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都市職場文18

都市職場文18

傅戎從車裏走了下來,他站到街道邊。

代駕來的很快,傅戎随後從前座換到了後座。

代駕往後一轉頭,他怎麽覺得今天的車主有點奇怪,整個人看起來好像遭受到了什麽異常沉重的打擊似的。

這輛汽車價值不菲,幾百萬,車主渾身也穿的全部都是高定。

關鍵人還長這麽帥,代駕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人,生活還有什麽不如意的

想來想去,估計就一個事,那就是可能家裏有什麽親人身體不好,出了狀況。

代駕這麽想着,他發動汽車。

後座的車主一聲不吭,從上車後緊抿的嘴唇就沒有開啓過,代駕也不說話,他保持着沉默。

接了這個單,而且看車主還眼睛微紅的樣子,那自己就在這個夜晚的都市裏到處都開開,算是帶車主散心好了。

汽車開到一個大的十字路口,紅燈都有兩分多鐘。

代駕透過車鏡朝後微微打量,就見到車主拿出了手機,他眼睛幽邃地注視手機,似乎想做點什麽,明明他的手都在動了,但是手機屏幕卻半天沒有亮起來。

代駕感覺到車裏氣氛逐漸凝固起來,他深深呼吸了幾口氣。

車主放下了手機,更是朝旁邊洩憤般地砸過去手機。

手機也是最近的新款,上萬的新機子。

換別的人,早特別愛惜手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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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車主扔了手機後,一眼都不願意多看。

好像那是什麽特別肮髒的東西般。

漫長的紅燈終于轉綠,停下的汽車重新發動起來。

後面一兩個小時,代價都開着車,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裏轉來轉去。

傅戎始終都保持着上車時的那個動作,全身基本也就是眼珠子移動過,前面代價都替他擔心起來了。

只是看到傅戎的眼睛還睜着,雖然他狀态不對,可是身體模樣似乎還是比很多人都健康。

“每個人都會有點不開心的事,可是不管發生了什麽,生活還是要繼續。”

“實在難受過不去了,就徹底放空自己,然後在回家睡一覺,第二天就能夠好起來。”

當汽車開到一條極為安靜的街道後,代駕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車鏡裏,後座的車主緩緩轉過眼瞳。

“你最相信,最在意的人,欺騙了你,而且一騙還都是十幾年,你能随便睡得着?”

傅戎彎起的唇角漾着自我嘲弄的笑。

“要這麽說的話,其實我還真遇到過。”

“你?”

傅戎不信,當這個代駕是在編故事,怎麽說他們都接觸太多的車主了,遇到各式各樣的人都很多

自然,他們肚子裏的故事也千奇百怪。

“我爸,等到他死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從來都不喜歡我媽。”

“更是在我半歲左右的時候,他跑去同村的一個婦人家,寧願去給別人當男小三當免費勞動力,也不願意待在家。”

“這些還都是我媽告訴我的。”

“你相信?”

也許是他媽說的假話,怎麽別人說就一定要信,誰都可能撒謊。

“親生父母又能怎麽樣。”

“我自己其實也稍微有點感覺,我爸經常晚上都不回來,說就是工作忙,或者是打牌。”

“小時候還覺得沒有什麽,等自己長大了,也結婚了,才知道原來有些話,其實一旦說出來,就是謊言了。”

“你恨他?”

“有什麽好恨的,反正死都死了,他死的時候還給我留了幾十萬的負債,能怎麽辦,努力打工還呗。”

“辛苦過那一陣後,我後來意外發現,原來人空下來其實還真的沒意思,多做做工作,讓生活忙碌起來,其實比躺着在家裏當廢物更舒服點。”

“哈哈,我說這些話老板你這樣的肯定無法理解。”

“我是不能理解,不過我身邊有你這種……”

“你有朋友也喜歡忙碌?”

“忙起來挺不錯的,誰規定人就必須休息玩耍,只要自己喜歡,找到自己熱愛的工作,那麽工作也同樣是享受。”

“你現在很享受?”

“還行吧。”

“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了,可是比起我這點辛苦,不還有更多的人都還在工作。”

“那棟大樓老板你肯定知道,哪怕淩晨深夜,随便晚上什麽時候路過,那裏都會有人還在熬夜加班。”

傅戎朝着代駕示意的方向看了過去,他當然知道那棟大廈,那是陸嚴手裏的産業。

這些人還在工作,那也是因為陸嚴給的工資夠高。

加班費不是三倍,而是五倍。

很多年輕人擠破腦袋都要往裏面沖。

用外界的一句話來說,在大廈裏辛苦賣命一年,就能安穩躺平十年,換成是誰都願意去嘗試一下。

總比別的地方,哪怕你賣命了,但是到最後不僅錢沒有得到,身體健康更是保不住。

好歹陸嚴的公司給了足夠高的工資,年輕人去拼搏一下,做個幾年,換個別的消費低的城市,完全能夠安享整個晚年了。

“人生裏什麽事算大事,只有生死。”

“可生死這個,尤其是死,難道不是我們從一出生就知道了嗎?”

