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玫瑰海4
玫瑰海4
吻很淺,很軟。
帶着一絲溫溫的涼意。
不待季姩回過神,Simms就已經放過她的唇,轉而湊到她的耳邊,一本正經,低啞出聲:“其實很早就想試試夫人的吻了。”
“果然……”
“和想象中一樣的甜。”
這一刻,因為男人戲谑調侃的話,季姩的心率再次加速。
她垂在腰側的兩只手,暗暗揪緊了身上濕噠噠的紗裙,緊張到不知所以,心髒都似乎要跳出胸腔。
而不等她回神,那肆意撩撥人心的人,已經離開了浴室,還很禮貌地帶上了門。
“……”
面對空落落的浴室,季姩高舉起的拳頭沒好氣地捶了幾下虛空發洩。
這人!怎麽!這樣啊!
明明在外已經有了新歡,還能如此淡然地撩撥她,他到底想從她身上圖什麽?
季姩又氣又羞赧,最後幹脆不管,滋溜一下鑽進浴缸裏,用一層雪白的泡泡遮去自己臉上的粉紅。
與此同時,一樓客廳。
等候已久的私人醫生為走下樓的simms仔細處理着後腰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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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老k則做着簡單的集團事務彙報:“先生,您不在的這些天,hopkins已經和香島溫瑞正式達成戰略合作,最多再一年,就能t進駐香島的人工智能産業。”
老k音落之時,醫生正從simms的腰後挑出一塊玻璃。
男人忍下痛楚,平靜的臉上沒有顯露出絲毫異樣。
可足足半晌,他才能正常發聲:“太遲了,最晚年底前,hopkins必須殺回去。”
“是。”老k正想再彙報些下去,這時,敞開的大門被人敲了敲。
室內的人都被吸引了眼神過去。
只見遠方華燈初上,橘暖色的光點如螢火蟲一般,挂在藏青色的天海間。而近處,一道十分欠揍的身影正倚靠在大門上。
來者,是香島陸氏現今的家主,陸聽瀾。
真是稀客。
Simms眼尾戲谑,聲音冰冷:“陸少怎麽來塞浦路斯了?”
只聽陸聽瀾揶揄的語調如舊響起,似是諷刺:“來度個假,結果聽說霍大總裁墜馬了,所以想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陸聽瀾嘴裏的“霍大總裁”,是simms在香島的身份——原霍氏集團繼承人,霍臣延。
老k準備去把這個無禮的人攔下。
霍臣延出聲阻止:“老k,來者是客。你和醫生先出去吧。”
“……是,先生。”
老k聽令,先送私人醫生離開大廳,随後折返回來固執地守在門口,防止屋內這位“客”對自家家主不敬。
廳內在沒了第三人後,陷入了詭異的安谧。
繁複的水晶吊頂發出冷冽的光,照在柔軟的地毯上,列出道道精致的家具剪影。
沙發上,霍臣延理好睡袍,坐起身,為陸聽瀾倒了一杯威士忌:“陸少,坐。”
“聽說,溫家的小祖宗在你這?”
陸聽瀾眼尾劃過一絲玩味,“你本事夠大的,為了能和溫瑞合作,無所不用其極。”
霍臣延靠坐到沙發上,眸色幽幽:“當然。”
“準備什麽時候把人送回去?”陸聽瀾晃動着霍臣延遞來的酒杯,審視的目光不掩好奇。
“無可奉告。不過……”
霍臣延看向陸聽瀾,笑意清淺,“陸總過來,不單單是為了打聽這個吧。”
陸聽瀾:“明日,我将會在天堂海舉辦一場盛宴,酬謝塞浦路斯的集團高層,屆時還請您和季小姐一起出席。”
霍臣延沉默了一瞬,啞然失笑:“既然陸少親自過來下請帖,那霍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我想陸少稱呼季小姐為一聲霍夫人,更為妥當。”
陸聽瀾一愣,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
他不禁嗤笑:“霍總的無恥,陸某今天算是再次見識了。你最好期待溫家這位小祖宗一輩子認不出你,不然……以她的脾氣,絕對會撕了你。”
霍臣延凝視着琉璃杯裏的冰塊,像是自言自語:“但願。”
送走陸聽瀾後,霍臣延留在書房裏處理事情,等夜色暗下才起身回了卧室。
途中,他給遠在香島的溫叔發了條信息,彙報季姩在他這的近況,但對那句【是否要讓她早日回香島】的話,打了删、删了打。
理性上,是該讓季姩回去了。
可現在就讓她回去,還真有可能是像陸聽瀾說的那樣……她一旦知道真相,絕對會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有些事強求不來,比如讓心有所屬的季姩愛上他。
可現在他偏要試上一試。
她不愛,那就要她的生活裏都充滿他的痕跡。
要她适應他、習慣他,直到……不能沒有他。
帶着偏執欲,霍臣延踏上二樓。
那時,女傭正從卧室裏端着餐盤出來。
見他上樓,她誠惶誠恐地喚了聲:“先生。”
霍臣延點頭示意了下,正欲推門進去。
身後卻突兀出聲:“先生,我在想……要不要把魚粥店的老板招來城堡做事。”
霍臣延的步伐一停,疑惑回首:“魚粥店?”
