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擔憂
擔憂
黑夜中,陳碣棋躺在床上,睜開眼睛,他似乎早就料到了。
最近的藥劑下的有些多,陳碣棋本想着去學校之前給陳珲加快速度,沒有想到陳珲竟然要回員工宿舍住。
陳碣棋坐起身,往旁邊挪了挪位置。
陳珲沒有開燈,兩個房間的布置其實是差不多的,陳碣棋的房間大一些,陳珲摸着黑來到床沿邊上,然後翻身上床。
陳碣棋夜間視力很好,他一把撈住陳珲的腰間,然後另一只手撕開自己脖子後的信息素阻隔貼。陳珲原本皺着的眉頭在信息素釋放的那一刻平息了下去。
他再次陷入了沉睡。
次日,陳珲在自己的房間醒來,發蒙的腦袋緩了半響才算清醒,他坐起身,打開門,陳碣棋已經去實驗室了。
陳珲昨晚還不準他去,可他的話現在沒有半分的影響力。今日休息,陳珲打了一個電話給公司,問能不能申請宿舍。
公司的宿舍環境挺好的,兩人間,但是因為工作的員工基本都在外面租了房子,因此員工宿舍一直沒有住滿。電話過去沒多久,宿舍那邊就有了消息。
陳碣棋靠在窗臺邊上,嘴上叼着一只煙。林北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說:“你竟然還會抽煙?”
陳碣棋把最後一點煙頭摁在了窗臺上,吐出一個灰白煙圈,說:“好了?”
林北溪把一疊厚厚地材料給他,說:“行了,不過現在還沒有入學,直接讓你參與其他人可能不會高興。”
“我為什麽要他們高興。”
林北溪哈哈一笑,眼角擠出兩條皺紋說:“是,到時候去學校我還是會按照流程走一遍,三年一次的招生計劃,挺多人關注的,流程走了,最後公布你的名字。”
“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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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碣棋低頭翻了翻材料,忽然間想起來什麽,問他:“你昨天和我哥說了多少?”
林北溪看着他,露出一點莫名地狡黠,說:“按照你的要求,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騙我。”陳碣棋站直身子,微微垂着腦袋,挺拔的身子帶來強烈的壓迫感,“昨天他吓壞了。”
林北溪:“正常人聽到這裏都會害怕,何況你和他朝夕相處這麽久。”
陳碣棋目光審視他,那平靜地臉上露出一絲威脅,他微微歪着一點腦袋挑眉:“不要打他的主意,數據全部在我的手裏,我随時可以銷毀。”
“怎麽會呢,我和陳珲是老朋友了,他很關心你而已,我們只是多聊了一會。”林北溪露出标志性的笑容。
陳碣棋把材料一卷,塞進上衣的口袋,似乎不怎麽看中這些東西,他雙手插兜,說:“走了。”
林北溪給他讓出來一條路,“我就不送了,匹配站裏的事情很多。”
陳碣棋低聲“嗯”了一句,離開。
林北溪目送他離開,松了松自己的肩膀,擡腳準備走,卻又突然地停下,随即側臉看着一道門,厲聲呵斥道:“出來!”停頓了幾秒鐘之後,從門後面鑽出來了幾個女生。
信息素匹配站在三樓有一個單獨的實驗基地,每年林北溪都會帶着學生過來進行交流,這半年時間就一直在這邊。從門後面出來的那幾個女生是實驗B組裏面。
林北溪:“聽到了什麽?”
其中一個女生嗫嚅地回答:“沒聽清楚,就光看了......”
林北溪松了松肩膀,對着這幾個女生教訓道:“警告你們,不要和他靠近,他不會喜歡你們的。”
女生們面面相觑,急忙點頭。林北溪擺了擺手讓她們離開了。
陳碣棋把一疊厚重的材料帶回家,陳珲不在,陳碣棋發了消息問他要不要回家吃飯。
陳珲:“忙,不回。”
陳珲不回家,陳碣棋也不下廚,回到房間裏面開始看數據和資料。這是他們實驗室的一部分研究成果,屬于實驗室的內部成果。陳碣棋作為交換,給了他們一部分的實驗數據。
中午,陳珲去了宿舍員工看了看,有一個空的宿舍,沒有人住,恰好陳珲就住進去,條件還可以,不過要另外交宿舍費用。陳珲在外面吃了一碗面條,下午無事可做,陳碣棋估計在家,陳珲就不想回去,他溜達溜達,走到了西裝店。
陳珲想了想,推開了門。
“您好——”這是一個貝塔店員。
陳珲在店裏看了看,沒有看到趙笙,問:“你好,請問你們店的趙笙在不在?”
