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晉江首發
晉江首發
室內的罩燈籠早已經亮堂, 像是要驅散藏在灰暗地的妖魔鬼怪。
幾步朝着裏面走去,他先是巡睃方向,最後低頭親昵地問:“你要回哪個屋?”
回屋就回屋, 她還有哪個屋?
沈映魚從他懷中探出泛醉紅的臉,绛河般地眸流眄着, 又虛又實,還是濕的。
剛看一眼就被蒙住了, 周遭黢黑, 什麽也看不見。
她想要将蒙住眼的手拉開, 觸及滾燙的手背卻聽見他輕哼出聲, 裹着黏稠的情調,腰窩都綿綿地軟了一半。
怎麽會有人喘得這麽好聽?
她聽得迷糊, 握住眼上的手,呢喃道:“別叫了……”
“那您別這樣看我, 我可不是正人君子。”他慢騰騰地說着, 隔着手背吻着她的眼。
“您知道的,我年少氣盛, 會忍不住的。”含着三分不甚正經的說笑。
話音甫落,遮住眼的手就被拉了下來,那吻就輕飄飄地落在眼皮上, 輾轉含住翹卷的濃睫。
“幹嘛拉開我的手?”他吻着眼,唇轉着往下, 氣息不平地埋怨着。
誰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弄開的手,沈映魚表情渙散,全都由着他胡言亂語。
炙.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臉上, 癢癢的,似就要勾起心中那些見不得光的情緒。
“呃?”她不适地轉過頭想要躲避, 這不知廉恥的黏稠呼吸,卻無意識将更多的送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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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将她抵在牆上,被蹭得喘聲暧昧低迷,似在尾音輕顫的大逆不道地喚着她的名字,絲毫無尊敬之意。
吻從眉骨劃過,似觸非觸地點着,帶起來的癢意讓她忍不住擺動着頭,搭在他手臂上腿也蹬了蹬。
“啊,掙紮……輕些,又要,蹭到了。”他低低地發出暧昧呻.吟,還有無名狀的興奮。
“別鬧了,好癢。”她的臉又紅又燙,渾身也莫名躁得厲害,掙紮得更兇了,像是遇見什麽洪水猛獸要逃命般。
這下真蹭到了。
他抱着她微微彎下腰,将臉埋在她的脖頸,貪婪地重重呼吸着。
須臾,他才一臉無奈的将還在亂動的人放開,眼底全是意猶未盡:“好了,好了,不鬧你了。”
說完便抱着人折身行去旁邊的香閨。
進去後撲面而來的是花的清香,讓人險些迷失在花團錦簇的美好中。
他眼底泛着濕意地停駐片刻,半晌才幾步走向前。
将人放在柔軟的羅漢床榻上,本是要起身卻被她頭上的掩面勾住了衣裳。
他腳步趔趄着往下壓,恰好壓住豐腴的唇。
連唇都是帶着清甜的味兒,還裹着青梅酒澀甜的味道。
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這樣的矜持也就堅持了一息,下一刻就熟門熟路地撬開柔軟的唇和齒,尋着藏在白貝齒下香甜的舌。
像又急促又想要保持矜持優雅的貪吃狐,什麽都要,可貪婪的心又實在忍不住。
已經允過她歡喜,所以理所應當也要同她讨要他的歡喜。
他半垂着眼睑,吞吐着唇舌,用力吮吸,又在她忍不住反抗時溫柔含,齧齒着怎麽也吃不夠的紅唇。
“哈,映娘身上都是我的香,好香,好想、想将你時刻綁在身上……”他癡迷地壓抑興奮,呢喃如輕吟,婉轉得不堪入耳的氣息,全撲在她的臉上。
沈映魚只覺得她是一條滑不溜秋的魚,被人強勢捉住,想要掙脫卻又被溫柔地囚在網籠子裏,放在水中。
她被咬得有點疼,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周身都是酥酥麻麻的,身也軟得不可思議。
“別、別抵着我……”她終于搶回了自己的舌,輕喘着伸出無力的手推。
她被抵蹭得難受,忍不住往旁邊挪動着,還未動幾下就被大掌緊扣住,非要嚣張地抵在此處。
蘇忱霁慢悠悠地擡起臉,眼尾猩紅,眼睑下亦是泛着病态的紅暈。
比她更像是醉了。
他睃着她比海棠醉日更可人的模樣,倏然将臉埋進她的脖頸,半阖着眼,鼻尖一下沒一下地抵蹭着,像極了粘人的小狗。
“那怎麽辦啊,我真是忍不住。”少年的語氣又可憐又無辜。
拱了半晌,底下人不知何時已經昏睡了過去。
他還不止地仰頭,張口咬住眼饞已久的耳廓,小口齧齒着,委屈埋怨。
“你非要拉開我的手,非要勾我的衣,而且我都依你了,你怎麽不僅要把我送給別人,還要離開我的身邊?”
