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微妙的關系
微妙的關系
陳珲睡了。
陳碣棋給他的杯子裏放了一點東西,陳珲睡得很沉。
陳碣棋拉開他的領子,後頸的一塊軟肉本來平整光滑,此刻微微的鼓脹。他看着那一點點成功,忍不住上前咬住,注射了一點信息素進去。
陳珲痛苦的皺眉。
陳碣棋松開,血液混着陳碣棋的信息素流淌,陳碣棋坐起身,抽了一張紙擦了擦。
不行。
貝塔就是貝塔,根本做不到像歐米伽一樣。
歐米伽的腺體在注射了阿爾法的信息素之後,會對身邊的任何阿爾法無感,這是為了确保基因的忠誠度。
陳碣棋太想太想困住陳珲了。
可他又舍不得。
陳碣棋利用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刺激陳珲,通過一年左右的實驗,陳珲終于在上次的易感期察覺到了他的信息素。
可這不是陳碣棋的最終目的。
他的目的是讓陳珲徹底淪陷。不過就目前來看,似乎不可能。
陳碣棋最瘋狂的時候想過直接給陳珲做腺體手術,直接塞入一個歐米伽的腺體在陳珲的身上,可那樣實在太傷身體了。
兜兜轉轉,還是沒能找到一個合适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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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碣棋為了擺脫易感期帶來的痛苦,幾乎對自己的腺體下了死手。
他只能在當前的條件下抑制住易感期的情緒,這不僅僅是依靠藥物,還要擁有強大的心理。
陳碣棋在黑夜中摸着陳珲的臉,靜靜地看着,眸色漸深,他坐在黑夜中如同一尊極具美感的雕像。他在陳珲的面前隐藏着阿爾法身上等那股侵略,只有在夜色中才能窺見那皮囊下的欲望。
陳珲次日醒來,他轉了轉脖子,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陳碣棋穿着校服,準備出門。他看見陳珲醒來了,又轉身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哥,我去上學了。”
陳珲點頭:“路上小心點。”他絲毫沒有注意到陳碣棋的異常,或者自己身上的異常。
放在早些年的時候,陳珲也許還能察覺到。父母都是拉貨車的,常年不在家,很小的時候兄弟二人就寄人籬下。陳碣棋格外依賴陳珲,後面長大一點,不用住在其他人家裏,自己照顧自己,陳珲還是習慣性的照顧陳碣棋。
但凡陳碣棋有點不舒服,身為哥哥的他第一時間就能察覺到。
不過自從父母去世,陳珲整日忙着掙錢,兩人之間就漸漸疏遠了。
陳碣棋也長大了,陳珲也不能像從前那樣事無巨細的照顧他。
陳珲收到一條短信,來自信息素匹配站的,他下班時候興致沖沖,直奔地鐵。
陳碣棋的信息素匹配結果出來了。
他來到窗口,員工認出他,給他開了一條通道,接待陳珲的還是上次的那位先生。
“說起來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姓林,是信息素匹配站的負責人。”
陳珲注意力不在這裏,他回複到:“我姓陳,陳珲。”
林先生笑了笑,把匹配單給陳珲。
陳珲看着匹配單上寥寥無幾的人名和匹配度,說:“就這些?”
林先生坐下,給陳珲解釋:“是,而且匹配度都不高。”
陳珲:“為什麽?”
林先生:“首先A+信息素的匹配度本身困難,其次是陳碣棋的信息素中含有一種特殊的物質,我無法解釋這種物質,只能告訴你,這種物質的後果就是信息素的匹配難度增加了。”
“暫時只在本市篩選,只有這幾個結果。”
“最高值只有60%?!”陳珲看着匹配單的信息說。
林先生:“已經很難得了,一開始的最高值只有30%,我去了好幾家的醫院,把近些年在醫院做過信息素檢測的人都匹配了一遍。”
陳珲看着60%的數字,還是不太滿意,可此刻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陳珲先生。”
陳珲擡頭:“啊?”
他擡頭看着這個年紀頗大,面容整潔的人,再一次發出疑問:我到底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我這次讓你來,主要是想問問你關于陳碣棋體內的特殊物質的。”林先生說的很含糊,他不說那到底是什麽,卻要弄清楚特殊物質是從哪裏來的。
“那什麽特殊物質對身體有傷害?”
“暫時沒有檢測出有傷害,不過我還是想問問,陳碣棋是否有服用過精神類的藥物?”
“沒有。”陳珲聽到精神問題,不太開心。“但是他最近學習壓力挺大,上次開了一點藥。”
“什麽藥呢?”
“沒問。”
林先生仔細思考,學習壓力大?
他看着陳珲,陳珲似乎并沒有騙他。如果貿然去他家裏把陳碣棋帶來,一定會驚吓到他的。
“這個地址我去過。”陳珲看着60%的人名後面那串地址,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林先生說:“你可以帶他去看一下,也許年輕人就能看對眼了。”
陳珲:“我應該知道他是誰了。”
林先生不在乎這個人是誰,他看着陳珲補充道:“你之後要不要挑個時間帶陳碣棋來這邊做一個檢測?”
“為什麽?”
林先生笑着看他說:“上次的那個血液檢測信息素匹配,我想可能不是很準确,要是能來一趟這裏親自做檢測的話,也許會更好。”
陳珲想了想,覺得帶陳碣棋過來做檢測的概率為零。
這小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要是不想來,誰都帶不過來。
“我問一下吧,不過他要是不想,我也沒辦法。”
林先生問:“難道你上次沒有和他說要做檢測?”
陳珲腦子裏一閃而過一個片段,陳碣棋俯身在他上方,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綿軟的觸覺。
!
