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都市職場文17

都市職場文17

來到包間門前,殷或并沒有敲門。

換做別人來,多半會先敲門然後再走進去。

但是殷或根本就不敲,他握着門把直接将眼前的門給推開了。

門一開,瞬間各種嘈雜的聲音和氣味都湧了過來。

所以殷或才不是随時都願意過來,除非是傅戎主動叫他。

他作為醫生這個角色,不是很喜歡這類場所。

到處都是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抽煙喝酒。

尤其是傅戎這個聚會的主人,他完全就是最典型的反面教材,他明明不會喝酒,偏偏還最喜歡把自己給喝醉。

喝多了吐了就是,然後再接着繼續喝酒。

曾經殷或還開過玩笑,要是沒有他這個醫生朋友,傅戎不知道會怎麽樣。

或許有的時候猝死在自己家都沒有知道。

當時傅戎是怎麽回答他的?

傅戎一把就用胳膊摟住了殷或的肩膀,将人給親密攬進了懷裏,還一臉調笑地對殷或說。

“你能怎麽離開我,就算是你進了陰曹地府,我都能追過去就你給拉回來,然後……”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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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或對傅戎的誇張話語也是感到好笑。

“然後讓你繼續在我喝醉的時候照顧我啊。”

“合着我就是你的一個工具人對吧?”

“不然呢,難道還能因為是我愛你?”

殷或那會還真很難想象傅戎是真愛自己的一幕。

這會殷或卻是知道了,傅戎比他以為的還要在乎他這個朋友。

殷或進去的時候,因為沒有敲門,所以也就沒有人知道他來了。

大家都在玩自己的,喝酒猜拳,活着摟抱着小情人在玩鬧之類的。

包括傅戎那裏也不例外,他抱着他的小情人。

本來前天就是這個小情人身體不舒服進了醫院,他當時也是去醫院看望下小情人。

結果卻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因為有這個小情人的存在,才讓他知道以往被瞞着的事。

原本傅戎還打算和這個小情人斷了。

但現在卻讓她還是待在自己的身邊。

沒有她,可能自己還會被隐瞞一輩子。

傅戎對她的感情已經和以前稍微不同了。

按理來說,其實正是因為被欺騙,他更應該讓情人走才是,這樣就不用随時被提醒有個他那麽在意的人,會這麽能演戲。

可傅戎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要把人給留下來。

傅戎摟着小情人,他的手鑽到了對方的衣服裏,撫模着柔軟的身體,只是傅戎行為上再放浪形骸,沒有人知道他的心卻比任何時候都還要冰冷。

甚至他覺得自己一顆心,似乎都很難在暖熱起來。

都是那個人導致的。

可他卻連對方的人影,現在都難以看到。

他昨天根本就不該那樣随便走掉,當時就該把殷或給一起帶上。

為什麽要把殷或留在陸嚴那裏,那個長着人類身體,但卻給人非人類的殘酷感覺的男人那裏。

殷或待在他手裏,不知道下次見面的時候,還能不能全須全尾。

他是不高興殷或欺瞞了他,可是他再生氣,也不是真的想要報複殷或,只要殷或肯認錯,并且保證以後都不會再騙他就行了。

可是殷或最後是道歉了,但都是因為害怕陸嚴。

這不是傅戎的目的。

殷或是該害怕,但不該是害怕陸嚴,而應該是害怕失去他這個朋友才是。

想到這裏,傅戎端起酒杯就狠狠灌了一口。

跟着他捏着小情人的下巴,将嘴裏的酒喂了過去。

就在兩人互相喂酒的人群,沙發邊緣的幾個正玩得高興的人,忽然停了手裏的動作,他們朝着身邊走來的人看過去。

當看到居然是殷或時,幾個人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傅戎好像沒有給殷或打過電話。

但凡和傅戎熟悉點的人都知道傅戎有多寶貝他的這個醫生朋友,只要叫殷或出來,他都會提前提醒一下'身邊的人,收斂一點,不要做出什麽不堪不雅的行為,把殷或的眼睛給污染到了。

今天傅戎完全沒給他們提醒,所以大家一致認為殷或不會來。

然而現在殷或不僅來了,還看到了他們衣衫不整,幾乎快成一個銀'趴的現場了。

好幾個人,他們都專門去殷或的診所看過病,不僅是那裏收費便宜,關鍵還是因為傅戎對殷或這個好友特別的保護,很多他們圈子裏腌'臜事,傅戎都完全避諱着殷或,根本不會讓殷或知道。

而現在殷或站在了這裏。

那幾人先是震驚地看着殷或,跟着他們扭頭去看傅戎。

傅戎正摟着小情人就快上演限'制級的戲碼了。

“傅少?”