女傭垂着的眼眸裏劃過一絲邪念。
原先她是決定不說的,但這幾日她思來想去,都覺得那日夫人應該聽到了她與另一位女傭對她的置喙,所以她要先下手為強。
一對新婚夫妻,不見得對彼此會有多少信任,能夠讓他們彼此有嫌隙,也就顧不得她了。
“您不在的這些天,夫人不常在家吃飯,倒是常常去碼頭前的那家魚粥店,想必是魚粥店老板做的菜品更符合她的胃口。”
空氣裏靜了靜。
只見自家先生沉下面色,徑直進了卧室。
女傭也不再多待,神情得意地離開了二樓。
房間裏一片安谧。
霍臣延環視了一圈沒看到季姩的身影,直到走近床時,才發現她已經在那蜷縮成一團與周公約會去了。
看她睡容如此香甜,霍臣延也不忍心叫醒,只動作輕緩地檢查了下她後脖頸處,見沒什麽異常後,上床把人翻過來摟入自己的懷裏。
“唔……”季姩有被他的動作弄醒。
她睡眸惺忪地在他的懷裏找了個舒适的姿勢,又沉沉睡去。
見她這番軟糯,霍臣延的心不免得柔了幾分。
他收緊對她的懷抱,決定明天再問她關于魚粥店的事。
*
次日清晨,海鷗的鳴叫聲格外有力。
窗外陽光燦爛,一洗如新,碧藍的海、煎鹽疊雪般的海浪和陽臺上搖曳的鮮花,組合成了一幅會動的油畫。
睡醒就能看到如此美景,算是讓人開啓了一天的好心情。
季姩坐起身,對着窗戶美美地伸了個懶腰。
只是雙手還沒收回來,身後就伸來一只寬大的手掌摟住她的腰,叫停了她的松散。
“醒了?”
低啞的聲音,帶着顆粒感,磁性又溫柔。
季姩驚愕地回頭看向那個神色清冷的男人。
也是這時,她才有了實感——
那個出差九天的人已經回來了,現在不是她獨占大床的時候了。
季姩尴尬地準備打招呼,卻聽男人波瀾不起道:“女傭說,你最近常去碼頭的那家魚粥店。”
“……”
季姩的內心警鈴大作。
她雙唇一啓一合,想向他解釋些什麽。
男人卻又轉了話鋒:“如果你喜歡那家魚粥店的口味,我就去把店主請來,你也不用跑那麽遠。”
“我……”
季姩的求生欲就沒有如此強烈的時候,不過須臾,她便想出了應對之策。
她垂下眼,神态奉浼,“其實我也不是喜歡喝魚粥,只是不想在家吃……因為我覺得那些女傭好像不太喜歡我。”
simms微微蹙眉:“怎麽說?”
“是你出差的時候發生的事。她們說你那麽久不回來,是不要我了。還說我太金貴,只吃新鮮的鵝肝,所以不太願意照顧我。我也就不想麻煩她們給我做飯吃。”說完這些,季姩擡眸,眼眸裏帶着水光,看上去是有些傷心的樣子。
其實季姩本不想與那些女傭計較她們在背後說自己閑話的事,但事已至此,已經不是她想不想計較了,她得先保住自己。
至于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讓simms對自己多幾分憐惜,而不是懷疑。
可她的話,卻刺了一下霍臣延的心。
都說愛的至高級是常覺虧欠。
季姩一句“不要我了”,足以讓他因為心疼而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給她,任她挑選。
他把她往懷裏摟緊幾分,周身的強勢化作溫柔和愧疚:“是我不好。”
走了太久,以至于她受了欺負,也沒能及時為她撐腰。
就像小時候答應她,不會丢下她、會保護她,這些也沒做到。以至于現在讓渣滓有了待在她身邊的機會。
一直以來,都是他不好。
此刻,兩人的心髒挨得很近,連跳動的鼓點都莫名合拍。
季姩聞着simms身上的鳶尾花香,心變得放松和安定。
但她想起自己的目的,連忙将語調一轉,化為平日不常顯露的小驕縱:“我記得上次你說過的……要我把心騰幹淨裝下你。我想也可以。但你得對我很好很好才行,而且這種好是不能假手于人的。所以我不要她們照顧,我要你……親自照顧。”
只有把那些看着她的“攝像頭”一一拔掉,她下次跑路才能輕松些。
“好,由我來照顧你。”simms答應得很幹脆。
季姩臉上的不開心驟然潰散:“那就這麽說定了~”
此時,有溫煦的陽光穿透雲層和條格玻璃,将床上的一方小天地照亮。
兩人的五官在光線下都帶上了一層聖潔的光,尤其是季姩勾起的紅唇還有些晶亮,好似在邀人品嘗。
霍臣延雙目微微眯起,神色迷離。
他伸出寬大的手掌貼到季姩的後腰處輕輕捏了捏,像極了某種暗示。
就在他決定不忍耐,向季姩索要一個深吻時,門外不湊巧地傳來老k的聲音——
“先生,集團的人在書房等你,說是有事要報。”
霍臣延湊過去親吻的動作終止,只是手心還不舍地流連在季姩的腰際。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急事,老k不會一早就過來找他。正好,他也有事要交代老k。
于是索吻作罷,霍臣延把她用被子蓋住:“好好再休息一會兒,我去處理事情。”
季姩紅着臉乖巧點頭。
見此,再是不舍這個溫柔鄉,霍臣延還t是起身進了浴室。
只是随着推門的合上,他的神情也完全冷了下來,周身似有冷焰包裹。
他快速收拾好自己,下到一樓。
見老k等在樓梯下,霍臣延直接出聲交代:“辭掉兩個女傭,再去請些專業的回來。下午把魚粥店老板帶到這裏,我要問他一些事情。”
“是,先生。”
老k得到命令,轉身離去。
而霍臣延靜靜地看着窗臺外波光粼粼的水池,眸色深深。
其實季姩一向是聰明的,但她轉移話題的手段實在太過生硬。
一個對魚肉過敏的人會去魚粥店吃飯?
她也就仗着simms不了解她,可他是霍臣延。是小時候又當爹又當媽,帶了她一年的霍臣延。
所以魚粥店裏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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