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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幫忙搬完家後知道他們還要收拾,也不留下吃飯,直接回了K市,他們一家三口就算在L市定居下來了。
當日子變的安寧起來,總是覺得時間過得特別的快,L市的房子從外面看大概只有兩層,只是從室內踩着木頭的樓梯,搭着木質的扶手咚咚咚跑到上面,就能發現二樓上面還有一層閣樓。她家的房子比這裏大多數的都要高一些,打開閣樓上的窗戶往外看,先入眼的是附近房子上相同顏色的屋頂,密密麻麻,像是延綿的灰色地毯,偶爾幾幢跟他們家差不多高的,外牆的顏色也各不相同。
再往遠處看,草地河流過後則是蒼綠巍峨的高山,一擡頭,便能夠看到湛藍的天空。有時驟雨将至,風雲湧動,天氣沉沉的壓下來,給人一種觸手就能摸到那屬于自然的威嚴的錯覺,但是這一幕是在太過震撼,讓人見了就望而生畏,只能目不轉睛的看着。
季岚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怎麽老是喜歡坐在這裏,快把窗戶關上,等一下該下暴雨了。”
缪以秋轉頭看着她軟軟的笑:“才不會呢?昨天也是這樣的雲,可是連地面都沒有濕,根本就不會下雨。”
季岚哪裏會理會女兒這樣的歪理,她上前兩步,站在缪以秋的身後伸手越到窗戶外面,把窗戶往回合,啪啪兩聲,朝外開着的窗戶就被她關了起來,嘴裏還說着:“就算沒有下雨,現在是冬天,又有風,這麽坐着,小心感冒了。”
關上了窗戶,室內由于沒有開燈,頓時昏暗了下來,打開燈後白熾燈亮起,屋內頓時變得比外面還要明亮。
“這樣的房子,我覺得不應該裝這樣的燈,”雖然窗戶被關上了,但是缪以秋仍舊坐着一動不動,她發現,當人身處在一個美麗安寧的環境中,實在是會增加人的惰性,比如她現在,躺着就不想起來。
“那你覺得應該裝什麽燈?”季岚順着她的話問道。
缪以秋揮着手,想象道:“要裝那種暖黃色的,然後在上面套一個草編的淺色手工藝品,然後再開燈,不管什麽形狀,很定很好看。”
“沒想到我女兒還挺有情調,”季岚先誇獎了她兩句,然後斷然道:“不行,還是白熾燈好,照的清楚。”
缪以秋:“……”
雖然他們搬家已經有幾天了,該收拾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但還是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雜事。季岚擦完了桌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問道:“以秋,你記得你那件大紅色的呢大衣放哪了嗎?媽媽今天給你收拾衣櫃,差點翻遍了都沒有找到。”
缪以秋原來是面對着天花板,此時聽了轉頭看着季岚,奇怪的問:“我有紅色的呢大衣嗎?”
季岚頓了一下,嗔怪道:“就是上一次搬家時徐叔叔和盼盼姐姐一起給你買的那件,我記得你可喜歡左右口袋上挂着的兩個同色的毛球了。”
“哦,那一件,”缪以秋回想了一下,然後道:“我不記得放在哪裏了。”她頓了頓,又說道:“還有媽媽,是徐叔叔和盼盼阿姨,不然他們結婚就差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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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這不是習慣了嗎?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再找找,”季岚環顧了一下閣樓四周,覺得閣樓裏沒有什麽再需要收拾的,便轉頭下樓。腳步聲踩在樓梯上的聲音響起,突然她人頓了一下,腳步聲停住,季岚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臉色有些蒼白的擡頭看了看女兒所在的閣樓,停了良久才繼續往下走。
晚上的時候,季岚心中難掩憂慮,到了十一點還在輾轉反側,最後還是睡不着,在床上坐了起來。躺在身邊的缪裘卓閉着眼睛,聲音低沉還帶着睡意:“怎麽還不睡覺,失眠了嗎?”
季岚挪了下位置,朝着丈夫躺着的方向說道:“裘卓,你平時有沒有發現,以秋記性不太好?”
