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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邊短暫的溫熱接觸, 許柏夏驀然後退,擰着眉頭瞪着面前的聞斐亦。

小杜也吓了一跳。

聞斐亦碾着指腹擡了擡手,“抱歉, 我以為是髒東西, 想順手給你擦了。”

“……”

許柏夏沒回他的話,神情緊繃。

小杜看了看四周忙拉着許柏夏離開, 心有戚戚道,“還好沒被他粉絲看見。”

她去看聞斐亦說有髒東西的地方。

許柏夏擡起手捂住,小杜捂着嘴笑:“都跟人上熱搜了,聞斐亦怎麽還這麽單純,這那裏是東西, 分明是你男朋友給你留的愛的小草莓。”

遭了。

洗過澡後忘記塗遮瑕了。

小杜直接說開, 她也沒了不好意思, 放下手,把肩後的頭發往前挪,簡單遮了遮。對于聞斐亦剛才的動作, 還是心有不滿, 他的态度真奇怪。

她們在酒店附近找了家當地西圖瀾娅餐廳,點了四樣招牌菜, 許柏夏的胃口不如小杜好,吃了半飽就放下了餐具。期間,她看着窗外, 夜色下的城市更加熱鬧鮮活, 接到周海藍的電話時,她正要起身, 眉頭不禁皺緊。

小杜看她不動,問, “不接嗎?”

許柏夏摁了挂斷,“騷然電話,不用接。”

明明就有備注,小杜沒坑聲,兩人回了酒店後,姚禹州在群裏更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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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柏夏睡前。

周海藍的電話再次打來,小杜還沒睡,在打游戲,許柏夏盯着手機屏看了半天,選了接聽。電話通的瞬間,周海藍松了口氣,“總算接了。”

許柏夏眼底平靜,“有事嗎?”

“你爸說你來新加坡了,什麽時候拍攝結束,到媽媽這來住幾天再回。”

“不知道。”

許柏夏言語簡短,“不想住。”

周海藍捏了捏眉心,“夏夏,你要跟媽媽生氣到什麽時候?當初我跟你爸離婚,關于你的問題,征求過你的意見,你自己答應要留在許家。”

“沒生氣。”許柏夏靠床頭的身體往下滑落,拉高了被子,“我困了。”

周海藍那邊傳來說話聲,她沒繼續說,挂了電話,許柏夏已經躺下,耳邊是嘟嘟聲。周海藍所謂的征求意見,面對的是一個四歲的孩子。

小朋友懂什麽離婚,只是在許成軍的玩具誘惑下選擇了爸爸,從此,周海藍一身無憂的遠渡新加坡。許柏夏不需要她此刻的關心,太虛假了。

翌日清晨,許柏夏在酒店西圖瀾娅餐廳碰到崔笠,她淩晨到的,剛放下行李洗了澡,不能休息,吃過就要去拍攝現場,“還好轉機時睡了兩小時。”

“您身體吃得消嗎?”許柏夏關心。

“還行。”崔笠吃着熱乎乎的小米粥,“你跟誰一間,什麽時候到的?”

“小杜,昨天下午五點。”

兩人随便聊聊,劇組其他人員也下來吃飯,姚禹州在酒店包了間會客廳給劇組開會,說一些注意事項和劇本圍讀。許柏夏靠後坐着,翻開手裏的資料,側眸時對上斜前方的聞斐亦,他懶散的,指尖輕轉着筆。

似是察覺到許柏夏的目光,他偏眸。

許柏夏恰好轉開眼,繼續看資料,同上一期相同,三幅藏品,只是環境不同,上一期的三幅藏品都是戰亂留存,而這一期的三幅藏品都是拍賣會被高價拍下的。許柏夏囫囵看到最後,留意到末尾的收藏家。

聞仲,華人企業家。

中場休息時,許柏夏接過小杜遞來的礦泉水,走向在窗外的崔笠,“崔老師。”

崔笠喝着保溫杯裏的水。

許柏夏對這次的三幅藏品感到好奇,“拍賣會上的稀世珍品,不應該是完整的嗎?”

“你仔細看看它們的歷史。”

許柏夏将水落在腳邊,抽身去拿資料,翻到藏品頁,海外文物的歷史,除了贈送和正當途徑購買以外,都是令人唏噓的。這三件藏品也不例外,前兩幅是列強搶奪流離海外,保存的極差,由收藏家高價拍回。

最後一幅,收藏家聞仲去年拍得《山鳥圖》是被人偷渡,非法售賣的。

“既然高價拍回,自然會請人修複。”何必等姚禹州找上門,浪費時間。

崔笠聳了聳肩,“拍攝時就知道了。”

許柏夏聞言點頭,崔笠打了哈欠,她彎腰拿起腳邊的水,同資料一起擱置在桌上,轉而出去找衛生間。走道裏站了不少劇組人員,許柏夏回來時路過安全通道,通道的門打開了一邊,隐約能聽到說話聲。

是聞斐亦的聲音。

許柏夏無意偷聽人打電話,走時,聞斐亦突然閃現,見到她時也錯愕。

“!”

