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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的母親, 周海藍。”

許柏夏的眉眼有幾分周海藍的影子,她的舅舅确實也是姓周。

周海藍自進門起,目光就盯着賀随, 帶着打量, 審視,或者說是探尋。

“你就是賀随?”周海藍問。

“您好。”雖然未聽許柏夏提起過, 賀随還是給足面子,站起了身。

“長相倒是比趙俞青出色多了。”周海藍笑起來時,眉眼間的淩厲消失了許多。聞仲讓了位置,“不僅僅是長相,賀總的才能也遠勝過他。”

聞仲之前和賀随沒打過照面, 認知在表面, 剛才兩人就合作事宜談了談, 頭腦清晰,行事過段,不可多得的人才。周海藍極少聽聞仲如此誇人, 她剛才在門外也聽了七八, 自然知道聞仲此時不是在說客套話。

“我去打通電話。”聞仲找借口離開。

偌大的辦公室,只留了賀随和周海藍, 賀随指腹輕敲着沙發扶手,周海藍的出現,是他意料之外。而對方又是許柏夏的母親, 他不能怠慢。

“你和夏夏怎麽認識的?”周海藍開門見山, 她找賀随沒工作上的事。

“高中同學。”

賀随的話和周海耀的如出一轍,周海藍在許柏夏那得不到的回複, 她會給周海耀打電話,了解了, 但不透,“我聽她舅舅說,夏夏剛和趙俞青結束婚禮,你們就訂婚了,這時間太過巧合,我懷疑你們的關系。”

周海藍觀察他的反應。

賀随面色不變,從容道:“您繼續說。”

“那段時間,你的奶奶沈老夫人恰好在給你物色相親對象。”周海藍跟跟他拐彎抹角,“而夏夏又遇到趙俞青的事,所以你們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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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對于他們都存有懷疑。

只是信,或不信。

周海藍的心思缜密,懷疑他們,甚至對他們給予周海耀和蔣勝柔的答案不滿意。賀随坦然面對周海藍帶有壓迫感的視線,“是我乘人之危。”

“什麽意思?”周海藍微皺眉。

“趙俞青出軌在前,我乘人之危在後。”賀随淡聲開口:“我喜歡她。”

周海藍沒想到會得到這麽直白的答案,她明顯愣了,後續的話全被這四個字打亂。賀随誠摯的神情騙不了人,周海藍竟沒有生出一些懷疑。

以賀家在南城的勢力,找聯姻對象絕對找不到許家,沈老夫人能同意這樁婚事,讓他們領證,絕對是有其他的原因。比如他剛才所說的話。

話聊到這,沉默蔓延。

聞仲這時推開門進來,笑容滿面道:“我晚上訂了桌,大家一起吃個飯。”

“勞煩賀随把夏夏喊來了。”

周海藍對聞仲的話沒有異議,點了點頭,可能這才是她找賀随的理由。

“我不能替她做主。”

他們之間的事情,周海藍是聽周海耀說得,而不是從許柏夏口中得知。

“賀總啊,夏夏和媽媽有點誤會,鬧了別扭,你作為她的丈夫,從中幫個忙,讓她們母女見個面緩和緩和關系。”聞仲掃了眼沉默的周海藍,做賀随的思想工作,後者慢條斯理的喝着杯裏涼下的溫水,不語。

聞仲還想說,周海藍摁住了他。

賀随放下手裏的空杯,起身道,“既然合作已經談好,我就不打擾了。”

聞仲張了張唇。

賀随修長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周海藍嘆了聲,聞仲輕輕摟住她的肩。

-

許柏夏的左眼跳個不停。

她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直到看到周海藍打過來的電話,才知道原因。

許柏夏沒接聽。

今天的拍攝也提前下工了,三點多,她們就從拍攝場地回了酒店,許柏夏第一時間洗澡,出來時擦拭着潮濕的長發,拿起桌子上的涼水。

“等會去逛街吧。”小杜興沖沖的跑進了浴室,又探出頭來找她說話。

“我好累。”