“記性不太好?”缪裘卓在黑暗的房間裏也睜開了眼睛:“怎麽說?”
“半個月前我們搬過來的時候,浩然和盼盼不是一起送了一件大紅色的呢大衣給以秋嗎?”
缪裘卓嗯了一聲:“我記得,而且看質量不錯。”
“何止不錯,簡直非常好,我當時不想收,可是盼盼那丫頭說商場裏面的小票已經丢了,還給她她也穿不上,也不能退,我就留下了。”
缪裘卓的聲音聽上去非常困,他重新閉上了眼睛,問道:“這跟以秋的記性有什麽關系?”
“我這不是正要說嗎?”季岚繼續道:“那衣服以秋穿了幾天,後來不小心倒了牛奶上去,我就送去洗了,拿回來之後因為家裏還要收拾,東西又多又亂,一下兩下就忘記放哪了,可是我今天問她記不記的在哪,她都忘了自己有這麽一件衣服!”
缪裘卓的眼睛再度睜開,可是現在他的眼裏已經沒有了絲毫睡意,但是他并沒有動,也沒有同妻子一樣坐起來,而是用一種安撫的、平靜的不可思議的語氣道:“我看你是想多了,你還說以秋記性差,你自己不也忘記放哪了嗎?”
丈夫這麽一說,季岚又猶疑起來:“是嗎?”
“不是嗎?我覺得以秋比任何我知道的同齡人都要聰明,我上次下班回家,還看到她在讀英文來着,讀的可流利了,”缪裘卓轉了個身,背對着妻子繼續道:“你去換個別人來試試,有沒有跟我們以秋一樣厲害的,我打賭絕對找不出第二個。”
丈夫這話剛說完,季岚想了想覺得還真是這麽一回事,要真是記性這麽差,誰能這麽快就把英文學的那麽好。她松了一口氣,仰頭躺回了床上,感覺整個人都輕快起來了,拉過被子将自己蓋得嚴嚴實實,剛剛露在被子外面的身體再度溫暖起來,嘆道:“看來是我想太多了,可把我愁的,心裏七上八下的。”她本來就強打着精神睡不着,現在解了心事,頓時捂着嘴打了一個哈欠,很快就睡去了。
缪裘卓聽着妻子平穩的呼吸聲,眼睛直直的睜着,半響後他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輕手輕腳的打開了女兒的房門。此刻女兒正睡得沉沉的,想要缪以秋多吃飯不太容易,睡覺卻是從來不用催的,只是有時候覺輕,很容易驚醒。今天夜晚是個晴天,滿天星鬥,窗簾垂在兩邊,微亮的光落進來,能夠輕易讓他看見女兒的輪廓,缪裘卓輕輕的拉上窗簾,然後慢慢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缪裘卓已經去上班了,缪以秋正在洗手間裏對着鏡子刷牙,季岚拿着梳子走進來給她梳頭發。看了眼鏡子裏女兒的額頭,突然想起自己差點忘了帶她去剪頭發,虧她還說女兒記性不好,結果自己也是半斤八兩。她撫平了女兒柔順的頭發,紮個辮子太短,不紮辮子看着又難受,恐怕會紮的脖子疼,擇日不如撞日,便說道:“以秋,我們今天出去逛街怎麽樣,順便剪個頭發。”
缪以秋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伸手按了按劉海,劉海差點戳到眼睛裏,點頭道:“好啊好啊。”
“咱們等一下就出發,直接去古城那邊吃早飯,然後剪頭發,接下來一天都拿來逛街。”
“OK,”缪以秋比手應道,她刷完牙把牙杯放在一邊,正拿下毛巾,季岚就已經把一個臉盆放在了她的面前,倒了三分之一底的熱水進去,拿過缪以秋手上的毛巾搓洗了兩遍,擰幹遞回去:“以後記得用溫水洗臉,刷牙也是。還有,記住在你爸爸媽媽面前,說些英文的常用語可以,複雜點的我們就聽不懂了,要體貼我們知道嗎?”