許柏夏着實吓一跳。

聞斐亦這會沒戴口罩,笑起來露着小虎牙,點着手機背面,“偷聽啊。”

“路過。”

他已經挂了電話。

聞斐亦棕色的眼睛像是會說話,盯着許柏夏看了幾秒,“簽名照還要嗎?”

“要。”

畢竟答應了沈容。

聞斐亦笑着挑了挑眉,“好,我住5017。”

許柏夏:“什麽意思?”

“助理最近都忙。”聞斐亦單手插着口袋,“簽名照要姐姐親自來拿。”

“……”

-

華揚科技。

賀随不知怎地鼻端生癢,他指腹輕揉,彙報工作進度的錢越立即沉默。

“繼續說。”

“賀文忠這些年在華揚也不是什麽都沒幹,籠絡了不少人,如今他在公司鬧得沸沸揚揚,那群人也不安分。”錢越看着淡定如常的賀随。

賀随之于華揚好比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燒得就是地頭蛇賀文忠,他好酒好喝養着的那些蛀蟲這時就派上了用場。賀随将手邊簽好的文件推向錢越,對于他的話保持沉默,幾秒後,“晾着賀文忠,把張玉坤叫來。”

“張董可是賀文忠的心腹。”錢越皺眉。

“嗯。”

錢越立刻着手去辦。

賀随望向窗外,巨大的落地窗外高樓林立,日光刺眼,他收眼,打開手機查看信息,除了咨詢和一些飯局邀請,許柏夏的微信安安靜靜。

葉弘同電話順時而來。

約他打球。

賀随沒這意向,拒絕,錢越敲響了門,門開,張玉坤懷着幾分忐忑站在門外,錢越作請得姿勢。賀随起身走到沙發處,落座單人沙發。

“小賀總。”張玉坤和賀文忠交好,喊賀文忠賀總,對賀随的稱呼前加了小字,企圖壓一壓他的嚣張。錢越聞言看向賀随,後者淡然處之。

賀文忠還沒成為賀總前,張玉坤就是他的酒肉朋友,後來安排進入華揚,一路提到了董事,實則只是個虛名,投資一分沒有。賀文忠如果真從華揚消失,對于他以後的生存百害而無一利,他自然是站他那邊。

只是賀随也不容小觑。

賀文忠這老油條都拿他沒辦法,更別提華揚還是賀随的心血,賀家長女和沈老夫人也都站在賀随那邊。張玉坤不知道賀随為何單獨面見他。

“坐。”

賀随身形靠後,雙腿交疊。

張玉坤忐忑落座,賀随不說話,他也沒說話,錢越燒了壺茶過來,賀随慢慢品茶,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張玉坤起初還喝得下去茶,時間久了,屁股坐立不安,“小賀總,你找我來有什麽話,你直說,我聽着。”

錢越再次進來時,張玉坤谄媚的給賀随倒茶,一口一個賀總,等他走後,錢越才想起自己要彙報的事,“賀總,新加坡的聞總想約您面談。”

賀随直接同意,“好。”

錢越:“那我讓對方訂機——”

話未說完,賀随出聲打斷,“我親自過去,訂明天的機票。”

錢越雖奇怪,但沒有過問,出去後通知對方公司,給賀随訂好了機票。

小項目竟要親自去。

聞總什麽時候面子這麽大了。

-

賀随晚上還是出來喝葉弘同打球了,除了他和單浩文,沈容竟然也在。

沈容看到他尴尬招手。

葉弘同道:“沈容,我請來的。”

賀随自然認識,他沒追問他們的關系,去更衣室換下身上的襯衫西褲。出來時,單浩文自己玩着高爾夫球杆,葉弘同教沈容打球。

兩人姿勢不算親密。

單浩文努了努嘴,“他們有情況。”

賀随拿起一旁的球杆,揮了揮,感受手感,單浩文道:“就那晚,老葉送她回家之後,我估計就有跡象了,你說咱倆在這算怎麽回事。”

“要不,你把許柏夏喊來?”單浩文提議。

“出國了。”賀随在單浩文的絮叨裏揮出一杆,白色的小球完美落洞。

“難怪!”

單浩文雙手杵着球杆,“難怪你又臨時決定來了,原來是老婆不在家。”

葉弘同這時走了過來。

他在賀随第二球入洞時鼓起了掌,“漂亮!”

單浩文看向沈容,她學了點皮毛,自己在那搗鼓球杆和球,葉弘同不理會他調侃的眼神,坐上他們身後的休息椅,“聽說你把張玉坤喊進辦公室了?”

賀随薄唇勾起,“消息挺靈通。”

葉弘同:“早就沸沸揚揚了,聊了什麽,他怎麽突然就改口叫賀總。”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賀随雙手握着球杆,揮杆,白色小球呈現出完美的抛物線,在三雙視線裏精準入洞,他說,“沒人跟錢過不去。”

“卧槽——”

沈容的驚呼聲傳來,葉弘同極快看了過去。

單浩文也看過去,賀随掃了眼,沈容沒什麽事,一臉不可置信盯着手機。

他繼續揮杆打球。

“你說什麽?!聞斐亦讓你去他房間拿簽名照?”沈容的話讓他停了揮杆的動作。

賀随冷了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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