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晉江首發

晉江首發

黑夜像是遮擋物, 讓他可以肆無忌憚地褪去那層正經的外殼,将自己真實的貪婪展現出來。

指尖的濕濡似染了豔色,沈映魚想起畫上那些禁忌得詭谲的畫面, 随後便被撈起來趴在他的胸膛上。

“你瘋了,哪來的夫君, 偷什麽情!”她臉騰紅,将手指從他的唇中抽出來。

不知是他含得太緊了, 還是她動作太快了, 拔出那瞬間似響起了清晰的‘啵’聲。

空氣流轉的氣息是停頓了, 随後越發詭異, 直到他再次發出意味不明地輕笑。

蘇忱霁伸手将她抱在懷中,胸腔一下下地震動, 似乎早已經忍了很久的笑意,此刻已經忍到極致。

酒氣和血味兒沖擊過來, 沈映魚下意識蹙眉便伸手推人。

手腕被炙熱的掌心攥着, 他輕聲地道:“別推開我,我被人弄髒了, 想沾沾你的氣味。”

沈映魚聞言停止動作,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方才被驚吓過的氣息還未平, 帶着喘音:“你去幹嗎了?”

“喝酒。”他跪在榻上,将身子挂在她的身上。

沈映魚受不了鼻翼間的血颦起眉, 他此刻好似有些不對勁,不知是在興奮,還是在害怕, 緊挨的身子還在莫名地餘顫。

她心跳驟然失律,緊張地攥住他的衣襟, 遂順着問:“除了喝酒呢?”

他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乖乖地接着道:“…殺人。”

沈映魚身子一僵,這一刻她似隐約明白對他暗藏的害怕,還有始終無法接受他的原因是什麽了。

現在的蘇忱霁越發和前世相似了,不知何時正一步步朝着原本的軌跡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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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他如前世一樣,那她呢?

一瞬間,她突然眼眶酸脹得泛疼,脖子似被無形的手勒緊着,所有的話如同一根魚刺卡在了喉嚨,險些哽咽出聲。

他似乎是察覺到沈映魚不對勁的反應,亢奮的理智遲鈍地回來,想起她或許會害怕,就像是當年還在陳家村一樣,将人砸傷就已經吓得不行。

那時是他第一次當面抱她,瘦瘦的身軀不如現在柔軟,卻更顯脆弱,多被吓一點就會變成怯兔逃跑。

現在比之前更軟了,軟得他時常覺得她是一灘水,觸不及防就會從指縫流走。

蘇忱霁似怕她從懷中消失般将人抱緊,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處,語氣委屈得似在告狀般:“是她要殺我,我什麽都沒有做,只是喝醉了躺在那裏想你,她便拿刀對着我。”

他的語氣格外無辜委屈,甚至還将抓着她的手,讓她摸着虎口的疤痕,“差點就劃到這裏了。”

“映娘,你看,我也疼,別惱我。”他用鼻尖輕拱着她的側臉。

這裏的疤痕她還記得,是當年他去處理她殺的那惡人屍體留下的,而且他也并非是無故殺人。

沈映魚摸着這裏的疤痕,臉上的神情漸恢複如常,身體也不緊繃了。

如今蘇忱霁身份今非昔比,出行在外遇見刺殺是尋常事,她不能對他太苛責。

沈映魚擡手安撫地摸着他的後背:“別怕,日後出去将武寒帶着保護你,我這裏…”

“不要。”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拒絕了,擱在肩膀的下巴輕蹭,将此事避過不提:“映娘,我有東西要給你。”

他将她松開,從袖籠中拿出一個錦盒放在她手中。

沈映魚眼含惑意地看他。

他如同獻寶般地眯着眼催促:“快打開看看。”

她如他願的将錦盒打開,看清後下一秒受驚将手中的盒子猛然一丢。

“這是什麽東西!”

蘇忱霁手疾眼快的一手接住盒子,一臂攬住受驚的她,語氣含着絲絲笑意:“別怕,只是一只小蟲子而已,它不會咬你的。”

适才晃眼一瞧,的确是一只通體通紅的小蟲子。

她一向懼怕這般軟無骨,還會蠕動的蟲子,根本不敢看第二眼。

他溫柔地撫摸她的頭,腔調惺忪地裹着歡愉:“真的別怕,它很乖的,只聽映娘的話。”

沈映魚聞言從他懷中小心翼翼地擡起頭,恰好看見他竟将盒子裏的蟲子放在唇中。

她臉色登時一變,伸手便探進他的口中,想将那被吞下的蟲子弄出來:“你瘋了,無緣無故吃什麽蟲!”

