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紅酒味信息素

紅酒味信息素

陳珲和杜陽握手,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杜陽友好地抱了抱陳珲,陳珲覺得這是什麽上流人士之間的問候,也禮貌性地拍了拍杜陽的肩膀。

“需要送你嗎?”杜陽貼心問。

“多謝,不用。”說着陳珲松開手,朝着梁怡感謝了一句,就離開了。

杜陽送梁怡回家,她坐在副駕駛上。

“陳珲怎麽樣?”

杜陽握着方向盤,說:“男貝塔,挺有意思的。”

梁怡哼了一句,說:“我就說,你那眼神怪怪的。”

杜陽側着臉看後視鏡,回道:“我只是覺得有意思,暫時也沒別的心思。”

“但願如此吧。”

陳碣棋下了晚自習回家,看到門口有鞋子,他把書包放下,喊:“是哥回來了嗎?”

屋子裏黑黢黢,沒有回答,陳碣棋把外套扔在沙發上,推開陳珲的門,看到陳珲喝醉了躺在床上。

他過去把窗戶的縫隙關了,聽見陳珲嘟囔:“熱,你給我留點縫。”

哦,半醒着。

陳碣棋:“哥,洗過澡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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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珲哪裏還洗澡,衣服都沒有換,喝的酩酊大醉就剩下一點點意識了。

他今天晚上談了一個大客戶,要是把這個談下來,他能得到一筆豐厚的獎金,因此飯桌上多喝了一些。

陳碣棋滾動喉結,過去幫陳珲把衣服脫了,打開衣櫃,找出他平時的家居服。

“哥,是自己換,還是我幫你?”

陳珲紅着臉擺擺手:“我自己換,你先出去。”

“哥現在的狀态,能自己換嗎?”

“出去。”陳珲不容置喙地說。

陳珲最近因為工作的調整,所以回家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多,他和陳碣棋相處的時間也多了。

陳珲雖然是一個貝塔,但是他的确如陳碣棋所想的那樣,敏感且聰明,他能夠從機械的生活中覺察到蛛絲馬跡的不對勁。

陳碣棋出去把門輕輕關上,陳珲掙紮起身把衣服脫了,他腦袋沉得很,廢了半天力氣,總算把褲子換了。

這衣服是套頭的,他艱難地在混沌意識中把腦袋從衣服解救出來,奈何他鑽進了袖子裏,怎麽也找不到出口。

砰的一聲。

陳珲晃晃悠悠地撞上了衣櫃。

站在門口的陳碣棋不帶絲毫猶豫推門進來,看到陳珲坐在地板上,身上的衣服沒穿,大片肌膚裸露在外,腦袋上的衣服亂作一團,怎麽也出不來。

陳碣棋蹲下,把衣服整理好,給他穿上,陳珲此刻也顧及不了什麽,就任由陳碣棋擺弄。

陳碣棋握住陳珲的手,像幫小孩穿衣服一樣,給他套進袖口。

陳珲的身體因為酒精的緣故,微微發熱,陳碣棋握住他的手,眉眼忍不住地挑了一下,他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扶起陳珲。

猛然間,他聞到了一股味道。

是信息素…

雖然很微弱,但是陳碣棋依舊感受到了,是一個阿爾法。

陳碣棋明白他經常要和各種人打交道,以為這是客戶身上的味道,沒做多想,只是心裏依舊心裏有點堵。

陳碣棋問他:“哥,要不要喝水。”

陳珲躺在床上,把被子拉過來蓋在自己身上:“溫的。”

陳碣棋出去倒水。

陳珲倒在被子裏的腦袋瞧見了出去的陳碣棋,眼睛忽的清明了,他擡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這小子最好是不小心親到他的臉。

否則,陳珲想了半天否則會怎麽樣,最後在心裏想,否則要打斷他的狗腿。

“哥,喝水。”陳碣棋把人扶起來,靠着床頭。

陳珲喝了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說:“今天晚上這單子要是成了,我就可以參加你的家長會了。”

“哥好辛苦。”陳碣棋說。

陳珲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出來半點懂事和心疼,反倒是隐隐約約有些興奮。

他娘的。

陳碣棋:“我還有一個月可以參加預科考試,成績好就可以直接畢業了,不用等明年,到時候我也成年了,可以幫哥做事。”

陳珲把水杯遞給他,錘了捶腦袋,沙啞地說:“你就糊弄我吧,今天有個阿爾法說,你們16歲就成年了。”

陳碣棋心中一緊,他裝作乖巧的模樣,控制住自己內心沒由來地緊張:“哥,今天有和阿爾法聊天是嗎?”