“好無情,沈映魚……”
“沈映魚……”
“你真的好無情啊,沈映魚,你不要我,誰還能要我?”
委屈哭訴半晌,他擡起臉,眼睫上已經挂上了可憐的淚,帶着對情慾的隐忍和天生的冷漠,那明亮惑人的眼瞳如玻璃珠子,被蒙上一層霧蒙蒙的灰。
無人應答他一句,女人臉頰泛紅,神情乖順地躺在榻上,呼吸延綿輕柔。
所以……全是他的一廂情願。
心突然就涼了,從頭涼到尾。
他發現了,不管如何退步順從,她都是要将他推開的。
分明他都已經說了,日後只做親人,她自始至終心中還是對他有所提防,甚至還在暗地裏想着怎麽離開。
以及想着如何将他推給旁人。
“沈映魚,我給你造個金屋子,把你藏在裏面,要你身邊只有我怎麽樣?”他輕聲呢喃着。
回應他的只有延綿的呼吸。
他閉眸聽着,貪婪就是一頭無形的惡獸在心中亂撞,在瘋狂亢奮地叫嚣着。
将她揉碎了塞進身體裏。
亦或者是讓她依賴他至一刻也離開不了,只有這樣才能永遠在一起。
光是這樣想着,他的手就忍不住顫抖,連帶着整個身子都在不斷發出顫栗。
他好想,真的好想……
強壓住心中的貪婪,他把頭深深地埋進她的脖頸,伸手将人擁緊,恨不得将人鑲嵌入骨子裏面,然後永遠連在一起。
“映娘,我好難受,讓我進去罷……”少年腔調低迷又缱绻地輕嘆。
昏暗的夜随時都有從阿鼻地獄爬起來的惡犬,窗外的風簌簌地刮着,搖晃的梧桐樹猙獰地印在窗牖上,嗚咽了一宿。
翌日,清晨。
沈映魚宿醉從床上爬起來,下意識查看自己周遭,待沒有看見任何的痕跡才松口氣。
衣裳還是昨夜穿的,一點也沒有亂。
她兀自坐在床撐着頭,回想昨夜誰将自己扶進來的,結果什麽也想不起,臉上忍不住露出懊惱。
昨夜怎麽又喝酒了。
她惱了片刻,又想起來昨夜沒有徹底醉昏之前,似乎……自己說了要離府,甚至是要給忱哥兒尋個可人的妻。
他沒有拒絕,同意了。
沈映魚臉上的惱意一掃而空,忙不疊地從床上下來,趿拉着繡花鞋跑到梳妝案上,在上面翻找着什麽東西。
片刻,她從小匣子裏翻出一對金纏枝紅寶石的耳墜。
這是很久之前忱哥兒送她的,她偷偷去問過了,價格貴,能買下一座三道四進的院子。
之前是不舍得戴,後來是不敢戴。
一直擱在裏面蒙灰也浪費,不若等他瞧中哪家姑娘,她再悄然添些彩禮,全當做是長輩的一番心意。
……
晉中春序花盛得豔麗,特別是溫柔女人鄉的秦淮河畔,夾岸飄柳,還慘慘繞繞的順着風裹着絲甜香味兒。
趙玉郡主揚着下颌目光掃去對面的女人鄉,面露不屑,美眸回旋又輕飄飄地落在對面。
金嬌千媚的貴夫人,酥腰豐臀往那兒一坐,流眄間都是桃紅春水。
教對面的小娼看得眼熱心跳。
小娼名喚榮昌,秦淮河畔的公子,同裏面的香夷子撲面的賣身姐兒一樣,都是撅腚服侍男人的。
他服侍男子次數多了,已經習慣了,今日冷不丁的教個美貌貴夫人挑揀到,又欣喜又驚。
就在榮昌心思來回旋動中,對面的美貌貴夫人開口了。
