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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了?”

賀随再次出聲拉回了許柏夏的記憶, 她點了點頭,羅醫生當時的那句話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要冒煙了, 賀随當時什麽也沒說, 等羅醫生處理完傷口,正好放學, 賀随把她送到班級,這次沒有抱着她。

許柏夏強烈要求的。

久遠的記憶瞬間鮮活起來,許柏夏唇角彎了彎,沒之前那麽抗拒了。

賀随抱着她出了皇朝大門,提前找得代駕已經将車開在門口, 後門打開, 他抱人進去。許柏夏屁股落了涼, 自覺往裏挪,随後賀随上車。

密閉空間裏,空調打得低, 兩人身上不同的酒味散發, 交織,許柏夏開始看着窗外, 架不住眼底的酸澀,閉上眼緩了緩。賀随懶散的靠着椅背,雙腿微微敞開, 手臂自然垂落, 偏眸,窗上是許柏夏的倒影。

她偏愛白裙, 會有細節。

猶如一支香軟的茉莉花,不對, 此時的她是沁了酒的茉莉花,氣息獨特。

賀随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他将窗打開了些,許柏夏眼睫顫了顫,睜開眼,“你覺得車裏悶嗎?”

還是她身上的酒味重。

許柏夏靠着椅背的上半身挺直了些,眸底的幾許迷離未散,直愣愣看着他,賀随觸及到眼神,喉結滾了滾,扯了下領口,說不清道不明的。

“有點。”

許柏夏其實也有點,但不是因為酒,是因為她和賀随太近了,加上之前湧入腦海的回憶,她起初甚至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代駕将車停好離開,許柏夏和賀随一道上樓,進門瞬間,落地窗的夜景湧進眼底。

賀随倒了兩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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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是冷的,許柏夏那杯是溫的,他遞來時,她站在落地窗前賞着景。

“你對金魚的品種有沒有中意的?”賀随喉結滾動,半杯涼水侵入喉間。

涼意讓一些無端的燥褪卻。

許柏夏雙手握着杯子,聞言側轉看他,“金魚嗎?”得到對方的肯定,她想了想,覺得搞笑,“之前網上說得十大養不死的新手魚,孔雀魚斑馬魚還有藍曼龍……我都養過,但都好景不長,活不過一周。”

賀随靜靜聽完,輕笑道:“想再試試嗎?”

許柏夏朝後看,“在這裏養嗎?”

賀随這間大平層空間特別大,除去客廳廚房卧室書房,還有幾間她沒進去過的房間,私人影院和健身房包括泳池都一應俱全。許柏夏只想過養貓或狗,完全沒想過養金魚,她環視一圈,沒有看到合适的方位。

“嗯。”

賀随的提議并未讓她立刻想到想養的金魚品種,許柏夏将這事放進了心裏。

時間不早了,許柏夏喝完杯裏的溫水,指了指卧室的方向,賀随接走她的空杯。她進了主卧才分出心神查看手機,好幾條未讀信息,全部來自沈容,時間是在酒吧的時候,難怪她一聲不吭噼裏啪啦的打字。

沈容:[什麽情況啊阿至!]

沈容:[我偏要管是什麽意思?!賀随絕對是暗戀你,表現的太明顯了!]

沈容:[你倆眼神都要拉絲了!]

沈容:[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倆有情況!]

……

我偏要管。

簡單的四個字又墜入許柏夏心間,她倒扣手機,去衣帽間拿衣服進了浴室。許柏夏卸臉上的妝,潔過面後,鏡子裏那張白皙面容上浮了淡淡的粉,鼻尖搓紅了,下巴上滴落水滴,直接沿着修長脖頸沒入領口。

泡澡時,沈容電話打來。

許柏夏胳膊濕漉漉的擡起,拿起手機接通,“我剛到家,你到家了嗎?”

“還沒回呢。”沈容那邊有男人的聲音,許柏夏告誡,“別玩太晚了。”

沈容愣了幾秒笑出聲:“想什麽呢,不是豔遇。你們走後,葉弘同過來了,邀請我過去玩,恰好成羽這邊忙,我就過來了,還在喝酒。”

“……”許柏夏指尖輕撥着水,對她大大咧咧的态度不滿意,“你跟他們不熟,少喝點酒。段成羽什麽時候下班?你等她跟她一起回。”

“我有分寸啦寶寶。”沈容幹宣傳的,酒量不錯,掃了眼看她的葉弘同後,側了側身,“先不說了,我到家給你打電話,不打擾你和賀随。”

“……”

沈容耳尖聽到了水聲,“結束啦?!”

許柏夏真想敲開她的腦子看看,只說自己在洗澡,挂電話前又告誡了一遍,沈容連連應是。她也沒心情泡澡了,從浴缸裏起來,今晚是不能安生泡澡了,許柏夏擦拭好身體,換上舒适的睡衣,直接出卧室。

賀随住得次卧和她的房間隔着一睹牆,她敲了敲門,沒人應,許柏夏給他發信息。

三秒後,得到回複:[在書房。]

許柏夏看時間,九點多了還在書房,她正猶豫書房在哪,賀随再次回複。

Hs:[右側第四間。]

許柏夏收回打字的手,轉而沿着他的話站到了書房外,書房門半掩着。

她曲指敲,賀随道,“請進。”

許柏溪推開半掩的門,往裏走,但沒走到桌前,桌後的賀随擡起雙眼。

“還不睡?”