這是重點嗎?

陳珲掃了一眼面前這家夥,難怪梁怡暗戳戳地開心,我要是有這張臉一半的好看就好了…

“還不是為了你…滾吧,我要睡了。”陳珲避重就輕,要倒頭睡覺。

陳碣棋直覺告訴他,不能這樣子糊塗地放過陳珲。

“哥,你問了他阿爾法什麽時候成年是嗎?為什麽問這個?”

“哥還問了其他嗎?”

“哥,你可以直接問我的,我基因課的成績滿分。”

“哥?”

陳珲裝死,翻過身不想理他。

陳碣棋直接躺下,隔着被子從後方抱住陳珲,他手腳修長,将陳珲這個貝塔緊緊地圈住。

陳珲咬牙切齒,:“給我起來。”

“哥,你身上有其他阿爾法的味道。”

陳珲無語:“我聞不到。”

“我聞到了,很不舒服。”

陳珲一把掙脫,翻身給了陳碣棋不重不輕的一巴掌。

“出去,我身上有誰的味道,關你屁事。”

陳碣棋安靜了一會,直勾勾地看着陳珲,他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低聲地說:“對,哥說的對,不關我的事。”

說完他就離開了。

陳珲心裏莫名有點愧疚,其實陳碣棋也就是關心一下他而已,反而是他有點小題大做了。

父母剛去世那會,他們兩個都是睡在一起的,陳珲那時候有點擔心陳碣棋,他不愛說話,難過也不怎麽表現出來,悶悶的性格,還是在一群貝塔中間。

陳碣棋那時候為了安撫他,又不知道怎麽安撫,就搬到了和他一個房間,和他聊一些有的沒的,轉移他的情緒。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兩個人都陌生了。

可能是從他上高中,又或者是搬到這個小房子裏。

陳珲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躺下睡覺。

次日。

陳珲起床,沒有在桌上看到早飯,只為陳碣棋因為昨晚鬧別扭,沒有做早飯。

“白眼狼,飯都不給做了。”陳珲踩着拖鞋奔着廚房去。

廚房幹幹淨淨,他覺得有些奇怪,走出來,往鞋架子上看了一眼。

白色的運動鞋還在,外套也扔在沙發上。

“不會沒有起床吧?”陳珲皺眉道。

他敲了敲陳碣棋的門,“起床沒有?”

裏面傳來一句咳嗽聲。

“你不舒服嗎?”

裏面安靜了。

“我幫你請個假,你今天在家休息。”說着陳珲回房間拿手機,找到老師的微信。

“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哥去給你買點感冒藥?”陳珲握着手機打字,依舊站在門口。

從心底莫名地冒出一股強烈的直覺,告訴他不能進去。

沒聽見裏面的聲音,陳珲趕緊套了衣服,出門去買藥,路過早餐店還買了早飯。

“藥和早飯,哥都給你放門口。”陳珲說:“記得吃,哥已經幫你請假了。”

陳珲随便扒拉了兩口稀飯,提着公文包,出門前,忍不住地又說:“哥去上班了,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要是太難受就去醫院。”

“聽見沒有?”

房間安安靜靜。

陳珲蹲下來換鞋子,房間內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陳珲皺眉站起來,看着那扇門。

劇烈的咳嗽聲不停。

“煩死了。”

陳珲把鞋子脫了,給人事打電話。

“喂,你好,我陳珲,嗯,是這樣的,我今天臨時有點事,我想請假一天,嗯…好。”挂了電話,陳珲把公文包丢在沙發上,然後提着藥再次站在陳碣棋門口。

“陳碣棋?我進來了。”陳珲溫熱的手摸到金屬質感的手柄,緩緩推門進去。

“什麽鬼?你小子喝紅酒了嗎?”

房間酒氣沖天,伴随着一股濃郁無法形容的味道。

房間漆黑一片,厚重的窗簾把外面的光擋的嚴嚴實實的,燈也沒開。

陳珲很少進入這個房間,他嘟囔到:“你要是因為喝酒生病,看我不揍你。”

床上的被子卷成一團。陳珲拍了拍鼓起來的被子,說:“陳碣棋,醒着嗎?”