“還會服侍女人罷?”她矜傲地開口,滿口輕蔑不屑,似同他說句話都嫌髒。
榮昌聽出來了,垂着眼,“回夫人,奴什麽都會。”
說罷柔柔地從凳子上滑下,如膩滑的蛇伏甸在她的足上,妖妖嬈嬈地吻着她的鞋,順着鞋往上吻,又低賤又放浪。
“滾!”趙玉郡主渾身冒起雞皮疙瘩,惱羞成怒地擡腳踢他。
榮昌被踢翻,半撐在地上,三分幽怨地看着她,無聲地勾着人。
待到身上的顆粒弱化,她面泛惡心地作嘔,将桌上的畫兒丢他身上。
如瀑如綢的畫布咕嚕地在他身上綻開,宛如遮羞的布,遮住他的低賤和難堪。
“買你身契不是讓你當低賤的狗,自己幾斤幾兩沒有數嗎?本夫人也敢挨,低賤窯子貨。”她淬罵道。
這樣的侮辱榮昌聽貫了,腆着臉賠笑,目光虛浮浮地落在身上的畫布上,神情一頓。
“夫人,這小人兒是誰?生得好生清麗。”他好奇地開口。
畫上是名女子,秋剪的杏眼兒,遠山霧黛眉,豐腴如櫻桃嬌嫩的嘴兒,有些秀氣得可愛。
“畫中的人瞧仔細了,給你半月的時間,想辦法把她勾上,将她身子給敗壞。”
上端坐着的趙玉郡主噙着冷笑,居高臨下宛如看條髒亂的死狗。
聽這口氣,榮昌便曉得了,許是高門府邸的龌龊龃龉事。
總歸是逃不掉個争風吃醋。
這些個高門老爺在外間尋個外室,府中夫人又不幹,偏又不想直白下手惹人厭煩,便暗地尋個龌龊事出來害人,這樣的事也屢見不鮮。
榮昌拿起畫布,左右瞧了瞧,“瞧見了,瞧得仔細,可夫人嗳,可我也是個正經人,這檔子事我可幹不來。”
他還是個有良心的人。
趙玉郡主見他模樣冷哼着:“你不幹也得幹,你身契在我手上,還有你那剛滿十歲的小弟弟也在我手上。”
說罷滞頓頃刻,又道:“他年歲小,讀書又吃得苦,你想必不想他一道跟着你進窠子撅屁股罷。”
榮昌聞言臉一僵。
他将自己賣到樓裏就為了這個弟弟,這夫人倒真拿捏住他的命脈了。
道是,此生天地一蘧廬,世事難磨綠鬓疏。
他這樣的人本就不值錢,世上一抓一大把。
“奴曉得。”他垂下眸應答。
趙玉郡主此廂才滿意地點頭,望着地上的小娼,眼皮掀出刻薄的冷漠。
她漫不經心地扶着蓬松雲鬓暗忖,倒是便宜給了沈映魚,尋了個秀氣人兒。
就該配個渾身癞蛤蟆疙瘩的臭汗漢子。
榮昌目送窈窕夫人背影遠行,将畫布一收,心中暗自可惜。
可惜了這麽個秀麗姑娘。
可惜了,他也懷着一顆壞心。
春序悄至,翹檐鸱吻的梁子上不曉得何時,駐上幾只嗷嗷的小燕。
采露時不時就搬着一根春凳,坐在下邊撐着個小臉瞧。
她在想武寒是不是就住在裏面,然後想着又憶起了除夕夜,那天主子讓她說的話。
不管怎麽想,都還是覺得好奇怪吶。
“采露,給我拿個繃子來。”屋內傳來如春江柔水的聲兒,将采露的思緒打散了。
“嗳,就來。”
也想不通,她索性就不想。
采露回應一聲,捉起裙撲騰着去裏面尋繃子。
現在蘇忱霁身子已經大好,卻因着卞撻可汗的事,這段時日衙上和家裏來回奔波過于麻煩,在沈映魚的勸說下暫且歇在衙上。