許柏夏委婉的拒絕。

薄紗簾外的日光還很明亮,時間還早,她擦拭着頭發,電話第四次響起。

周海藍鐵了心要找她。

小杜還沒開始洗,聽到了,“你怎麽不接電話,我感覺它響了好幾次。”

許柏夏盯着手機界面上閃爍的三個字,十幾年前,聯系沒這麽方便時,她找周海藍,幾乎是海裏撈針。但她沒有不耐煩,哪怕沒人接聽,她也一遍一遍地打,後來才知道,周海藍換了手機號,并沒告訴她。

她沒接,周海藍挂了。

小杜洗過澡出來就看到她盤腿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出神,半潮的發貼着頸邊,胸前,氤氲出淡淡的水漬,她說,“你今天果然是累壞了。”

許柏夏回過神。

小杜問:“你男朋友呢,回去了嗎?”

許柏夏白天沒有跟賀随聯系,只知道他今天要去見科麟的聞仲,都已經這個點了。

他說晚上也由她來塗。

是不是說明,今天不回國。

“他過來有事處理,還沒結束。”許柏夏打開手機進入微信找到賀随。

點進去時不小心碰到他頭像。

頓時我“拍了拍”Hs出現在界面,許柏夏一秒坐直,吓得小杜一激靈。

賀随應該沒看見吧。

這拍一拍想收回是不能收回的,許柏夏只能祈禱賀随在忙,沒有看見。

下一秒。

她看到上方“對方正在輸入中”,沒多久,賀随的消息彈出:[工作結束了?]

許柏夏沒處躲了:[嗯。]

Hs:[回酒店了嗎?]

許柏夏:[剛洗完澡。]

Hs:[我也見過客戶了,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許柏夏剛拒絕了小杜的逛街請求,這會如果答應和他出去的話,不好。

[傷口又疼了。]

許柏夏早上見過傷口,那麽小的傷口覺絕對不會反反複複的疼,賀随一定是故意的。下一秒,賀随消息又彈出,[需要賀太太幫我塗藥。]

看着聊天框裏的賀太太三個字,許柏夏驀然臉頰發燙,她悄然看了眼小杜,結果被當場抓到,對方站在不遠處擦頭發,見之叉腰盯着她看。

“跟男朋友聊天呢?”

“……嗯。”

“想跟男朋友一起出去是吧?”

許柏夏像只小鹌鹑,小杜哇哇叫道:“果然,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

她乖乖認訓。

并答應明天陪她逛街,小杜擺了擺手。

許柏夏進浴室吹幹了頭發,換了身衣服,走時沒忘記賀随那身黑色睡衣。

途徑走廊時,她特意掃了眼5017。

害怕像今早一樣又撞見聞斐亦,她走到賀随門前,還沒敲門,門便從裏打開,一股力道攥緊她的手腕,将她拉了進去。許柏夏還未反應過來,後背抵上微涼的門,賀随清冷俊容出現在眼前,薄唇彎起弧度。

“賀太太果然心疼我。”

“!”

他哪裏有傷口好疼、需要塗藥的樣子,許柏夏明知是故意,卻還是來了。

她對于兩人的距離很敏感。

賀随完全是壓制了她,身前是他,身後是門,許柏夏的路都被堵死了。

“你不是說要吃飯嗎?”

許柏夏盡量緩和這奇異的氛圍,視線處是賀随微滾的喉結,他應該洗過澡了,身上的襯衫不是早上那件,領口敞着,露着鎖骨和一小片冷白的胸膛,從他頭頂打下來的光,被他身影吞噬了些,明光微暗。

昨夜的相處似潘多拉的魔盒被打開,許柏夏無法正視賀随,還有她早上的夢。

“想吃什麽?”

