽辦。

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按住微微發抖的她。

那一瞬間，明明什麽過分的事情都沒做，杜思玉卻有一種偷/情的負罪感。

……

“思玉，你家電吹風在哪裏啊？”

杜思玉把筆記本扣上：“我來幫你找啊……”

因為明天就是工作日了，小姐妹早早上床休息。好在今天的折騰，讓許嘉棠精疲力盡，所謂的夜聊盤問，也沒有進行下去。

次日，杜思玉去上班。許嘉棠一清早也接到了霍峻的電話，讓她回秋鳴苑。

“你回來了嗎？”不會吧，連夜哎？

“沒有。”好吧……就知道。

“我媽過來，她有鑰匙。”

許嘉棠和杜思玉正在一起等電梯，主人要出去工作了，她當然不可能賴在這裏。她偷偷瞄了一眼思玉，哎……而且她剛剛也打包票，說自己不用繼續待在這兒了。

許嘉棠：“……好吧。”

之後，杜思玉順路把許嘉棠送到家，沿路直奔公司。許嘉棠還穿着昨天的衣服，雖然洗澡了，仍然覺得不舒服。嗯，回家，起碼能洗個澡換身衣服呢！

敲門，果然有人應。婆婆開門，笑：“雙雙回來了。”

“嗯，阿姨……”

許嘉棠想，霍峻對自己還夠意思，而且婆婆也并不是電視劇裏處處為難媳婦，對兒子占有欲超級強的那種惡婆婆，所以，她尋思着什麽時候把稱呼給改了。

婆婆讓她叫阿姨是體諒她。叫阿姨一兩天沒什麽，但是都半個月了……這就有些不懂事了。

婆婆問她喝不喝水，又問她想吃什麽，她待會好去買菜。

許嘉棠：“随意，我不挑食。阿姨……我先去洗個澡，換一身衣服。”

“好。”

許嘉棠從霧氣騰騰的浴室出來，打開衣櫃，發現前天霍峻買給她的衣服，被滿滿當當地放好，替換掉了之前的舊衣物。

許嘉棠取出一條純色淺藍裙子換好，給自己一下暗示，推開卧室門：“那個，媽……我跟你一起去買菜吧。”

“……啊，什麽？”

“我說……一起去買菜。”

婆婆眯着眼睛笑，直叫好。

婆媳二人一起去超市買菜。據說霍峻今天晚上就會回來了，菜要買多一點。

“你們相處得還好吧？霍峻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

推着購物車，轉過轉角，婆婆：“中午吃過飯，我就回去了，你等霍峻回來啊。”

“……好的，媽。”

許嘉棠已經叫熟練了。

婆婆聽得也很開心。心想即使是雙雙失憶了，還是一個善良溫柔的好女孩，霍峻能娶到她，不知道是走了多大的運。

“豌豆米稱一點吧。”

許嘉棠立馬過來搭把手，幫忙扯袋子，随口問：“霍大哥喜歡嗎？”

婆婆：“嗨，他哪裏有喜歡不喜歡的，從小到大就是有什麽吃什麽。”

也對，霍峻才不是像她那樣嬌生慣養長大的。在超市，婆媳随口聊天。

許嘉棠知道了，原來霍峻在11歲之後，就只有婆婆照顧他了。婆婆自己本身就是高中的物理老師，而且已經過世的公公也是數學老師，所以對霍峻寄托的期望很高，要求也很嚴格。

一路初中到高中，幾乎都是全校第一，到了大學裏眼界更加開闊。

說起來，婆婆欣慰又得意。

許嘉棠也很佩服。和他的童年不同，她有補習班夏令營、還有踏青旅游，學過繪畫舞蹈，十分豐富。

“雖然說現在一切都好了，我最懷念的還是從前，”婆婆感嘆，“以前啊，雖然苦一點，我還有事情做，除了他，我還有好多好多的學生，看着他們一個個步入大學，步入社會，那種成就感和滿足感，不比看着霍峻的今天要差。可是現在呢，退休之後，什麽事情也沒有，成天買菜做飯逛公園，不用憂愁備課上課，還有些令人頭疼的學生，但沒煩惱的日子，哪裏還叫日子呢？”

許嘉棠重重地點頭，幫婆婆拎兩袋東西：“嗯……媽，你說的有道理。”

婆婆從容地笑了笑，打開天窗，說：“你的事情，霍峻跟我随便提了提，他沒有讓我管，只讓我來送鑰匙，是我自己多管閑事，年紀大了，再加上職業病，喜歡說教，你別在意啊，雙雙。”

“不會的。”

“雙雙，你能這樣想，媽也很高興。只是和長輩相處，确實沒有那麽容易……說句不好聽的，跟你爸媽比起來，我算是外人，在這裏指手畫腳有些瞎管閑事……但是，盡管去争取，和父母好好談談，而且你都是大人了，又不是殺人放火違法的事情，沒人能阻攔你的。況且，霍峻和媽都支持你。”

“……謝謝媽。”

得到長輩的理解和認同，許嘉棠差點感動出眼淚。婆婆這麽深明大義，那麽只要好好和爸媽再談談，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許嘉棠暗暗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已經默默打起很爸媽交流的腹稿。

午後，婆婆并不想再留在家休息，說要回學校公寓。據說她前兩年教出來的一個學生今天下午要去學校看她，她言語之間，全是對自我職業的認可和自豪。

于是，婆婆留下鑰匙：“鑰匙給你，我留着也沒什麽用。以後也別給我配鑰匙了，影響你們小夫妻。”

許嘉棠：……呃，說好的深明大義、通情達理的婆婆，此刻，為何有一絲別的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