而他不在家中的時日,工坊鋪子也無事,她想起後面離了家,他府上少不了女人替他做衣鞋,往後也用不着他的。
如此想着,沈映魚索性就趁着春序好時節,給他做幾套衣裳靴子。
蘇忱霁生得好,十八的少年,模樣又昳麗漂亮得很,最是适合濃豔的顏色。
以前總是一襲素色裝扮得似文弱書生,最近不知什麽時候淨挑揀些顏色穿戴在身上,教人時常忍不住駐足觀望。
沈映魚打算給他什麽顏色的衣裳都做幾套。
斑駁光影透過院外的盤虬大樹灑在窗牖上,幾縷俏皮的光裹着細小跳躍的顆粒落在她烏發上,棗紅春衫輕頭裏面雪般白的柔肌。
她低垂着纖細的頸子,鴉青眼睫撲扇幾下,素手從繃子上來回穿梭,金線很快見短。
沈映魚鎖線後拿剪子剪斷,伸手去摸旁邊的線,發現金線已經用完了。
遂放下手中的繃子,她理着裙擺站起身,往外走去,“采露。”
“嗳,夫人,在哩。”采露抱着繃子從一旁的房間鑽出頭。
沈映魚解開從袖中穿挂在脖子上的綢緞,春衫寬袖潑墨灑下,“金線用完了,籠箱還有嗎?”
采露搖搖頭道:“沒有了,還有幾個大小不一的繃子和幾卷黑線。”
沈映魚料想也是,兀自颔首吩咐:“随我出去一趟,采購些線回來,就差鎖邊的金線了。”
“哦。”采露将繃子放下,跟上她的步伐。
晉中街頭繁華,晨曦微露,春序正中,鬧市熙熙攘攘地擺攤吆喝着春物。
沈映魚領着采露從鋪子裏出來,一個不曾留神,肩膀教人重重地磕了一下,手中的東西如花瓣般四處落着。
她還沒有看誰撞的自己,彎腰去撿地上的掉落的東西。
“抱、抱歉夫人。”有人先一步腔調慌張,幫她撿地上的東西。
三五兩下撿起來,沈映魚擡眸看見面前是位長相羸弱的公子,莫約二十來歲,笑得很腼腆。
“多謝。”沈映魚接過東西道謝。
榮昌對着她彎眼一笑,餘光似瞄到什麽,面上一慌亂,忙不疊地往一旁跑去。
沈映魚還沒有反應過來,面前就掠過一群人,三兩下地将前面的榮昌按在地上。
“賤蹄子,跑什麽跑,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那也是樓中的人。”壯漢兇神惡煞地将人按在地上。
“求你放過我,我的身契已經消了,不再是樓裏的人了。”榮昌臉布滿絕望,被人按在地上不看那漢子,反倒瞥着沈映魚。
那一眼含着淚,亦有絕望和痛苦,以及包含希望的祈求。
這一變故發生得突然,沈映魚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街上的人挨挨擠擠地圍過去。
“恩爺,放過奴罷,奴已經不再是樓裏的人了,是個正經人。”榮昌教人按在地上,婉轉哭喊着,眼神卻勾着人。
那漢子本就眼饞,又飲了酒,見他欲拒還迎的模樣,心癢難耐。
漢子捉着他的手急吼吼地道:“放屁,昨夜還诓騙爺五兩銀子,說要賣身給爺,今兒個就說是正經人,樓裏出去的哪有什麽正經人,小娼.貨!”