缪以秋把熱騰騰的毛巾蓋在臉上,熱氣蒸騰,舒服的不得了,頓時覺得整張臉的毛孔都張開了,只不過溫度略高,也不知道剛剛媽媽怎麽在這麽高的溫度下把它擰幹的。L市就算四季如春,現在好歹也是冬天,溫度很快就散了,她一把抓下蓋在臉上的毛巾道:“媽媽你就放心吧,我是随口說的,要複雜的,我也不會。”
一切都準備好之後,季岚最後在女兒頭上扣了一頂貝雷帽,才鎖了門跟她出門。從他們家往東走,如果步行到古城四方街的話差不多需要二十多分鐘。缪以秋想跟媽媽說,既然我們第一次往那邊走,要不打車過去好了,省的找不到地方。
誰知道季岚先是問了她餓不餓,在得到還不餓的答案之後,就牽着她的手慢悠悠的往那邊晃過去了。一邊走便一邊給她介紹,一點都沒有十多年沒回來住的陌生感。走了差不多十分鐘,她指着兩人快要走到的一座石橋對女兒說道:“媽媽很多年沒有回L市住了,以前常常從這裏經過,那個時候這座橋的一邊有一塊青石脫落了,橋都斜了,很多人都不敢走了,直到我嫁給你爸爸都沒修好,現在看來是修過了。”
那是一座古樸的石橋,兩側入水的橋墩上面布滿的青苔,那是水面上升時留下的恒基,河沿還有葉子細長的野草伴水而生,随着水波順着一個方向不斷湧動,水波粼粼,清澈的水面之下還能看到游魚的影子,缪以秋站在橋上往下看:“好多不同的魚,只是都太小了。”
季岚摸了摸她的頭:“傻丫頭,要是大魚早就被人捉去吃了或是放到集市上賣了,哪裏還等得到你見。”
兩人繼續往前走,每走一個一方,季岚都能回憶起以前的事來,她專門挑有意思的跟缪以秋講。此刻說起來,算得上幾個月來,她最開心的一天。
“這裏原來可以擺集市,以前很多別的民族的人都會把東西搬過來賣,有時候可以用市面上一半或是三分之二的價格買到想要的東西。”
缪以秋牽着季岚的手,張望了一下說道:“但是現在好像要建房子。”
“聽說近兩年很多人到這裏旅游,可能是要建旅館之類的。”
缪以秋恍然大悟,說不定就是後世‘宰客不留情,固執不持照’的黑心客棧,不過這只是她的一個猜測,建成後到底是怎麽樣,誰知道呢?
說是二十多分鐘的路程,兩人走走停停,居然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鐘。缪以秋可能覺得是自己兩個月都不太走動,鍛煉的又少,小腿已經開始發酸了,連腳心都有些疼,不由在原地蹬了蹬腳,而且她終于第一次感受到了肚子餓。
“要不要吃過橋米線。”
“好啊好啊。”這還是缪以秋第一次在吃飯上回複的這麽快,季岚笑了起來:“看來是媽媽以前做錯了,以後該經常讓你出來走走才行,省的在家裏一直吃不下飯。”
過橋米線的老板娘聽到了季岚的話,看了一眼跟在她身邊的缪以秋問:“你女兒?”在得到确定的答案說道:“那可真是夠瘦的,不過不要擔心,我在這裏賣了那麽多年的米線,還沒有見過幾個不喜歡吃的。不管你家孩子在家多不愛吃飯,保管喜歡,吃了還想來。”
缪以秋想着,這老板娘的廣告詞說的可夠順溜的,此時不過上午九點,雖然不是飯點,但是店裏的人也不少,而且看樣子大多都是本地人,只有一桌的年輕男女說着上海話,身邊的長椅上還放着旅行包,看着像是游客。季岚找了一個靠角落裏的桌子坐下,因為椅子比較高,缪以秋墊着腳才坐了上去,直接腳就懸空了,她上下左右的轉了一圈腦袋,然後喊了一聲媽媽,在季岚靠近她時,才小聲的說道:“媽媽,這家店還挺破的。”
季岚坐直身體,說道:“媽媽沒嫁給你爸爸之前就老是過來吃,那麽多年過去了,也該變得又舊又破了,只要東西幹淨就好了。”
“那為什麽不裝修一下,把它變得好看一點。”缪以秋托腮問道。
“反正裝修不裝修,生意都很好,沒什麽差別。”
缪以秋:“……”這個理由的确讓人無法反駁。
米線端上來了,先是兩份米線擺在了兩人面前,接着端上來的是滿滿當當兩個托盤配菜,一人面前一個,各式各樣的小碟子起碼有十二三個。服務員見有小孩子,還對着缪以秋囑咐了一句:“米線溫度高,小心瓦罐燙。”
不過缪以秋見着面前那麽大份的米線,沉默了一下再度喊了一聲:“媽媽。”
季岚正拿着筷子把女兒面前的生牛肉片放到上面蓋着一層熱油不讓溫度散開的米線裏,接着是生的鹌鹑蛋、嫩豆腐、番茄、生菜,才對着她問:“怎麽了?”