還是生得那般恐怖的蟲。

蘇忱霁被她伸進唇中的手指攪得面色潮紅,受不住地叩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動作。

被叩住瞬間,沈映魚似乎聽見空靈的響聲,接着手腕一涼,玉白鈴铛手環便戴上了。

他眼尾洇着一圈紅痕,氣喘籲籲地跪坐在她身邊,如同被淩虐般破碎着,卻還帶着絲絲笑:“別擔心,我吃的是蠱蟲。”

蠱蟲!

霎時,沈映魚想起前世自己中的蠱蟲,那滋味非常人能忍,是她永遠忘不了的噩夢。

她氣得猛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瘋了,無事吃什麽蠱蟲!”

他淺笑着由她打,聽着她手腕上的鈴铛清脆作響,心中被病态的滿足感充斥得滿滿的。

從今以後他完完整整是她的了,她讓他幹什麽都可以。

“映娘,這不是害人的蠱。”他将她的雙手捧起,泛紅的玉面帶着虔誠和懇求:“你可以搖晃鈴铛,讓我做任何事。”

沈映魚聞言一頓,“這是控制人的蠱?”

因前世中過蠱,她對蠱蟲有過一知半解,知曉有控制人行為的蠱。

“嗯……”他眯着眸搖頭:“不是控制,是羁絆。”

沈映魚無言以對,頭一次碰上他這種,主動将一切掌控權都交給別人的,還笑得這般滿足又愉悅之人。

他如今給她一種格外微妙的錯覺,像是只叼着脖頸繩索,非要主人将自己套住的松獅犬。

此行為有些變态。

沈映魚試探性地擡手放在他的頭頂。

他霎時亮堂着眼,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清冷的玉面上帶着隐蔽的期待。

期待她控制他、掌握他。

但她卻問道:“萬一我保管不周被旁人搶去了,那這個蠱如何解呢?”

一邊認真問,一邊還柔順着他的發。

蘇忱霁被她輕柔的手撫摸得很舒服,腦中仔細想着今日卞撻可汗對他說的話,緩音轉述給她:“鈴铛是玉瓷做的,鈴铛摔碎了,蠱蟲便死了。”

他的話音剛落,玉瓷鈴铛便落在地上碎了。

聽見聲響他顫着眼睫,凝望地上碎裂的玉瓷,緩緩轉頭望向身旁溫柔如春花的女人,心漏跳一拍:“映娘?”

沈映魚搖頭道:“你是人,不是被套住脖頸的小寵。”

可他想當她的小寵。

蘇忱霁咽下口中的話:“好。”

她松口氣道:“那你身上的血衣快去換下。”

他沒有回答,只把頭埋在她的頸窩,手擠進她的手指,強行與她十指相扣。

許久後,沈映魚聽見他突然輕喘着乞求:“你幫我好不好。”

他的下颌繃緊,喉結也在她的肩膀上下滾動,聲線輕顫沙啞,呼吸出來的氣息亦是熱的,好似攜裹着某種難掩的滾燙渴望。

噴灑在肩膀上的氣息刺得她頭皮發麻。

“幫、幫你,什麽?”沈映魚開口時才發現自己的嗓音,不知在什麽時候也變得又沙又啞。

“幫我…”

他猝不及防地咬了一口沈映魚的肩膀,耳邊聽着她似驚的嬌吟聲。

蘇忱霁垂着眼睫,掩飾裏面狡猾的笑,“幫我沐浴。”