陳珲趕緊把腦袋裏面亂七八糟片段忘掉,他說:“我說了,他不太想。”
林先生:“我建議你要帶他過來。”
他這句話說得非常肯定,似乎陳碣棋必須要做檢測,這樣的态度讓陳珲忍不住地多看了一眼。
林先生察覺到他的狐疑,說:“哦,他這樣壓抑過久的阿爾法,應該要做檢測,以防萬一。”
陳珲站起身,沒什麽底氣說:“我會勸他過來的。”
“等等…”林先生說:“走之前要不要你也做個檢測?”
“我是貝塔做什麽檢測?”
林先生推着他往檢測室走:“貝塔雖然不能做信息素檢測,但是做一個血液檢測還是可以的。”
陳珲半推半就做了檢測。
“為了您弟弟的健康安全着想,最好找一個時間來我們在這裏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陳珲站在門口含糊地說:“行行行,等他有時間我就讓他過來一趟。”
林先生笑眯眯地送他離開。一轉身,臉色便沉了下來,對身邊的人說:“檢測結果出來以後通知我。”
陳珲看着那張檢測單,最好的一個匹配度的貝塔就是60%,第二個的只有45%的匹配度。
這麽低的匹配度就算是在易感期安慰阿爾法效果也很低。
晚上,陳碣棋回來。
他很快就要參加預科考試了,每天學習都很晚回家。陳珲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他聽到外面有聲音,立刻裝作睡着了。
陳碣棋進來沒有開燈,他看了看床上的人,仿佛沒有察覺一般。
他脫下衣服,陳珲眯着眼睛,借着一點點月光看清楚來人的身材。
阿爾法的體質不易發胖,而且擁有極低的體脂率。
陳珲小聲不屑地哼了一聲。
不就是八塊腹肌嘛,不就是人魚線…我要是每天鍛煉我也會有的。
陳珲翻了個身,裝作沒看到,閉着眼睛。
下一秒,陳碣棋就隔着被子抱住他:哥,要不要摸一下。
陳碣棋又犯病了。
陳珲裝作睡着了,推開他,還故意揉揉眼睛,說:你回來了,然後翻身背對着他,又睡了。
陳碣棋很喜歡他哥這個樣子。
很可愛,雖然是裝的,但是還是很可愛。陳碣棋一會想咬他的臉,一會又捏捏他的手心。
兩人小時候住在別人家裏,擠在一張床上,陳碣棋就喜歡半夜鬧騰他哥。
陳珲那時候的脾氣是真好。頂多就是拍拍陳碣棋的背,安撫他。後面進了社會,脾氣越來越差,和陳碣棋的關系也不可避免的便淡了。
“哥,裝睡嗎?”
陳珲不理他。
陳碣棋心下一動,便用很幸運的語氣說:“太好了,哥既然睡着了,那我多親兩回,哥也不會發現吧。”說着還真湊上來了。
陳珲定下心神,依舊不動如山。
直到那溫熱的呼吸真的越來越近,陳珲捏緊拳頭,他要是真敢亂來,巴掌是少不了的。
陳碣棋微微揚着嘴角,左右都是他占便宜,有什麽不敢的。
于是他也真就湊上去了。
那灼熱的,噴薄的呼吸,以及四處游走的手。
陳珲受不了,他翻身正準備給這沒大沒小,亂來的小子一個狠狠地巴掌,誰料這時候陳碣棋正好湊上來,親他的臉。
不過陳珲翻身,本來親吻他臉頰的位置瞬間變成了接吻。
陳碣棋下意識地一把捏住陳珲的下巴。
柔軟的記憶剎那間刺激了阿爾法的感官,陳碣棋想起來上次在易感期的美妙滋味。
一時間,情感戰勝了理智。
他翻身上去,隔着一層棉被,将陳珲做亂的兩只手扣在他腰間兩側,任憑陳珲如何掙紮都沒有翻出風浪。
陳珲喘氣不順,不小心露出牙關,陳碣棋長驅直入。
美妙,
美妙,
太美妙了!!!
陳碣棋渾身戰栗,一股舒爽的電流從口腔竄入身體,奇異的爽感讓他欲罷不能。
這和易感期是不一樣的。
易感期那會只顧着撕咬,可沒有如此的好好品嘗。
透明的涎水在掙紮的過程中濡濕枕頭,陳碣棋已感受到一陣陣的舒爽。
美妙!
美妙!
忽然間被陳珲的狠咬截斷了。
濃烈的血腥味蔓延。
“你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
陳碣棋放開陳珲,雙目通紅,陳珲想也沒想,直接甩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
陳珲和陳碣棋都靜了。
陳珲愕然,他打陳碣棋的事情其實挺稀疏平常的,畢竟陳珲的脾氣一直不大好。上次易感期就給過他機會,狠狠地打了一次陳碣棋。
可那時理智不清晰的時候打的。這次是鉚足了勁,無比清醒的一個巴掌。
耳光結結實實挨在了陳碣棋俊逸的臉頰上,不多時就泛紅微腫了。一股愧疚和擔心從陳珲的心尖産生。在陳珲眼裏,陳碣棋始終是小孩子在鬧。鬧着要抱他,鬧着要親他。
可那樣深入的親吻,那樣強烈的窒息感,不是這種感情應該産生的。
陳珲不知道是自己的錯,還是陳碣棋的錯。
“哥,你到現在還覺得我是在鬧是嗎?
…
陳珲一直當他是在鬧。
陳碣棋默然地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
他的困頓,他的痛苦,幾乎要扒掉一層皮的易感期。這就像是一個牢籠,他困頓其中無法自救。
陳珲剛想開口,陳碣棋就起身了。
“對不起,哥。”
“我今天自己睡吧。”
陳碣棋回自己的房間了。
陳珲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這他娘的都是什麽事!”
兩人就再一次迎來了關系的微妙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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