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大膽的阿阮

魏憫嘴上雖跟阿阮說着好東西別淨都給魏洛吃,但買的肉還是一分為二給魏憐送了過去。

魏憐問她哪來的錢,魏憫就道是在街上代人寫家書,只字未提去碼頭搬麻袋的事。

阿阮之前做好了飯,現如今魏憫回來立馬從鍋裏端了上來,正是熱氣騰騰。

簡簡單單的面疙瘩,打了個碎雞蛋,再配上一盤炒地耳,香味十足。

地耳是雨後那兩天孫氏去山上撿的,這東西無論用來煮湯還是炒菜,味道都很鮮美。

阿阮幾乎将面疙瘩裏的碎雞蛋都盛進魏憫碗裏,端到她面前。

“大夫說你太瘦,雞蛋都留給你吃。”魏憫有些累,面容帶着些許疲憊,她手徑直端過阿阮面前的碗,往飯裏扒拉了點炒地皮,就這麽低頭吃了起來。

阿阮看魏憫似乎餓急了,也就沒再把盛着雞蛋的碗推給她,吃飯時眼睛悄悄看了她好幾次。

魏憫一連吃了兩碗飯才停下來喘口氣,阿阮接過她手裏的空碗,走到鍋邊就聽她道:“再盛半碗就行了。”

阿阮點頭,将飯端給魏憫後,才擡手“問”她:

——今天的飯特別好吃?

魏憫伸出去夾菜的手一頓。

阿阮微微皺着眉頭看她,抿了抿唇,又比劃道:

——你晚上吃的比平時多,是不是中午沒吃飯?

魏憫不着痕跡的收回筷子,低頭扒拉了兩下碗裏的飯,才笑着擡頭看他,“是阿阮今天做的菜好吃,你做什麽飯都香。”

阿阮被魏憫随意的一句話撩撥的心神蕩漾,眼神輕飄飄的斜着嗔了她一眼,倒是沒再問了。

吃過飯後,阿阮端起碗筷去洗漱的時候,魏憫難得的沒跟過去。平時她都是跟在自己身側的。

阿阮抿了抿唇,拿着手裏要刷的碗,微不可查的嘆息一聲,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心疼之色。

阿阮再端着熱水進裏屋的時候,魏憫已經半靠在床頭睡着了,眉眼間的疲憊怎麽都藏不住。

阿阮不自覺的放輕腳步聲,将水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浸濕毛巾擰幹水,拿過來輕輕覆在她臉上。

魏憫眼睑動了動,含糊的喊了聲,“阿阮?”

阿阮聞言探身,拿過魏憫臉上的毛巾,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示意她睡吧,他給她洗漱。

魏憫瞬間放松身體,半阖着眼皮任由阿阮給她擦臉。等要擦手的時候,她才搖搖頭說道:“我剛才洗過了。”

阿阮也沒強求,轉而将水盆端下來,蹲在魏憫腳邊給她脫鞋,扶着她的腳放進盆裏。

疲憊的腳被熱水浸泡,舒服的魏憫忍不住舒展眉眼,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阿阮像是知道魏憫這雙腳今天特別累一樣,手上力道不輕不重的按摩着她的腳底。

魏憫被他這麽輕輕柔柔的伺候着,舒服的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又睡着了。

阿阮扶着魏憫的肩膀讓她躺在床上,把她垂在床邊的腿放上去,輕手輕腳的脫掉她身上的外衫。

阿阮見魏憫睡着,這才輕輕掰開她虛攥的掌心,一眼就瞧見她手裏那些被磨出的大大小小的水泡,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的動作太過于順其自然,魏憫直到感覺到手心裏的濕涼之意後,才睜開眼睛,“阿阮?”