這時傅戎身旁有人終于也提前發現到了殷或的到來,馬上出聲提醒殷或。

傅戎還摟着情人在喂酒,他眼瞳一轉,落到了站在茶幾邊上的殷或。

換做以前他早就松開手了。

但是這天奇怪的事,他根本不想拿開手。

甚至還想讓殷或也看看,沒有他在的時候,他都做些什麽。

曾經因為他來了,他到底有多束縛和控制。

傅戎喂過酒後,沒有放開情人,将人給摁在了沙發上,就這麽當着殷或平淡的注目,他扣着情人的腰,來了個法式熱吻。

那種吻法,給當時好多人都給激起了點火起來。

傅戎緩緩松開一點情人,對方立刻就軟在了他的懷裏,仿佛渾身骨頭都消失了,融化成了一灘春水。

傅戎輕輕勾唇,譏诮地笑。

“你怎麽來了?”

那不是歡迎的語氣和态度。

“我昨天不是說了嗎?哪怕你不叫我,我也會主動來。”

“這麽言而有信啊?”

傅戎聽殷或居然說到做到,他卻并不感到高興,反而覺得這是對方在朝着自己臉上扇耳光。

如果殷或真的這麽守承諾的話,為什麽還要瞞着他去做別的事。

哪怕提前讓他知道,他都不會這麽憤怒。

還是說,對于殷或而言,他的事,任何事,都完全和他傅戎無關。

他把當成是至交好友,基本有什麽事他都不會瞞着殷或。

他的一片真心最後換來了什麽,換來了另外一個人的冷漠欺騙。

“我說過的話,從來都算數。”

“我也是。”

“在你沒有答應我的那個要求之前,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不想我的身邊有一個冷血無情的東西存在。”

傅戎說的這些話已經相當刺耳了。

一群人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忽然就見到傅戎用一種憤怒又怨恨的眼神注視着殷或。

只是反觀殷或那裏,好像不管傅戎對他說什麽,他都完全不在意。

不僅不介意,他還走過外面的幾個人,來到了傅戎的跟前。

“請讓一下。”

殷或示意傅戎身邊的小情人讓開。

小情人臉頰緋色,整個身體都泛着一股□□的意味。

她的吊帶衣服,吊帶滑落了肩膀,身前酥'胸異常地勾引人。

只是殷或看了一眼就異常平靜地移開了視線。

情人望着殷或的臉,她之前就知道這個醫生非常漂亮。

可是以往其實沒有太多機會能夠近距離觀看醫生,今天有這個機會了,當對方淡漠站在那裏,目光從上而下地俯瞰她的時候,情人竟是心跳驟然就加快起來。

她的渾身過了道電流,那一刻她居然根本忍不住被殷或漂亮的臉龐給迷住了眼。

傅戎看到自己的情人居然盯着殷或不眨眼,他當時怒火上頭,抓着情人的肩膀就把人從自己跟前給推開了。

情人摔到了地上,把手臂給擦傷了。

她痛得啊了一聲,傅戎臉上的表情太陰寒和恐怖了,沒人敢站出來幫一個小玩意兒出頭,其他人也都全部把注意力放了過來。

情人摔得太疼,一時間竟是抓着茶幾都不能順利站起來。

就在她眼眶驟然發紅,眼淚快要淌出來的時候,一只略微泛着冷意的手将她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擦傷了一點,去外面藥店買點消毒液來擦,藥膏就不用了,消毒液足夠。”

殷或扶起女人後,觀察過她的擦傷後給她提出建議。

女人想要堆砌出微笑道謝,但是耳邊一道諷刺的冷哼聲,讓她一個字都敢坑。

她還立馬就把殷或抓着他的手給揮開了。

“我,我沒事……”

謝謝兩個字湧到了舌頭尖,都讓她呑咽了回去。

“果然什麽人你都關心,你一點都不挑。”

“除開殺人犯,任何人受傷了都有得到照顧和治療的權利。”

“是嗎?”

“那你就帶着病人離開,別出現在我的面前。”

看到殷或寧願去花心思關心一個靠身體往上爬的玩意,傅戎就後槽牙咬得緊緊的。

這種人他都在乎,為什麽他們十多年的感情,他說辜負就辜負。

“你們兩個都滾,立刻滾!”

傅戎不再任何的客氣,當場就厲聲讓兩人滾。

殷或能走嗎?

走了,他今天的目的就達不到了。

殷或擡手朝女人示意了一下。

“你走吧,沒事的。”

女人在轉身之前去打量傅戎的表情,傅戎根本不看她了,仿佛剛才他們之間的親昵行為,都是虛假的一般。

傅戎一雙染着怒火的眼只陰狠地鎖着殷或,女人忽然為殷或擔心起來。

傅戎看起來外在是纨绔二代,不管別人做什麽,他都無所謂。

好像他很少會發脾氣,但是他身邊的人其實都知道,傅戎不對外表現出來的那一面,那是陰狠和暴戾的。

殷或重新回到傅戎的身邊,還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坐在了剛空出來的位置上。

殷或伸手拿了一個空酒杯,先是将杯子用酒給清洗一遍,倒出酒水,随後又裝滿了一杯。

“我的錯。”

殷或端着酒杯揚起頭,一飲而盡。

傅戎繼續從鼻子裏哼出冷諷的聲音。

殷或把空了的酒杯放了下來。

“你不會随便喝一兩杯酒就能夠抵消你做過的事情吧?”