缪以秋一字一句道:“也許我們兩個吃一份就夠了,兩份太浪費了。”
季岚以相同的步驟處理好了自己面前的那份,聽女兒說完之後摸了摸她的臉:“乖女兒真貼心,懂得給媽媽省錢了。”但是說完這句話之後再無下文,反而把托盤裏一疊炒香的黃豆放到她的面前:“米線還沒好,先吃豆子吧。”
說真的季岚也不太明白,為什麽女兒年紀那麽小,總是一副擔心家裏明天沒米下鍋的樣子,別人家的孩子使勁花錢父母得看的牢牢的,她家的孩子倒好,使勁省錢,就想把自己活成小白菜。
吃完飯後,缪以秋面前的瓦罐裏湯喝了不少,米線也許只吃了幾根,而且可能是因為發脹了的原因,總覺得剩下的米線比端上來的時候更多了。季岚付了錢,走出店門的時候無奈的對女兒說道:“以後你這個不吃主食的毛病可要給我改了。”
“我吃了不少的。”
吃完米線剪完頭發,用季岚的話來說,看上去順眼了不少,缪以秋黑線:“媽媽你難道以前看我不順眼嗎?”
“怎麽會呢?”季岚一路牽着她,還買了個發卡給她扣在頭上,然後才将一直捏在手中的貝雷帽重新給她帶上,這次沒有把整個頭發都遮住,而是斜斜的戴着,露出了劉海和發卡尾端上的碎鑽,笑眯眯道:“只是現在覺得你更加可愛了,不過你是怎麽想起要這麽剪的,還挺好看的。”
空氣劉海嘛!現在還沒有開始流行,缪以秋對着理發店的小哥比劃了半天,最後才剪出這麽一個差強人意的發型,她按了按有些蓬松的劉海,小心不碰到帽子:“我早就想要這麽剪了,媽媽是不是很好看。”
答非所問,牛頭不對馬嘴說的就是她們兩了,缪以秋又有些失望的摸了摸腦後的頭發長度:“我想留長頭發,還要很久。”
慢慢的往前走,漸漸的開始有手工藝品店出現在了兩人面前,有幾家店的老板還穿着顏色豔麗的民族服飾,大多是紅藍搭配或是黑紅搭配,有些頭上戴着銀飾,脖子上挂着配飾;有些則是頭上包着牛角一樣的頭巾,幾乎都是年輕的女性,而且長得都挺好看。而這些店大多都是賣民族工藝品的,幾乎都是她們穿戴在身上的某一樣,直接身體力行的打廣告。
缪以秋像個剛來旅游的游客一樣瞪圓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不過說起來,她的确是第一次走在這條街上沒錯。左顧右盼,感覺都來不及看,而且居然還讓她還發現了一家賣石雕的店,接着覺得不對以為是玉器店,走進一看,店中間有一個擺在玻璃櫃裏的擺件,看着就像是鎮店之寶。一個月牙狀的長條上雕着的八仙過海,整個擺件還泛着奶白色溫潤的光,比她手臂還長,定睛一看下面介紹的字,才發現前後兩次都猜錯了,這不是石雕,也不是玉雕,而是象牙。
缪以秋對着身邊的媽媽指着這個擺件,用比之前在米線店裏更加輕的聲音說道:“這種是違法的吧?它是象牙做的,大象不是保護動物嗎?”