陳碣棋躲在被窩裏,一動不動。

陳珲擔心他,把他被子輕輕掀開,露出一個腦袋,一股非常濃郁的紅酒味直沖陳珲的鼻腔。

“你他媽的是不是把酒灑在被窩了?!”陳珲本來還想着要溫柔點,可聞到這味道是酒之後,怒不可遏。

“哥。”陳碣棋濃濃的鼻音。

陳珲:“你小子學會喝酒了是吧,我真的要揍你了!”他還準備說點什麽,陳碣棋忽然摟住陳珲的腰,将他帶到床上。

陳珲沒想到這小子力氣這麽大,生病了速度還這麽快,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到床上,陳碣棋眼疾手快地把還把被子蓋上。

兩個人躲在這個寬大的被子裏,陳碣棋壓在他身上。

被子裏面濃郁的紅酒味讓陳珲喘不上氣,他給了陳碣棋一巴掌:“發什麽神經,給我起來!”

這一巴掌實打實的,陳碣棋也不躲開,硬生生挨這巴掌。

陳碣棋委屈巴巴的,他不起來,整個人覆在陳珲身上。

“哥。”

這一聲叫的可憐極了。

陳珲:“你他媽的裝什麽委屈都沒有用,喝了多少?!”

“沒喝。”

“再騙我?!”陳珲氣得聲音都在顫抖。

陳碣棋趴在陳珲身上,腦袋埋在陳珲的脖頸處,搖頭悶悶地說“真沒有,哥不行自己開燈看。”

陳碣棋的頭發細軟地在陳珲的脖頸掃來掃去,一陣癢意襲來,他艱難推開身上的人,奈何這家夥已經成了一塊結實的狗皮膏藥。

好不容易伸手夠到床頭的臺燈,眼前總算亮了。

陳珲推了推他,說:“陳碣棋,你再不起來,我就揍你。”

陳碣棋慢吞吞從他身上下來。

陳珲麻溜地爬起來,借着燈光,看到陳碣棋一臉通紅地縮在床上。

“什麽情況,你怎麽了?”陳珲擔心地撥開他的頭發,想看看陳碣棋的臉。

陳碣棋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哥。”

陳珲:“能別這麽黏黏糊糊的嗎?你是個阿爾法…”

陳碣棋:“哥。”

“你到底怎麽了?”

“……易感期。”

陳珲:“編個像樣點的借口。”

陳碣棋沒說話。

“真易感期?”

“你易感期怎麽房間裏一股紅酒味?”

陳碣棋抱着他胳膊慢慢起身,本來少年人淩厲的臉頰變得通紅,他圈住陳珲,陳珲沒推開,他就蹬鼻子上臉,把腦袋貼在陳珲身上,說:“哥為什麽聞得到我的信息素。”

陳珲:?!

“哥是歐米伽嗎?”

“不是。”

“可是為什麽哥會聞得到我的信息素?”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現在給我起來,我去給你買抑制劑。”

陳碣棋戀戀不舍的放開:“不用買,在外面的電視櫃底下有。”

陳珲又結實地給了他一下,說:“我可沒聽說過易感期還有咳嗽這毛病的。”

陳碣棋看着他笑,“哥真的好聰明。”

“你…你,你…”陳珲“你”了半天沒說出話來,甩門出去。

他走了,陳碣棋這才面露出痛苦的神情。

他捂着自己的腺體,蜷縮在房間。

阿爾法的易感期如果沒有信息素的安撫,就必須要抑制劑控制。他自從14歲易感期來了一次之後,每次都會提前一天給自己打抑制劑,這些年控制的非常好。

昨天晚上因為和陳珲鬧,給忘了。因禍得福,他發現了一個驚人的進展,陳珲竟然聞得到他的信息素。

可是哥是個貝塔。

陳碣棋沒有過多思考,他的腺體正在提醒他,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成年的阿爾法,并且從來沒有信息素的安撫,全靠抑制劑。

這對阿爾法的身體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陳珲拿着抑制劑進來,看到陳碣棋額頭上都是汗,身上的衣服全部濕了,看到對方強忍着痛苦露出的一點笑意,陳珲心裏酸酸的。

他太了解陳碣棋的尿性了,這家夥估計痛得要死也不會開口說。

陳碣棋此刻完全進入易感期,而陳珲還未感受到危險。

他背對着陳碣棋,把抑制劑的藥拿出來放在桌面上,看着說明書:這個還要配藥?

陳珲不熟練的把藥劑混合,殊不知身後的人正在靠近。

如果杜陽在當天就把易感期的生理知識告訴陳珲,他也許就不會這麽貿然的進入處在易感期的阿爾法的領地。

很可惜。

陳珲不明白進入易感期的阿爾法意味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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