“沒有、沒有,求您放過奴……”
“屁,要麽撅屁股挨爺,要麽就雙倍還錢!”漢子淬罵着。
那些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沈映魚隐約聽出些事情經過。
原來方才撞她的人是秦淮樓裏小娼,前幾日給自己贖了身,但以前侍奉過的恩爺得知了,不願意放過人,這才一路追過來。
“好可憐啊。”采露聽懂了,小聲地揪着沈映魚的衣袖說着。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當時,若不是被主子賣回來,恐怕也是落得個去秦淮樓的下場。
沈映魚想起方才那人本是能跑掉,卻停下來替她撿東西,這樣才被人當街按在地上侮辱,心中微愧疚。
地上被按得狼狽的榮昌餘光乍見,那旋得如花的裙裾,臉上的悲戚更婉轉了,似要勾出她的憐憫。
“求您救救奴,好心的夫人救救奴。”他走投無路的直勾勾盯着沈映魚,一聲聲地低喚着。
漢子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人群中立着棗紅寬袖流光春衫的玉簪年輕夫人,周身溫和良善的貴氣。
“啪——”
漢子給他一巴掌,扯了他的衣裳:“什麽貨色叫夫人救你,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那一巴掌似将他所有的希望打破,連眼中的光都黯淡下,口中卻小聲呢喃‘救奴’。
沈映魚蹙着遠山霧黛的眉,杏眼流眄憐憫落在他的身上。
采露年紀小又有過相同的經歷,見不得他慘兮兮的表情,拽着沈映魚,仰頭祈求看着她:“夫人,他好可憐啊。”
小姑娘眼中都冒着淚花,鼻子都通紅了。
沈映魚輕嘆息,知道采露心中所想,伸手撫摸了小姑娘的頭,然後看向前方。
她柔聲出言道:“他的錢我替他給了。”
話音一落地上的人眼中有了光,将秋光望落在她棗紅覆蓋的肩上。
最後沈映魚花了十兩銀子将人救下來。
她本是抵不過采露的哀求,以及心中的憐憫,想着将人救下就讓他趕緊走,結果榮昌非跟着她不離開。
“夫人救了奴,就是奴的恩人,奴的主子,奴是夫人的人。”他一板一眼地說着,說什麽也不離開。
沈映魚不要他,他就亦步亦趨地跟着來了梧桐巷。
但他也十分有自覺心,并不跟着進去,就立在外面可憐巴巴地盯着她。
推開房門之前,沈映魚回眸見他一身狼狽又可憐的模樣,道:“回去吧,我這裏不要你的。”
榮昌不講話,望着她婀娜窈窕的背影。
窄細搦腰,珠圓潤的臀,行動間蕩在腰際的紅綢緞子都是風情。
新科狀元郎、如今蘇巡撫的娘,溫柔清麗的窈窕美人兒。
榮昌眼底浮着迷離的貪婪。
他想當蘇巡撫的小爹,這樣就不用被人威脅,日後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本是假意來引誘,如今變成的十分。
金烏落下,玉兔盤漸漸現身,蘇忱霁在衙上待了幾日,今日坐着軟轎回來,在門口看見一狼狽男子蹲在外面。
“一邊去,日後不許來這裏了!”小厮安浒見狀,以為是乞讨的,上前往他身上扔下幾塊銅錢驅趕。
榮昌被那幾個錢砸清醒了,暢想一下午的幻想被打破。
他擡起眸,借着模糊的天色,看見軟轎中探出一襲紅裳、發間墜着暖玉的少年,楚楚谡谡。
只道是,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
本是狹窄的巷子,頃刻蒙上霧,飄着袅袅仙氣。
蘇忱霁掀開眼皮子,目光與他碰上,清冷得如宮闕住着的仙人,無情又冷漠。
