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夜色蕩漾

夜色蕩漾

淩晨,房間昏暗,陳珲站在自己房間門口,隔壁房間虛掩的門拖出微弱的燈光。陳碣棋站在這半明半暗的陰影中靜靜地注視陳珲,陳珲也停在原地,沒有動靜。

陳碣棋不知道他有沒有清醒過來,看到陳珲身上就穿着單薄的睡衣,想了想還是準備伸手拍一拍對方,讓他回去睡覺。

陳碣棋的手剛伸過去,陳珲就握住了。陳珲感覺自己的五感被放大,他摸着陳碣棋的手,皮膚下的血管中的血液流淌他都能感受到一清二楚。

意識是混沌的,反應是本能的。他尋着血液的流動,握住那只手,在陳碣棋的手腕內側輕輕地舔了舔。

陳碣棋腦袋空白了那麽兩秒,後知後覺地感受到這只手臂都麻了。

陳珲放下了手,似乎意識到這裏的血液蘊含的信息素不但不足,而且隔着一層溫熱的皮膚。

陳碣棋趁他還有其他的舉動之時,扣住陳珲的肩膀,防止他還要貼近的動作。

陳珲暗暗地擡起頭,瞳孔的焦距很是渙散,陳碣棋皺了皺眉,似乎意識到這個情況有些超過了他的預期。如果陳珲真的明天搬到員工宿舍的話,半夜沒有信息素會把他折磨死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對,不過陳碣棋認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陳碣棋伸手兩根手指,在陳珲的眼前搖了搖,問他:“這是幾?”

陳珲的聲音也和平時略有不同,有些黏:“兩個。”

陳碣棋剛松下一口氣,陳珲接着板着一張臉正兒八經地嚴肅說:“兩個糖葫蘆。”

陳碣棋先是“嗯?”了一句,随後意識到了陳珲在說什麽:“要吃糖葫蘆?”

陳珲搖搖頭,“酒。”

陳碣棋就知道,人根本就沒有清醒。他松開陳珲的手,推開自己的房間門,給房間門留下一條小縫隙,站在縫隙裏面,背着光朝陳珲招手:“過來,這裏有酒。”

陳珲很聽話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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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陳珲立刻就迫不及待地尋着味道沖着陳碣棋腺體去,陳碣棋一個轉身的機會就被陳珲撲倒,陳珲手腳并用黏在陳碣棋身上,摁住陳碣棋就要往他的脖子上咬。

陳碣棋翻身,掐住往上湊的陳珲,明暗不清的灰色中他的眼睛亮的像一顆星星,陳碣棋半推開他,半摟住他,還要小心陳珲咬傷自己的脖子,來到房間內的冷藏櫃,從裏面挑了一只試劑。

陳珲個子不夠,咬不到陳碣棋,掙紮了兩秒鐘,突然間就松開手了,陳碣棋還在辨認藥劑标簽上的濃度,身邊本來鬧騰的人忽然安靜下來,他自然地瞥過腦袋去查看。

“怎麽了?不想咬了?”陳碣棋堪稱溫柔地問他。

陳珲低着頭,房間只開了一盞很小的臺燈,光線不是很足,陳碣棋那只手握住試劑,以免摔碎,這只手握着陳珲的後腰防止對方動手動腳,他彎着一點身子探頭去看陳珲什麽情況,難不成是藥劑出問題了。

才低下頭,陳珲便忽然的擡起頭摟住陳碣棋的脖子,往腺體旁邊狠狠地咬下去。陳碣棋一時間沒有對他有防備,被他咬地低聲嗚了一句,陳珲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死死抱住他。

陳碣棋的腺體邊上都是傷疤,陳珲輕而易舉地咬破了皮膚,小口小口地允吸皮膚下的血液,他咬的位置不正,在腺體旁邊,不過這也滿足了陳珲。本來以陳珲的貝塔情況,他們沒有利齒是很難刺破這層皮膚了。

陳碣棋真的受夠了,正打算狠狠勁推開陳珲,誰料陳珲又像只貓咪一樣有一下沒一下的舔着那個刀疤,陳碣棋的一顆心被他舔的七上八下,雖知道對方是在意識不清楚且是藥物導致的情況下才會這樣,但是自欺欺人陳碣棋還是挺擅長的。

陳碣棋任由陳珲吸了一小會,他也吸的不多,就是吸一會,停一會,那一小快的皮膚被他口水浸地發白,沒有血色,陳碣棋還手放在陳珲的後面輕輕地拍着,讓他哥慢點。

還好陳珲不是吸血鬼,不然以這情況,被吸幹了陳碣棋還會覺得他哥真有本事。

陳珲放開了人,嘴唇被染地欲紅,陳碣棋直起彎腰酸疼的身子,摸了摸陳珲的嘴角,說:“現在滿意了吧,消停點。”

陳珲意外了回複了他:“明天再來。”

陳碣棋表情空白,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陳珲小口小口的吸了,感情是他哥覺得這玩意不能一口氣吸走,得今天喝一點,再給明天留點。

陳珲清醒的時候是一個板正板正地大哥,說一不二,做起事情來也雷厲風行,除了在陳碣棋這個事情上面擰巴糾結,他不論是工作還是學習都是利落的很,給人很穩當的成熟模樣。如今陳珲回複陳碣棋,心裏面打小算盤的樣子,