“所以別人走還是留,都是他們的選擇,未來一天,沒有誰能夠留下,誰都要走。”

代駕斟酌着用詞,不過深夜人的情緒容易被放大。

代駕本來想稍微控制,不說那麽多,可是說着說着還是把最想要說的給說了出來。

“你說的對,是我想多了。”

傅戎眼底沉甸的陰霾似乎通過和陌生代駕的一番交流在慢慢的消散了。

“麻煩開回剛剛的地方。”

“接你的酒樓?”

代駕眸光一閃,原來不是什麽親人身體問題,而是別的。

這麽帥的高富帥,也就是感情,愛情問題了。

“不管是誰,能夠相遇就是緣分,這個世界幾十億人,能夠走在一起都是難得的緣分。”

“不用再說了。”

傅戎擡起頭來,剛他一直都微微垂着眼,這會一擡頭,那股收斂起來的氣勢在狹小的車廂裏炸開。

代駕心髒都差點停止跳動。

後面的回程路,代駕連呼吸聲都放緩了許多。

“謝謝你今天的幫忙了。”

“不謝,老板你又不是不給車費。”

“當然,一會記得收紅包。”

傅戎轉身擺手後,再次回到酒樓。

樓上的包廂裏,沒有一個人離開,雖然傅戎走了,可是剩下的人都還在。

他們倒是有人想走,可是一看到殷或一言不發地把酒跟白開水似的不停歇地喝,都害怕他們心底印象好的醫生真的躺下了。

所有人還全部都圍了起來,将殷或給圍住。

“醫生,別喝了。”

“殷醫生,再喝下去你該躺進醫院了。”

“有什麽事是不能好好談的,傅少那裏,他也就是在氣頭上,真你倒下了,他只會比任何人都心疼。”

還有人過去摁住了殷或的手臂。

只是他們以為柔軟的醫生,卻力氣異常的大。

“你們別管。”

殷或開了一瓶酒,他對衆人的關心并不領情。

“醫生,你酒精過敏,吃了防過敏藥,可是這麽多酒,你明天絕對會很難受。”

“醫生,不要再喝了。”

等到傅戎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一屋子人聚攏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勸着殷或。

可是殷或誰的話都不聽,固執地給自己灌酒。

“別喝了。”

在衆人關切制止的聲音裏,有一道殷或一聽就停下的聲音。

他猛然轉過身,視線穿過人群,落在了人群外,在那裏,離開的傅戎走了回來。

伸手揮開聚攏的人群,傅戎沒看他們,但嘴裏卻在說:“看戲看夠了嗎?”

“對不起傅少,我們馬上就走。”

“醫生,別再做任何傷自己身體的事了。”

有人離開前快速丢下這句話。

一屋子人魚貫而出,眨眼間整個寬闊的房間就剩下了殷或一個人。

“還以為你再也不會來見我。”

殷或手裏還拿着酒瓶,他卻在望向傅戎的時候,露出了好像被人随時會抛棄的孤獨脆弱的慘笑。

傅戎彎腰從殷或的手中将剛剛開啓的酒給拿了過去。

“你如果真喝死了,反倒是我在間接殺人了。”

“我其實提前寫好了保證書,酒是我自己願意喝的,和任何無關。”

“你相信這種東西有用?”

殷或真出了事,什麽免責的保證書都沒有錯。

“傅戎,我從來都不是故意有心去欺騙你的。”

“這一點你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

把酒瓶給放下,傅戎伸出手他抓住了殷或的手,将殷或給拉了起來。

殷或坐着的時候倒是沒覺得自己喝醉了,可一站着,他眼前都黑了一瞬。

“你醉了。”

“我知道。”

”傅戎。”

“我聽到了。”

“不用原諒我,但是別推開我,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這一點我可以用我整個生命保證。”

“別的,他們不是我的朋友,他們只是雇主,只有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殷或說的要多懇切就有多懇求。

傅戎還有一肚子悶氣,可是對着癱在他懷裏的酒鬼,他再多的怒氣都發不出來。

“我送你回去。”

“好,今天就麻煩你了,下次還是等你喝醉我再來接你。”

傅戎不想再說話,他今天累了,身體累,心也累。

把殷或的一條胳膊架在肩膀上,他半摟着人往走廊外走。

就是剛一推開門,迎面走來一個人。

那個人剛才在陽臺上就看到傅戎了,等了有一會見到傅戎出來他也就跟着走動。

如今看到傅戎果然摟着一個他正好也想要見的人,一身筆挺深色西服的男人,兩個箭步就堵在了傅戎的身前。

更是在傅戎快速皺眉時,男人右手伸了出來,随後他抓住了沒有給傅戎抓着的那只垂落在身側的手。

”殷或,你來決定,是跟你的好朋友走,還是跟我這個雇主走。”

“說起來你的工作還沒有結束,我早上就說過了,晚點再找你,現在我找你了,你該旅履行你的工作職責了。”

陳鋒扣緊了殷或的手腕,于是當下情況就成了,傅戎半摟着殷或,而殷或又被忽然出現的陳鋒抓着手。

陳鋒還稍微用力,于是傅戎自然跟着抓緊殷或的腰。

兩人對視的瞬間,空氣裏刀光劍影,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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