榮昌無端地打了寒顫,原本要說的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裝作乞讨的人将地上的銅幣撿起來,腳步踉跄地離去。
待走到拐角榮昌才停下,捏着銅幣悄悄探頭看去。
只見棗紅春衫的年輕夫人親自出來迎接,膩白的肌膚在朱紅門前生輝,如春江柔風的聲音隐約傳來。
那一刻他确定了,他要如花美人,要潑天的富貴。
當榮昌眼底的貪婪露出來,那即将要踏進門口的昳麗少年突兀地回頭。
他心下一驚,忙不疊地将頭收回去。
但他卻忘不了,那眼神清淡卻藏着清冷的毒,似一個不留心就會被咬死、毒死。
榮昌不敢再逗留。
“忱哥兒?”沈映魚見他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眼神疑惑地詢問。
蘇忱霁默不作聲地轉過頭:“無事。”
“我這幾日不在家,可有奇怪的人?”他溫聲地問着,卻眯着眸想起方才在外面看見的那人。
他太明白暗中觊觎的窺視了,黏稠、貪婪、陰暗,滿是惡心的摧毀慾。
以為是在問趙玉郡主她們,沈映魚搖搖頭。
她朝着前方走着:“哪有什麽人,這幾日我都在家給你做衣裳。”
“哦?”蘇忱霁一眼不錯地眨眼看前方的人,暗地打了手勢。
藏在暗處的武寒悄無聲息離去。
“您知道我的身形?”他幾步上前追過去,偏頭含笑地問着。
沈映魚怎麽可能不知道,嬌嗔他一眼,笑道:“你打小的衣裳都是我做的,怎麽可能不知道。”
他飛眉噙笑,餘光留意到兩人影子融為一體,腔調斯文柔和:“可是吶,我已經長大了,以前的衣裳都窄小得穿不下了,您這幾年都沒有給我量過身,萬一做出來又小了呢?”
“怎麽可能。”沈映魚搖頭不信。
她就算不用量,目光環繞一圈也曉得他的身形幾尺。
“真的。”他的表情無比認真。
這一年他穿的衣裳都是外面鋪子購的,以前的當真穿不得了,那些穿不了的衣裳都被他珍藏在籠箱中。
沈映魚依舊不信。
他幾步跨上前将她攔住,無奈地綿柔道:“不如先給我量量,若是和做的尺寸不合,還可以改。”
沈映魚見他信誓旦旦的神情,不由得有些遲疑,點頭道:“好吧,你等會兒在大廳等等我。”
“好。”他彎眼笑着。
朦胧的月發明顯,躍躍地落在他的臉上,潮濕的眸宛如纏綿的雨,天生魅人的狐貍眼型,總是給人一種微妙的情深。
沈映魚看見後心頭突地一跳,轉身鑽進房間翻尺子。
蘇忱霁坐在大廳的椅上,平靜的目光越過外面的月,周身融入清冷中,指尖轉着茶杯,似在思考着什麽。
陌生的男人守在家門口……
很快,沈映魚就持着尺子過來。
他乖乖地立在她的面前,張開了雙臂。
“好生量,我與以前不同了。”他垂下眸,嘴角輕勾着,嗓音帶着少年的喑啞和溫柔。
分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話,沈映魚無端在後背泛起細微的顆粒。
這句好生量……也沒有什麽不對。
她點點頭,拿起尺子先從他的手臂開始。
由于沈映魚垂着眸認真記着數,沒有注意到面前高她一個半頭的少年,此刻的姿勢像極了要将她擁在懷中。
他只有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才會流出貪婪的慾,一刻也忍不了的情。
想将她抱在懷中,想吻吻她柔軟的唇,想要觸碰她身體的每一寸。
柔軟的尺上壓在肩膀,劃過後背,軟尺上都按在一只素淨的手,像極了她在狎.昵地觸碰他。
他半阖着泛情的眼,呼吸緊湊一瞬,卻不會表現得明顯讓她發現。
還要忍多久?