“你能不能給葉弘同他們打個電話。”許柏夏擔心沈容,“我朋友沈容和他們在一起喝酒,她酒量不好,又是女孩子,還在酒吧,我擔心。”

許柏夏不應該回來把沈容丢下的。

賀随聞言,當着她的面,給葉弘同打電話,開着外音,葉弘同那邊能聽到沈容和單浩文吹牛皮的聲音,“你放心。我一定把她安全送到家。”

許柏夏無聲的點頭。

賀随結束和葉弘同的通話,眸光注意到她的穿着,白色小茉莉花變成溫柔的水藍色,寬松的睡衣褲包裹着纖細的身形。她發梢微微潮濕,凝了些水露沾在水藍色輕薄的布料上,隐約能看出柔軟的輪廓。

她毫不設防地站在他面前。

賀随捏了捏眉心,“還有什麽事?”

許柏夏見他動作以為他累了,連忙搖頭,退出時順手關門,賀随靜置片刻,起身。他出去倒了杯涼水,杯水車薪,賀随放下杯子去了次卧,襯衫袖口和領口一并解開,直接進浴室洗了冷水澡。

-

翌日,清晨。

許柏夏醒來時,家裏只有家政阿姨。

阿姨姓狄,賀随說是從老宅那邊分過來的,許柏夏頓時就緊張起來。

“別緊張,我買通了。”

賀随當時是這樣說的,許柏夏見他從容,提高的心放了些。她站在落地窗前看了會日光,慢悠悠走向餐桌,狄姨笑着說,“太太起來啦。”

她面容和善,語氣歡快。

許柏夏的心情被牽動着,愉悅嗯了聲,狄姨道:“我把早餐端上來。”

餐桌上幹幹淨淨。

許柏夏朝次卧方向看,狄姨立刻道:“先生一早就出門了,沒吃早飯。”

睡得晚起得早。

許柏夏真佩服他的精力,記得在賀宅時,他還有晨跑的習慣,不愧是賀随,各方面都很厲害。許柏夏吃過準備出門才意識到是周末,她想得是賀随周末也得工作?思維發散一秒,許柏夏便将思緒拉了回來。

她不打算去工作室,找出之前沒看的和文物有關的記錄片,落地窗外的光暖融融侵進。十點左右,許柏夏收到姚禹州的微信消息,拍攝時間定了,明天啓程去新加坡,她将當前觀看的這集記錄片看完,起身去卧室收拾行李,國外不比國內,東西帶得多,收拾了一個大箱子。

倪琳帶着女兒下午三點到的南城,許柏夏陪她去自己的那套房子,密碼告知,鑰匙給了,說起水電各方面的問題。推開窗,對面就是南城最有名的小學,映入眼簾的是紅色跑道,倪琳很滿意這套房子的位置。

“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倪琳紅了眼道:“工作的事,華揚聯系我了,周三辦理入職,試用期三個月。房子我也不白住你的,等我下個月發工資了轉房租給你,不過,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算我便宜點。”

“不着急,等你穩定。”許柏夏彎唇笑了笑,“我提前找家政清理過了,你随時可以入住。”

倪琳抱了抱她。

許柏夏回抱,下巴抵着倪琳的肩,她知道倪琳想哭,“晚上吃火鍋吧。”

倪琳退開,“把沈容喊上。”

許柏夏也有這個打算,她打電話,沈容昨晚喝高了,回來後喝了媽媽煮得醒酒湯,現在還在睡,嘟囔着不來了。許柏夏無奈的搖了搖頭,對倪琳說,“她昨晚沒譜喝醉了,還在睡,這頓火鍋我們仨享用吧。”

房子周邊購物逛街也很方便,許柏夏挑了家口碑好的,點了菌湯鍋底。

倪琳之前能吃辣,許久沒吃,不習慣,豆豆小,吃不得辣,而她明天出發新加坡,後天拍攝要上鏡,辣吃多了不好。等菜過程中,許柏夏回完群裏的消息,擡頭對倪琳道:“什麽時候聯系幼兒園給豆豆辦入學?”

“九月入學,我現在就要準備了。”倪琳苦惱道:“她戶口還沒遷過來。”

樁樁件件都讓倪琳難走。

她再次後悔看走了眼選了渣男,這輩子的污點。許柏夏支着下巴想,對上豆豆幹淨的雙眼。她本就樂呵呵在笑,見許柏夏看她,更高興了,揮着兩只小拳頭,許柏夏笑了笑,低頭看手機時,身側暗了暗。

走道的光被擋了大半,許柏夏适時擡眼,倪琳也擡頭,頓時驚住了。

“談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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