季岚摸了摸她的頭,在店主走過來詢問之前,就先帶着她離開了。
因為本來就是出來逛街,兩個人都是漫無目的的走着,最後季岚在一家老銀飾的店面前停住了,帶着缪以秋走進去,非常有目的性的對着老板問道:“有吉祥如長命鎖嗎?”
老板看了她們一眼,馬上就知道是要給誰買的,她站在櫃臺裏面,讓幾人往左走,說的話還帶着濃重的方言口音,那種口音聽得缪以秋頓時清醒過來,心裏想着,她醒來後認識的人居然都是說普通話的,每一個說方言的,真不容易。
“有的,往這邊走。”
果然左邊一側的櫃臺裏滿滿當當擺放着的都是長命鎖,它們不想那種高檔的珠寶店裏一樣,紅色的雞皮絨盒子裝着,裏面還鋪着黃色的綢布,直接一條一條的擺着,而且擺的密密麻麻,滿滿當當。
最後季岚選了一個正面刻着祥雲,反面印着如意,四周雲紋纏繞,下面還挂着八顆轉運珠的長命鎖,長命鎖的繩子是也是銀鏈子,她捏在手裏,轉頭把長命鎖挂在了缪以秋的脖子上,走遠看了看,然後對着老板問道:“這個多少錢?”
老板開價三千,缪以秋就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媽把還挂在她脖子上的長命鎖給還到了六百,要知道這可是明确要買的,最後現金交易,帶着她離開的時候,缪以秋還以為兩人是凱旋而歸的常勝将軍。
她低頭拿起了脖子上挂着的長命鎖,話說剛剛那個老板開價三千,她也覺得要還價,但是最多也就便宜個幾百,沒想到直接還到了兩折。
逛街從來不會還價的缪以秋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季岚,一臉你真厲害,原來媽媽還會還價一類的話,眼裏的情緒也讓人見之望底,都不用她開口問的。
季岚樂不可支的對着缪以秋問道:“是不是很崇拜媽媽?”
缪以秋不住的點頭,然後不知道看到了什麽,拉着她往前面走:“我看到了賣木雕的。”
賣木雕的也有一個店,但是這個店相比剛剛見的那個銀飾店小了一半,跟那個賣牙雕的店更是不能比,老板是一個中年男子,看到她們進來後就說了一句:“有什麽喜歡的任選。”然後就不吭聲了,真是率性的老板。
缪以秋指着一個小的擺件問道:“這是用什麽木頭雕的?”
“這裏所有的雕刻都是杜鵑木雕的,不管是浮雕還是線雕。”閉着眼睛養神的老板眼睛縫都沒睜開。
浮雕她知道,但是線雕是什麽意思,缪以秋本來想問,但還是放棄了,擡頭看着季岚問道:“媽媽我可以買嗎?”
季岚彎腰視線跟她齊平,道:“你要是喜歡的話,當然可以。”
這家店本來就不大,缪以秋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選了三個,都是小的,還認真的對季岚說道:“一個人一個,剛好三個。”
老板見她選定了,站了起來把她要買的拿到了櫃臺上,放在面前确認道:“确定要這三個嗎?”
缪以秋點點頭。
“兩個八十,一個一百二,一共兩百八。”
缪以秋覺得這個價格聽上去雖然很便宜,但是有剛剛銀飾店的前車之鑒,她還是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季岚。季岚頂着女兒的目光,非常有壓力的幹咳了一聲,什麽也沒有說,只是拿出了三百塊錢放到了老板的面前。
老板很快找給了她二十,然後拿出三個盒子一個個把木雕裝好,最後一齊放到了手袋中遞給了季岚,季岚接過來後帶着女兒走出了店門,對着缪以秋說道。
“剛剛老板開的價格已經很公道了,要還最多也是五塊十塊的,沒什麽意思。”
“可是,”缪以秋糾結的問道:“怎麽能夠看出這樣東西開價公不公道?”
季岚還真說不出來,只能回答道:“多吃幾次虧就知道了。”
缪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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