他真的等不了了,想要将她一口吞下,揉進身體。
但好像快了。
他忍不住歡愉地眯着眸,将心間的激顫壓下,努力成為一個正常人。
“當真嗳。”沈映魚記着這些數,語氣有些不信,但又不得不信地帶着驚奇。
他看着和實際量出來的身量果然不同。
瞧不出來看似瘦颀的少年,竟然比表面要多些贲發的硬肌。
蘇忱霁轉過身,觑她一眼,闊步行至上方,瀹茶吃了一口才開口:“看罷,我可沒有诓騙你。”
沈映魚嗔他,突然想了一樁事,倚着坐過去:“忱哥兒,你打算什麽時候搬府邸?”
他吃茶的動作一頓,嘴角的弧度淡下,掀了單薄的眼皮,将笑未笑地觑她:“急着趕我?”
“自不是。”沈映魚怕他誤會他都忘記了那樁事,而她還記着。
她趕緊忙不疊地解釋道:“我是想着你早日搬過去,府上才能塞人,你也好議親,若是冰人上門來訪,一瞧,堂堂巡撫大人窩在這樣的小院子,傳出去難聽。”
他神情顯得格外的淡,輕‘哦’一聲,擱下手中的茶,眸中無波動,嘴角翹着,宛如供奉在神龛的慈悲神佛像。
“哪天都可以,不過近幾日暫且還不成。”
聽他依舊體貼溫柔的話,沈映魚心中微有欣慰:“嗳,省得,衙上事情多,到時候喬遷少不得要大辦一場,又是勞累日。”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笑而不語。
再等幾日,留在盛都的柰花婚冠那些首飾就該到了。
他思來,徹底留下她,她還離不開他的方法只有這一個。
天地見證,締結良緣。
華燈初上,用過晚膳,幾人各做各事,沈映魚去改衣裳,采露跟着幫忙。
蘇忱霁回了書房,手中護着一盞微弱的燭光,緩步移去燃起罩裏的燈。
房間霎時铮亮。
武寒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從梁上落下。
“查到了,今日門口那人是秦淮河樓裏的小娼,前段時間剛被趙玉郡主贖身,清晨是來刻意接近夫人……”武寒言簡意赅地說着。
蘇忱霁懶窩進枯藤搖椅上,神情恹恹昏昏的,紅裳的袍擺迤逦地鋪在地面,随着搖晃的動作不斷蕩漾着。
他眯着眸,嗤笑出聲。
武寒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真偏心,對誰都善良,唯獨不憐惜我。”他似在埋怨,可又像是在含着笑。
“你說,我等着,她到時候會不會來求我啊?”
“啊——”他搖頭,“不對,屆時她一定會來的。”
武寒不知怎麽回答他的話,垂着眸看着自己的腳尖。
他知道這個主子邪肆得很,根本不管世俗,看似激進卻又格外的會釣魚。
主子分明貪慾滿身,夫人在他身邊這麽多年,還是一概看不出,依舊留在狐貍貪婪的目光下,毫無防備的等着被一口口吃下。
搖椅上的少年無害地彎着眸,神情似有愉悅,鮮豔的衣擺劃地面帶起細微的摩擦音。
若是此刻狐貍發聲,寂靜的夜裏絕對會發出詭誕的興奮怪叫。
帶着細細,緊緊,扣住人的喉嚨,壓下呼吸的、致命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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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