“你說趙店長啊,他這段時間都不在店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幫你。”貝塔店員熱心地給陳珲介紹店裏的最新款式。
陳珲搖搖頭表示不需要。
趙笙自從上次被杜陽抓住之後就再沒有回到店裏,杜陽貼心地給他配了一個貝塔店員運營西裝店,這幾天他忙着給杜陽度過易感期。
陳珲從店裏出來,也沒有見到趙笙,只好離開。他本想回家,已經走向家裏的路時又擰巴了半天,還是掉頭先去其他地方消遣。
明天就搬到員工宿舍去。
陳珲很晚到家,陳碣棋給他做了飯,陳珲溜達半天還真沒有在外面吃,看着陳碣棋關閉的房門,心裏說不上來什麽滋味。
是不是昨天的話真的傷到他了。
陳珲還在這裏暗自傷神昨天對對陳碣棋有些過分,這厮忽然打開門,只圍了一個浴巾,露着上半身,腹肌和人魚線清晰可見。
“哥,你回來啦!”陳碣棋靠在門邊上,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頭發,濕發的水珠順着皮膚的紋理淌入浴巾中。
陳珲看他那一臉不值錢的笑意,知道自己剛才多想了。沒辦法,家裏就這麽兩個人,冷戰也不行,吵架也不行,拒絕的話說了千萬遍,陳碣棋沒有絲毫的動搖。
陳珲:“進去把衣服穿上。”
陳碣棋沒有進去,反而朝着他走過來:“身上還濕的呢,衣服穿上不舒服。”
陳珲沒理他,拿了碗準備吃飯,陳碣棋就坐在他對面,撐着腦袋看他。
陳珲吃了兩口:“你大學可以換專業嗎?”
陳碣棋搖搖頭:“不清楚。”
當然可以。
陳珲:“以後不要做實驗了,換個專業吧。”
陳碣棋:“不想。”
陳珲擡眸瞥了一眼,發現陳碣棋是真的長大了,自己也沒有什麽資格管束他。可是陳珲一想起昨天林北溪和他說的事情,心裏依舊存着芥蒂。
他害怕陳碣棋有一天真的會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他的二次性別,他只想做一個普通的貝塔。
陳碣棋看他神情,猜測出了陳珲的心思:“哥,你用不着擔心我對你做什麽,我這麽愛你,舍不得讓你遭罪的。”
陳珲把筷子撂下:“那我問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為什麽我能聞到你的信息素。”
陳碣棋微微一笑,說:“哥,味道好聞嗎?”
陳珲:“不好聞,你不用釋放了。”
空氣中隐隐漂浮一點紅酒味的信息素強制而熱烈,陳珲覺得自己再多聞兩口就要醉了。
陳碣棋将撐着臉的那只手放下:“可是哥好像很喜歡啊。”
陳珲:“我不喜歡。”
陳碣棋輕輕笑出了聲,他笑起來眼睛彎成一道月牙,露出潔白尖利的牙齒,若不是此刻沒有穿衣服,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陳碣棋是一個陽光開朗的男孩。
陳珲眼神從他的臉上略過,看着飯菜。
全是他愛吃的。
陳碣棋是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陳珲不記得了,好像有幾次晚上加班沒有吃飯,回家就餓着,那時候舍不得花錢在點外賣,在公司吃不上飯陳珲都對付吃。後面回家,家裏的桌面就經常有熱騰的飯菜等着他。久而久之,陳珲就習慣了陳碣棋會做飯這件事。
“哥,你确定要搬去員工宿舍了嘛?”
“嗯,我明天會搬出去,你自己在家照顧好自己。”
“照顧不好。”
陳珲沒理他,他明白陳碣棋什麽意思,因此絕不會呆在家裏了,為了這個家岌岌可危的關系,陳珲決定分開一段時間,也許等陳碣棋到了大學,身邊多了很多不同的人,他也就自然而然地回放棄想在荒唐的想法。
就算那個時候陳碣棋要帶回來一個貝塔,陳珲都能同意。果然,打開一扇窗戶最好的方法就是試圖砸碎門,窗戶自然而然地就打開了。
陳珲吃過晚飯回自己的房間睡覺,睡覺前依舊是将門反鎖起來。他握着門把手,心裏面忽然閃過一道不對勁,随即頭皮發麻。
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陳珲想起來昨天自己也反鎖上門。
今天早上開門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擰開反鎖呢?
陳珲想到這裏,忍不住地回頭,随後拿了一條凳子抵在了門。為了測試這個放開門效果,陳珲還特意從外面推了推門,确保就算是反鎖被打開了,從外面進入的話也不簡單,至少會發出很發的聲響,陳珲聽到聲音就會醒過來。
陳碣棋出來端水喝,看見陳珲站在門口推門。
陳珲用了一點力氣推門發現的确有困難,他剛滿意地笑了,陳碣棋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的身後。一只強而有力的胳膊從陳珲伸過去推開門,非常簡單,毫不費力。
陳珲近的可以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沐浴露的清香混着一點紅酒的味道。他不自覺地攢動喉結,往一邊退了一點。
陳珲正要開口說點什麽,陳碣棋端着水杯進了自己的房間。陳珲腦袋空白了兩秒,然後自己也回了房間。
半夜,陳珲再次被一股熱潮席卷,他迷迷糊糊地起身,要尋着信息素的味道出門,結果被自己的凳子狠狠地絆住了腳,差點剛開門就摔了,腦袋朝下,猛地就要撞上地面,就在陳珲意識混沌的時候,有人撈住了他的腰,一把就将他拉起來了。
陳碣棋将他拉起來後,微微側着一點腦袋,認真琢磨陳珲。
陳珲毫不知情自己剛才差點摔掉門牙,只覺得腦袋忽然沉了一下随即又被人擡起來了,陳珲那可憐的意識也就清醒了那麽一兩秒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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