賀随沒有退開的意思。

低沉悅耳的嗓音響在耳邊時,許柏夏咽了咽嗓,“都、都行,出去看看。”

“你很怕我。”

賀随将她的小心翼翼看在眼裏,起了逗弄心思,故意彎腰湊近,近到能數清彼此的眼睫。許柏夏呼吸像被什麽扼制住,本能的搖了搖頭。

“是嗎?”賀随反問的語氣裏帶着明顯笑意,許柏夏望着眼前的冷白,唇瓣輕抿,過于外露的緊張暴露在了賀随眼裏,他問,“怕我什麽?”

似是不需要許柏夏的回答,他又近了,“怕我像昨晚一樣吻你。”

“……”

被輕易的洞悉想法,并不是好事。

許柏夏不敢直視他的眼,害怕被看穿,反駁的話壓在唇間,卷翹的眼睫輕輕掃着,眼睑下拓出一片陰影。賀随逗她的那點心思忽然就變了味,距離已然拉得很近,她綿軟的雙唇輕抿着,粉嘟嘟的,似在邀請。

她确實該怕。

對于他的靠近,許柏夏只是閃躲,并未推開,賀随嘗過那兩瓣軟唇,食髓知味。他逼近的動作驀然頓住,許柏夏眨了下眼,如蝴蝶煽動翅膀。

裹着清冷氣息的溫熱猛然貼上她的唇,許柏夏睜圓的雙眸裏清楚倒映賀随的臉,他同樣睜着眼。深邃的桃花眸裏是她此時辨識不清的深意。

賀随離開她的唇,“害怕嗎?”

蜻蜓點水般的碰觸似乎比吻更令人心顫,許柏夏輕抿的唇瓣上染了濕潤。

從江城酒店裏那次突然的吻,許柏夏清楚感知到,她對賀随一點不排斥。這種感覺跟趙俞青不同,初吻是突然,後續的親吻擁抱,她開始是排斥的,沈容說你這是剛談戀愛,沒有做好準備,慢慢來就習慣了。

事實上如沈容所說,她慢慢的習慣了。

而到了賀随這兒,是天然的不排斥,她只會糾結于賀随為什麽會吻她。

唇上暫離的溫度重新覆上,淺嘗已然不滿足了,賀随一點點撬開她的唇齒,攻城略地般的肆意。許柏夏的呼吸被打亂,睜圓的雙眸有了松動,垂在腿側的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他的腰兩側的襯衫,起初還是虛虛抓着,漸漸的,在幾經窒息的吻裏,她指腹收緊才沒讓自己軟了腿。

賀随扶住了她的腰。

空氣鑽入唇隙間時,許柏夏像脫水很久的魚終于找到了水源,賀随扶着她的雙手架到自己肩上,語調是平時很難聽見的沉,“乖,抱緊我。”

許柏夏纖細的雙臂緩緩收緊,人也往他的懷裏靠,頭低垂着,還沒平複好自己的呼吸,腰肢軟着,腿也軟着,只有靠着賀随才能維持站立。

門後的小角落裏,昏暗的光影裏,許柏夏被賀随牢牢禁锢着腰肢,貼着唇吻着。她好像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她不喜歡假戲真做,可現在,她卻攀着賀随的肩,和他沒有目的、理由的接吻,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

許柏夏分神之際,賀随掐了把她的腰。

薄唇不再停留在肆意她的唇瓣,輕吻過下巴,許柏夏被動仰直了脖頸。

賀随輕咬着。

他格外鐘意這修長而柔韌的白皙,耳段是斷斷續續的低吟,許柏夏的眼睫顫得厲害,粉面嬌嫩,頸側的肌膚都染了粉,如盛開的粉色玫瑰。

是為他綻放的。

許柏夏偏眸時看到門側的鏡子,等身的穿衣鏡裏,她看到自己泛着潮紅的臉,如将要折斷的花。綿延的吻又落回唇間,賀随仿佛親不夠。

覆于腰跡的手輕緩揉上。

許柏夏捂了聲,愣怔幾秒,摁住了他的手,賀随喘着氣離開,手停住。

“你們——”

許柏夏喘了下,眸光含着淡淡的水光,“接吻的時候都喜歡摸/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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