阿阮低着頭,只留給她一個頭頂,看不清臉上的神色,手輕輕拿着棉球沾着藥水給她擦掌心。

魏憫半坐起來,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阿阮的眼角,見他沒哭後才松了一口氣,手滑過臉頰繞到他的脖頸後,摟着他的脖子将人帶進懷裏,下巴蹭着他的發頂,聲音低低柔柔的,“沒事兒,過兩天就消了。”

阿阮哽咽着将臉埋在她懷裏,額頭抵在她鎖骨處小口吸氣。

“也不是很疼,”魏憫手撫摸着阿阮的後背,說道:“我的确是替人寫了一天的書信,到晚上才去碼頭搬了會兒麻袋。”

阿阮不能說話,很多事情讓他一件件的問她太過于麻煩,所以魏憫養成凡事先跟他解釋交代的習慣。

阿阮心裏抽疼,仿佛那水泡是長在他手上一樣。他難受的模樣看的魏憫心疼。

魏憫的吻有一下沒一下的落在他頭頂,說道:“我以後不去了。”

阿阮聽到這句話才擡起頭,他臉上沒有淚痕,但眼尾濡濕,眼眶也有些紅,抿着嘴唇跟她認真的比劃道:

——妻主是要做大事的人,以後不要再去幹這些粗活了。我也不喜歡吃肉,也不喜歡吃糕點。

阿阮的話,魏憫是一句也不相信。糕點剛拿回來的時候,她捏了一塊遞到阿阮嘴裏,就見他樂彎了眼睛,整個人都散發着濃濃甜意。

魏憫輕輕舉着手跟他保證,“以後不幹這種活讓你心疼了。”

阿阮這才放過她,脫掉鞋襪爬到床上,讓魏憫躺在他的大腿上,自己伸手給她揉肩膀。

等魏憫再次熟睡後,阿阮才慢慢停手,垂眸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妻主,眼底一片柔和。

手貼着她的臉,阿阮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像是覺得不夠似得,又在鼻尖,在額頭處各親了一口。

兩個人自從阿阮生病後就沒做過那事,現在魏憫累的熟睡,更是不可能爬起來。

這種躺在床上蓋上被子就睡覺的狀态一連維持了好多天,多到阿阮心裏都有些不安。

若是一日兩日這樣,阿阮倒是察覺不出來,但時間一久,阿阮就有些奇怪了。

妻主每天除了在書院,就是在家,對他也和平日裏無異,除了沒做那事,其餘的都和以前一樣。

可兩人都是嘗過蝕.骨.銷.魂滋味的人,如同品過魚腥味的貓,怎麽能說戒就戒了?

阿阮之前還覺得妻主索取太多,讓他有些吃不消。可真當魏憫摟着他光睡覺,手腳規規矩矩什麽都不幹的時候,他又有些睡不着了。

妻主最近難不成是因為秋闱,禁欲了?

這事阿阮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

晚上,飯後魏憫點着油燈坐在飯桌前看書的時候,阿阮剛洗過澡,披散着半幹的頭發身着中衣,拿着皮尺慢吞吞的走過來,在她旁邊站了一會兒。

魏憫見他沒有喊自己的意思,就主動扭頭問他,“怎麽沒去睡覺?”

阿阮手指絞了絞皮尺,擡手比劃:

——我想給你做身秋衫,來給你量量尺寸,我看你最近都瘦了,尺寸得重新量一下。

魏憫笑着轉回頭,翻了頁面前的書,毫不在意的說道:“我衣服湊合着還能穿,要是有布料你就給自己做身新衣服吧。”

“……”阿阮見自己計劃行不通,眼睛亂瞟了一會兒,最後又轉到魏憫身上,看她正專心看書,這才恹恹的低下頭,抿了抿嘴唇。

——那你也別看太晚,早點睡。

比劃完這句話,阿阮順勢伸手摸了摸桌上茶壺的肚子,見裏面的水是熱的,這才轉身進了裏屋。

魏憫坐姿未動,聽見阿阮離開的腳步聲,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手裏的筆,垂下眼睑無聲笑了。

她以為阿阮還會再堅持一會兒呢。

色.誘還沒實施就失敗的阿阮回到裏屋,将皮尺扔在竹筐裏,眼睛瞪了它一眼。

——沒用。

也不知道是對皮尺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阿阮本想借着量尺寸,跟妻主肢體接觸的時候方便摟摟抱抱。

他剛洗的澡,身上還有着溫熱的濕潤水汽,離妻主那麽近,他頭發又規矩的散在身後,有意無意的對着她露出白.皙修長的脖子,剛好方便她埋頭親吻他脖頸……

阿阮現在坐下來想想,都為自己的計劃羞的滿臉通紅,臊的幾乎冒煙。

他逃避似得趟回床上,将被子一拉蓋住自己。

裏屋安安靜靜,阿阮都不知道魏憫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只覺得身上突然一重,連人帶被子的被她抱進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按這個走向,就等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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