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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裘卓知道蔣隊是真的在為了他考慮,可是他從未想過再生一個孩子,僅僅是以秋,他就沒有守護好,又怎麽會如此輕率的就此揭過,心安理得的有第二個孩子,他不會這樣,季岚更加不會。而且他知道,以秋就是季岚的命,任何人都代替不了,要是以秋有個萬一,夫妻兩人的感情,也就真正的走到了盡頭。
缪裘卓将手中的工作暫時交接給其他人,準備把前幾年未休的年假全都用了,到了醫院,卻發現女兒正不停的打着噴嚏,一個接着一個,眼睛裏都冒出淚花了,鼻子更是擦得通紅。
缪裘卓眉頭一皺,快速的上前,關切問道:“怎麽了?”
缪以秋躺在病床上,整個人都恹恹的,看上去非常難受,季岚正拿着一塊毛巾給她擦臉,所有注意力都在女兒身上,一點也沒有要回答丈夫問題的意思。好在此刻還有一個護士正在給小姑娘挂吊針,正往她手背上貼醫用膠帶固定針頭,聽了便道:“有些着涼了,先吃點藥觀察一下。”
“好端端的怎麽會着涼,這個吊針是?”缪裘卓問。
“是葡萄糖,不過對感冒也有點效果。”護士說完後收拾好醫療器械出去了,病房裏就剩下一家三口,缪以秋睜大了眼睛,強力打起精神,對着缪裘卓問道:“爸爸,你工作忙完了嗎?”
缪裘卓聽了心裏湧上一陣愧疚,和季岚一左一右的坐在病床兩側,輕輕摸着她柔軟的發絲,緩聲道:“忙完了,爸爸陪着你好不好?”
缪以秋想要張嘴說些什麽,可是腦子裏卻昏昏沉沉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恍惚間只聽到有人在耳邊輕聲說了句睡吧,她便不再堅持,閉上了眼睛。
缪裘卓和季岚守了一會兒,見女兒的确是睡着了,便輕手輕腳的出去了,關上病房的門走出去沒多久,季岚就冷着臉問道:“你怎麽會過來?”
缪裘卓的聲音很低沉:“以秋是我的女兒,我過來陪着她。”
“女兒?”季岚重複了一遍,發出了一聲哂笑:“你還記得你有一個女兒啊,我還以為你忘了呢?她住院快半個月了,你出現過幾次?!缪大警官,您對工作夠盡責的啊!”說到最後,她幾乎喊出聲來了,吸引了路過不少人的視線。
兩人安靜下來,缪裘卓四下看了一眼,拉着她往最邊上的拐角處走,季岚倒也不抗拒,跟着他往那邊去。
腳步停下,缪裘卓轉身才按着她的肩膀:“季岚,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我一直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我也不是一個好丈夫。可是你跟女兒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他看着妻子不信任的表情,低沉道:“我說出來,不是為了辯駁什麽,也不是為了證明,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以後會盡力彌補你們的。”
“彌補?秋吃不了多少東西,每天都要挂葡萄糖,可是你剛剛竟然問的出護士打的是什麽吊針,你讓我怎麽相信你?”季岚睜大了眼睛看着他,接着疲憊道:“不過以後你愛做什麽就做什麽吧,就算你把單位當家了,我也管不到了。”
季岚轉身就想離開,缪裘卓猛地拉住她,手指卻被一根根掰開了,只能看着她一步步走遠。
缪以秋醒來的時候,眯着眼看了看牆壁上挂着的時鐘,才發現自己一睡竟然睡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她回憶了一下,昨天白天最後一次毒瘾發作的時候是傍晚五點,再就是淩晨兩點。可是現在已經晚上六點半了,還沒有開始,內心不由有些激動,毒瘾發作的間隔越來越長,是不是代表她正在往好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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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夫妻兩個進來的時候,季岚就看到女兒坐在那裏傻樂的樣子,不由也笑了,把手中的果泥放到了桌子上,問她:“笑什麽呢?這麽開心。”
缪以秋現在知道了自己身上經歷了什麽,自然不會再說相關的話,她知道那樣只會讓媽媽心裏更加難受,想了半天居然找不出一個理由,只能胡亂掰扯道:“我在想白天在花園裏遇見的小哥哥。”
缪裘卓後季岚一步進來,聽了她的回答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以秋今天去花園裏玩了?”