“在你眼裏,我傅戎算是個什麽東西,能得到你的高看。”

“你也不用到我這裏演什麽戲了,我看了十多年,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你不是酒精過敏嗎?”

“一會你倒下了,這裏沒有醫生,你自己是醫生,麻煩你自己搶救自己。”

“我提前吃了防過敏藥。”

“呵,看來你準備很充足嘛,但是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麽,一點用都沒有。“

“我不會原諒你。”

“我知道。”

“只是我自己想這麽做,就當我依舊是一個最為自私的人,我做什麽都是為了自己。”

“難道不是嗎?”

傅戎實在不知道殷或是怎麽頂着這張人畜無害的臉,說出這麽厚臉皮的話的。

“對不起。”

殷或不再和傅戎多說話,空了酒杯滿上了第二杯酒。

說了第二句對不起後,他揚起頭一口就喝完了,中間連喘氣都沒有。

“對不起。”

第三杯酒。

殷或喝酒的動作基本沒有變化,端起酒杯,仰頭就灌進了喉嚨。

“對不起。”

第四杯酒……

跟着是第五杯,第十杯。

眼前的酒瓶都喝完了,殷或請別的人将他們那裏的酒給他拿過來。

有人想說話,試圖想要勸阻一下傅戎和殷或之間,他們這樣太不對勁了,仿佛一瞬間從什麽話都可以說的好有,轉頭就成了仇敵。

尤其是傅戎那裏,他看到殷或不停喝酒,換別的時候他早就心疼起來了,甚至還會埋怨他們,為什麽不阻止殷或。

可是傅戎不僅沒開口,還在有人站起來,試圖說話的時候,他只是冷眼瞥了過去,那個人剛要出口的話就梗在了喉嚨裏。

“端着酒杯喝,未免太沒誠意了。”

“是,我也這樣覺得。”

殷或放下了酒杯,轉而伸手去拿剛開的啤酒。

啤酒都是小瓶的,但是一整瓶喝下肚,也不是什麽多簡單的事。

殷或拿着啤酒。

“對不起。”

第一瓶整瓶的啤酒。

“對不起。”

“第二瓶。”

如果說剛才殷或端着酒杯喝,傅戎還能完全不動容,甚至會覺得好笑。

可如今看到殷或完全跟喝水一樣,開始一瓶瓶地整瓶喝,他眉頭自己都不知道,已經擰了起來,他臉上看戲的表情也在細微變化

“對不起。”

殷或喝第五瓶酒。

傅戎落在膝蓋上的手指,早就用力攥緊成了拳頭。

逼他是嗎?

用這種幾乎等同于自殘的方式來逼他原諒他是嗎?

“殷或,可真有你的。”

根本就是算準了他傅戎舍不得看到他受任何傷害。

既然是這樣,那自己走總行了吧。

看不到殷或的自殘,他就不會心疼,就不會不再繼續憤怒下去。

他離開總行吧。

傅戎起身就走。

“傅少。”

當即有人叫住傅戎,無論他和殷或有什麽沖突,可衆人的看法卻只有一個,那就以殷或的為人,他還能怎麽做錯事。

就算真錯了,難道就不能原諒?

總不能是殷或這杯傅戎,和他的某個小情人搞在一起,然後結結實實給傅戎戴了一頂綠帽?

但這根本不可能。

當初傅戎還親手把懷裏的情人推了出去,但凡殷或想要,他傅戎都絕對會放手。

比起什麽随便的小情人,殷或比他們任何人都還要重要。

可如果是綠帽子,衆人實在想不到殷或還能做錯什麽事,能夠讓傅戎這麽生氣。

生氣到他不停喝酒道歉,傅戎都不肯原諒他。

傅戎拉開門快步離開。

更是急速就下了樓,坐上了汽車後,想到自己剛喝了酒,他拿出手機就開始叫代駕。

放下電話,傅戎盯着手機屏幕的深暗的眼瞬間就變了變。

他居然到這個時候了,都還能遵照殷或的意思來,不是自己開車,而是叫代駕。

殷或,你到底多有能耐啊?

能夠讓自己輕而易舉就介入到別人的生活或者說是,人生中。

從現在開始他要戒斷了,戒斷那個名為殷或的存在。

沒有他這個朋友,也沒有關系。

父母兄弟都可以背叛自己,何況是沒有絲毫血緣的朋友。

是他太自以為是的,是他太可笑了,居然覺得真心可以換真心。

他這麽多年來,真切捧出了自己的真心,可是殷或不屑一顧,他還在走過的時候,在他的真心上面狠狠踩了一腳。

他的錯。

殷或沒有錯。

真正錯的人,是他才對。

殷或昨天說的話很對,他是騙了他們,可是他們自己就完全沒錯,或者說完全無辜啊?

不,他們都不無辜,是他們親自給了這個機會,讓殷或能夠欺騙到他們的機會。

傅戎擡起了頭,他眼睛莫名就脹熱甚至是酸澀起來。

天知道,他有記憶以來,難過到想要流淚的時候,根本就沒有。

但他都是個成年了,居然還能想要哭,傅戎用力喘'息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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