陳碣棋意外地覺得他哥很是可愛。

罵他的時候可愛,不理他的時候可愛,打算盤的時候也可愛——嗯,拒絕他的時候不可愛。

陳碣棋忍住要親他的沖動,嘆了一口氣,手裏的試劑在他手心的溫度下變了顏色,陳碣棋忙放回冷藏櫃裏面,換了一只顏色正常的試劑出來。

“明天還來的話,就不能去員工宿舍了。”陳碣棋邊說一邊從抽屜裏面取出一次性注射器。

陳珲沒有回答。

陳碣棋也沒有期望他回答。

“低頭。”陳碣棋對陳珲說。

陳珲後退兩步,碰到了床沿,坐了下來。

陳碣棋亦步亦趨靠近他,站在他哥雙腿之間,他将注射器拿開一點距離,免得陳珲被這注射器的針管戳這,他彎下腰,一只手挑起陳珲的下巴:“哥,晚上得聽我的。”

陳珲是下意識的本能反應要逃離那注射器,陳碣棋自然不會給他逃離的機會。

陳珲每次注射結束之後都會有半分鐘的疼痛時間,不過那疼痛的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脖子後面發熱,發燙,與其說是疼痛感不如說是無法做出任何掙紮的無力感。

陳碣棋貼着他很近,陳珲湊了上去,在陳碣棋的唇部下方親了親,試圖讓陳碣棋放過他的意思。陳碣棋很輕地笑了一聲,他太明白了,陳珲的小伎倆。

陳碣棋搖搖頭,盯着他的眼睛。

陳珲懵懂地明白了陳碣棋沒有放他離開的意思,有些委屈巴巴地低下腦袋,過了一會,陳珲又擡起頭,主動地貼上了陳碣棋的唇。

說起來,陳碣棋真的很少親他哥。

小時候親的多,不親不睡覺,不親睡不着,不親會害怕。長大了親的少,親多了控制不住,親多了會上瘾,親多了怕自己真的以為這是真的戀人之間的愛吻。

所以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陳碣棋也很少親他,最出格的那次就是幫他哥那次,那次陳碣棋真的就是單純幫他哥,自己後面在衛生間洗冷水,醒來之後還要被陳珲拒絕潑冷水。

陳碣棋感覺到溫熱的,濕熱的。

陳珲很生澀,陳碣棋倒是上手的很快。

他一邊裝作自己很投入,一邊睜着眼睛把拿着針管的手繞到陳珲的後頸處,趁着陳珲閉着眼睛胡亂親的時候不注意,紮了進去,陳珲猛地睜開眼睛掙紮,陳碣棋死死扣住他的後腦勺,半舔着他,讓他放松,生怕針管斷在軟肉裏面。

半響,試劑成功注射進去,陳珲先是皺眉揉了揉自己的後頸,随後藥劑順着血流向四肢百骸,身體的溫度逐漸攀升,陳珲推開陳碣棋,本能地朝着涼快的地方過去,可剛站起身,腿一軟就栽倒下去,陳碣棋眼疾手快地再次撈住他,捏住陳珲的臉,觀察陳珲的瞳孔。

不過半分鐘,那股熱度就下降了,陳碣棋把手伸進陳珲的衣服裏面,摸了摸身體的溫度,确保整個人的溫度都降下去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陳珲的瞳孔有清明的前兆,陳碣棋立刻将他放到床上,然後在陳珲半昏迷地狀态下靜靜的等待了一會,不消片刻,那股後知後覺的意識陷入了沉睡,陳碣棋這才站起身,找到藥劑,給自己打了一針。

他給自己的藥比陳珲的猛上數十倍,身體發燙的熱度也持續了數十分鐘之久,陳碣棋體內有一股強大的熱意,這股熱意裹挾着疼痛,幻覺,最後沖向腺體。

痛的他握緊拳頭渾身惡顫。

兩點鐘。

陳碣棋沖了冷水澡出來,陳珲睡得很安穩。陳碣棋從抽屜拿出一小塊鏡子,對着鏡子看自己腺體的情況,除了有些醜陋之外,沒有任何的副作用。

應該再有一年左右的時間,他就将沖破信息素的束縛了,易感期不需要信息素的安撫,只需要有人陪着,就能夠穩穩當當地度過。

他對自己的研究更早,從初二開始,沉迷在實驗中,到了高二才有所進展,現在畢業剛好突破了一個小小的關口。做到這個程度上,陳碣棋已經很滿意了。

夜色沉沉,陳碣棋也累得不行,這幾天晚上都是這樣的情況,他要盡快地在去學校之前讓陳珲完全适應他的信息素。陳珲躺在床上,床上都是陳碣棋的味道,他習慣性地把腦袋埋在了枕頭上,蹭了蹭,然後接着睡。陳碣棋看到後忍不住地過來啄了一下他哥的側臉,說:“要給你一點懲罰。”

他本來呆在家裏的時間就不長,陳碣棋頭一次對開學有些焦慮,他哥竟然還讓他一個學期回來一次,陳碣棋可還記着呢。

過了一會,陳碣棋端了一杯水過來,透明的玻璃杯裏面是溫熱的水,陳珲被他拉起身喂了兩口,随後又倒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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