缪以秋托着連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看到他。”
季岚已經坐下了,雖然還是冷着臉,但是在女兒面前,她不會輕易的發火。端起盛了一半果泥的碗正準備給缪以秋喂晚飯,前天晚上女兒還可以自己拿着蘋果啃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昨天一大早就說自己喉嚨痛,一照結果發現扁桃體發炎,喝水都跟帶着碎玻璃一樣。但是總不能一直打營養針和葡萄糖,參考營養科開的單子,吃一些他們配好的流食,或是把水果打成泥一點點咽,也能好過一些。
季岚刮了一勺喂過去,等女兒慢慢的吞下去之後才說道:“明天不能去花園裏。”
缪以秋頓時激動了起來,那可是難得的放風時間,盡管時間只有半個小時,她扁着嘴可憐兮兮的問:“為什麽?”
“你想想你今天從花園裏回來之後就開始打噴嚏了,不難受啊,等病好了之後再出門,那個時候媽媽肯定不會攔着你的。”見女兒還想說什麽,便瞪着眼睛說道:“還有,喉嚨怎麽更加啞了,上午還好了很多的,肯定是風吹的。”最後以加了重音的‘聽話’二詞作為結尾。
講道理,就那吹在臉上頭發絲都不動一下的風,能導致這麽嚴重的後果嗎?可是缪以秋卻不敢争辯,更加不敢說喉嚨更啞可能因為白天說了很多話的原因。臉上的失望卻騙不了人:“可是待在病房裏真的很無聊。”
“沒關系,明天爸爸陪着你。”
缪以秋擡頭去看這個世界的父親,一模一樣的眉眼,比印象中的更加年輕,皮膚也更黑。可能是因為長時間皺着眉頭的原因,或是工作的原因,乍一眼看過去,總覺得他是身上有一種正氣淩然、剛正不阿的氣勢。可是現在他臉上居然露出了兩分讨好的笑容,一副傻爸爸的樣子。
缪裘卓見女兒一直盯着他看,想要伸出寬大的手掌使勁揉一揉她的腦袋,可是他卻并沒有這麽做,只是點了點她的臉蛋:“怎麽這麽看着爸爸,難道是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了?”
父女兩相處的時間一向很少,每一次陪女兒的時候都能讓她激動萬分,上一次抽出時間還是去西城游樂園的那一次。而他們就是在西城游樂園被毒販認出,想到這裏,缪裘卓臉上可以的笑容收斂了一些,心裏更是說不出什麽感覺,鈍鈍的疼。
缪以秋沒有這輩子的記憶,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過就算有,也不一定能猜到:“可是爸爸,明天不是周末,你不上班嗎?”
“不上班。”缪裘卓回答的很迅速。
缪以秋呆住了,媽媽說她不上班了,爸爸也說他不上班了,而且看兩人的樣子,也不像是準備做生意,以後要是家裏蹲,吃什麽喝什麽。
她頓時憂國憂民起來,最後伸出沒有挂着吊針的手艱難的拍了拍缪裘卓的肩膀,沒辦法,她爹太高了:“爸爸,你還是去上班吧,不然單位不給你發工資了怎麽辦?畢竟你要養我和媽媽,很辛苦的,媽媽又吃的多,晚上吃完一碗河粉都不夠,還要吃煎餃,吃窮了怎麽辦?”
季岚聽了臉色一變,狠狠的盯了缪裘卓一眼,看着女兒的樣子依舊是溫柔的,可是說的話卻像是從牙縫裏冒出來的一樣,還帶着絲絲涼氣:“沒事的以秋,媽媽吃自己的,不會吃窮你爸爸的。”
缪以秋抖了一下,怎麽突然覺得有點冷?
所有果泥都喂完後,季岚拿着餐具去洗碗,身高一米八的硬漢缪裘卓硬是跟了上去,竭力撇清關系:“季岚,我可真的沒跟以秋說過那些話,不知道她是哪裏聽來的。還有啊,我平時是最看不上吃飯吃那麽一點的小姑娘,就像王盼盼一樣,盡把零食當飯吃,一點都不健康,我不知道批評她多少回了。”
“呵,”季岚沖洗着碗筷,一個眼角都沒有給缪裘卓:“你是警察,說出來的話我怎麽會不信呢?以秋她肯定是晚上沒睡好的時候做夢夢到的,不然你沒說,我沒說,難道開了天眼不成。”
“還有,為了不吃窮你,我以後肯定省着點花。”
洗完後季岚關上了水龍頭,甩了甩碗筷上的水漬,轉身離開,留下缪裘卓站在原地納悶,暗自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什麽時候不經意的說過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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