話音落下就将她從床上抱起來,闊步朝着外面走去。

府邸有專門的人造湯池,設計精巧,活泉水流竄,時刻都是幹淨的熱水。

沈映魚被他一路疾步抱過來,一到此地就将她丢進湯池中,然後他自己也扯了衣裳跳下來。

“我醉了,想要映娘幫我擦身上的血。”他将帕子塞進沈映魚的手中,神色自然地說着,神情絲毫沒有醉酒的混沌。

沈映魚嗆了不少的水,正趴在池壁上咳嗽。

她反應過來後拿着帕子回頭,見他懶靠在池壁邊沿,懶散地歪着頭,一眼不錯地盯着她看。

那雙眼比他白日做的那些行為更肆無忌憚、更過分,完全将她當做束手無措,可以肆意妄為的小羔羊。

偏偏沈映魚現在真怕,他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像是下一秒就會又拉着她胡鬧一通。

她拿着帕子朝他游過去,然後垂着被水洇濕的眼睫,去擦他臉上的血。

因體位,蘇忱霁将身子往下滑,仰着頭方便她動作,不錯眼地注視她。

他的眼神太直白了,給她一種自己不是在擦他的臉。

她的手指下意識地抖動着。

沈映魚刻意不去看他的眼,悄然将臉微微偏至一旁,泛紅的耳廓和嫩白的耳垂就近在他的唇邊,似在引誘着人去咬上一口。

但他只是這樣看着,看她的粉白的耳、纖細的脖頸、直凸的鎖骨,以及被濕透的衣裳緊致包裹的身軀。

他在用目光肆意縱火侵.犯,然後将那快意帶給身體。

或許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模樣,像是被困在水中的游魚。

原本寬大的寝衣,經由水浸泡後就緊緊地貼在身上,什麽痕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豐腴的胸腹撐着單薄的布料,纖盈一握的腰線條明顯,甚至連肚臍的痕跡都能看見。

“別只擦臉。”他突然開口提醒。

她已經在同一個地方擦拭了很久了,旁的地方早已經忍不住翹首以盼,等着她來擦拭。

沈映魚手微頓,然後默不作聲地換了另一邊臉擦,眼睛依舊不動的直直看着他身後的假山石。

她完全是一副不敢亂看他的模樣,好似生怕看見不該看的東西。

“姐姐是想要将我的臉擦壞嗎?”他伸手攥住她的手,揚着眉眼噙着笑看她。

沈映魚有種被抓住的感覺,心中升起慌亂,顫着眼睫看他,“先放開,我,換個位置就是。”

他一般不會突然喚她姐姐,他只會在不正經、快活到極致時,才會這樣給她莫名的稱呼。

在他口中,她的稱呼異常多,衆人面前她是他尊敬不已之人,他會當着衆人的面恭敬地喚。

而無人時,就如現在這樣亂叫,帶着以下欺上的不端莊,将稱呼含在唇舌中,蠕動至情深後才出口,像是爬行的蜘蛛、陰暗的蜥蜴,想瞬間将她捕獲。

因反常的稱呼,沈映魚下意識環顧周圍環境。

露天的湯池只有假山石能遮擋,其餘的根本連遮擋物都沒有,所以只要誰悄悄躲在假山石裏面偷看,就能将整個湯池看完整。

沈映魚咬着下唇胡思亂想,他卻将她的手松開了,默認她的話。

猶豫了一下,她只好順着往下擦拭。

若有若無的觸碰恍若上乘的情蠱,他的所有理智都順着她的手而動。

到底是忍受不住這樣難捱的折磨,他還是抓住了她的手。

“這裏也要擦,要比其他地方仔細些,溫柔些。”他垂着眸,徐徐如雪地說着。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眼睑下早已經正赤如丹,冷白的肌膚亦是覆蓋淺薄的慾粉,處處皆透着妖冶。

這、這裏?

沈映魚順着往下看去,臉倏然透紅。

她惱羞地想要将被攥着的手抽出來,卻被他拽得緊緊的,手背已經碰到了上面。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她感覺手背碰到後還在輕抖着,那溫度比湯池還要灼傷嬌嫩的肌膚。

“松開,我不擦了,你自己擦!”沈映魚咬着下唇,眼眶微熱。

哪怕是呵斥也半分無威力,反而給人是在嬌嗔的錯覺。

蘇忱霁觑她臉上難得的微韞,輕笑着從她手中奪過帕子,啞着聲寬慰哄道:“好,我自己擦。”

許是真的醉得不輕,他竟然有這樣的想法。

她那麽幹淨的柔荑,怎麽能碰這物什。

沈映魚将他的話信以為真,松下懸起心,将頭轉回去想問現在能不能走,結果轉頭便看見此生都難以忘懷的畫面。

她難得神色呆呆地立在池中,目瞪口呆地看着池壁坐着的人。

他将頭微揚,微啓着殷紅的唇,滾動着喉結發出誘人的聲音,目光如鎖定獵物一樣盯着她,微紅的眼尾泛着似池水般水波潋滟。

而蔓延至胸口的水,随着他起伏的動作不斷濺起來,霧氣将他發打濕結成水珠,然後又順着雪白的肌膚往下滴落。

“其實,那天你就在外面聽見了吧。”他如妖地揚着眼尾,将話峰回路轉:“你知道嗎?我早就想了。”

當着她的面,讓她清晰明白他對她半分抵抗能力都沒有,渴望她的一切,哪怕是在她的目光之下都能将自己送至高點。

“沈映魚…”

在他似難忍又歡愉的輕喚聲中,沈映魚臉上被濺上滾燙的水,順着臉頰往下劃過下颌,又滴落進了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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